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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70

时有幸 21509字 2022-12-20

  薛风疏睡得很沉,但被盖了一条毛毯,空调设置的温度也被调高了几度。

  云枝没戳穿沈锦旬暗落落的关心,回去的时候只是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

  卧室里的仪器非常昂贵,花掉了Raglan半辈子的积蓄。

  听说沈习甫要放弃白宜彻的那天,他第一次为了私事去奔走,利用这些年的人脉关系买下了这些东西。

  做好了和沈习甫大吵一架的准备,可沈习甫好像不忍心眼睁睁看白宜彻的心脏停跳,那天只有他和一个仆人来了。

  买通仆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安顿好白宜彻,再用石膏沫代替了骨灰,装在盒子里以假乱真。

  白宜彻的爱人救不了他,接下来只能自己救他。

  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布局圈住了一批没脑子的吸血鬼。

  再打着“初拥治病”的幌子拉到投资,买下能够交换血液的精细设备,也引来一批人陪他研究数据。

  虽然兜了一圈弯路,但他等了二十多年,也不差这么几天。

  他表面上为病人们做数据参照,实际上在慢慢给白宜彻筛选合适的目标,去完成云枝之前未完成的使命。

  用病人来多次练手,他的技术愈加熟练,心里也愈发期待哪天可以给白宜彻做手术。

  此时此刻,他看着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老同学,说:“要不是薛风疏没点眼色,你睁开眼就能参观到我的私人实验室。”

  “只是他没站在我这边,不站在他爷爷这边,那地方暴露给了他,我不能再留。”他道。

  说到自己那次失败的拉拢,Raglan的表情很阴郁。

  他一下子显得苍老颓败:“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格格不入,读书的时候被同学排挤嘲笑,工作以后也有很多不如意。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我也没说动他。不过没有关系……”

  后半句轻得如同低语,可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等你的实验结果公布出来,整个领域的研究都有了突破性进展。有你的功劳,也有我的功劳,我们会被记在学术史上!干嘛要看别人脸色?对吧?是我救了你!你的丈夫都不爱你了,只有我记得你!”

  Raglan牵起了白宜彻的手,触碰到一片冰凉。

  “你丈夫叫什么来着?”他歪着脑袋回忆着,“啧,沈习甫,你怎么看上那么一个废物?和他去看画展,真的有那么好玩?”

  他摇了摇头:“话说回来,好歹有一点点用处,我用他劝服了他爸爸。你说他们傻逼不傻逼?老头子之前不同意你们结婚,现在我和他讲,沈习甫后半生都在等你醒过来,眼前有了机会,能不能成全一下。”

  “老头子想了三天,同意了。他帮我管着宴焕,提供了转移仪器的房间,准备了手术室。”

  “在沈家醒过来,比在我的手术室醒过来要幸福多了吧?你终于被那老头子认可了。”Raglan问。

  白宜彻一动不动,据说他已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这状态就像被活活封在棺材里,孤独地持续了二十多年。

  没得到回应,Raglan也不气恼,睡在了躺椅上,给楼凭打了电话。

  “躲哪儿去了?”他问。

  楼凭似乎有了渴血反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血呢?”

  Raglan笑了两声:“病人散伙了,现在没有金主给钱,我上哪儿找志愿者去?”

  “你他妈的……”

  “可以喝我的。”他道。

  楼朔道:“不喝,我嫌恶心。”

  “随你要不要,没你挑的权利。”他无所谓地说,“五天以后陪我去趟沈家。”

  “去那儿干嘛?”

  “给老头庆祝生日,逛一逛我养子之前住的小阁楼,然后你在门口守着。”他慢悠悠地说,“我要让宴家的小公子流一点血。”

  这次楼凭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以往都需要商量很久。

  “你似乎对晏家有敌意。”他说。

  楼凭沙哑地低笑了一会:“是,宴焕的叔叔以前差点抢走了我的饭碗。你要知道,一般来讲只有楼家才能管理全族事务,他却赢得了我爸的信任,得到了很大的权力。”

  Raglan不屑:“差点的意思,不就是没能抢走。”

  “因为他死了啊。”楼凭说,“死得很惨,在快要当父亲的时候汽车出故障,直接撞死在了山壁上。”

  很鲜见的,Raglan沉默了很久。

  楼凭以为他不会再讲话了,手指摁在了挂断键上,却听Raglan好奇:“你杀了他?”

  “只不过是动了一点小手脚,不小心让部件失灵了,没人看得出来是人为的。哪能说杀呢?”

  “你杀了他。”Raglan平静地叙述着。

  “是啊,这么说来我也让白宜彻被晒瘫痪了。我悲伤地参加了他的葬礼,听说他当时学习成绩很好,手上有着重要项目,是个前途无限的研究生。”楼凭说着。

  分享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是一件很惶恐的事情,可和Raglan描述,他确实腾升出一种快意。

  自己被拔去獠牙,再走入歧途,被利用被使唤。

  操纵自己的人却是因为自己多年前的举动,才做出了足以身败名裂的事情。

  “亲爱的Raglan教授。”他道,“请你务必不要愤怒,我们不是五天后还要联手干一票大的?”

  ·

  五天匆匆而过,宴岁和家里父母说过后,让他们订了机票赶来这里。

  不是找宴焕,而是接宴焕。

  白栖迟搭讪:“那么有把握啊?”

  “没把握的事情只有一个。”宴岁难得露出笑脸。

  “什、什么?”白栖迟问。

  “到时候白宜彻要怎么办?”

  白栖迟道:“这还用问,拔管啊!多少年了,大家放过他行不行?”

  车祸一出来,得知白宜彻被晒成瘫痪,白家所有吸血鬼一致想要用安乐死。

  可是沈习甫陷在悲痛中难以自拔,不赞同这种做法。

  其他亲戚可以理解大画家的崩溃和不舍,不太好继续做出强硬要求,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的二十多年,因为沈习甫觉得有转圜的余地,白宜彻被迫苟延残喘,以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躺着。

  这一年多来,因为Raglan认为白宜彻能活,吸血鬼的心脏只能照旧跳动。

  “要是他能够选择,绝对会给被蛊惑的老公一巴掌,冲着Raglan那傻逼翻白眼,最后送自己去火葬场挂个加急号。”白栖迟说。

  宴岁笑意更深,说:“我知道了。”

  “不是,你冲我笑就是为了套家属态度?”白栖迟问。

  酒店的门被敲了敲,薛风疏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

  看见薛风疏一来,在人家面前讲过黄色段子的白栖迟瞬间闭嘴,老实得仿佛被握住致命把柄。

  薛风疏抛着车钥匙,玩味地看着他,接着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拔管这种事情当然要家属来做,怎么能交给外人呢?太给你们心理负担了,我主动申请一起去!”

  “我在研究院那会儿,偶尔坐急诊遇到病号,还是常常送人最后一程的。”薛风疏说。

  “那你盯着我干嘛?提前说好,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设计师,没办法打架的!”

  他道:“去接宴岁的爸爸妈妈啊,他们半夜到这里,你记得把他们安顿好。”

  白栖迟磕磕绊绊:“爸爸妈妈?不对,伯父伯母!好的好的,我会好好安顿父母……呸!伯父伯母!”

  薛风疏道:“看你这嘴瓢。”

  白栖迟赔笑脸:“不要见怪啦,薛董事。接下来我一定说话不结巴。”

  他抓了抓头发:“祝你们办事顺利,把宴焕接回家。”

  ·

  一开始就吃了个闭门羹,沈锦旬有种不祥的预兆。

  感觉出门没看黄历,居然能被管家给死死拦着。

  “我回自己家需要邀请函?”他问。

  管家道:“请您体谅下您爷爷的情绪。”

  “他为难云枝的时候,有体谅我情绪么。”沈锦旬嗤笑。

  答不上二少爷的话,管家和一种保镖保持沉默,依旧不肯放行。

  看他们这态度,即便自己父亲过来了也不管用。

  一招不行还有一招,他看向不远处的房车,有了其他主意。

  找到那群过来助兴的明星和网红,让化妆师让出位置,他拿出钱包里的支票:“咱们打个商量?”

  借着自己的身份,成功打发走一位小网红,他到房车里换上了那个人的礼服。

  再经过化妆师的一番造型,他活像一只孔雀,坐在最后一排开屏。在核查名单时,自己默默地看向窗户不吱声。

  敷衍过碍事的管家和保镖,房车驶入宅邸。

  他中途下车,摆出主人的姿态面对宾客,并开始打听Raglan在哪里。

  然而Raglan全程没有出现过,看来是直奔主题了。

  这时候云枝发来消息:[我住的阁楼出了问题。]

  望过去看见阁楼的窗户被封死,就让云枝联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自己被困到阁楼里要求冷静的那段日子里,窗户也是被如此堵住。

  在此之前,他和宴岁、薛风疏、楼朔已经查过了大半的房屋。除了地下金库,就只有这里比较可疑。

  他们守了一会,发现几只吸血鬼出来放风,基本可以确定是这里。

  沈锦旬感觉云枝比较紧张,插科打诨:[让薛风疏和宴岁干活去,我接你去吃蛋糕。]

  “他真是随时随地都有和你谈恋爱的兴致。”楼朔看着这条新消息,吃惊。

  云枝道:“这段时间其实我心不在焉的,看到游戏机要担心下宴焕,看到零食饮料要念叨下宴焕,有时候同学过十八岁生日,我也要感叹宴焕也是刚刚成人的少年……”

  综上所述,他摊手总结:“宴焕再消失下去,小锦快要疯了。”

  宴岁没和他们吵闹,安静地衡量了下风险,觉得自己该做最棘手的事情。

  他向薛风疏建议:“我引开他们,你和楼朔去接小焕好吗?”

  薛风疏不挑:“都行……”

  话没有说完,他急匆匆地拉住宴岁:“你和楼凭谁比较能打?”

  楼朔也问:“你考没考过空手道段位?有没有黑带三段的水平?”

  这些吸血鬼是虾兵蟹将,倒是好搞定,主要是楼凭比较难缠。

  自己倒不是怯场,只是到时候他们被楼凭一手撂地上,救不出宴焕怎么办?

  宴岁说:“我不太了解他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不能确定。”

  看宴岁这么斯文内敛,薛风疏咽了一口口水,说:“还是我去吧……”

  看那群吸血鬼开始守住这里,上面必然分析过了血样数据,要开始进行手术。

  事情不能再有任何磨蹭,能拖住一点是一点。

  楼朔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不让你弟弟来?”

  “他没主动提,我也不好意思说啊!而且他又没厉害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对上楼凭指不定谁挨揍。”薛风疏道。

  云枝插话:“小锦问过我来着,商量了下认为大家分开行动的效率更高。以及……”

  “以及什么?说话快点。”

  “他说,两个大男人加一起都打不过楼凭一个缺德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他无辜道。

  楼朔忍无可忍,拍了下薛风疏的肩膀:“我们走!”

  宴岁成功地引开了那帮吸血鬼,接着他们潜入阁楼里。

  薛风疏在宅邸里住过十几年,对这里不陌生,即便黑灯瞎火也能摸清所有的门槛和台阶。

  他在角落里朝楼上张望,道:“只有楼凭一个。”

  闻到空气里有苦杏仁的味道,他发现了两袋白色的晶体粉末,放在楼梯口。

  是过氧化二苯甲酰。

  “等等。”他制止住楼朔。

  ……这种易燃易爆的引发剂放在这里,Raglan彻底疯了?!

  楼朔道:“等什么?再等宴焕要凉透了!”

  他说话声音没有压住,楼凭敏锐地察觉有人混了进来,在提醒Raglan快点办事以后,拎起了一旁的棍子。

  楼朔上次遇到了一大帮吸血鬼,寡不敌众被打得头破血流。这次他要来拦住楼凭,有几分复仇的意思。

  他看着兄长的面庞,神色变得憎恨,情绪起伏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强烈。

  不等薛风疏配合,他就和楼凭扭打了起来。

  被楼凭踹了腹部后顾不得疼痛,反手就是一记勾拳。楼朔下了狠手,揍得楼凭嘴角出血,摔在了墙壁上。

  “你今天一定死在这儿。”楼凭抹了下伤口,道。

  楼朔看他的嘴角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愈合,冷笑:“死也要拉你下葬。”

  薛风疏看楼凭距离那两袋白色晶体很近:“你们能不能出去解决私人恩怨?”

  过氧化二苯甲酰的性质非常不稳定,很容易发生事故。

  可惜两只吸血鬼完全无视了他,他看着晶体被踩了好几脚。

  熟背实验室规范的薛风疏快要窒息了:“……”

  楼朔也没好到哪里去,喝过鲜血的楼凭处在异常的亢奋状态,作为兄弟,自愈能力也比自己远高出一大截。

  好不容易把他揍出一点血,眼睁睁地看着他复原。

  “操。”楼朔骂道。

  楼凭说:“吃不消了赶紧滚,楼上干着正经事,我不想动静弄太大。”

  他狂妄地摇了摇头,懒得与他们费力气。

  回去时他看着脚下的那袋晶体,又碾了一碾。

  薛风疏默哀:“对博士放尊重点,对你们的生命安全没坏处。”

  ·

  宴焕觉得自己快死了,今天不但没有薯片吃,还看到一只自己不认识的吸血鬼死气沉沉地被送过来,再旁观楼凭和Raglan忙前忙后。

  Raglan说:“多看几眼?”

  “谁要看你们,辣眼睛!”宴焕说。

  “你和他该是仇人。”

  他不明白Raglan为什么这么说,可看着那些针管被陆续摆了出去,心里慌张道:“你们也要杀了我啊。”

  “看来你是真的很生气。”楼凭对Raglan道,“不就是对宴奉那辆车做手脚的时候,误伤了白宜彻。非要让宴焕也骂我一遍才满意是吧?”

  宴焕没什么气势地说:“我杀了你。”

  之后楼凭到外面看守,他被Raglan抽了血,再被绑上了手术台,尾椎骨涂上了消毒用的酒精。

  “教授,我的数据能通过?”他问。

  Raglan道:“是啊。”

  他可怜巴巴道:“那要抽我多少血,才能让他恢复呀?”

  事情发展至此,他只能祈祷白宜彻所需的血量不是很多,自己能留下一命。

  “抽光。”

  宴焕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骂骂咧咧:“你们一群脑子有毛病的,离我远点!”

  然后他感觉到楼下有爆炸声,震动剧烈,险些掀翻了手术台。

  “妈的,不该爆的时候爆了。”Raglan说,“不过我猜那两袋东西没炸错人,楼凭死了也好。”

  在他的计划里,如果提前爆炸了,按照威力,搅局的该和楼凭同归于尽。

  就在宴焕以为手术要中断时,Raglan道:“我们抓紧点时间。”

  白宜彻身上的输送管已经扎好,针孔刺入宴焕的皮肤,小吸血鬼胆怯地哭了出来,眼泪滑过脸颊,继而门被推开。

  他迫不及待地往门口望去,看到了火光,烟雾。

  还有薛风疏。

  不容Raglan有任何表示,薛风疏打开水池,浇湿了自己的外套,拔掉了宴焕身上的针头。

  “不要动,我不想朝自己的导师挥拳头。”他说。

  Raglan说:“你非要蹚浑水?”

  薛风疏道:“入学的时候,我发过誓的。”

  母亲曾因为失血过多离世,以至于他被大学提前录取时,拒绝了其他光鲜亮丽的热门专业,选择了读医。

  他和所有医学生一起念过宣言,即便自己后来待在研究院里不常接诊病人,也牢牢遵守着自己说过的话。

  宴焕是自己的患者。

  良心和尊严告诉他*,自己不能允许Raglan对患者做出这种事。

  阁楼是木质的,整个燃烧了起来。他用外套裹住宴焕,抱起来往楼梯口撤离。

  宴焕被打了半麻醉,动不了,只能被薛风疏护在身后,看着蹿起来的火焰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还能活么?我想家了,我再也不随便溜出来了。”他绝望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好玩。”

  眼前发生的种种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心知不能添乱,可失控地啜泣了起来。

  薛风疏感觉到宴焕趴在自己身上哭得特别惨,心里绷不住恐惧。

  泪水渗过衣料,滴落在自己伤痕未褪的肩头。

  他侧了侧身,挡住灼热的火焰,让宴焕可以好受一点:“再等一会,就一会,不会超过两小时。如果你还能相信我一次的话……”

  被烫得后背刺痛,烟也熏得眼睛睁不开,可他腾不出手护住自己。

  “我向你保证,你爸妈落地的时候,就能看到你。”

  ·

  一声爆炸响,自己居住过二十多年的阁楼起火了。

  云枝没懂里面发生了什么,心急如焚地喊了几声薛风疏的名字,里面也没人应答。

  看到有仆人过来救火,他抓住个眼熟的就说道:“报消防啊!”

  “老、老爷的生日……”仆人怕这干扰了会客厅那边的氛围。

  “要不是不想让他的生日变成你们大少爷的忌日,就快点去做。”云枝说。

  交代完,他转头一看,楼朔和楼凭被严重炸伤,该消停了才对,却在逃生后依旧朝着对方挥拳头。

  他见到楼朔的惨状,伤痕累累的真的不能再打了,急忙上前去劝阻,却被楼凭猛地甩开。

  楼凭一脚踹上楼朔原有的伤口,朝云枝多瞥了一眼。

  看着这个琥珀色眼睛的人擦破了皮,再飞速愈合,他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梢。

  “你是?”

  吸血鬼和人类罕见的混血,结合Raglan和自己透露过的养子……

  他往那边走过去:“你叫云枝,或者说宴枝?”

  有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没,他之前因为随便放话,跟我改姓沈了。”

  在他们身后,沈锦旬这么说着,淡淡地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楼朔之后,就望向云枝,检查了一遍他有没有受伤。

  发现云枝一脸惊慌,他的眼里充满了戾气,与楼凭对视。

  “你是不是惹我男朋友不开心了?”沈锦旬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

  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压迫感,正合了楼凭的意。

  他在兴头上没有打过瘾,嗜血般地舔了舔嘴角,视线集中在这个人类身上。

  刚才他并没用全力,现在终于摆出了认真对待的架势,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站在云枝前面,问:“要帮你的小宝贝撑腰?”

  沈锦旬不将楼凭的态度变化放在眼里,解开礼服上的领带,在右手上沿着虎口开始缠绕,再灵活地打了个结。

  动作如每天穿西装那样熟稔。

  他嗤笑:“是啊,今晚就让你死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我做到了!!

  下章邀请大家来看动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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