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哄他多吃了两口，但燕至一点胃口都没有，下午四点就开始睡，按照习惯他能要到明天早上的。

　　陆江到隔壁和唐谦说了一声，唐谦从他的病房到燕至的病房，看着燕至。

　　泰格和陆江上了车，直接过境去找肖总。

　　小四儿的骨灰，必须请回来！

　　燕至惦记了两三天了，吃喝都很少。身体恢复的很慢。总不能让小四儿死在异国他乡魂魄都不能回来吧！

　　把小四儿带回来，不能带回人，带回骨灰，好好安葬，燕至泰格才觉得对得起小四儿！

　　燕至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看到一边在办公的唐谦，就知道陆江出去了。

　　唐谦赶紧放下手边的文件资料，捂着肋骨地方站起来走到燕至床边，端起一杯温热的水。

　　“先生，渴了吧，喝点水。”

　　燕至喝了口水，对唐谦摆手。

　　“你伤得也不轻，去休息吧。”

　　“没事，我好很多。泰格和陆先生去找肖总了，天亮就能回来，您再睡一会？”

　　“睡不着了。一闭眼就梦到小四儿。”

　　燕至指指床，唐谦把床摇起来一些。

　　“您再吃点东西吧，陆先生做的粥还热着呢。您别说没胃口，陆总小腿也受了伤，一直忙前忙后照顾您，身体都不顾，瘸着腿做的粥，您多少吃几口。”

　　唐谦的规劝让燕至没办法拒绝，他一直在想小四儿，懒得吃，唐谦这么说只好点头。没用唐谦喂他，他自己吃。

　　“说说那天的事儿，杰曼被炸了吗？”

　　燕至这几天病着，具体细节他还不知道呢。

　　唐谦坐到燕至床边，给燕至揉揉腿。小四儿没了，伺候燕至的事儿他们都尽心竭力，就怕燕至不舒服思念更深。

　　“您和小四儿吸引火力，大游背着泰格就跑。一直避开了信号屏蔽器以后就和我联系，咱们再帕特拉买了玉石矿，帕特拉镇政府和汇翠玉石关系一直不错，我就透过政府联系上了掸邦政府军。缅甸那边军队都是各自为政的，也有很多腐败现象，军费不足，我就出大价钱请他们帮忙。政府军也早就忌惮着杰曼，杰曼三大毒枭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武装势力了，政府军这就答应帮忙。因为有雷区他们也不想有所损伤，就准备轰炸。”

　　“约好的时间是中午左右，泰格带着人再次去了杰曼，我和泰格是商量好的，他强攻，我负责接应，带着救护车，就怕有人受伤！他本想冲进去在轰炸的时间前把你们抢出来。来回联系商量这就花去了十多个小时。泰格也知道陆总带着人也去了杰曼，还以为在密林外看到陆总，两方人马汇合后，知道陆总进去了。也在密林外遇到了肖总。肖总一直没有离开，他把陆总送进去后，担心出事，又调来了自己的保镖和车队在密林外集合，肖总知道杰曼三大毒枭的心狠手黑见利忘义，就守在密林外准备接应。肖总和泰格见面后短暂交流，达成一致，不行就强攻。肖总知道没有安放地雷炸药的路。但这时候就听到交火的枪声。”

　　“有人爬上树居高临下的观察，看到了车队前后冲出来，泰格准备强攻接应，肖总还是忌惮着虎鲨，肖总认为虎鲨不插手这事儿，陆总和先生能有惊无险的冲出来，但是紧跟着听到了机关炮的声音，肖总卖给虎鲨军火，了解虎鲨的军火力量，只有虎鲨有机关炮，就知道虎鲨动手了。肖总带着人就冲了进去，泰格紧随其后，肖总和泰格也没恋战，只是给你们争取时间逃走，抢出了小四儿就撤！撤离后半小时，政府军轰炸了杰曼。现在杰曼已经由政府军接手。毒枭死的死，逃的逃，大势已去。不再具有威胁力！”

　　“咱们的人伤了多少？”

　　“三十几个！”

　　“死了多少？”

　　“二十。”

　　“鬼道呢？”

　　“十四个。”

　　燕至深唿吸一口气，心痛如绞。鬼道毁了一半！

　　“先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宽心，不要想太多，身体要紧。”

　　“鬼道的人死亡抚恤金多给一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容易。没有家人的选一块好的墓地把他们葬了。”

　　“是！”

　　“四儿，四儿带回来后，我把他带走。这小子一直跟着我，离太远了我怕他找不到我。他要迷了路可怎么办呢。”

　　燕至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担心小四儿魂魄不安找不到回家的路。

　　唐谦眼圈红了。低下了头。

　　“我都给他准备了好多的钱，他结婚不算他儿子结婚都足够了。我以前想啊，泰格有你了，小四儿也要结婚，有自己的家有了牵绊他也不会为了我天天去卖命。他不爱说话除了杀人没什么一技之长，留在我身边我照应着点，我和陆江不会有孩子的，小四儿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也能帮忙看着，玩玩小孩儿。总想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最后他没能回来。”

　　“先生，小四儿不后悔！”

　　“是，我知道他不后悔，但我后悔。肖总找过我好多次希望我放手，不要再拘着小四儿。小四儿替我卖命，伺候我，小四儿委屈。要是我放手让小四儿和他走，也许小四儿就不会死。”

　　燕至眼圈内也凝结出一层水汽，用力揉了揉眼睛。

　　“你看小四儿最后一眼了吗？他被抢出来后什么样的？”

　　燕至想知道小四儿走得安详吗？

　　“没有，肖总直接把小四儿带上他的车，根本就不让我们看，泰格最后都威胁他，别停他的车，把他包围了，双方差点交手，他就是不给我和泰格看一眼小四儿。后来他说在路上多停留一秒小四儿距离死亡就多一分，泰格没办法这才让路。他车开得飞快，不让我们看！”

　　燕至头抬了起来，眉头拧紧了、

　　“小四儿去世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当时您在转院，泰格去找他，第二次要，说吧小四儿一块转移回来。肖总说火化了。”

　　燕至后背一挺要坐起来，唐谦赶紧扶住他的后背。让他动作轻一些别抻着伤口。

　　“就是说，从头到尾没看到小四儿，活的死的都没看到？”

　　“对。泰格很自责，他很对不起小四儿。”

　　“什么都是肖总说的？我怎么不相信他呢？”

　　当时肖总想带走小四儿，不是找陆江做说客，就是和小四儿商量好多次。小四儿拒绝了，肖总这才妥协。

　　肖总会不会骗人？

　　小四儿真的死了吗？

　　燕至心里不确定了。

　　泰格和陆江处境没有到帕特拉镇，就和肖总见面了。

　　肖总在边境附近的城市谈生意，打过电话后约在酒店见面。

　　他们赶到的时候都晚上了，肖总从酒会提前回来的。

　　“燕先生好些了吗？”

　　肖总给陆江他们倒了水，关心的询问着燕至的情况。

　　“转到普通病房了，恢复得有些慢，就是太思念小四儿。”

　　“请燕先生节哀。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做这一行的脑袋挂在刀刃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肖总端起一杯茶，悠闲地喝着。说着安慰的话，但神色并不是怎么走心。

　　“小四儿是燕至一手养大的，这么多年小四儿一直都是燕至的保镖，燕至习惯了小四儿在身边，小四儿也离不开燕至，小四儿没了燕至很伤心，燕至想把小四儿带回去。肖总，麻烦你把小四儿的骨灰给我吧！”

　　陆江知道燕至多伤心，小四儿的去世和要了燕至半条命差不多。

　　小四儿还是为了保护燕至而死的，说什么都要把小四儿带回去。

　　肖总放下茶杯，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卡，推给陆江。

　　“物归原主！”

　　陆江一看，这不是他买军火时候给肖总的卡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我很感激你把我送进去，也谢谢你带着人冲进去救我们。军火子弹枪支我买了，我也说过多退少补，我差你的钱你直接告诉我，我这就转给你。你把卡还我是什么意思？嫌少？”

　　泰格也拿钱包，他也带钱来的，如果陆江买军火的钱不够，他就把差价补上。

　　“不，不是这意思，陆先生不要误会！”

　　陆总摆摆手。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微微一笑。

　　“首先我很抱歉，虎鲨的枪支军火是我卖给他的，变相的也造成了你们的人员伤亡，我很抱歉这钱算我的赔礼。其次我帮你也是看在小四儿的面子上，燕先生是小四儿非常看重的人，小四儿是我的恩人，燕先生是小四儿的恩人，我对燕先生充满尊重敬佩，燕先生有难，我不能发这种财，帮忙应该的，这钱我不会要。但是当时也是事态紧急。不能多说。”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这第三就是我希望燕先生不要带走小四儿。只要燕先生放手，我再给你这么多钱都可以。”

　　“肖总，怕是您有所误会了吧！小四儿是个人，他就没了在我们心里他永远是我兄弟，是燕先生当成孩子看待的亲人。您用钱买小四儿，这不合适！我们生意也许没您大，但我们不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