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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山鹿 18597字 2022-11-19

  哪怕没剩多少订单要做, 夏知蔷仍在冯殊走后也离家去了工作室, 免得闲下来一门心思生没人在乎的闷气。

  结果,她边揉面团边生闷气。

  秧秧见夏知蔷一直不说话, 神色诡异,便接着前两天的话题问她:“小夏姐, 你的婚礼应该是孟姐帮忙操持的吧?现场肯定特漂亮。”

  夏知蔷揉面的动作一顿:“我们没办婚礼, 就……攒了个婚宴而已。”

  说是婚宴, 不过是开个大包厢, 请二十来个至亲好友吃了顿饭——时间太仓促了,冯殊头一天才从云南下乡回来, 转眼就要出国,夏知蔷则刚熬了几个通宵赶订单,因而一切从简。

  他们甚至忘了要提前买好戒指。

  广云地方不大, 两家亲戚互相之间多少都有交集, 商量后,便将请客地点设在了南江。

  酒店是冯家订的, 档次足够缓解没办婚礼的怠慢。

  婚宴傍晚开始,夏知蔷却在清晨惊醒,再无睡意。

  酒店房间临湖, 她在阳台上吹了会儿晨风,百无聊赖之下, 拍了张日出风景发给冯殊:

  【天气不错。】

  不过是临时抱佛脚似的套近乎、减少同床共枕前的尴尬,她以为对方还没起床。

  谁知,冯殊秒回:【下次拍照之前, 记得先擦擦镜头。】

  对方毫无情趣,夏知蔷便随手回了个兴致缺缺的“哦”字。

  他又说:【白天得先去趟医院,会尽快过来。】

  结婚当天还惦记着工作……夏知蔷有点恼,可转念想到婚事是自己上赶着促成的,她便没了立场,只能把火往心里憋。

  冯殊说着尽快,直到六点过了都没到场。倒是夏知蔷提前两小时便就位,老老实实在包厢里等客人来。

  她穿头一天现买的裙子,一字肩、蓬蓬纱,簇新簇新,衬得脸白得发光。

  妆面是孟可柔给帮忙化的,大红唇野生眉,眼影层层叠叠的,睫毛刷得卷翘;将发尾和刘海卷得蓬松有弹性,她最后还缀了几枚欧泊石饰品在夏知蔷发髻上。

  “像那什么,昭和时代的美少女,收拾收拾可以出道了。”孟可柔很满意。

  夏知蔷抬起串满了龙凤镯的小臂,晃了晃,一阵叮里咣啷响:“什么美少女,明明是地主家的傻姑娘。”

  镯子都是夏妈妈置办的。她先是要女儿全挂在脖子上,夏知蔷觉得和衣服不搭,不愿意,争取为左右手各戴一串——她就像移动个展示架,帮妈妈显摆改嫁后的富足生活。

  客人陆陆续续赶来,很快,包厢便坐满了。

  听夏胜利问起冯殊怎么还没到,夏妈妈拢了拢旗袍外罩着的羊绒披肩,开腔:

  “小冯是单位的重点培养对象,领导多给他安排事情,那叫重用。咱们做长辈的要多理解多支持,催太紧,姿态可就下去了,多不体面。”

  跟厨子原配离婚后,夏妈妈嫁了个年长十来岁的老师。如今,对方已经是广云某大专院校的副校长了。对于冯殊的家世工作,以校长夫人自居的夏妈妈了解过后,很是满意。

  ——满意,所以宽容,顺便还能展示下她不同于某些“暴发户”的修养与宽和。

  夏胜利被这么一呛,本想反驳句什么,等叶青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为着女儿,他又忍了回去。

  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婿,夏胜利有七分满意,至于扣掉的三分,两分因为冯殊不跟双方家长知会一声就把夏知蔷“拐”了,一分则出在他的家庭上。

  虽说得了上上一辈的偏爱,名下光市区的房子就有三四处,条件尚可,但冯殊父亲去世有几年了,母亲也许久没联系,约等于无父无母。这意味着,一旦小家庭发生什么事要帮衬,就比如生养孩子,别家有四个长辈轮番换手,他们家硬生生少了一半支持。

  这话夏胜利跟夏知蔷提过,她年纪小阅历浅,反倒高兴得不行,说不用费心跟对方长辈打交道了,真好。

  夏胜利拿孩子气的女儿没办法,只当自己多了个儿子,以后辛苦些就辛苦些。

  毕竟,冯殊本人还是很不错的,踏实,上进,工作体面头脑好,待人接物有自己一套,他挑不出错来。

  只是结婚的大日子都迟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不等夏家人催,冯家那边的亲戚先出来赔了不是,又打电话去问,说是马上就到。

  当时,夏知蔷正僵硬地冲着亲朋们干笑。她心里又急又怨,不敢表露一分半点出来,生怕藏起来的那点仓惶被发现,从发丝到脚指甲都紧绷绷的。

  “放轻松。证都领了,还怕人临到头跑路了啊?真跑了,大不了上街再抓一个过来呗,你有这个本事。”孟可柔打趣她。

  夏知蔷闷声道:“我结婚,你好像不太看好。”

  “我是不看好,但针对的不止是你,”孟可柔托腮,“结婚这事儿啊,到头来就是个‘悔’字。结了后悔,不结也后悔,选这个结婚后悔,选另一个还是后悔。总而言之,没多大意思。”

  “我不会后悔的。”

  夏知蔷说罢,看了眼在自己四岁那年就分道扬镳的父母,又重复了一遍,给自己洗脑,“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离婚。”

  这日子实在不适合深谈什么丧气话,孟可柔便拉着她说:

  “你跟冯医生打招呼没?今天可千万再别戴什么眼镜。眼镜配上正装领带,在我这儿一律按渣男处理。”

  夏知蔷给孟可柔看过冯殊的照片。

  她去医院找人家那次,在“风采展示栏”里一眼就照到了冯殊。照片里的男人戴着眼镜,外穿白大褂,里面是件灰色衬衫,还认认真真地系了领带,显得很精神。

  行动先于意识,她对着那张照片按下了快门。

  夏知蔷正想跟孟可柔辩辩这话,有人推门而入。

  她顺着方向一看:别说眼镜了,某人居然连个领带都没系。

  冯殊进门后,眼神扫了一圈,似乎没再任何方向停留。他走近跟几个长辈致歉,态度诚恳,不卑不亢。

  微微喘着粗气的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白衬衫的扣子散开一颗,领带自然是不见踪影。刘海被风吹乱,冯殊却连拨弄着整理一下的心思都没起,任它如是。

  这种散漫随意的劲儿,不像新郎官,反倒像来参加宴席的客人。

  “居然不是照骗,还以为那种职业照都是精修出来的。”孟可柔感叹,“你下一代的基因有保障了。”

  夏知蔷没接话,只是垂眸,瞟了眼昨天花三个小时做的指甲,气自己太把对方当回事,更气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

  ——要知道,今天一过她就得把指甲给卸了,好方便工作;若不是想着结婚是大事,谁会无故折腾这么一趟?

  她昨晚还用了一片前男友面膜,成本得小一百块呢。早知如此,就该穿T恤仔裤过来,比比谁更不上心……

  不满与气闷在心头越积越多,夏知蔷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低头专心搓手指玩儿。

  在她身侧坐下,冯殊不道歉,不解释,也学着人低下头去,凑近了瞧新婚妻子的神色,没着急说话。

  夏知蔷想,自己这模样应该很滑稽吧,就像一条快要气炸了的河豚,涂脂抹粉的,身上还挂满俗不可耐的金镯子,别提多傻了。

  不然,这人干嘛一直盯着看,表情还要笑不笑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冯殊依旧保持着低头瞧她的姿势,夏知蔷有点疑惑,疑惑完又豁然开朗:他八成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抬起脸,好心地低声提醒:“我叫夏——”

  “冯太太,”冯殊忽然笑了,“新婚快乐。”

  夏知蔷一怔,似是被他感染力极强的笑容晃到眼睛,脑子有瞬间短路。回过神,她说了句:“你、你也快乐。”

  席上有人笑:“小夫妻两好亲热,放着咱们一屋子人不管,先说上悄悄话了。”

  哄笑间,宴席顺势开始。

  敬完一轮酒,两人回到座位上吃菜垫肚子,好准备下一轮。这时,夏知蔷搁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孟可柔说:【目测不是渣男,过关。】

  她问:【怎么说?】

  【从进门到现在,他看都没多看我一眼。这还不够?】

  【万一他不是直男呢?】

  【显然是的。人家眼神时时刻刻都粘在你身上呢,自己没感觉?】

  收到这句,夏知蔷下意识抬眼看向身边人。也是巧了,对方还真在看她。

  刚喝了不少酒,冯殊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嘴唇也更红了些。自然地收回眼神,他说:“别玩手机了,专心吃菜,这一顿还有得折腾,不吃扛不住的。”

  夏知蔷听话地收起了手机。

  冯殊兴致很高,跟长辈敬酒的时候一直笑着,让怎么喝就怎么喝。鉴于他态度良好,再没人计较他迟到的事。

  冯家大姨趁机帮外甥找台阶下:“小殊,你今天是不是参加那什么优秀人才评选去了?”

  “嗯,院里评优秀后备人才,我提名了,得做个演讲,耽误了些时间。”冯殊答。

  “这个我晓得的,”因着现任丈夫的关系,夏妈妈对此多少懂点,“等真评上了,以后往上走、评职称都有优势的,小冯前途大好啊。”

  瞬间,席上啧啧称赞不绝于耳。

  有长辈问冯殊有没有信心,他端着杯子,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有。”

  夏知蔷这才明白,这个人今天为何如此高兴,以及,他为什么会迟到——光明前程唾手可得,孰轻孰重,任谁都能拧得清的。

  她便摆出笑脸,听亲朋们祝人喜上加喜、前程似锦。

  散席时已经十来点。

  夏妈妈因为要赶着去医院照顾现任婆婆,第一个离席。走之前,她一改张扬作风,避开外人悄悄塞了张银行卡给夏知蔷:

  “这是妈妈存的私房钱,别声张,密码是你生日。钱不多,但是遇着事了拿来转圜一下还是够的。小冯要是欺负你,他夏胜利管不了的,来找妈妈。妈给你做主。”

  “您不是一直夸他好吗?怎么又说人会欺负我。”

  “恶人自然有人原意去做。妈明面上捧着他,是想他念着好、别亏待你。难不成,我喜欢别人家孩子多过自己的?”

  恍然大悟,夏知蔷瘪瘪嘴,眼见着要哭,夏妈妈不自然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最见不得你这怂样,也不知道是遗传谁,完全不像我。”

  说罢踩着高跟鞋走了。

  夏胜利前年就给夏知蔷在南江买了房子,还没交付,这几天只能住酒店里。

  冯殊和夏知蔷便把夏家亲戚们送到客房电梯口。等电梯时,在席上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叶青突然捏住继女的手,轻拍几下,眼神有喜有忧,复杂至极:

  “一晃眼,知知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啊,真好。”

  夏知蔷心里一紧,刚准备说什么,她又道:“时间不早了,我有点累,你们父女两慢慢聊。”转身进了电梯。

  让叶青先上去休息,夏胜利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子:“我和你叶阿姨打算在南江再住个把星期,这样,回门你就不用往广云跑了,免得太累。到时候直接来这儿,爸爸请你和小冯吃顿好的。”

  他又拍拍冯殊的肩:“我就这一个闺女,一直养在身边,娇惯肯定是有些娇惯的,但该教的我也教了。知知性子绵、心眼实,乖巧懂事,值得你对她好。你比她要大上几岁,凡事让着点。我这个做长辈的拜托你了,替我照顾好她。”

  听到这里,夏知蔷之前在夏妈妈那边没能落下来的眼泪,便再也憋不住了,扑簌簌地直往下掉,惹得周围的亲戚一个劲儿地笑:

  “可算哭出来了,这才吉利嘛!”

  怎么劝都劝不住,她越哭越起劲儿,抽抽噎噎的,几乎要把自己憋得缺氧;有人搂住她用指腹擦泪,后来便换成了袖子,再后来,夏知蔷披着件不知哪里来的外套,稀里糊涂地上了往婚房开的车。

  冯家的大姨和姨夫把小夫妻两安全送到家,便离开了。

  夏知蔷妆都哭花了,眼睛红通通的,站在门口不动。酒劲上来,冯殊嗓音已经有些变化,沙沙的。

  他招呼她:“过来。”

  随着人走进屋内,夏知蔷情绪缓和下来,抖着手倒了杯凉水给自己,抿了口,又端给冯殊一杯,声线因为紧张而发颤:

  “你、你醉了,要不然,早点休息去?”

  看破不说破,冯殊低头浅浅笑了笑,接过杯子放回桌上:“我没醉。”他往前走了小半步,“现在是10月17号22点18分。我叫冯殊,特殊的殊,你叫夏知蔷,蔷薇的蔷……”

  “你是我太太。”

  ***

  不知是受情绪影响,还是没休息好,夏知蔷的例假提前来了,弄脏裤子裙子不说,还前所未有的疼,疼得站不住那种。

  看她歪在二楼床上起不来,秧秧煮了碗红糖鸡蛋,夏知蔷喝了口,刚觉得舒服点,突然胃里抽筋,又全给吐了。

  吐到第二遍,秧秧想打120,夏知蔷直说犯不着。等阵痛袭来,她跟个蘑菇似的蜷成一团,受不住开始伏在那儿呜呜地哭。

  秧秧从不痛经,登时被这阵仗给吓坏了。左右一思索,她觉得有必要通知夏知蔷的医生丈夫来接手。

  握着半昏迷的夏知蔷的食指解锁手机,秧秧开始翻通信录。

  通讯录里,没有被命名为“老公”“亲爱的”或者“honey”的号码,姓冯的却有三五个,这可把秧秧愁住了。

  正有些泄气,她无意中滑到最上端,一眼看到某个被特殊符号标记过的冯姓名字。直觉告诉秧秧,就是他了。

  她没猜错。

  男人电话接得快,语速更快:“夏知蔷还有意识吗?有没有发热?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嗯……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现做一碗粥或者浓汤?分量不用太多……我大概二十分钟到。”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门禁就响了。

  等风尘仆仆的冯殊出现在门口,秧秧不由生出些艳羡来——既因为对方的皮相气质,更因为,他脸上的焦急与担忧。

  工作室是上下两层的loft结构。没等到秧秧指路,冯殊换了鞋直奔楼上。

  他走到半路,只听咚的一下,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连跨几级台阶,冯殊定睛一看,果然是疼晕头的夏知蔷连人带被子滚落到了地板上。

  随即,楼上又传来出第二声闷响。

  是冯殊撞到头了。

  二楼说是卧室,不如叫做阁楼更合适。他心烦意乱之下没注意观察,上到最后一级台阶时猛地直起腰,头就顶在了天花板上。

  秧秧仰着脖子问:“是小夏姐摔着了吗?要不要我上来帮忙?”

  楼上的男人淡定地答曰,不用。

  将人抱回床上,撤去枕头平躺,冯殊拿出带来的电子体温计给夏知蔷复测了准确体温,又查看其他体征。

  见一切还算正常,稍放下心的他下楼去取秧秧刚煮好的蘑菇浓汤。

  拿到汤刚踏上台阶,冯殊想到什么又走回来,客气地问秧秧:“请问怎么称呼?”

  “徐秧。”

  “多亏徐小姐照顾我太太了,万分感谢。”冯殊又问,“夏知蔷真的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吗?”

  “小夏姐貌似心情不太好,来了就闷头做事。我问她你们婚礼的事,她还有点生气,让我不要说话。中午我点外卖她也不要,一直饿到现在。”

  说完,秧秧皱眉自言自语:“我来这边大半年,很少见小夏姐这样的,也不知道是遇着什么事了……”她看向冯殊,“冯医生也不知道吗?”

  冯殊不答。

  替夏知蔷做主放秧秧下了班,他端着汤碗回到二楼。

  一听到声响,夏知蔷立即把头埋在被子里,用行动拒绝进食。

  起初,冯殊严肃得像是对待不听医嘱的病患:“空腹服药会加重胃部不适的症状,你不想吃,也得吃。”

  她不动。

  冯殊的语气缓和了点:“半碗就行。”顿了顿,他再退一步,“三五口也可以。”

  她还是不动。

  叹口气,冯殊坐在床沿,拍了拍鼓起来的那一团被子:“那我喂你?”

  夏知蔷左右钻了钻,直接背过身去。

  无法,冯殊只好将碗搁在床头的小柜子上:“行,汤、药和热水都这儿了,你自己来吧。”

  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室内恢复一片寂静。

  不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吗?对待病人怎么一点多余的耐心都没有……

  夏知蔷气闷地在黑暗中僵了几分钟。阵痛间隙,她忍不住轻轻翻了个身,随后,小心翼翼地被子掀开一角,往外一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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