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侯舅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7章 威胁-对峙
谢远黛没有给罗妈妈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看着正院里送来的册子,老夫人库房里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稀之物, 可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她未出世的孩儿。
但她也是读过书,受过好教养的女儿, 谢远黛明白,纵使再怨再难过,也不能一点余地也不给老夫人留。只是……也不能原谅的太快, 受了这么大的罪, 也总该让她拿一次乔。
朱芸从罗妈妈口中得知了谢远黛的态度, 心里反而轻松了,她向罗妈妈吐露道:“远黛那丫头是苏州的好姑娘,性子生的就软, 她父母亲也都是和善好说话的。如今她没有一口咬死, 慈姐儿的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罗妈妈眼眶湿润, 道:“奴婢瞧着少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必不会让三娘孤苦一生, 只不过,您也不能太偏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朱芸一下下地拍打着床面, 道:“若是三娘和两个兄长亲厚,我倒也不怕她在庵堂里过不好,可是府上的人都厌透了她, 若将来我去了,她年岁再大了,心辈的孩儿们哪个还能照管着她?我纵是明日就去了, 也死不瞑目啊!”
朱芸一边拭泪,一边哽咽道:“我把两个儿子都教养大了,他们一生平顺,或是官途坦荡,就是这个小女儿,是我亏欠了她,若我那时在她院里多上上心,或是不听老太爷的,把她放在身边养,也比给奶妈照顾的好。”
罗妈妈安抚着老夫人,口中讷讷无言语。
朱芸哀叹道:“罗墩,我给你透个底,我虽亲自把慈姐儿逼到了绝路,想的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赎罪她是要赎的,我打算的是让她就在家中设的小佛堂里念经祈福,等到身子将养好了,过了几年这事平息了,在给她寻个老实的秀才做夫婿。”
“您是想找人入赘?”
“正是,她这性子若是不在我跟前,我实在不放心。就是不晓得我还熬得了几年了,能不能到那个时候……若是到不了,我该把慈姐儿托付给谁。”一想到此处,朱芸不免又难过起来。
罗妈妈半晌没说话,朱芸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也知道那些财物远黛并不稀罕,我这不仅是为了安慰她,亦是为了安慰我自己。”
罗妈妈抱着朱芸的肩膀,贴着她的耳鬓道:“老夫人,罗墩从北直隶跟您到南直隶,不管您做什么,奴婢都支持。最错的是三娘,您别净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朱芸累了,摆摆手让罗妈妈先出去,她躺在床上又把这番打量思虑了好几遍。窗外北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她的心正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在道义与母爱之间,终究是难得做出正确的抉择。
李拂慈的事暂且是按原先的打算处理,就算朱芸要给女儿谋后路,那也是年后的事,如今才安稳下来的李家,经不起大波折了。
李拂慈在思柳堂得知了自己的结果时候果然大哭大闹,不吃不喝,那日她与朱芸发生口角,明明是谢远黛自己硬要上来拉扯,她又不知侄媳妇有孕,这才把人甩开,哪晓得人就撞在桌角上,滑了胎,又不是她有意害人,怎生就把所有罪过都安在她一人身上,如今还要断了她一生的前途,李家的怎么都这么狠的心!
李拂慈本还不信老夫人有这般狠心,是李怀韫亲自来来说,她才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被家族抛弃了。
思柳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几个院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吴美卿当然是置之不理,老夫人虽然罚了李拂慈,但三娘身体上没受一点罪,她巴不得小姑子再多闹腾下,多受点罪,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朱素素就不能安坐了,李心欢心里也料到了这件事还没完。
李心欢挨着朱素素坐,忍不住忧思道:“怕是姑姑还要闹一场,不晓得祖母还受不受得住。”
“怎么就是个小娘子,若生得是个男儿身,这会子老太爷早把她打死了!”朱素素还是头一次说这么狠的话。
李心欢道:“依我看,姑姑还会想法子去祖母跟前一场,誓死都不肯答应去尼姑庵的。”
朱素素笃定道:“尼姑庵是不会去的,否则你祖母不会使缓兵之计,要把这事拖到年后,只怕是还有后招,就是不晓得老夫人会心软到什么地步了。”
李心欢大惊,“若是如此,大哥大嫂还有大伯母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是了,所以你祖母现在是寸步难行,除非……”
“除非什么?”李心欢又思量道:“姑姑若想要有退路,只有嫁人这一条了,否则祖母百年之后,她终究还是要吃下自己种的苦果。”
“是的,不过她的罪总是要赎的,你祖母可能会在西去之前替她定好亲事,这两年三娘肯定是要关在佛堂的,只不过关在哪里的佛堂就不好说了。”
母女两个正谈及此事,帘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道:“夫人,奴婢听说三娘拿着瓷片抵在脖子上,跑到千帆堂去了。”
朱素素母女大惊,李拂慈这真是要自寻死路么!
李心欢紧紧地跟在后面,一道去了千帆堂。
吴美卿和李心巧两个都已经到了千帆堂后院,她们可以不管李拂慈死活,却不能不管老夫人。
老太爷早上才出去亲自寻一种治中风的偏方,事发的时候千帆堂没人操持,如今又混乱了起来。
等到大房和二房的人赶到的时候,李拂慈已经去了老夫人跟前。
两房人迅速进屋去,入眼的就是朱芸声嘶力竭,瓷片掉在旁边,李拂慈手上流血,趴在地上啼哭不止的画面。
朱芸泪眼模糊,仰天道:“都是我造的孽啊!”
吴美卿把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罗妈妈。
朱芸才好一些,谁也不敢来激她。哪曾想李拂慈居然这样劣性,又把老夫人给逼到绝境上。
李拂慈跪在朱芸躺着的床边,哭喊道:“母亲,那日之事本就全非我之过,恶果却要叫我一人承担!丫鬟们说的时候女儿还不信,父亲来说的时候也不敢全信,拼着性命到您跟前来了,便是得到这般结果么?”
朱芸哭得说不出来,这个蠢丫头,便是再忍些时日,她才好周旋,如今又闹得大了,她以后如何向众人开口。可惜碍于儿媳都在,她也没法直白地说出来。
李拂慈倒是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她抱着朱芸裹在金银两色如意花卉锦被里的双腿,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道:“母亲,女儿自知有错,情愿替侄孙念经祈福,只是我实在不愿去冷寂的庵堂里度过余生啊!若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要这般逼我,叫我拿命抵命,那不如就让父亲用家法打死我得了!”
李拂慈此番受过除了是给谢远黛赔罪,还因为她罔顾人伦,极为不孝,后者才是重中之重,若不把她重罚,她这样忤逆之女,才真的没了活路。
朱芸一片苦心,李拂慈全然不懂如何领情。
在场的几个明事理的人,心里都门清,李拂慈这场闹剧在她们眼里看来只有滑稽而已。
朱芸被逼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法子不下狠心了,可内心煎熬着,让人把李拂慈绑了送去尼姑庵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李拂慈还以为朱芸被她逼的心软,就快要给她一条活路,便奋勇道:“母亲,女儿都要及笄了,实在受不了尼姑庵的清苦,如今女儿也不挑不捡了,您就让女儿自寻出路,低嫁了此残生吧!”
此话如平地起惊雷,李拂慈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给她相看那么多家都没成,现在居然就想“低嫁”了,低嫁给谁?!
朱芸意识到事情愈发严重,嗡鸣的脑子竟然还渐渐冷静下来,她示意罗妈妈把两个姐儿带出去,只留了两个儿媳妇。
朱芸喉咙里提着一口气,咬着牙问李拂慈:“你心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李拂慈有些说不出口,可想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便道:“母亲……女儿、女儿想与庭容哥哥结为连理,便是一生在府上给侄孙念经祈福也都愿意了!”
李拂慈以为自己等来的是朱芸的妥协,却没想到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发蒙地看着老夫人,泪眼朦胧道:“母亲……我与他情投意合,如今已是退无可退,您真的不给我留一条生路吗?!”
朱芸还在细细地想着,若是温庭容情愿,她自然不会推辞,便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李拂慈不管是在尼姑庵或是在李家佛堂念几年经,总是有个盼头。况且温庭容才华横溢,将来必然大有作为,虽然侯府那边还没个定数,却也比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儿前路无望的好。
朱素素心里也闷了一口气,李拂慈自己胡闹便罢了,怎的把她义弟也给捎带上了,不等她开口,朱芸便道:“去把庭容请来。”
吴美卿眉头一跳,生怕温庭容与李拂慈两个私相授受,又给这小姑子留了条活路,因是看向朱素素的眼神都凌厉了些。
罗妈妈送了两个小姐出去之后也进来伺候着,现下听了吩咐已经出去命人到幽篁居把人请过来。
棠梨去请温庭容的时候,千帆堂屋里的氛围并不好,各个都有心思。
当属李拂慈心思最重,就着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想了十几个问题了。
李拂慈认为温庭容还算喜欢她的,否则以他这般冷淡的性子,怎肯多次与她来往。
然而温庭容不过是看在李家人的面子上,这才礼待李拂慈而已。
李拂慈捏着帕子的手也有些发颤,她觉得温庭容来了应该会答应的吧,他虽没有收那幅画,却摆明了是不会拒绝自己的,那就是说,他有这个意思的,不是吗?
心跳愈发地快,李拂慈拿帕子摁了摁额头上细密的汗,她那日就该直接问出口,若是温庭容一口应了,她心情大好也至于回去赶走红染,老夫人也就不会拿红染的事问话,还步步紧逼,也就没有谢远黛小月的事了。
思及此,李拂慈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这些人教坏了她,告诉她姑娘家要矜持,反坏了她良缘,还要断送她的前途!
在等待温庭容的这段时间里,李拂慈十分的紧张,同样不安的还有朱芸,没人注意得到,她对着墙壁那面的背板已经汗湿,姜黄色的缂丝袄子紧紧地贴在身上,被汗水吸附地紧紧的。
朱素素虽然相信温庭容不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却也害怕义弟和小姑子沾上关系,在这种情势之下脱不开身。
除开朱素素是真心地疼爱温庭容的缘故,还因为他是永宁侯府之后,温家老夫人都还健在,任何人都没资格插手温庭容的婚事。
吴美卿则是怨怒更多,好不容易把李拂慈发落了,她才不甘心又看到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在东次间里坐着,并没有离开千帆堂,虽然她们不晓得屋里的动静,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心巧喝了口热乎乎的糖蒸酥酪,嚼碎了里面撒着的几颗碎了的核桃、杏仁,凑在李心欢耳边道:“心欢,你说姑姑她说‘低嫁’是嫁给谁呀?”
黑绒绒的小脑袋摇晃着,李心欢嘟着嘴低声道:“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她不愿说出来。
李心巧凑得更近了,贴着李心欢的的脑袋道:“会不会是你舅舅?”
李心欢戳开李心巧的脑门,严肃道:“不许你胡说!”
这厢话才说完,温庭容就从外面进来了,走到明堂的时候往东次间看了一眼李心欢,便跟着棠梨进了内室里。
温庭容一进去,隔扇就关了起来,李心巧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吧,你还死不肯承认。”
李心欢固执道:“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李心巧忙去捂着妹妹的嘴,急切道:“你嚷嚷什么,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李心欢生气地扭了扭身子,不肯与李心巧面对面。姑姑就是姑姑,不会是舅母,她不喜欢!
李心巧跳下椅子,挤眉弄眼道:“要不去次间里面听听墙角?”
方才棠梨把人带出去进去之后自己便去了院子里,现下上房里没有人看守,她们姐妹两个就是在次间里面听壁脚也没有人知道。
李心欢扭扭捏捏道:“这样不好,祖母知道了会不高兴。”
李心巧一把将李心欢手上发皱的帕子扯过来,挑眉道:“咱们轻声些,若是人要出来了,再过来就是。”
李心巧着实想知道李拂慈最后的结果,李心欢也想晓得舅舅和姑姑到底是什么情况。姐妹两个一拍而合,猫着腰去了西次间里,把耳朵贴在隔扇上偷听。
温庭容进了屋,就见老夫人躺在床上,大夫人二夫人分别对坐在两把圈椅上面,李拂慈跪在地上,罗妈妈在一旁站着。他倒是不惊不惧,一脸平淡地同朱芸等人见了礼,穿着一身玄色夹棉直裰站在原处如青松挺拔,不卑不亢,倒叫人眼前一亮。
朱芸也不拐弯抹角,劈头盖脸就问:“你是否与三娘私下里往来,有了情谊?”
所有人都注视着温庭容,梢间里大气不闻。包括次间里的两个也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温庭容在这么多道视线的逼视之下,语气平平淡淡道:“没有,我与三娘只有兄妹之情。”
李拂慈急了,扑上前去扯着温庭容的衣摆,仰头哭道:“庭容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素日对我的叮咛嘱咐难道是假的吗?还有你给我的字帖,难道都不做数吗?”
朱芸委实见不得女儿这般模样,没得像个下流货,一抬眼皮,示意罗妈妈把人扯开,扶起来说话。
李拂慈离了温庭容脚边,他便冲朱芸作揖解释道:“那字帖是三娘硬同我要的,便是看在老夫人和义姐教养我多年的份上,总不至于三娘到我眼跟前去要本字帖都不给。莫说是字帖了,便是千金万金也都是诸位长辈所赠,我又岂有不舍之理?至于三娘说的‘叮嘱’,我不过是提醒她‘多谢三娘关心,只是你常来此处,难免会受人非议’这话庭容不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老夫人指点。”
当日那话温庭容竟然记得一丝不差,李拂慈都有些诧异,这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温庭容这会子再说的时候,她居然没感觉到半点温情,就好像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当下愣了好久,想反驳都不知从何下口。
朱芸听罢脸色铁青,这难道就是李拂慈口中的“情投意合”,三娘简直就是给自己的找了一条死路。
李拂慈终于也缓过劲儿来,被罗妈妈架着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温庭容,道:“庭容哥哥,你对我当真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温庭容的沉默表明了他的态度。
朱芸仍旧不死心,一双发涩带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温庭容道:“孩子……你对三娘到底有没有一点情分?”
温庭容面上只是带了点不明显的愧色,道:“庭容一心只有举业之事,其他的事……还不是时候。”
这番拒绝够明显了。
除了李拂慈所有人都明白了,隔扇外的李心欢也松了口气。
只有李拂慈还不肯信,用嘶哑的喉咙哭喊道:“温庭容,你这负心汉,你若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要对我照顾有加。你这是……你这是断了我的活路啊!”
吴美卿眼下得意,虽不想打老夫人的脸,也还是忍不住出胸中一口恶气,对着李拂慈道:“三娘,人家怎么对你照顾有加,你倒是说说看?”
没人给这一巴掌,李拂慈是不会清醒的,被吴美卿这么一提醒,她还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原来那些甜美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可李拂慈明明听施中翠说了,温庭容天生性子冷淡,对谁都热络不起来,甚至连客客气气说话也不愿意。更遑论关心别人,但是他却屡屡替她的名声考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他待她不同于别人吗?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下来了,这个局面唯一打破的办法,就是朱芸赶紧把李拂慈给发落了,可那些早就在脑子里想过数十遍的话,就像玻璃渣一样割着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个时候,温庭容加了一把火,道:“是不是三娘身边有什么人撺掇着主子,致使她对我生了误会?”
朱素素眉心一跳,她没想到温庭容会把火往施中翠身上引。
朱芸忽然把头抬起,她以为温庭容说的是红染,可若真是这丫鬟,李拂慈应该十分维护才是,怎么会把人处了刑赶出府。
甚至于谢远黛流产那日,她们母女俩,也是因红染而起了口角之争,若真是这丫鬟,李拂慈必不会把人赶出去,应当十分宠爱才是。这说明三娘身边又多了个更刁的丫鬟,才把红染挤走,将李拂慈带上了更歪的一条路。
若是有人能替李拂慈分担罪过,朱芸自然再愿意不过,她瞪大了眼睛问温庭容:“你可是知道什么?”
温庭容似是犹豫了下,便道:“不瞒老夫人说,我院里的丫鬟碧梧在园子里挖土植花的时候,在假山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温庭容隐晦地狗男女苟合的事说了一遍,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吴美卿,李家内宅一直由她把持,这说明这当家夫人渎职了。
朱芸迫不及待道:“难道是思柳堂的丫鬟?”
温庭容摇头道:“我那丫鬟只看清了男人的脸,我找寻了好些时日,前日才查清他的身份。因府上正忙乱,我还未来得及跟二夫人和大夫人说,这就被您传来问话了。那人我昨日见过,也私下里问了话,说是思柳堂的丫鬟,别的晚辈就一概不知了。”
朱素素很不安,她莫名就觉得那人很可能是施中翠。若真是如此,这下才好了,大房二房和思柳堂的人都牵连上了。不过仔细想想,这倒是好事,众人都犯了过,老夫人也不至于重罚哪一个人。
朱芸当即下令道:“庭容,那人是谁!我这就叫罗妈妈去把人绑来。底下竟有这种祸主的奴才,乱我家风,害了我儿,我必不轻饶!”
吴美卿心中不忿,老夫人若是这么轻易就想把李拂慈的罪过给淡化了,她可不依!
还不等吴美卿说话,温庭容答道:“是吴管事的儿子。”
吴美卿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被堵住,吴管事是她的陪房钱妈妈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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