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前，我和秦绍一前一后站定，我眼见着他手上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推开了书房的门。

　这扇门一定是有分量的，否则他演不出这么像。可当时林硕为什么能轻而易举打开？

　我眉头紧锁，表情里是掩盖不住的心事重重。

　秦绍侧过身子看我，问我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我脸上挂着笑，“九爷，这一扇门造价不菲吧？”

　“看出什么了？”

　“看出……这门很重。”我卖了个乖，“九爷都需要费力气打开的门，想必寻常人想溜进去，极难。”

　“嗯，确实，有只小狐狸盯着我这扇门好久了，我不给她机会，她始终进不来。”秦绍内涵我，转而让出条路给我，“来吧。”

　我云里雾里地看了他一眼，抬腿迈进了书房之内。

　自从我对秦公馆不抱希望，对31号院的期望值直线飙升。秦绍带我进来后“啪”一声打开了书房的吊灯。这房间的挑高比其他房间要高出不少，水晶吊灯垂下来丝毫不觉违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房间的温度明显比其他房间要低。

　“怎么这么冷？”我好奇看向秦绍。

　“保鲜。”秦绍两个字说得我毛骨悚然。学医那会儿，我和林念经常一道去解剖室，尸体为了保鲜，要么泡在福尔马林里，要么存放在温度特别低的装置中。我下意识问他保鲜什么，秦绍说：“脑子。”

　更瘆人了。

　“是，谁的脑子？”我问得磕磕绊绊，生怕秦绍能从某个角落里给我拉出一具尸体出来。秦绍看我的样子知道我是想偏了，笑得停不下来。

　“我自己。”他说，“我需要保持头脑清醒，温度高我会犯困想要休息。”

　我才想起，他办公室的温度也比其他地方要低。好像除了睡觉的时候，他停留的区域，温度确实都不高。

　我瞪他一眼怪他故意吓我，又打量一圈书房，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保险柜之类，正面都是书柜，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但大部分都是一些经济学、金融常识之类，属于我完全看不进去的那一类。

　“薇薇对我的书房好奇这么久，如今进来了，没什么要问我？”

　我以为秦绍不会提，没想到他比我主动。

　我还未动声色，他就先亮了底牌。

　“九爷明知道我好奇，还拖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揣测您的用心了。”我见招拆招，气氛突然陷入诡异的和谐。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或许从来就不应该是依附，而是势均力敌。

　我敬他怕他，因为情。

　他疼我惜我，因为爱。

　抛开情与爱，我们两个人的智商或许不相上下，甚至体力，我都能跟他较量几个来回。

　秦绍笑的意味深长。我突然有了一种要摊牌的紧张感，又觉得无比轻松。如果真的能打开天窗说亮话，谁愿意做锦衣夜行的忍者？

　“薇薇从不跟我说自己有多好奇，我又如何得知？”秦绍占上风，点了烟，隔着缭绕的烟雾看我。朦胧之中，我只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九爷今天让我进来，是因为知道我好奇，还是因为，您觉得时机到了？”

　“从何谈起？”

　“当日我勾引你，你其实早就想好了对策，步步为营引我进入你的领地。可你不放心我，需要对我进行判断和考察，索性一边宠我，时不时给我一点糖吃，让我非你不行；一边防着我，一旦发现我有什么不对的苗头，立刻收手，让我知道进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