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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与各路言情女主斗智斗勇的那些年[系统]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工作第五十三天

工作第五十三天

兔子不吃梨 11539字 2022-11-27

  岁灯,是盛朝一种独特的习俗。

  岁灯于除夕夜悬挂在正房屋檐下,寻常百姓家只会挂一盏,初一便摘下,高门大户则一至九盏不等,在初一早晨由家中辈分最高的长者亲手摘下送到祠堂里继续悬挂。

  这是人们对于新年的期盼,除夕夜岁灯不熄,安稳燃至天明则象征着新年平安顺遂,岁灯熄灭则是彻彻底底的不祥之兆。

  花厅之外原本悬挂着八盏岁灯,这也是宁国公府身份地位的象征,九为极数,只有皇家可用。

  而此时,八盏岁灯尽数熄灭,在寒风中吱呀晃动,摇曳不定。

  宁国公府所用的岁灯材质都是极好的,往年冬日里也曾有过风雪大作的时候,熄灭一盏已是多的,还从未出现过八盏岁灯全熄的光景。

  院里的下人汇集地越来越多,全都惊慌地小声议论着,阖府众人面色都很难看。

  这样下去不行,宁颜深吸一口气,心生一计。

  “请祖母将岁灯移至祠堂。”宁颜稍稍侧过身,恭敬行礼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不知是哪位姨娘说了一句,“这怎么可以?岁灯全熄是天意,那可是大——”

  接收到宁颜不善的目光后又当即闭了嘴,“大凶”二字实在是不敢再继续说,但宁颜视线缓缓扫过诸人发觉,他们似乎都是这么想。

  “我宁家世代忠良,驻守边疆,护大盛河山。今我宁家三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宁颜行至宁老夫人面前,再度行礼道:

  “天有常道,君子道其常。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孙女请您,将岁灯移至祠堂。”

  “……这样好吗?”

  宁书婉怯怯地问出口,她此时是搀着宁老夫人的,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她的脸色。

  “就这么办。”

  宁老夫人颤颤巍巍但异常坚定地将岁灯一盏盏取下,重新点燃挂在祠堂。

  祠堂里静谧无风,只有香烛燃烧的声音回荡,八盏岁灯安稳地悬挂在祠堂中,散发出暗黄的光芒。

  就在众人离开祠堂后,林修筠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响动,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祠堂,怎么办,岁灯似乎又掉落了,可祠堂里一丝风都没有,无风而落,这当真是天意吗?

  宁颜悄悄地走在最后,招来耐冬叫她找人探查下其他重臣府邸的情况,让她留在祠堂,哪怕寻来浆糊粘住,也务必叫那灯在明早开祠堂门时好好地挂着。

  她们之间的动静林修筠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很疑惑颜表姐怎么知晓祠堂中的情况的,但很快这个问题得到了解答。

  “宿主,你为什么叫耐冬守着祠堂啊,岁灯还会出事吗?”

  宁颜面上闪过一丝忧虑,“这事有些不同寻常,我很担心跟作者设定有关。”

  “怎么会啊?”系统声音满是不可置信,“现在还没到原书剧情开始的时间啊。”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仰头时宁颜只看得到这么一番景象,但她似乎有一种预感在,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将军!前线探子来报!”

  “有何消息?”

  宁信则自无尽的公文舆图中抬起头,他眼窝深陷,眼周一圈青黑,显然已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匈奴内部止戈,意图连横北羌。”

  “下去吧。”

  宁信则面色如常,似乎只是听到了一个寻常消息,但在他身边的宁淮显然将这不动如山的功夫还没修炼到家,急忙取过舆图细细查看,面色凝重。

  “父亲,若匈奴和北羌当真联合,我等该如何?”

  “那我等与北地亦可联合抗敌,匈奴与北羌貌合神离,哪能真心合纵?”

  宁信则放下手中的文书,出门缓缓登上城墙,宁淮则紧跟于后,他们的院落竟就位于一座烽燧脚下,烽火台上时刻打扫,不曾堆积落雪,两人站在烽火台上,遥遥望着无垠天际。

  “你祖父这几日总因为打不成仗怄火,确实只要粮草补给不断,又恰逢此时匈奴内乱,确有相当大把握打下。”

  宁信则伸手接下一片雪花,但那片雪只存在了片刻就化为一滴冰凉的水,从指缝中漏下,消逝不见。

  “可陛下要忧虑的不只是边关,前线还没打起来呢,后院着火又该如何是好。”

  “父亲是说这天气吗?确实是冷了些,但应当不甚严重吧。”

  说完一阵狂风吹过,寒冷的空气呛入鼻腔,宁淮连打好几个喷嚏。

  “但愿是我多虑了,”宁信则慈爱地拍拍宁淮的肩膀,“我们下去吧。”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连绵不断,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一般,虞杉也偏过视线不忍心看。

  苏如如虚弱无力地倚靠在虞杉身上,面色惨白,姣好的容貌因着病态也显得憔悴,失了几分颜色。

  虞杉额头不断滴下汗珠,是被热的,炭盆里悄然无声地燃烧着上好的银骨炭,一丝烟气都没有,寻常冬天夜里点上一盆足以御寒,但此时屋子里放置着好几个炭盆。

  回汴梁途中苏如如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回王府后当夜便昏厥过去,吓得王府众人魂不守舍,连尚在卧榻养伤的镇北王都不顾阻拦,亲来探望幼女。

  每每看到病榻上痛苦难耐的苏如如,虞杉都万分后悔带她回汴梁,平白遭了这些罪。

  “杉杉?”

  苏如如现在的嗓音嘶哑,她极为不喜,说话都只肯用气声,也就离她最近的虞杉听得清。

  “怎么?”

  虞杉短暂地闭上眼睛收敛好自己纷乱的情绪,低头轻柔说道。

  “我感觉我捱不过这个冬天了。”

  说这话的苏如如相当冷静,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她艰难地抬起手阻止了虞杉下意识的反驳,继续说道。

  “别忘了我与你说过的,对于我们来说,死亡不只是结束,或许是另一个开始,回到原本生活的开始。”

  “颜颜说世界是有主角的,我就觉得呀我也该是原本那个世界的主角,我回去说不定还是拯救世界呢。”

  苏如如说这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但虞杉现在满腹心思都在她虚弱的身体上,实在没空揣测她话中的深意。

  苏如如自然也看出了这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投向镶嵌着琉璃的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风号雪舞。

  与此同时,那个不知名小村庄。

  茅草棚外风雪交加,寒风大作,草棚内温度几与外界无差,陷入昏迷的小姑娘无意识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呢喃控诉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面黄肌瘦,此时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这样的寒风里她额头竟在出汗,显然已经烧到虚脱了。

  虽然身体经受着莫大的痛苦,但是此时的她正在经历一场美梦。

  白净漂亮的小姑娘穿着崭新的衣裳,一阵风似地跑进院里,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娘亲!”梦里的她声音清脆悦耳,像一只春天里歌唱的小黄鹂。

  劳作的妇人转过身来,温柔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瞧你跑的,快去叫你姐姐来吃饭。”

  “吃什么啊?”

  小姑娘抽动着鼻子,其实她远远地就闻到了,是炒腊肉的香气,趁娘亲转过身时悄悄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却被烫的直吸气。

  妇人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小馋猫。”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出门,咀嚼着那块腊肉,竟是那么的香。

  真的好香啊,这是小姑娘的意识里最后一句话。

  寒风依旧呼啸着,小姑娘的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冷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突然,这幅瘦弱身躯的胸膛又开始缓慢起伏,眼睛也缓缓睁开。

  这是哪?

  女孩不顾身体的强烈不适,猛然坐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个破旧的茅草棚。

  下意识地,女孩以为自己遇到了拐子,但下一瞬她就发觉,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手掌粗糙,还有冻疮和破绽的口子,瘦弱地似乎一阵风就能刮跑,现下似乎还发着热,她打量了番周遭场景,不行,再这么冻下去是会死的。

  女孩艰难地挣扎起身,推开草门,瞬间被铺面而来的狂风吹得一个趔趄,漫天雪花劈头盖脸地砸在脸上。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干裂的唇瓣微微湿润了些,人也被风吹得清醒些许,干瘦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沿,稳住了身子,待风稍小一些后缓慢而坚定地向亮着灯,飘着饭菜香气的堂屋走去。

  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走到堂屋门口,还没等她敲门,就听到脚边有一样东西掉落。

  女孩瞳孔骤缩,这是,岁灯?

  就在这时,堂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青年妇人端着个边沿有豁口的破碗正要出来,一眼看到了屋檐下站着的女孩,和她脚边的岁灯。

  青年妇人将手中的破碗一摔,指着女孩就开始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白眼狼,平日里养着你白吃白喝的,现下竟敢咒家里,好好的灯你都敢碰。”

  女孩连忙摇头,张口想要解释却发觉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才意识到这身体居然是个哑巴,有些绝望地低头闭上了双眼。

  但她这幅模样落在妇人眼里就是默认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甩到女孩脸上,女孩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静静地伏在雪地上,寒冷渗透破旧的袄子一阵阵地渗进骨缝里,旁边还有只带着豁口的破碗,流出些许菜汤渗入雪中,她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是冷的。

  女孩了无生趣地躺在雪地上,突然,她的余光瞥到,那妇人刚刚再度紧紧绑住的岁灯,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史书上所记载的关于景帝二十六年的历史,女孩平躺在雪地上,望着漫天飞舞肆虐的雪花,无声念诵道:

  “岁弊寒凶,雪虐风饕,祸之始也。”

  作者有话要说:  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孟子《孟子·尽心上》

  天有常道,君子道其常。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

  ——荀子《天论》

  岁弊寒凶,雪虐风饕。

  ——(唐)吕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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