秦绍带我见世面，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想法。尤其今天晚上水晨不在，我格外留心他周围人的一言一行。

　“九爷身边美人真多啊。”我听见有人开玩笑，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男人，挺高，有轻微谢顶。

　“美么？”秦绍说着看了看我，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我顿了顿，低头不语。男人哈哈大笑几声。

　“九爷这可就太坏了，你都把人家带出来了，还不承认人家美，合着便宜都让你占了。”男人看似帮我说话，在我身上打量的目光十分不友善。这种场合里，女人陪应酬，最后被送出去的也大有人在。

　生意场上谁都别得罪谁，尤其秦绍结仇本来就多，面子上更要过得去，他只是笑而不语。那男人又说：“姜小姐今年有20？”

　“25。”我说，“保养得好。”

　“走了。”秦绍大概不愿意我和这人多说话，点了个头就揽着我离开。

　今天这个场合有些像酒会，但又不是那么正式。一般的酒会都有个由头，今天这个没有，纯粹是一帮人闲着没事儿了消遣。我印象里，林硕告诉我秦绍不喜欢应酬，那今天这个局里一定有玄机。

　从服务生要了杯红酒，我就紧跟秦绍随机应变。

　来之前他并未明确告诉我今天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哪怕我到最后一无所获，他也不会怪我。可我不能这么放松，商场如战场，秦绍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我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姜薇。”他压低声音，“二十分钟后提醒我去包间。”

　“好的秦先生。”我严肃，秦绍突然笑了。

　“紧张么？”

　“您在，就不紧张。”我打蛇随棍上，彩虹屁吹得起飞。秦绍带着我往前走，说要给我介绍几个人认识。我随他到了酒会场地中间。“这是黄总。”秦绍跟我介绍一个男人，“和秦集团合作多年，之前南郊那块地是我们一起拿下来的，我临时秘书姜薇。”秦绍把我拉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介绍着，说完又压低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自己人。”

　我点头举杯：“黄总好，幸会。”

　黄总看我的眼神到时没其他人那么直白，他很官方地端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说：“你好。”

　多余的字一个没有。

　我大概判断了一下，这个黄总，应当属于秦绍也要给面子的那一类老企业家，看着虽然不显老，但应该有五十来岁了。秦绍点了个头，带着我继续往人堆里扎，我低声问他：“怎么今天水秘书不在？”

　“上次把胃喝伤了，我让她休息。”秦绍说，“只带你自己不是更好？多跟我出来几次，取代她更轻松。”

　他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取代水晨这个事儿，我心里想过，但从未跟他表露过。

　太算计的女人处心积虑，男人会提防着。我惊讶地看着他，演得惟妙惟肖。“我取代她？这合适吗？我……没做过秘书或者助理，我如果做得不好，你跟我发脾气怎么办，我特别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