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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女帝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肉肉喵 13779字 2022-12-11

  去见唐远,他和梁知书有一样的爱好,画画。

  只不过梁知书擅长人物画,唐远擅长风景画。

  照例是请安,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薄怒,我靠近的时候他每个毛孔都写着抗拒。

  说是夫妻但我们并不亲近。

  我看他的画,是灯会时的云阳街头。人影都是模糊的,只有斑驳的灯光。

  唐远偏过头,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模样。

  「陛下不信我。」

  「不是,只不过觉得亏欠你良多。」

  一缕发垂落,我替他别在耳后。

  「十年未嫁,朕也不是傻子,在等谁难道会不知吗?」

  我看见唐远的瞳孔骤然猛缩,不觉间撞翻了笔筒,几乎是慌乱地跪下。

  「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不要这么紧张嘛!」

  我把他扶起,依旧是柔情蜜意的样。

  「朕自然是信得过你,只是亏欠。不过你可千万要对得起朕的宠爱啊。」我从怀里掏出半块兵符,「这是送你的礼物,一眨眼都快到你三十岁的生辰了。」

  他笑得有些苦涩,将那半块兵符捏在手里,神情有些哀伤。

  「为什么是半块?」

  我没有回答他,过了半晌才又听他低声道:「是臣逾越了,臣自作多情。」

  他朝我大拜,而后请退,出门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阿蛮说摄政王伤心了,陛下不该分了兵权给林公子。

  其实不然,给唐远的权力才是真的过了。

  夜里我还是去了小林公子的住处,他烤的栗子很是香甜软糯,一口下去连心都软了,眉头也会舒展开来。

  小林公子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陛下盼来了。

  「朕一个月有半个月来你这儿还不行?墨白有些贪心哦,更何况今天下午不是你自个走的吗?」

  「臣吃醋。」他注视我,目光认真而深情。手指从我的袖口向上探去,到臂弯处又滑落下来,转而扣住我的手腕。

  「陛下以前可从没冷落过我。」

  林墨白是调情的一把好手,唇从下颚角划过时会燃起火。

  等到夜深人静,宫门前一阵嘈杂。

  我揉揉眼,小林公子提着灯笼披着月牙白的外袍正打算出去看看,见我醒来笑得温柔。

  「吵到您了吗?」

  「没有,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臣也不知道,夜里风大,陛下还是歇着,让臣去看看吧。」

  「无妨,一同去吧。」

  门外是阿蛮,跪着的是梁知书和一女子,两人衣冠不整被压着跪在宫门前。

  阿蛮见了我有些惊慌。

  「陛下恕罪,扰了陛下安歇,奴婢该死,此事奴婢能处理好!」

  林墨白遮住我的眼,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自得。

  「还请陛下回房,不要让这些事脏了您的眼睛。」

  梁知书在干吗呢?

  垂着头,什么表情也没有,既不求饶也不寻死,他只是朝我拜了一拜,似乎早料到了结局。

  林墨白说,将这两人拖下去杖毙。梁知书就冲我再一拜。

  「陛下,知书与您这就别了!」

  我眼眶灼热,却没有落下泪来,先前也有许多人在我面前死去,从没有过一点伤心。

  大概是他说的书特别好听吧。

  小林公子捧着我的脸,他的神情也是哀伤的。

  「您爱上他了吗?您不爱我了吗?」

  我看着他,这可真是一张漂亮的脸。

  「怎么会呢?朕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我拿出了那半块兵符,他果然很高兴。

  「把梁知书送出云阳吧,哪里都好,是朕毁了他。」

  阿蛮替我拂去眼角的泪。

  「陛下为何这么伤心?」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鬓边不知何时生了根白发。

  「朕的小林公子果然还是头狼,所以朕伤心。」

  阿蛮不问了,她问我是安歇还是出去转转。

  我想去看看唐远。

  其实做长公主的时候我与他也有过略带甜意的日子。

  他虽然不苟言笑却也记得我爱吃糖果子,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带一点放在桌上。也会冷着一张脸给我描歪歪扭扭的眉,在出征前亲一亲我的额头。

  只不过我做了皇帝后两人便愈发生疏。

  我到的时候唐远还没睡,见到我有些惊讶,随后侧开身子让我进去,很自然地替我更衣。

  我和他和衣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陛下不困吗?」

  「不困,你呢?」

  「也不困。」他突然笑了一下,「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了。」

  「你爱我吗,唐远?」

  唐远没说话,侧过身抱住了我。

  「陛下显然不爱我,您爱的是权力。」

  我一时无言,黑暗里唐远的眸子明亮如星。

  「陛下总是自诩深情,其实每一步都在为自己做打算。」他叹了口气,环在我腰身的臂膀收紧了几分,「我已经负了她,不会再负了您,睡吧陛下,明日还要早朝。」

  我闷在唐远怀里,他身上有好闻的草木香,这一觉竟睡得安稳。

  做公主的时候都是我为唐远更衣,后来成了皇帝自觉生疏都是由阿蛮来做。

  东方翻出鱼肚白,唐远捧着明黄色的锦靴,握住我微凉的脚替我着鞋。再撑着龙袍为我套上,一一整理好繁复的装束。

  从前不曾在意,原来他的动作也是熟练。

  捧着冠冕的唐远神情蒙上一层恬淡,似乎陷在回忆里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臣记得当年陛下修书一封让臣速回云阳,于是臣马不停蹄,千里马都累死两匹,终于赶到云阳。陛下那时候站在城楼上,龙袍不大合身,却威仪地让臣不敢抬头。可是你竟然怕我,语气都不自觉带了些讨好。」

  我记得我说了什么,我怕他怪我,也怕他反我。我压低了嗓子喊他远哥哥,你回来了。唐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陛下是不是觉得这些年臣心里的人都是温染,其实不然,陛下,是您从来没信任过臣,从一开始您对臣就只有利用。将军府、兵符,乃至于现在的不败之军。」

  「陛下,」他朝我大拜,「是臣痴心妄想自认为在您心中与众不同,对前尘耿耿于怀,对现在如鲠在喉。」

  我看他的眉眼,是隐忍的,蒙着愁绪,甚至带了那么点怨恨。突然醒悟过来,不是他对我冷淡,原来从来,推开他的都是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唐远站起身为我戴好冠冕,轻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他低垂了眼睑,我去牵他的手,虎口处布满了茧子,还有在塞北时冻出的裂口。

  这裂口极难愈合,若想好得快些需要在热水里浸泡半个时辰,泡得裂口周围的茧子软烂。之后再尽数修剪干净,只留下红通通的嫩肉才能长好。

  「对不住,委屈你了。」

  「陛下哪里的话,为人臣子……」

  「是啊,你我终归是先君臣后夫妻。」

  我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只能踏着这鲜血铺就的道路走上我的龙椅,坐稳我的皇位。

  早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朝堂被刘正荣把控,百官的话得在喉咙转三圈再在舌头上打两个滚才能说出来。这么一思量就都是顺着刘正荣的意思了。

  国泰民安,天下顺遂。

  可是压在我手里头的是漓江官员送来的折子,江水上涨,若是遇上暴雨必定堤坝崩溃,水患不得不防。

  更主要的是,要是真发了洪水,到夏天十有八九要引发瘟疫,这么大的事都敢压下来,要不是刘正荣朝我磕了个头,我还以为做皇帝的是他。

  老狐狸笑眯眯,我也笑眯眯,老狐狸说陛下该选秀了,我就让他把自己儿子送上来。

  刘正荣不知道是气得还是高兴,白里掺黑的胡子抖个不停,到底还是服了软。

  「臣谢主隆恩!」

  沈牧云下朝的时候冲我比了个三,意思是还有三天,告御状的人就能送到我面前,到时候我就有理由抄老狐狸的家。

  小林公子把玩着西域进宫的红宝石,磨得那块石头愈发耀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拿着兵符过于招摇了,我估摸他其实想耍的是兵符。

  我把刘正荣的儿子安在林墨白的住处,小林公子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陛下到底要纳几个公子才满意!还偏偏往我这儿放!」

  我看着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着急忙慌地控诉我的滥情,却还是要凑过来巴巴地让我给顺毛。

  「陛下,臣在您心里到底排第几呢?」

  「墨白在朕心里自然是顶顶重要的,和摄政王不分上下哦。」

  我意有所指,小林公子旋即笑起来,挑起我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刘执明,刘正荣的儿子,进宫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仆从。听外界的评价,为人甚是清高,称得上君子。

  他和十五岁的林墨白有点像,我说的是气质。但比起小林公子,他服软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他和他爹长得一点都不像,刘正荣脸大脖子粗,单眼皮酒糟鼻,看着着实闹心。但众人都说他是浸淫官场才成了那副样子,年轻时可是云阳一枝花,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的紧。

  刘执明的话,像个道士,有超脱凡尘的气质。单眼皮应该是随了他爹,剩下的大抵是随了他那云阳花魁的娘。

  挑眉看人的时候有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

  眉是剑眉,并不粗狂,只有个黛青色细细的形。双眸狭长,睫羽更是小扇子一样,我都不由得羡慕。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圆领袍称得他风流倜傥,有玉树临风之姿。

  我有点后悔,只说让刘正荣把他儿子送进宫来,没说嫡子还是庶子。

  我在栖霞池沐浴,刘执明披着长衫坐在台阶上。

  我朝他游过去,背对着他,他便挽起我的发,在肩头不轻不重地揉捏。

  「朕以为你会再傲气一阵,要是没记错,刘公子可是中了探花呢。外头人说起来,你可是有些傲骨的。」

  我没从他的表情看出尴尬,相反的,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何必那么在乎外人的看法,让臣侍奉陛下是陛下吃亏了。」

  「不对,这不是真话,执明。」

  他没有惶恐的样子,也没有停下手。

  「陛下现在一定后悔今日朝堂上漏说了嫡子两个字,因为如果要对刘家操刀的话,我弟弟是个很有用的人质。而臣不过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他语速如常,表情如常,说完还与我对视了一会儿。

  「你倒是活得通透,和林墨白好好相处。」

  小林公子凶残。

  ——

  月色特别好的时候林墨白会在石桌上摆两碟小菜,四个酒杯。

  父母,哥哥和自己。

  辛辣的酒水入肚可以把眼泪逼回去。

  他只是喝酒,对面的杯子都是空的,盛着让他活下去的念想。

  他记得母亲把他藏进地窖时的悲怆,也记得父亲的血溅在身上时的温度。

  他是个傻子,执意跑出了地窖,哥哥为他挡了一剑也死在了他面前。整个林家只有他一个活口,他跪在无数尸体中央,血染得膝盖通红。眼里除了红色什么都没有,然后那个女人身着华服出现在他的面前。

  满身怒气,像张开刺的刺猬,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偃息旗鼓。

  林墨白成了女皇的入幕之宾,被她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对他百依百顺,极尽宠爱,哪怕他只想看她七窍流血,中毒而亡,亦或是被利刃搅穿了腹肠。可他还是会笑着夺下未开刃的刀,装作中毒的样子逗他。

  「恨我吗,墨白?可是朕好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林墨白知道,他的爪牙快被一点点尽数磨尽。他只能把恨意藏进心底,装作恭顺的样子,做女皇宠爱的小林公子。

  想要报仇,又追逐着她的背影,崇拜而爱慕。

  她会是名垂千古的帝王,世人会赞誉她为明君,诚然她手中满是鲜血。可哪一任皇帝不是这样才坐上万人之上的那把椅子,永远也抓不住她,永远追寻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之间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握在手里的半块兵符承载了太多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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