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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肉肉喵 19624字 2022-11-10

  “你先把茶喝了。 ”阮临霜坚持。

  黑乎乎的药汁装在两口能喝完的茶盏中, 浓厚的狗都嫌,幸而柴筝不是狗,她又盯着阮临霜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苦味瞬间从喉咙里翻涌上来, 阮临霜又递给她一颗糖渍的山楂,柴筝喜欢这玩意儿, 即便这玩意儿对味觉的刺激并不比苦药好上多少。

  柴筝眨眼之间已经变换了数十种表情,她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苦哈哈的埋怨道:“小阮, 你这是谋杀!”

  阮临霜被柴筝逗笑了, 她轻轻吻了吻柴筝的嘴角:“谢谢你信任我。”

  说着, 阮临霜又从袖口里掏出那张写了“解药”的纸, 以及包在纸中的黑色药丸, 阮临霜道:“刚刚你喝下的药是下午的时候我托人配制的, 能够延缓毒发, 还能降低你的痛苦……但毕竟不是解药。”

  阮临霜说着,又用手掐了掐柴筝地腮帮子:“疼吗?”

  “嘶……疼也是疼, 但没有那么厉害了, ”柴筝戳着被掐的地方,“这种疼法我完全能够接受。”

  随即她又道,“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把解药白送给我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阮临霜便将“长忧”的特性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柴筝,柴筝虽然也博学, 但唯独医书翻两页就困,不过柴筝也有自己的优势,久病成良医,而她隔三差五受个伤,总算实践出了真知, 接个骨,拔个箭那都是高手。

  “长忧”的药性复杂,但不难理解,柴筝打了个哈欠自己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解药攒着,攒够一个月的再一粒一粒吃,还能骗骗那暗中算计的人,让他以为我现在就是个傀儡,离不开他给的解药了?”

  这种操作虽然前无古人匪夷所思,但阮临霜尚未说出口的话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柴筝活动了一下筋骨,她这两天天天晚上跟乌龟似的恨不得直接缩回壳里一动不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宣泄她无处安放的精力,柴筝这会儿看上去像是打算在自己家里翻窗。

  “若是不出所料,孙启府这两天就要启程回长安了,柴叔叔想让你跟我一起走,”阮临霜继续道,“……只是我们离开长安的时间太久,很多事恐怕不能如愿,柴筝,你有什么想法?”

  “先去考科举,”柴筝对这一茬有种莫名的执着,“且不论我这个小公爷他们会不会另眼相看,但相府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当今状元爷总会有人巴结吧,有人巴结,我们就有情报来源,到时候还不闹它个天翻地覆?”

  “但柴筝,回了京城,我就要与赵延完婚了,你舍得吗?”

  阮临霜看着柴筝笑,她素来安静的眉眼里有几分狡黠,不存在算计,只是兴之所至的调戏。

  “赵延有他自己的心上人,而你是我的,大不了我们就去勾结当今太子,反正他看起来君子端方,却也不是个爱听话的……婚嫁两方都不愿意,就算赵谦真要强迫,也能拖上两三个月,说不定到今年年底赵延也没办法娶你为妻。”

  柴筝想了想又道,“不是情敌就是朋友,赵延应该为我两肋插刀。”

  “……”阮临霜总是会为柴筝的逻辑感到惊讶。

  紧接着柴筝又道:“赵谦逐渐失道,属于我们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总要多方团结势力……漠北十六州有八十万兵力,两江之地近些年也成倍增长,至今约有三十余万,而长安禁军五十万,总要弄出些波澜,才能扯得这些势力四分五裂。”

  人心总是很难齐,就连漠北十六州也有不少忠君之人,这些人很难争取,但同样的,长安五十万禁军也非各个受得了赵谦的傻缺,要团结人心,就得让赵谦成为众矢之的,而这一点唯有长安城里那些混迹朝廷的读书人可以做到。

  在这件事里,阮临霜就是掀风浪的中心。

  此夜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先有往里送解药的神秘人,又有佩年年堂而皇之地砸门。

  佩年年这次是规规矩矩递了名帖来找阮临霜的,甚至还有小厮给她引路,大概是看出这姑娘满脸凶神恶煞不好招惹,将她带到房门口,小厮就先溜了。

  柴国公府常年有些乱七八糟的人登门,因此看家护院的打架不行,腿脚练得飞快,一言不合就先溜,就这种职业道德简直除了柴国公府别无二家。

  相较于几天前的那个晚上,现在的佩年年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许多,她的嘴角微微绷着,显得坚毅而沧桑,但佩年年的身上并没有那种失去至亲的绝望感,看来佩庸是救回来了。

  当柴筝将门打开时,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佩年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了柴筝房间,并回手将门关上了。

  若不是柴筝认识她,会以为她打算入室抢劫。

  “两天前,殷岁找上了我家主人。”佩年年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上来就直入主题,“殷岁要求我家主人远离这件事,否则我哥的下场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下场。”

  佩年年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我家主人直接驳了殷岁的面子,并告诉他,我哥的仇一定会双倍讨回来……到今天,殷岁已经三次尝试刺杀主人,被小巫衡和元老挡了下来,他们到今天已经三十六个时辰没有阖眼,主人让我来请两位商量对策。”

  殷岁是天生的杀手,他才刚到不惑之年,比元巳小了整整两轮还多,论身手,他比不上元巳,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殷岁就算只是不痛不痒的每天撩拨几下,也够受的了。

  如果贤夷太子真被殷岁杀了,佩年年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将孙启府这一行人留在荒漠中的计划仍能进行,但贤夷太子的价值却不仅仅于此,并且算起来彼此之间也算朋友,总不能真的任他被杀。

  柴筝问,“现在就走吗?”

  “当然越早越好。”佩年年点头。

  殷岁骚扰贤夷实在没什么道理,要是真怕他插手这件事,也该腆着张脸去示好,把人哄高兴了才有可能置身事外……

  能在赊仇县这种地方生出一方盘根错节的势力,贤夷当然不是那种被威胁就退缩的人,殷岁越是说着“插手就杀了你”,他就越是不屑一顾。

  佩年年的马不如柴筝的,慢慢拉开了距离,柴筝载着阮临霜迎着夜风说些悄悄话,偶尔能让佩年年听到一两句。

  前头的背影实在太过于和谐,阮临霜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柴筝,半边身子贴着她,风驰电掣中甚至不必看清前路,而柴筝的背影则挺得笔直,她束着高高的马尾,红色发带向后招摇,与阮临霜的青丝相互纠缠。

  柴筝有些懊恼出门的时候没让小阮加件衣裳,今夜月光明媚谁曾想却温度骤降,周边的风呼啸着趁虚而入,柴筝甚至觉得缰绳都比握在上头的手指暖和了——

  自己尚且如此,小阮这会儿怕是全身沁凉,无比难受。

  以己度人难免偏差,大部分的风都被柴筝劈开,阮临霜贴着她虽然不暖和却也不冷。

  柴筝问,“小阮,殷岁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但他自进入凉州城开始,就一直在惹事情,是长安城里太安逸,闲着他了?”

  殷岁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来追踪阮临霜,双方交手无数回合对彼此十分了解……殷岁是个务实的杀手,一切讲求效率和结果,他绝不会做无用功。

  这就意味着殷岁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导向的,他肯定在谋划什么事。

  “柴筝,你先将马停下,我有事要问佩年年。”

  阮临霜话音刚落,柴筝就勒住了缰绳,千里马除了速度快就是平稳,哪怕如此猝然地停下来,长寿也显得游刃有余。

  相较之下佩年年的马就劣上许多,差点将背上的人给甩下去。

  佩年年皱眉,刚要质问,便听阮临霜道,“你的主人是不是跟殷岁达成合作,为我与柴筝布了局?”

  佩年年瞬间心虚起来,她的眼神忽闪,避重就轻,“主人答应你们的事仍会做到,他没有收手不管。”

  “按桑先生的一贯做风,他可以既跟我们合作,也和对方牵连,生意分两笔,并不影响。”

  阮临霜并没有给佩年年面子,甚至步步紧逼,一定要在这空旷的街道上堵着她,如果下一步是要踏入虎口,阮临霜也要确保自己做好了准备。

  佩年年摇头,“主人没有出卖你们,他只是跟殷岁打了个赌。”

  殷岁是伤佩庸的罪魁祸首,佩年年原本就恨他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殷岁多吃点亏,能栽在别人手上就更好了,因此阮临霜这么一逼,她就轻易地吐露了实情。

  “什么样的赌?”阮临霜又问。

  佩年年的目光飞快的从柴筝脸上划过去,“赌的是柴小将军……”

  这场赌博很有意思,佩年年看不出其中曲直,但参与赌博的双方肯定是心照不宣。

  殷岁这方面肯定是希望贤夷能够抽身而退,贤夷代表的是江湖势力,江湖势力分散,朝廷想追究太难了,并且殷岁自认在整个漠北横行无忌,只要元巳不参与这件事。

  贤夷最好的选择是作壁上观,只有这样才能既保存实力,并且两方都不得罪……赵谦此时还身为大靖的帝王,而这些年贤夷却也亲眼见证柴筝与阮临霜从一无所有到一呼百应。

  这场博弈会因为双方的任何决定而失去平衡,变数太大了,贤夷若想倚仗大靖复国,最好就是全程中立,只在最后一刻为胜利者锦上添花。

  殷岁与贤夷拿柴筝做赌,必然是在柴筝身上动了手脚……

  刹那之间阮临霜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她轻轻拍了拍柴筝的肩膀,“走吧,去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陷阱。”

  柴筝往手掌心呵了口气又搓了搓,她不介意成为别人赌博的工具,柴筝只介意赢得不是自己。

  “走喽,”柴筝吆喝着,“去搅了这场赌局。”

  贤夷充分发挥了狡兔三窟的实力,他家大业大,先代商先生加上他这位冒名顶替的“桑先生”,足足积累了大半个国库的财力,今天所去的府邸已经不是前几天的小宅子了。

  贤夷的新家独门独户的坐落在赊仇县北边的角落里,靠近护城河,几乎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比别处要更湿润些。

  门口还有手凿的池塘,两个,正正方方,除了养鱼,同样种着半死不活的荷花。

  元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钓竿正在钓鱼,然而这里的鱼也养得奸猾无比,根本不上钩,柴筝看他老人家都快睡着了,旁边放着的竹筐里还是半条鱼苗都没有。

  马蹄的声音足够惊起夜色,然而柴筝可不敢劳自己七老八十的师父给自己牵马,于是卑微的自己下来,握着缰绳等元巳清醒过来。

  元巳并没有真的睡着,像他这样的高手经常处于失眠的状态,元巳甚至觉得自己只有死后才能长眠,生前必然做不到早睡。

  他闭着眼睛守大门,入夜至今被路人摸鼻息摸了三次,扒钱袋扒了九次,来来往往的孩子看见他头顶那几根从头到尾银白的头发也觉得好奇,若不是假装做梦翻身,差点给他薅秃噜了。

  高手也有高手的烦恼,万一被人看见撵着七八岁的小孩子满地跑,会被江湖传成“老年痴呆”。

  到目前为止,也就柴筝十分恭敬,要不是不方便,柴筝都快撸起袖子将老人家搬到房间里去睡了。

  老人家很欣慰,细细考虑这徒弟收了也不亏,至少十几岁的小姑娘去撵七八岁的“狗都嫌”简直名正言顺。

  而柴筝倒也不是自愿这么恭敬,主要她一眨眼就看见上辈子的元巳阴魂不散,上蹿下跳的喊着“徒弟徒弟,养老送终,养老送终。”

  “……”柴筝总感觉师父他老人家下辈子能投胎做只八哥。

  元巳装了一会儿莫测高深的假寐,终于在佩年年准备伸脚去踹他时醒了过来。

  开门的钥匙放在元巳的身上,他边叹着,“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嘛。”边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门里又是华而不实的木质回廊,就在柴筝准备往里走时,元巳忽然伸手拦了她一下,“小姑娘,这回廊是出自戴家人之手,至今少有人能走出去,而在回廊的尽头,桑先生正在等你,你想好了再进去。”

  柴筝思索了片刻,“我有两个条件希望您老人家成全。”

  元巳点头示意她快说。

  “一是我身上没有兵刃,若是遇到危险赤手空拳很难自保,希望能借您的钓竿一用,二是小阮……”柴筝回头看了一眼阮临霜,“她不会武功,我怕她吃亏,想将她托付给老爷子。”

  “只这两样?”元巳有些奇怪,“我与佩年年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代为引路。”

  “老爷子与戴家有仇,这走廊又是戴家打造,我不希望您牵扯其中,至于佩年年……她刚遭逢剧变,心都不在这里又何必为难。”

  柴筝接过那杆青竹削成的鱼竿,然后用手托住鱼竿两侧一用力,鱼竿最前头的部分瞬间脱离,留下的刚刚好三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阮临霜在旁边站着,轻声道,“老爷子刀剑双绝,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觉得使剑太秀气,于是弃之不用,我记得您有一把藏于竹中的剑,剑名‘藏锋’,是名家所造,剑身呈青白色,无坚不摧。”

  阮临霜的话音刚刚落下,柴筝便自剑鞘中将那把传说中的剑拔了出来,一瞬间寒光潋滟,映着今夜皎洁月色,衬的柴筝整个人都高洁起来。

  剑尖下垂,柴筝问元巳,“现在我能进去吗?”

  “……请。”元巳微微让开了一条路。

  就在柴筝的背影进入走廊的那一刻,她身后的朱门随之关上,就好像这道门也是走廊的一部分,就等着将柴筝瓜分干净。

  “你不担心柴丫头吗?”元巳回过头来问阮临霜,“我看你们的感情似乎不错。”

  “柴筝以后是要娶我的,”阮临霜面不改色地给老前辈灌输新思想,“但我不担心她……柴筝有柴筝的长处,戴家人没有她那样的胸襟,是困不住她的。”

  忽然门里头传来各种乒乒乓乓拆东西的声音,甚至于一截刷漆的木头从墙肩上被扔了出来,随即是榫卯、飞檐、琉璃瓦,每扔一样,里头的动静就更大一些,约莫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柴筝擦着额角的汗又从里头将门打开了,她脸上挂着敞亮的笑容,“都是木头的,也不是很难拆嘛。”

  “……这回廊价值千金,当初买这宅子,就是看中了戴家人的设计,你就这么给拆了?”老爷子简直痛心疾首。

  “绝世神兵要杀我,我也能砸烂了它,贤夷这么算计我,我还没跟他掰扯,毁他一样东西不是名正言顺?若我身上提前带了火把,我能直接烧了他的宅子。”柴筝蛮不讲理,“小阮,走,我们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

  这座出自戴家人之手的回廊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而漠北的风伤人也伤物,柴筝从远处看它时,就知道这宅子已经老朽不堪,外头虽然修葺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掩盖不住的起皮、皲裂、生虫,柴筝甚至怀疑自己不用特意动手,在墙角这么用力一踹,这宅子就会自己灰飞烟灭。

  它已经在漠北存在了太久,而这回廊真正用上的次数十根手指就能数清,靠着“年轻”时闯出来的威名,就能喝退一大帮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其实连榫卯都腐烂了,机关运作时“嘎嘎嘎”先响上三声,至中途还会自己卡上,简直百无一用。

  元巳捡起地上散落的榫卯,他的指腹缓缓摩挲过榫卯已经不成样子的两头,轻声叹了句,“确实,你跟我都老了,再有威望也只是过去,这世间是该交给年轻人打理,兴许在她们的手里,会有一片更久远的天。”

  “柴丫头!”元巳忽然叫住了柴筝,“拜师要行三跪九叩之礼,但我这一派已经死得只剩老夫一个,就不必搞得太过正式。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以后你若有违道义,学做卑鄙小人,我活着便将你亲手正法,我死了……眼不见为净,你只要下辈子投胎不要与我有所瓜葛。”

  “……”老爷子这一派也真够随意的。

  “师父,”柴筝回过头,“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面子的。”

  说完,柴筝又抬手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我还会为您养老送终。”

  自从妹妹全家被杀,元巳已经做好了曝尸荒野的准备,他是个江湖人,合该尸骨埋入黄沙,与天地同归不朽……听起来似乎豪情万丈,但有口薄皮棺材,有个扶棺之人,也显的这一生真正来过且不虚此行。

  他那张总是苦哈哈的脸因为柴筝的话略微松动,竟然牵扯多年不动的皱纹,露出了一个细微不可查的笑容。

  “元老,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收买?”佩年年在旁边挪揄他。

  “小丫头我可提醒你,阮小姑娘已经是我徒媳妇儿了,你可别惦记。”元巳也不嫌这话拗口,他又道,“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机会。”

  “……这徒弟才收了多久,您老就胳膊肘往外拐啊?”佩年年有些不服气,她哼唧了一会儿,倒是自己先叹了口气,“我不惦记了,我哥受伤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我惦记不来的,小阮非得柴筝才配的上,也只有小阮能配的上柴筝,我还……差了那么一点。”

  佩年年总是很骄傲,元巳从没见她服过输,这会儿能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结果眨眼时间,佩年年又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就此止步不前,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能追上的!”

  小姑娘有志气,元巳也破例伸手,安慰性地摸了摸佩年年头顶,“再有二十年吧。”

  “……”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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