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比我紧张，我刚到他的楼层，就见他急匆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皱眉，脸色阴沉得不像话，几分担忧几分气愤全都写在脸上。秦绍一把拉过我，上上下下检查一圈，问温靳对我做什么没有。我摇头说没有，秦绍长出一口气，很轻，他拥着我去他办公室，又喊安然送两杯热茶过来。

　安然见他脸色不对，什么也没敢问，赶紧去准备茶点。

　办公室里我们二人排坐在沙发上，我给他讲述了详细的经过，又告诉他我去找郑院长，让他加派保安的事情，秦绍沉默良久没说话，后来安然送来了茶，秦绍慢悠悠说了句：“他是真等不及了。”

　“乔小姐的孩子……”我小声试探。

　“不出意外，就是他。”秦绍提起这个事情堵心，摸了支烟点上，这是男人的雷区，我不敢多提，秦绍看着放下茶盏的安秘书，突然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安秘书，你说女人，什么情况下会出去偷吃？”秦绍抽着烟，烟雾缭绕挡住他的表情，虚虚实实的让人难以捉摸。安然被他问得一愣，其实不光她，我也愣。秦绍怎么能问出这句话来？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跳大神，跟着秦绍久了，我思维都和从前有差异。从前我只觉得这问题无厘头，而今我怀疑这问题是话里有话。

　“九爷您问我？”安然笑了，“您问错人了，我可是恋爱经验都没有，不过，如果是九爷这样的男人，我肯定不会就是了。”

　秦绍笑着看她，眼神里有几分戏谑和在其他人身上不常见的亲昵。我心里警铃大作，哪怕昨晚秦绍那么疯狂地跟我亲热过，我依然无法判定，他对我的心思和对其他人的心是不是不同。安然又说：“九爷这是套我的话呢吧？”

　“能套出什么？”秦绍问，安然的态度突然娇嗔起来，轻哼一声扭着要走了。秦绍笑了几声，笑得我心里很不自在。安然在他心里的地位我不确定，但肯定和水晨之类的不同。这女人是从下面提上来的，按说之前秦绍和她的接触应该不多，他为何能……

　“想什么呢？”秦绍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有苦难言，委屈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摇头扯开话题谈正事。

　“温靳算是你的……舅舅？”我说完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温炳兰是你继母，按道理确实……”

　“不错。”秦绍眼神晦暗不明，他灭了烟靠着沙发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是单纯的累了想休息。时间还早，我不能耽误他工作，就跟他汇报了今天乔柔柔的情况，秦绍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我讲完后他沉默片刻，突然问我：“姜薇，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很为难。

　孩子无辜，可若不是他的，那就是他的耻辱。若是他的，那他对乔柔柔这么长时间的冷落着实不应该。事到如今，越靠近真相越让人不安，秦绍不是不怕，只是轻易不对外展现罢了。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不知道。”我说，“九爷，不管孩子是谁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对吗？”

　“嗯。”秦绍点头，“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