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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有花不需有果50

肉肉喵 7429字 2022-11-11

  记起阿娘与自己说过,去树林找胡姑姑假姨姨这件事儿最好不要让爹爹知道,爹爹知道了会担心。裴姝一时口快,险些说漏了嘴,紧张得两手缩成拳头,状甚嗫嚅:“啊……这是因为姝儿上不去屋顶,是阿娘叼着姝儿上去的。”

  头一回撒谎,裴姝眼睛管着地面眨了又眨,不敢视人之目,她心里有伤心事,欲言又止。

  “上去做什么呢?”听了这话,裴焱便知裴姝撒谎了,胡绥绥可是一只上得去屋顶却下不来的狐狸。

  裴姝不会无缘无故撒谎,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裴焱没有当场拆穿她,把事儿藏在心底,打帐待会儿去问胡绥绥。

  “闲居无事,上去赏个月。”裴姝今次回得脆快,“等爹爹有空闲了,也上去赏赏月吧。”

  裴焱笑着拍裴姝的脑袋:“爹爹知道了,不过你阿娘下嘴挺狠。”

  这几日裴焱常常晚归,确实不知胡绥绥为躲程清的刁难叼着裴姝去树林这件事。

  回到寝房,里头烛光微弱,胡绥绥肚上苫了一条被褥,横罗十字躺在榻上齁然熟寐了,睡态偏偏,忒不雅观,下肢裸然,也不怕着凉。裴焱一面嫌弃,一面抖开被褥,把胡绥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遮严实。

  胡绥绥刚澡了身,肌肤上尚蒸腾有香气,裴焱留烛不熄,登床覆衾,在她身边躺下,热气传来,神思觉微醺,遂闭眼入睡,天亮再问个明白。

  霄深时分,程清入胡绥绥的梦里,程清摆老资格,陈那居室之道。

  胡绥绥气不过,与她口角起来,道她是到老愈横。

  程清一听,气呼呼举鞭朝裴姝挥去:“有殊色而不类良家偏类秽物,秽物所生之女,血统不纯,该死。”

  鞭子闪电般挥下,登时裴姝身上血出如濡,连呼救命。即使只是个梦,但见受伤流血的裴姝,胡绥绥心上分外难受,猛然醒来,醒来惊惶失措,钻进裴焱怀里泫然泪下。

  裴焱亦醒,睡眼矇眬,见怀中胡绥绥粉颈低垂暗自落泪,他深锁眉头,先喊一声:“绥绥?”

  胡绥绥未有反应,青丝散乱,肩膀颤颤,裴焱撑起身来,就灯视胡绥绥盈泪的娇面,呼而与语:“绥绥,怎么了?”

  “没什么……”胡绥绥大恸几要失声,抹泪道,“只梦见裴裴道绥绥骄横得不可收拾,要将绥绥转售于他人。”

  胡绥绥目中恍含粉泪,裴焱拿起帕子揩净粉泪。揩讫,双臂紧拥胡绥绥,不忘笑她脑子糊涂,怎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好不容易聘来的狐狸,我可舍不得将绥绥转售于他人。”

  胡绥绥莹白的手搭在裴焱掌心上,吸着鼻子继续乱扯一通:“我还梦见裴裴要将芙蓉作脸的香香表妹纳为小星。”

  这下裴焱是真的笑了,笑出了声音:“将她纳为小星,后院要起火。这几日可是因为见了母亲,想起当年之事,绥绥脑子就糊涂了。”

  胡绥绥无话可编了,态如雨浸之花,斜坐在裴焱膝上发呆。天将昧爽,再过半个时辰便要起身,裴焱思睡,他眠倒胡绥绥,道:“再睡一会吧。”

  胡绥绥躺在榻上,杏腮带笑,眉梢露出浓浓的春意,突然一条粉腿控上裴焱的腰,纤细如锥的足儿擦着裴焱的大腿:“寒冬雪盛,不如暖和暖和身子。”

  冷逼丹田,裴焱意马心猿,佯嗔假怒,把胡绥绥松纽解带,露出那具玉雪也似的肉身:“忽冷忽热,绥绥想让我因色致疾!” 裴焱望住胡绥绥的面庞与肉身尽管出神,嘴上说着话,手便在那胸前抚摸。

  胡绥绥似喜似嗔,挺胸相迎。烛火一摇,霎时帐内传出一阵零云断雨的声音,剥啄声起,零云断雨的声音垂止。

  还有五天程清便要离开府衙归乡,胡绥绥双足走出寝前,会用食指在胸前写个忍字。可程清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魂,今日裴焱一出府衙,她就从一旁冒出来把胡绥绥和裴姝骂:“脱皮儿骨剂,生个赔钱货。”

  胡绥绥撺拳拢袖,咬着两排牙齿一忍再忍,直到程清对又道出裴姝那句没爷娘的孩子。

  胡绥绥再忍不住,放出一派杀气,张开嘴,露出小獠牙,狠狠咬上程清的手腕。

  当是泄心中的愤怒,胡绥绥咬完,飞也似地回到寝室,口内的血腥之味让她心胆俱落,抓人会被剪去指甲,那咬人不得被敲断牙?

  指甲剪去还能长,牙被敲去,可不能再生了啊,胡绥绥无比发愁。

  胡绥绥的牙齿尖利,那一口直把程清咬出了眼泪,转头对丈夫裴锋说胡绥绥的不是:“也不知哪来的野丫头,还会咬人。”

  “你少说几句吧。”程清的骂言,裴锋略听了几句,着实不入耳,谢春红死后,裴焱待他这个父亲的态度一直不凉不酸,来府衙五六日,裴焱只在第一日时叫了一声爹爹,后来即使在屋檐下劈面相见,他也只是点个头。

  对裴焱来说,裴锋不是个好父亲,从未尽父亲之责,过汉州而将他置在府衙中,已是尽了孝道了。

  “行,是我舌头长了。” 程清翻个白眼,没好气说道,“他娶什么样的人,生男还是生女,与我们裴家有什么关系,庶出而已,裴家的香火用不着他来续。”

  程清那句“没爷娘的孩子”,恰好被路过婢女听见了,胡绥绥咬程清手腕的事儿,也瞧了个清爽,她到裴焱跟前去,把所听之言所见之事略略说了几句。

  裴焱终于明白这段时日的裴姝为何闷闷不乐。

  反复琢磨程清的话,裴焱两下里怒极,不再有留余地处人的想法,当日下番后,欲寻程清说理,走到后院,却见裴姝头低低,蹲在墙根下静静看母鸡孵蛋,他移步过去:“姝儿。”

  裴姝没精打采,头也没抬起来,弱弱叫了声爹爹。

  “姝儿这几日心情不美乎?”裴焱问道。

  裴姝见问,鼻头酸涩,眼泪止不住流:“姝儿是小滑头,总害得阿娘被奶奶骂。姝儿不是男儿身,贻羞了爹爹和阿娘。”她断断续续把伤心事儿说出。

  程清竟还说了如此深刻的话来伤人,裴焱听了都觉难过,何况是胡绥绥和裴姝。此时他肚子里的三丈火浇上了一层油似的,直窜到云霄去了。

  世间人总说要人要花果齐全,花后必须有果,有果而可无花。

  生了裴姝,胡绥绥无有再生个公子的念头,她的肚子可不受人安排:“生个公子续香火,那是你们凡人的思想,我们狐狸精的思想是姑娘和公子都可以续香火。”

  膝下有了裴姝,裴焱也没想过再生个公子。

  裴姝哭得伤心,裴焱用言语安慰却让裴姝更伤心了,她觉得自己哭的模样会惹人笑,眨眼变成狐狸的模样,钻到裴焱袖子里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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