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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三顾(二)

肉肉喵 12222字 2022-12-13

  隔日,当朝太子元成带着总管李申和两名侍从,便服出现在太傅府门前。门房中有人是见过他的,照面大惊,一面差人赶紧往内通报,一面欲大开正门,被李申拦下了,笑容可掬道“休劳烦,殿下是私行来的,就当是寻常亲朋来往,请引路就好”。那门房听得心惊肉跳:寻常亲朋?!太子殿下?!不敢接话,一味告了罪,引着他们入内。方穿过庭院、绕过照壁,就见一行人得讯儿匆匆迎出,杜昭为首,杜晔等人随之,有官职的全着了朝服,无官职的也都冠带整齐,离了元成有十步远,杜昭领头,一行人全跪下去了,大礼参拜“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成赶紧上前扶起,道“勿多礼,我是来给太傅大人问安的——大人有些日子未入宫了,父皇很是惦记。”

  “谢……”杜昭闻言又要下跪,他身后方站起来的诸人也随之动作,元成忙一把挽住,连道“快勿多礼”,说我是奉父命而来,便是府上的子侄辈一般,还待往下说,杜昭已拱手长揖,道“殿下切勿作此言,君臣之礼关乎国体,万不可戏言轻忽。”

  他满面恭肃,元成无奈,道“我既着便服,便不是以太子身份前来,就勿提君臣……”

  “不可,”杜昭固执,“不管作何服饰,您都是太子殿下,君臣之礼绝不可废。”

  这天儿是怎么也聊不下去了。元成闭嘴,由着昭、晔兄弟迎他进了正堂,坐下问起怎么不见太傅大人,杜昭始面有忧色,道家父今日晨起有喘逆之症,刚服了药,需避避风,请殿下万勿怪罪。

  元成听了关切,问了症状、大夫、用的药,末了道不若还是我亲去看看大人吧,或者叫詹太医来一趟也好,不然回头陛下听说了,必是放心不下。杜昭自是推辞,道不过是时症,并无大碍,不敢劳动殿下。元成道本就是来问安的,何谈劳动?不面见大人才是敷衍。杜昭道殿下屈尊,家父必是惶恐,怕不利于病体。元成道如此更该亲见,与大人敞开心扉,方能解除顾虑。杜昭……,元成……,总之一个不让见,一个偏不听,二人有理有据地拉锯,李申听得芒刺在背:杜家的推拒之意实在不能更明显,太子要如何是好?要不他觍颜逾矩一次,想办法打断?可打断之后呢?看看陪坐的杜家子侄,一个个都是恭恭敬敬、不急不躁的,李申真是甘拜下风:他们真不觉得眼前这景象怪异不正常?令人坐立难安?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外头有声音,转头一看,心中顿喜,赶紧出去相扶,“大人您来了。”

  杜太傅一手扪在胸前,由着李申替下了原本扶着他的福伯,点头致意,“未知殿下与总管前来,罪过。”说话间,进到堂中,元成、杜昭等也都迎过来,杜太傅举手为揖,元成赶紧拦下,与杜昭扶着他入座。杜太傅又说了遍不知殿下驾到,劳殿下久候的话,说完才抑制不住低嗽了几声,气喘微有嘶声。元成忙转达了嘉德帝的问候,又道不告而来,实在贸然,请大人勿怪。杜太傅谢了圣恩,又谢了元成专程而来,强忍着一句话说完,嗽得又厉害了些,强自压着,脸都憋得暗红了。

  元成见此,实不能再留,忙道杜太傅请好好歇息,元成过后再来探望。一面从怀中抽出封书简,双手递到杜太傅手中,道未竟之言都在信中,请大人得空展阅。再次阻了他行礼,又与昭、晔兄弟寒暄了数句,仍由他们兄弟送了出门。

  眼看离开杜府有一段路,侍从也去街角牵马了,李申才小心唤了声“殿下?”:来之前,太子嘱咐了今日是来求和的,定要容得、忍得、抻得,可太傅家的人彬彬有礼,无怨色,无詈言,容、忍都无从谈起,至于抻……,殿下是够能抻的了,也未抻到把真正的来意说出口……

  元成瞥了他一眼,“尝到一拳打进棉花套的滋味儿了?”

  见他还能调侃,李申只能佩服——他今儿见的尽是令人佩服的,“那您真的还要再来?”

  “你有好主意?”元成乜他。

  李申往后缩了缩,免得遭殃。元成不为难他,“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大不了,三顾茅庐就是了。”

  “这‘茅庐’已经两顾了吧?镇南王爷‘顾’的不算?”

  元成猛地回头,脸色不善。李申吓一跳,赶紧接着道“老奴的意思是这块‘金石’有点儿硬,殿下您是不得多想几条路?”

  元成未答,“你看太傅是真有恙还是谢客之举?”

  “应是真的,老奴扶着他时,听他确是气短憋喘,眼下这季节,本就是喘病多发的时候。”犹豫了下,觑着元成脸色,李申还是直言,“不过,也兴许四分病、六分装。”为什么装就不需说了。

  元成郁闷,“本王也那么觉着。”他是想好了低头到底,难的是无人肯接他的低头。好在事先防备到了被拒之门外,预先写了那封信,也不知太傅大人能不能看进去?“过后叫詹聿怀来给太傅瞧瞧吧,那么喘着也是难受。”

  李申应了,元成再无话。恰侍从牵了马过来,几人各自上马,很快回到宫中。元成在紫仪门前脱蹬离鞍,将缰绳扔给侍从,自顾往文华堂方向去——出宫前是满心打算回来后去寿昌宫的,这时候却是怯了,还是先缓缓,想好怎么告诉德琳了再去吧。拿定了主意,方听到李申在旁喊他,顺着他视线往前一看,有教习装束的女子拦在前方道中间对他行礼,认出是徐若媛,略感不耐:内宫中的路不够多吗,怎么三不五时能遇到她?

  “殿下,若媛有私事求问,请……”

  不知她要问的事重大,还是她在初秋斜照里等的时候长了,说话时隐隐像在发抖,元成心疑,对李申示意,令他退远了些,蔼声,“徐教习要问什么?”

  徐若媛直身,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元成,“宫里人在传,说殿下要娶妃了?”

  元成皱眉,“是。”

  徐若媛脸色白了两分,“还有人传,说殿下属意的是、杜……教习?”

  “……是。”虽然暂时还有些麻烦,不过他定能很快处理妥当,不会令德琳被人非议,故也不怕现时就告诉人。

  徐若媛脸彻底白了,“那么我呢?若媛……,您答应过若、答应过我爹,许了若媛一辈子荣华富贵,如今、如今……”她颤声,浑不知眼睛已经红了。

  元成恍然:他确是对徐侍郎许诺过,有生之年,必保徐若媛的荣华富贵,“确有此事。并且,本王必会守诺。”见徐若媛眼里乍现光彩,他摇头:他许的,不是她所想的,“本王许你这一生都无忧财帛,无忧名望,不管家族、甚至你未来的夫族如何兴衰荣辱,都保你只享荣光,不受牵累,只要不违国法,你这一生都可呼奴唤婢、锦衣玉食……”

  “我要的不是这个!”

  “本王能允的唯有这个。” 徐若媛的眼泪成串滚了下来,事情到底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她一直都在千防万防,最早的不说也罢,他们送亲归来她还专门去探问过翠霞,明明说他们一路很疏远的,回宫后也不曾听说他们有什么接触——是,她的耳目没有那么灵、眼线没那么多,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知道,但怎么突然间就到了提亲的地步?并且从公主、皇后到命妇姑姑们,一边倒的人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杜德琳到底做了什么、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他们瞒得她好苦!也怪她爹啊,她明明暗示过要早些敲定,免得夜长梦多,他却嗤她不知审时度势,沉不住气——他是能沉住气,像是什么都尽在掌握,结果等她都知道皇家要议亲了,他才像被当头一棒!可他说什么?!他说她痴心妄想,殿下当初许的就不是太子妃位,他为她争来的是能到殿下的身边,将来能到哪一步,却要看她自个儿的能耐——恼羞成怒、外强中干不过就是如此了!

  不,还不止此,他说徐家如今有难,她不说为他分忧,反而满心私情绮念,不知体面羞耻!好,那她就不知羞了,她看出来了,没有人会替她着想、替她出头,那她自己来问,“殿下,若媛是什么地方不好?容貌丑陋?资质平庸?礼仪欠缺?人情不达?”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原本不甘的是要居于杜德琳之下,此时才知她连不甘都没有资格,他根本没有那样的念头,为什么?!

  她一向柔美示人,突如此坚执,倒令人无法轻忽,元成认真地看了她,“你容颜很美,颇有才情,礼仪周到,行事……本王不妄加论断,总之,你很出众。但是,”一声转折,元成柔和了眉眼,唇边有了暖暖的笑意,“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还有什么否定比这更干脆更彻底?

  徐若媛落到一半的泪停了下来,看着含笑的元成呆住了: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的元成,明知那温柔因谁而起,还是忍不住贪恋地追看,然,仅仅是一瞬间,他眼神清冷了,只因,看着她了,“还有要问的?”

  被不甘鼓起的勇气、被渴望支撑的怨气,一刹那间溃散,清楚地知道自己像个无稽的笑话,她强撑着行礼,“谢殿下明示。若媛、若媛逾矩了。”此时再掉泪只能招致他厌恶吧?那就忍回去!她咬着牙要告退,元成却忽然出声,“等等。”

  徐若媛停步。

  元成看着她,“你出宫吧。自个儿去跟公主提。你父亲正被人弹劾,家里也闹得很,这个时机和缘由……”

  “殿下是要削了若媛的教习之职?”徐若媛失声:才灭了她的念想不够,还要夺了她的教习之位?那她还有何面目见人?“若媛何罪至此、要被殿下赶尽杀绝?”

  “从前确有过杀你之念。如今,只算防患于未然。告假即可,无事了自会召你回来。”她是皇封的、且是湘儿的教习,他不能草率,她也该知如何进退。从前念在湘儿的面上,放过她一回了,时间久了本已淡忘,今日这一来,倒提醒他又想起她的小动作,他绝不容许她再有机会去德琳面前兴风作浪。

  他的话意再明显不过,徐若媛不敢置信,“殿下,在您心里,若媛就是那般恶毒之人?!”要如此防范她?!

  “是否恶毒,非听其言,而是察其行。徐教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会慢慢看着。”

  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徐若媛行礼,“若媛会尽快告假,殿下放心。”她低头疾步离开。李申从远处跑着过来,不无担心,“殿下?”元成摇头,“无事。去请湘公主来。”

  元湘来后听了原委,默然,“我知道了。”又叹了一声,问“王兄你怎会许那样的诺?”他许的荣华富贵太易被曲解了吧?

  元成难得地低头,“那时候觉得和她无望了,有人觊觎,答应就是了——我是不会跟她怎样,无非宫里多养个闲人,也总是养得起的。”

  “王兄您……”,元湘未想到他还有那般自暴自弃的时候,“徐教习有妄念,也有王兄您的错。”若不是这么个似是而非的许诺,她或许不至如此沉迷吧?

  “是。是以王兄日后会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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