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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拣尽寒枝不肯栖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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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开怀 18112字 2022-12-08

  “咱几个人这就去五湖会,求总瓢把子给咱作主。长风帮那帮杀千刀的,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他愤愤说道。

  就在这时,号角声响,长江东面忽然出现十余艘快船,如箭般飞驶而来。当先一艘插着一面青色的旗帜,上面赫然绣着“五湖”两字。那人望过去,顿时喜出望外,叫道:“这下好了,胡为胡堂主来了。”也不管小寒,急忙迎了过去。

  船已在镇口码头停下,当先一人发乱如草,面黑如锅,袒露着上身,铁塔般立在船头,到得岸边,纵身一跃,稳稳立在岸上,后面船上,十余个彪悍汉子跟着跳下,簇拥在他身后。一众渔民早迎上去跪下,七嘴八舌地告诉。

  胡为气得哇哇大叫,目光一扫,忽落在小寒脸上,浓眉纠成一团,喝问:“哪来的小丫头?”

  先前与小寒搭话的渔民忙陪笑道:“禀告堂主,这小姑娘是随姐姐来买鱼的。”

  胡为目露凶光:“什么买鱼的,瞅着面生,八成是奸细!杀了让老子消消气。”拔出大刀就向小寒砍去。

  小寒一声惊叫,举起手臂挡在眼前,竟是闪避不开。

  刀光如电,眼看就要劈上孩子粉嫩的脸,忽然停滞。小寒佯装脚一软,跌在地上,从十指缝隙望去,见胡为身后一人稳稳地抓住了胡为的手臂,笑吟吟地道:“胡堂主,这孩子年纪还小,应该不会是奸细,我们不要误杀了好人。”却是看不清面目。

  “小妹。”身子被圈入了一双柔软的手臂,是远岫急急奔来,将他搂入怀中。只是奔得虽急,却是脚步虚浮,小寒不觉心中暗笑。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手颤巍巍地举起,指着胡为控诉:“姐姐,这个坏……坏人欺负我!”

  远岫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轻轻拍着他:“不哭不哭,这不没事了吗。”

  只听胡为怒道:“这孩子年纪小,这丫头可不小了,镇子里来买鱼的我们哪个没见过,一定是长风帮的探子。”只是叫得虽凶,那刀毕竟没有再劈出。

  远岫微微诧异,不觉看向握住他臂的人,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美丽得令人颤抖的眼睛。

  那眸闪着墨玉般的光泽,如夜一般深邃迷人,竟仿佛要将人的魂魄吸入其中。她心头一惊,急忙移开目光,才见那人不过二十多岁模样,容貌俊美,笑得一脸阳光,哪像帮派中人。

  那人目光一转,触到远岫腰间的双鱼佩,神色微变,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姑娘莫怕,堂主性情暴躁,其实心还是好的。”

  远岫连忙裣衽一礼:“刚才多谢公子了。”心中却是一动,除开那双眼,这人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对了,姑娘是哪儿人,来这里买鱼的都是附近人家,从未见过姑娘,所以才有此误会。”那人笑呵呵的,似闲话家常。

  远岫心头一惊,垂首答道:“我们姐妹就住在不远的山林里,村子小,只有几户人家,倒没有正式的名字。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这边买鱼,从前都是在山阳那边买的。”

  “一派鬼话。”又是胡为叫嚣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远岫,“这女人哪像个山林村妇,和这小丫头说是姐妹,更是一点都不像,一定是长风帮那个女魔头的手下。长风帮锁了江,伤了我们百十个兄弟,更坏了我们捕鱼营生,绝不能轻易放过。”

  那人赶紧又拉住了胡为的手臂,冲着远岫挤了挤眼:“我们堂主就这个脾气,姑娘就当没听见,没听见好了。”那模样,倒比小寒更像个孩子。看着胡为气得脸色铁青又发作不得的样子,远岫也不禁忍俊不住。

  胡为“哐”一声,狠狠地将刀插回刀鞘,怒道:“看你的面子,不杀可以,不过也不能放,给我将这两个丫头带上船去!”

  远岫望向小寒,却瞥见小寒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这孩子,分明极想这么混进五湖会,不觉暗暗好笑。耳边听得那人“唉”的叹了口气道:“真对不住了。不过,”他忽地又兴高采烈起来,“姑娘不必害怕,我们决不会为难姑娘,就当去我们那里玩玩吧。若担心家人担心,我们可以帮姑娘回家送个信,好叫他们放心。”

  这人……可是在试探?远岫望着他坦然的笑容,一时竟无法判断。良久,垂眸道:“不必了,家里就我和妹子两人。”

  那人居然跟着胡为上了主船,看来并不是一般的帮众,远岫沉思着。她和小寒被带到了另一只船上,只是不许他们出舱,倒也没有为难他们。

  小寒忽然微微“咦”了一声:“这船好像是往上游走的。”触到远岫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据我所知,回五湖会应该往下游走,他们……”蓦地恍然大悟,“是了,长风帮锁了江,他们一定是去找长风帮的。”

  他挑起了帘子往外看去,十余只小船,俱是一人摇橹,一人立于船头戒备,主船上,那个阻止胡为的男子却不见踪影,想是坐在舱中。回头,却见远岫嘴唇煞白,不觉吃了一惊,“姐姐,你怎么了?”

  远岫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船。”

  小寒顿时着急起来:“姐姐,你快坐下好好调息,一会儿就好了。”

  正在忙乱,船身一震,忽然停了下来。

  小寒望远岫,见她靠着船舱壁,闭目调息,嘴唇稍稍恢复了血色,略微放心,挑帘向外看去,船外的情景顿时令他大吃一惊。

  上游江面,几十条大船首尾相连,浩浩荡荡一字排开,中间皆用手臂粗的铁链锁住,大船前面密密麻麻停着怕不有上百条小船,壮观之极。小船船头竖着重盾,船上之人都是一色短打扮,手执兵器,怒目横张。望见他们船来,顿时几十艘一起出动,排成队列逼近过来。

  听得胡为的声音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菱花娘子。我五湖会与长风帮一向相安无事,你们这次伤我渔民,坏我营生,奶奶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面船上,一紫衣女子脆声道:“什么意思,老娘还要问你呢。五湖会毁我湖口分舵,追袭我们大当家的,致使大当家至今下落不明,这又怎么解释?”

  胡为哈哈笑道:“‘八荒铁券’重现江湖,又不是你长风帮一家之物,凭什么独占?”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菱花娘子伸手一招,身后小船顿时箭矢如雨。饶是这边急忙拿出盾牌抵挡,也不由手忙脚乱。

  胡为大怒,拔刀便欲驱船冲上,却忽然硬生生停住,转向船舱,似是在听什么,片刻,狠狠咬了咬牙,大声命令道:“撤!”一船当先,向来路驶回。他似是气怒之极,碰到敌船挡路,想也不想就是一刀劈去,刀势沉猛,连对方的盾牌都劈开了。长风帮人被他气势所骇,竟是不敢阻挡,顿时被他冲开了包围圈。身后小船紧紧跟上,且战且走,倒也保住了队形。

  菱花娘子冷冷一笑,又是伸手一招,四周小船顿时如雷相应,就见几十道绳索同时飞出,绳头竟是十几斤重的大挠钩,从四面八方袭向五湖会的船只。

  胡为大刀斩出,眼看要将飞向他船只的挠钩劈飞,那边菱花娘子早抱起弓,嗖嗖嗖,连珠三箭向他射来,胡为无奈,回刀劈箭,只这片刻工夫,船身一震,木屑四飞,已被挠钩搭住,动弹不得。耳边只听菱花娘子娇声笑道:“胡堂主,难得相会,还是请到敝帮做客吧。”

  胡为脸色铁青,环顾四周,己方船只都被挠钩搭住,甚至有不少被坠落的铁挠钩砸出了大洞,顿时怒气上涌,叫道:“好啊,菱花娘子,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老子跟你拼了。”猛地跃起,竟是不顾飞箭如蝗,向菱花娘子扑去。

  就在这时,异变又起,只听喀喇喇之声不觉于耳,五湖会所坐船竟一齐从中间裂开,上面人顿时站立不住,纷纷掉入江中。胡为又惊又怒,心神一乱,腿上顿时中了两箭,掉入江中,早有四人张网等他,顺势一合,将他困入网中。

  那边远岫与小寒也是吃惊不小,两人都不会水,竟是直直跌入江中,小寒刚想叫:“姐姐,闭气。”早喝了两口水,直沉下去。远岫大惊,她攀住了一截浮木,正想去捞小寒,刀光闪过,长风帮埋伏在水中的帮众向她攻来,自有人抓住小寒将他丢到长风帮的船上。

  若在平时,这些人自是连远岫一招都挡不住,但她本已晕船无力,此时落在水中,心慌意乱,长风帮帮众仿佛游鱼般,一招攻出,立刻游开,刀刀都砍向远岫攀住的浮木,不消片刻,浮木只剩她手掌宽那么一点,顿时支持不住她的体重。

  远岫只觉身子一沉,咕嘟嘟喝了两口水,神智渐渐模糊,恍惚中,仿佛有什么托住了她的腰,她勉强睁开眼睛,是胡为船上的那个男子,闭眼,晕迷过去。

  此时,落水的五湖帮众几乎已尽数被长风帮准备好的渔网擒住,那人眉头一紧,灵巧地避开罩来的网,托着远岫向岸边游去。菱花娘子眉头一皱,唰唰唰又是三箭齐发,那人头也不回,伸手一拈,已抓住了一箭,回手甩去,恰碰飞了第二支箭,然后头微微一偏,第三支箭犹如发簪般稳稳地插在他鬓边。

  菱花娘子脸色骤变,怔怔地看着他鬓边的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手发抖,剩下的箭竟无法射出。然后,跺了跺脚,发令:“别追了,都给我回来。”

  三。 多情应笑我

  “喂,醒醒。”耳边仿佛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呼唤,她悠悠睁眸,眼前,浑身湿透的男子对她露齿一笑,“好了好了,终于醒过来了。”神情竟是雀跃不已。

  这人,似乎靠得太近了。她皱了皱眉头,终于发现自己浑身尽湿地倒在他怀中,不动声色地站起,淡淡道:“公子,我站稳了,你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

  那人嘻嘻笑着放开了手,看了看她,忽然道:“你这样挺好看的,干吗要把自己涂得黑漆漆的?”

  她一怔,这才醒悟脸上的黑妆已被江水荡涤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渐渐想起落水前的情景,小寒他……被救起来了,在长风帮船上,她略略放心,既然在那里,应该没事吧。

  “喂,”那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抱怨道,“这样落汤鸡似的也能发呆啊。你难道不需要找地方换衣服吗?”

  她回神,想了想:“去哪里换?”

  “前面就有一个渔村。”他开心答道,在前面领路。

  “等等。”远岫叫住了他。

  他回头,阳光下,她盈盈而立,眉间若蹙,明眸流盼。她浑身湿透,看起来那么狼狈,那么憔悴,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美丽得蛊惑人心啊,他叹了口气,不敢再看,只问:“怎么了?”

  “为什么要救我?”她定定地看着他,问。怎么算都该先救他帮中的兄弟啊。

  “你离我最近呗。”他转过身,轻飘飘地抛下一个答案,领路先行。

  这人究竟是聪明绝顶还是天真无邪?远岫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没有追问她易容的原因。

  “喂,”那人才走两步,又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总算认识了,总不能老是喂喂喂地叫吧。我叫阿楚,你呢?”

  他毕竟救了她,她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道:“云远岫。”

  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小渔村,远岫换好衣服走出来,看了看阿楚,心中只剩下“叹为观止”四个字。这个人似乎是天生的热情,只一会儿功夫,就和渔村的老老小小打成了一片。

  因为长风帮封江的关系,几乎所有的渔民都在家,他三言两语,便说的渔民都要投入五湖会,眨眼已开始商量组织渔民武装的问题。

  远岫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忽然一个大婶走过来笑道:“小娘子不但长得标致,福气也好,有这么能干的相公,今后一定是享福的命。”

  她一怔,望向阿楚,他似乎也听到了大婶的话,冲着她挤眉弄眼的笑,竟是副得意的样子。这人真是,她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懒得分辩。

  到底大了十岁了,她犹记得当年被这般取笑时,她又羞又恼又喜的心情,什么时候起,这么心如枯槁,波澜不兴。她不由恍神,那时……那个人也微微红了脸,温柔地专注地看着她,“远岫,等你再长大点,我们成亲吧。”他说。可是……她心中一阵剧痛,习惯性地探向腰间的葫芦。

  竟摸了个空,她一惊,站了起来,看着阿楚冷冷问:“我的葫芦呢?”

  “扔了。”阿楚不在意地笑笑说。

  “那葫芦上的配饰呢?”

  “自然不会特意解下来。”阿楚狡黠一笑,“一块石头而已。”

  “扔在哪了?”她眸中渐渐结冰,心中一簇火苗越烧越旺。

  “长江里。”阿楚奇怪地看看她,“背着你已经那么重了,那葫芦灌满了酒,重得要命,不扔掉只怕我们都上不了岸了。”

  她一口气闷在胸中,却是发作不得,望着阿楚一派坦然的面容,她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喂,还在生气啊?”阿楚苦着脸,跟在她后面可怜兮兮地问。她一言不发,并不停步。

  “走这么快,你不累啊。”阿楚又道,“我在江里游了那么久,都没力气了,我们歇一歇好不好?”她不理会他,继续前行。

  “远岫远岫,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去渔村吃点东西,等我吃饱了,有力气了,我再去江里帮你找你的宝贝葫芦好不好?”他不死心,继续说。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冷道:“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

  “终于不走了。”他喜笑颜开,“远岫这么好听的名字,就该多叫啊。”见远岫脸色愈沉,改口笑道,“不然叫岫岫?”

  她无语,望着这张永远笑吟吟的脸,气不得,恼不得,半晌,她开口道:“我们还是就此分手吧。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以后我为你做一件事。”

  他望着她,目光闪闪:“是不是无论什么事都答应?”

  “要我的性命都可以。”

  “那好,”他忽地扮了个鬼脸,“那我就要你把性命交给我。”见远岫一愣,他哈哈笑道,“开玩笑的……”他忽然安静下来,脸色骤变,望向远岫身后。

  远岫眼波一闪,并不转身,只是淡淡道:“丑使、卯使、戌使、亥使四位叔叔,别来无恙。”

  “宫主,”远岫身后,突然出现的四个白袍人一起弯腰,“请随我等回宫。”

  阿楚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却没有作声。

  她回身,缓缓瞥过四人脸上的木雕面具,语气如冰:“就凭你们?”

  “如果加上我呢?”一个极柔和的声音响起,初听尚远,转瞬已近在耳边,一道白影如电而至,眼前已多了一人,与那四人一色打扮,面具却只有一半,露出了挺直的鼻,薄薄的唇。

  那四人大喜,行礼叫道:“老大。”

  远岫脸色变了,跟着行下礼去,唤道:“子使叔叔。”

  那人微微一笑:“小天月,不要任性了,跟叔叔回家吧。”说着伸出手来,要揽远岫的臂。

  远岫一闪身,避开他手,望着子使,一字一句道:“我不回去!”

  子使微笑道:“小天月是怕月神责罚吧,放心,回去叔叔帮你求情,月神那么疼你,一定舍不得难为你的。”手势不变,依旧探向她的臂。

  “那小寒呢?”她退了一步,让开子使的手。

  子使唇角的笑容僵硬了,冷声道:“叛宫之人,罪无可恕,万死难赎。”

  她心头一冷,那边,丑卯戌亥四使移动脚步,布成阵势,将远岫与阿楚围入其中。

  “子使叔叔,这事与他无关,你放他走。”远岫眉头微皱。

  子使笑容加深,缓缓道:“小天月,你还是那么天真。他既然有胆子招惹我天月宫的人,总要承担后果。”他手势一变,一掌推出,竟是对着阿楚,阵势顿时发动。

  远岫大惊,衣袖飘飘,欲要拦住子使,两边一股柔和之至的力量涌来,竟迫得她身形停滞,无法动弹,那四使也出手了。远岫心头一凉,终究是逃不脱月神的掌心吗?

  忽听阿楚嘻嘻笑道:“这位带面具的大哥你干吗,人家姑娘不愿回去,哪有强迫的道理。连我都看不过了。”也不知他怎么动作的,轻轻一跳,竟避开了子使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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