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遥迢[悬疑]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4章 姜局
老太太却开心了,过来抱着俞遥的胳膊,笑眯眯地软声道:“囡囡,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板栗烧鸡,咱不吃食堂,在家吃,好不好?”
俞遥怔愣了一下,而沈老望过来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祈求。
最终,两人还是留了下来,在沈教授家吃了一顿特殊的饭。
老太太是在他们女儿意外去世那年开始记忆衰退的,后来病情逐渐加重,到现在,除了日夜相伴的沈教授她还勉强能认得出来,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不过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轮廓罢了。
她把俞遥和宗迢,当成了自己读高中的女儿和她同学,一筷子又一筷子地往两人碗里夹菜。
可惜她实在是太老了,手抖得不行,做的那份板栗烧鸡,估计是错把糖当盐放了的缘故,齁甜齁甜的,俞遥尝了几筷子,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望着碗里满满堆成小丘的糖渍鸡肉块,趁老太太不注意,求救地望向身边的宗迢。
收到信号,宗迢勾了勾唇角,伸出筷子迅速地夹走了一块,放到自己碗里,正要再夹一块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个人。
他举着的筷子,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扮演的,可是个“要拐走人家女儿的臭小子”的角色。
老太太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苦口婆心地说:“囡囡啊,我知道你向来有主意,但现在呢,应该是努力学习的时候,不准跟同桌在桌下牵小手,一切等上大学后再说,听见没?”
俞遥哭笑不得,同情地望了眼宗迢:“我知道了。”
“那就对了,来,坐妈妈这边来。”
一顿饭吃下来,俞遥虽然话不多,却还是把老太太哄得格外开心,跟两人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她还扒着门,恋恋不舍地:“那下次回来,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宗迢也低声向沈老道谢:“沈教授,许清宜的案子,到时候就麻烦您了。”
孰料,就是“许清宜”三个字,落入老太太的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
她抓着俞遥的手,骤然收紧,错乱的记忆居然突然接回了原轨:“许清宜?”
“囡囡啊……我的囡囡,”她终于认出来了,面前的女孩子,并非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女儿,早就含冤而死了。
她又哭又笑地把俞遥推开了几分,才踉踉跄跄往屋内走,“我的刀呢?我去杀了许清宜,你杀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啊……”
沈老也没有料到妻子会突然清醒过来,赶紧追进屋子里,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了,也终于知道,当初囡囡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囡囡并非是失足落入沼泽的,而是许清宜故意推下去的。
老太太因为丧女而记忆错乱,入住医院,而许清宜,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第二天就打着看望师母的名号,特意前往医院,在她面前说出真相,刺激得她病情愈发严重,不久后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沈教授气得浑身颤抖着,老泪横纵地捶着门框:“造孽啊,怪我瞎了眼啊……当初怎么招了这么个白眼狼!宗警官,你们可一定要给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判死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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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上午。
宗迢带队突袭了许清宜在湖滨公园的别墅。
然而,除了一些特殊用途的可疑工具外,再没有发现其他疑点,没有血迹,没有剖尸的工具,更别提陈妍的遗物了——许清宜的家中,干净得可怕,要说什么异常之处,只是有股略为浓郁的香水味罢了。
但与此同时,有人匿名报警,称曾于上周五晚上十点过后,看到过失踪的陈妍,当时她正同一名中年女性在几公里外的海堤附近散步。这也侧面应证了当晚约了陈妍的,确实是许清宜。
“地下室里也没有鲁米诺反应。(注)”杨奉匆匆从楼下上来,冲宗迢摇摇头,“宗子,会不会第一案发现场不在这里?”
宗迢不答反问:“那辆白色的宾利,她开出去了?”
“对。”
就在案子即将重新陷入僵局时,鼻子格外灵敏的侯洲,却在一边挪开卧室床垫,一边打着喷嚏吐槽:“不是说这女的品味挺高吗?喷这么多香水在家里,也不怕喷出毛病来。”
宗迢骤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祝萌:“你们女生,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喷这样浓的香水?”
“除非身上有臭味要掩盖,不然谁会喷这么浓的香水啊!”祝萌没好气道,显然也被熏得有些发昏。
许清宜是研究生物化学的……想到这里,宗迢当机立断,吩咐祝萌查一查许清宜近几个月的实验用品采购记录,果然发现她曾购买了大量可以暂时用来掩盖血迹的强氧化剂和螯合剂。
她用这些试剂处理过现场后,几乎就暂时杜绝了警方从死者血迹上发现端倪的可能性,而强氧化性的东西一般都有刺激性的味道——这大概,就是她要喷这么多香水的原因了。
“许清宜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们得换个思路了,”宗迢眯着眼睛,有下没下地叩击着阳台,“找一找,屋里有没有属于陈妍的指纹和发丝,特别是床的缝隙里,以及浴室中。”
虽然这样一来,工作量就显得繁复得多了,但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搜查后,他们最终还是检测出了属于陈妍的大量指纹,以及头发,并从花园里,发现了一枚被拔断的指甲。
而最令警方吃惊的是,在搜查了许清宜名下的其他公寓后,他们居然从她紧锁的保险柜里,发现了四枚篆刻好的佛牌——背后分别写着陈妍,七年前遇难的女生,囡囡,和许清宜的母亲的名字。
许清宜被捕的当晚,她正开着那辆白色的宾利,邀请一个女孩子前往她家一起共进晚餐。
甚至在被警方救下来时,那个小姑娘还有些难以置信,反复追问警方是不是弄错了。
直到他们从白色宾利的驾驶座垫底下,取出一把许清宜早已准备好的刀,和小瓶装的自制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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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抓捕过程,被宗迢在狭小的厨房里,搂着她讲出来,却显得格外刻板平淡。
俞遥听完了,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其实说起来,我的人生经历,跟许清宜还有些相似。”
宗迢正要说话,就被她淡淡打断了:“但是我始终无法理解,人为什么要把仇恨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
“更不能理解身为一个双性人,她既然那么仇恨女性,却又要选择把自己定义为女性,还利用这个特殊身份,去残害她们。”
“许清宜生理特殊,小的时候,她妈可不仅仅是虐待她,甚至还经常拿她赚钱,”宗迢含糊地说了句,搂着她的腰,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案子,抓住人只是第一步,要定罪,还有的磨。”
说罢,他把头埋进她的后肩窝里,用下巴蹭了蹭,才郑重道:“遥遥,别乱想。她跟你没有丝毫的可比之处,就算是再相似的经历,你这辈子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俞遥挑挑眉,放下手里的菜刀,扭头看他:“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大一开学时做心理测试,测出来有大概率的反社会人格倾向。”
“没有谁规定反社会人格就一定会犯罪。”宗迢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在她扭头过来的时候,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仿佛一对交颈的鸳鸯,“人的思想是很复杂的东西,我们不能用简单的判定标准去定义它。如果你的前半生里,这个世界赋予你的冷漠大于善意,难道还不允许你用相似的冷漠去回敬它吗?”
“而且从搬过来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只是看起来对外界漠不关心而已,”宗迢狡黠地笑了笑,“遥遥,你当时还提醒我,‘声控灯坏了,记得上楼要小心’。”
俞遥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是吗?我怎么只记得,你搬过来的那天晚上,是怎样把我给撂翻在地上的?”
宗迢紧紧地搂她,笑得胸膛微震:“可不,要知道当时遇到的是我未来媳妇儿,我就该把她摁墙角,而不是摁地上的。”
油嘴滑舌。
俞遥不爽了,嫌弃地把人推开:“走开,胡子几天不刮,扎死人。”
宗迢却偏偏要留在厨房里,还顺手取下了门后挂勾上的围裙,用流水洗过手后,问她:“他们估计也该来了,食材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我帮忙吗?”
因为破了大案的缘故,宗迢他们队里自然是要去庆功的,但是这家伙因为睡了好几天办公室冷板凳的缘故,却只想立马回家,抱着女朋友好好睡一觉。
有一就有二,自然引起了队里单身狗们的强烈反抗,最终,还是俞遥得知这一出闹剧后,直接把人都邀请到家里来了。
反正也就不到十个人,这样的天气,乍暖还寒,又是在湿气十足的南方,吃火锅刚刚好。
宗迢从前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深入接触后,俞遥就总算是看出来了,他可算得上是“君子远离庖厨”的拥护者之一了,如今却能在每次她进厨房时,这么自觉地进来帮忙,也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所以侯洲,祝萌等人到达俞遥家里,看清楚那个在厨房里围着嫩黄色围裙,不停转来转去的,居然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队长后,都笑得挤眉弄眼,格外不怀好意。
“宗队,可得弄好吃点啊,不好吃我可搁筷子就走人了。”
然而等俞遥从屋里出来后,一群平均一米八几的大汉却又嘻嘻哈哈地喊“嫂子”,笑得一个比一个更无害。
她正要招呼他们进屋,却猝不及防地发现一位气质挺拔,约莫五十岁上下中年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正唇角含笑,遥遥地与她对视着。
恰好宗迢从厨房里出来,顺手搂住她的腰,正要把这些人都赶进去帮忙时,俞遥却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眼看见被人群掩盖住的中年男人,眉头微蹙。
“姜局?”
“我不请自来了,小宗啊,没有意见吧?”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倒是不严厉,笑起来显得很和蔼可亲。
俞遥不止一次从宗迢口中听到过这位“姜局”的名号,本来以为两个人关系挺不错的,却没想到宗迢闻言,脸色骤然冷了下去,甚至下意识地把俞遥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而后,他才扯出一抹格外淡的笑出来:“只要姜局不是受人之托,抱着别的目的来,我自然没有意见。”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傻眼,面面相觑。
宗迢虽然向来不拘一格,但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门口的这位,不是别人,而是整个A市警署的总局长,他们的顶头上司,他就这么个怼人法?
“那就还是不欢迎了?”姜局倒是乐呵呵地笑了笑,而后,他穿过门口的几个人,径直走到了俞遥面前,眼神里带了几分犀利的打量,“这位就是小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鲁米诺反应就是指“潜血反应”,刑侦上常用来鉴别被擦拭过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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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放个文案:
岑希在旅游的途中被拐卖了。
村子与世隔绝,言语不通,买家是还个老光棍,她连夜逃走,慌不择路地窜进一个当地少年家里。
可惜少年空有张朗润的好人皮囊,转手就要把她送回去。
为了活命,岑希不得不“忍辱负重”,使劲浑身解数编故事,以博取同情心。
给自己立的人设剧本从“小白花”到“美强惨”后,她终于如愿地逃了出去,从此山高路远,两不相欠。
甚至为了躲烂桃花,她还在学校里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的男朋友又帅又穷,住在深山老林里。
结果苍天饶过谁,终于有一天,她的“男朋友”找上门来了。
文案二:
宋景湛17岁那年,枯寂的小山村里,突然闯入了一朵鲜活的玫瑰。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用玻璃罩着怕她枯萎,不罩着,又怕她消失。
她离开以后,他折了几百枝纸玫瑰,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她。
只是……面前的这朵玫瑰,好像跟记忆里不太一样?
说好的小可怜呢?
怎么对方的巴掌没打过去,她先一个胳膊肘就把人撂翻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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