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宁对徐航的自作主张十分恼怒，她把莫小小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将她和徐航隔开。徐航一再被乔悦宁呛声, 面上的尴尬止不住, 在屋子里待不下去起身离开。

　　莫妈听见开门的声音出来一看，发现莫小小的脸色不太好，就连乔悦宁也不太高兴, 连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小小摇头：“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面上却很是难看。莫妈猜到可能和徐航有关, 她还想说点什么, 莫小小已经不想听，直接离开客厅上楼。

　　莫妈神色哀伤, 她寄希望于乔悦宁，伤心道：“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挑剔什么，我觉得徐航人挺好, 她怎么就是不喜欢。”

　　乔悦宁心里憋了一口恶气，莫妈的话让她连最基本的心平气和都做不到。她默了几秒，待情绪平复后, 斟酌着语气道：“阿姨,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她不喜欢你就是强逼着她点头，将来她也不会幸福。”

　　“她就是犟脾气, 我还会害她吗？你们还年轻不懂, 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将来日子才好过。”莫妈叹口气, 实在是拿莫小小没办法。

　　乔悦宁不由地拧眉, 她发现莫妈对莫小小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或者说莫妈的思想还停留在男人才是顶梁柱，女人只能做附庸品的层次，女人太强势不是好事，反而是不幸。

　　莫小小自立自强，莫妈相夫教子的理念是盾，而她对自由的渴望就是矛，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办法共存。

　　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莫小小顺从莫妈的想法找个有本事的人，而是她足够强，强到让莫妈明白她可以过得很好。

　　乔悦宁自知没有办法说服莫妈，没有和莫妈多聊，很快便上楼去找莫小小。

　　莫小小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头，走近了才能听见她在小声地抽泣。回家到现在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了。

　　乔悦宁心疼地拉开她的被子，安慰道：“别哭了，你要是不喜欢，等过完年我们就走吧。”

　　莫小小没有回答，她从床上爬起来抱着乔悦宁，乔悦宁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

　　等莫小小哭够了冷静下来，她才道：“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我想要什么，事业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徐航那种人有什么好的，与其和这种人结婚我还不如和你过一辈子。起码我和你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快乐，我们之间有默契。”

　　乔悦宁浑身一僵，但很快恢复冷静，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莫小小往床上一趟，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不结婚，他们想催就吧。”

　　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负气的冲动，乔悦宁心里一抽，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她应该问一问莫小小的想法。

　　“可我想结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办一个小型温馨的婚礼，有人见证有人道喜。”乔悦宁也倒在床上，和莫小小面对面，她凝视着莫小小的眼睛，问道：“小小，你还小所以你父母虽然催你但也不是很着急，等你在长几岁，别说他们，就是周围邻居也有闲言碎语。你说讨厌徐航想和我过一辈子，那你是怎么看待这种感情？”

　　“啊？”莫小小被乔悦宁问的一脸懵，她想了想觉得乔悦宁问的是她怎么看待女同，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我看来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都是因为感情才走到一起，没有爱情的结合从来都不是长久的，感情才是基础。我不反对同性恋也不反对异性恋，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不会因为性别和年龄就被剥夺。只不过我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不过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我还不如和女孩子过一辈子的感觉。”

　　“那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乔悦宁看着莫小小眼睛里的自己，告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犹豫不决，心底一片苦涩。

　　“乔乔反对同性恋吗？”莫小小说完话见乔悦宁没有回答，期待地看向她，可是不等乔悦宁回答她又道：“我知道肖亭晖是gay你肯定不讨厌男同，但是有不少人能接受男同却不能接受女同，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有那样的想法。同样是不被主流所接受的感情，百合看起来比gay还惨哎。”

　　莫小小说着叹了口气，好像看见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

　　乔悦宁伸手把她的头发拢道一边，道：“我不反感这三种感情中的任何一种，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身上有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单纯的因为他是个男人或女人。感情是复杂的也是脆弱的，没有人可以把它完全读懂。”

　　“说得对，所以我们交往吧乔乔。”莫小小突然翻身坐起来，双手合十看着乔悦宁，她才哭过的眼睛还带着红痕便已染上笑意，狡黠的像猫一样。

　　乔悦宁征征地看着她，对这个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小小解释道：“也不能说我是为了和父母赌气才这样，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女生，不瞒你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迟迟没有谈恋爱。我身边没有这样的条件让我去实验，难得遇上你不反感这种事，但如果你为难就当我是在开玩笑。”

　　乔悦宁心里闪过一抹失落的情绪，原来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是她不讨厌，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莫小小还在等乔悦宁的回答，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乔悦宁忍不住心跳加速，笑道：“我答应你”

　　好好的一个年因为徐航的搅局莫小小心里不痛快，可是她又不好在莫妈面前表现出来，刚过了年没两天就说要走，收拾行李的时候莫妈给她装了很多吃的东西，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让她在外面自己注意身体。

　　莫小小听的鼻子发酸，除了事业和感情上不能沟通，她和莫妈的感情还是很好，每次离家的叮嘱和唠叨都让她觉得难受。她性子软又重感情，虽然脾气不好表现的很不懂事，但乔悦宁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在乎和家人之间的感情。

　　临走前上车，莫妈给了莫小小一笔钱，莫小小没要，逃一般的上了车。

　　这次返程她们没让肖亭晖来接人，而是自己坐车回去。还没到春节假期结束的时候，车上的人并不多，莫小小和乔悦宁选了最后面的位置，一上车莫小小就抱着乔悦宁的胳膊倒头睡觉。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晕车，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

　　乔悦宁任由她靠着，适当的调整自己的坐姿让她靠的舒服一点。

　　从那天口头上说交往到现在，莫小小的表现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乔悦宁更在乎一些。有些时候乔悦宁都忍不住在想，或许对于莫小小而言所谓的试一试只是一场玩笑。

　　她根本就不在乎，也没有察觉到乔悦宁是心甘情愿入局。

　　返程的路很远，大巴走的没有私家车快，乔悦宁在车上玩手机和肖亭晖发消息，大致把这几天的事情和他一提，肖亭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乔悦宁，让她不要入戏太深，用情太过。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太晚了吗？”

　　乔悦宁笑了笑，早已入戏难出，又何来的不要入戏太深。

　　肖亭晖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很久都没回复乔悦宁。乔悦宁有些无聊，正想也靠着座椅睡一会儿，突然有人发给她一个抖动窗口。

　　编编2.0：桥桥，新年有个给读者赠签名书的活动，你参加吗？

　　网站时常会有这种回赠读者的福利，乔悦宁依稀记得自己去年也参加过：“我去年签的书还有的话就参加，没有今年就算了。”

　　乔悦宁这一年隐约有转型的趋势，所以没有几本新书，就算要签也是签之前的文。

　　编编2.0：“去年你写的挺多，网站没有发完，倒是还有几本。”

　　“行吧。”乔悦宁回复一句，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道：“亲爱的，我可不可以暗箱黑一本。”

　　编编2.0：“？”

　　“就一本，你在活动之后帮我发出去，不用公布她的id。”

　　编编2.0:“好吧，你到时候把地址给我就好。”

　　乔悦宁和编辑的关系还算不错，这点小忙编辑自然愿意帮她。乔悦宁握着手机笑了笑，这一本就留给莫小小好了，算是给她的惊喜，自己也好找个机会坦白笔名。

　　唔，希望到时候莫小小不会太惊讶，以至于以为自己这段时间都是在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