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秦绍，秦绍也看着我。我眼里藏着恐惧和惊慌，强装淡定自若。他眼里装着坦然和疑惑，以及渴望一个良方的祈求。

　我做了个深呼吸：“您为什么忘不掉？”

　“原因很多，但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情况不对。”秦绍说，“如果真的是做这个生意的，不应该是第一回。就算是，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那，会不会是有谁倾心于你，所以……”

　“没人有这个胆。”他说得笃定，也确实是事实。

　秦绍堵死了我的去路和退路，进退两难之间，我也很难想出合适的理由，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要不然，您试试催眠什么的？”我尽量为自己开脱，“我更擅长dna检测，心理我只是辅修，并不专业，您可以找更专业的，对症下药。”

　“但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秦绍歪着头看着我，目光凌厉冷静，似乎能把我看穿。我左思右想还是绕了路，不正面接话。

　“秦先生，这件事对您后来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我只是放不下而已。”秦绍双手交握，手肘支着桌面，“压在心里久了，有点闷。”

　“那您为什么要跟我讲？”

　“姜医生别误会，我只是记得你学过心理学，想让你找个办法，让我把这事儿忘了而已，刚好你是医生，又看护乔柔柔生产，我觉得让你知道了，总比让外人知道更好。”

　他说完我心下一沉！

　忘了？！

　秦绍，拿走了我的第一次，现在他要把这事儿忘了？！他凭什么！

　“那抱歉，我真的很难帮得上忙。”我态度冷下来。

　“那倒是我想多了。”秦绍笑了笑，“吃饭吧。”

　我坚信，这绝对不是一顿简单的饭。

　秦绍的时间那么宝贵，他没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单独带我吃一顿饭。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试探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把盘子里的鱼吃干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我说，“您晚上还过来吗？”

　“再说。”他没看我，“去忙吧。”

　我“嗯”了一声拎着包起身，开门的时候看到林硕站在门口。

　“林助理不吃饭？”

　“吃过了。”林硕说，“姜医生开车小心。”

　我点点头离开，还没等走远就见林硕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好奇心使然我又折了回来，想听一听他们在聊什么。

　包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好在我有“隔墙有耳”的窃听器。

　通过这个高科技，我能清晰地听见林硕问秦绍：“是她吗九爷？”

　秦绍说：“不确定。”

　“您可能只是想多了。”林硕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再说，姜医生看上去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嗯，只是她锁骨上那颗痣，位置简直一模一样。”

　我第一次见秦绍的时候，是我给主任送文件。当时我穿了一件一字领的上衣，锁骨上的红色小痣清晰可见。那之后，我和秦绍的每一次碰面，我再没有穿过领子这么低的衣服。

　所以他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开始关注我？

　晚上我去娱乐城找林念，她在吧台里调酒，递给我一杯长岛冰茶。

　“怎么了你，有心事啊？”她问我，“秦绍最近经常住你那里，你又动凡心了是不是？”

　“……不是。”我否认，“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危险。”

　“靠近秦绍，本来就很危险。可你回不了头的阿黎。”林念凑近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场大火的真相。”

　“我知道。”但是谈何容易呢？如今秦绍和我互动这么频繁，我竟然都没能拿到他的指纹，真是没用。

　“你手机。”林念用胳膊肘碰我，我接起来，是秦绍。

　“怎么不在？”他说，“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