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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肉肉喵 14549字 2022-11-10

  柴筝闷哼一声, 她的血喷涌而出,溅在诏书与凤凰匣子上,匣子吸饱了血气, 已经黯淡下去的凤凰尾羽重新焕发出金红色, 随后整个匣子微微一颤,竟重新闭合, 恢复成了未打开之前的样子。

  凤凰匣的威力是被雀玲珑强行打断,恐怕至今所见不过十之一二, 现而今沾了柴筝的血竟像要背叛戴家跟着柴筝浪迹天涯。

  柴筝的胸口血流如注, 尖锐的疼痛让她一时之间还清醒着, 但无力感也随之袭来, 顾恨生当机立断拽着柴筝就往马车底下滚——

  为方便走山路, 这辆定制马车的车轮要更大一点, 两个人容身其中还能抬头, 柴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诏书与凤凰匣都塞进了自己怀里。

  辛苦一路,总得拿点什么, 至于剩下的……小阮会操心, 柴筝昏昏沉沉地想着,“我算是功成身退了,只是有点窝囊,差一点可以毫发无伤。”

  发自深山的箭镞还在继续,只是这东西虽然杀伤力巨大, 但不能连发,间隔大概在十个数之间,为了弥补这种缺陷,深山中至少有三架机关。

  阮临霜离得很远,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柴筝这里的状况, 她手里拿着一支古铜色的“千里眼”,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贤夷一共得了三支,原本只想赠与柴筝一支,但小将军见这玩意儿实在好用,死活给柴国公也磨了一支。

  数百米的距离在这千里眼中缩成寸土,方才鹊起的金红色火焰已经熄灭,阮临霜刚想去跟柴筝汇合,便看见视野中有道暗芒一闪,柴筝瞬间血溅三尺!

  这支箭像是直接刺在了阮临霜心口,她的手不可控制地哆嗦起来,但很快这种慌乱就被她不着痕迹地掩盖下去,阮临霜将“千里眼”收回,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山上有埋伏。”

  她此时正在大队人马之中,宽圆就坐在她身后的石头上,抻着脖子也跟着往前看,然而距离实在太远,就算宽圆是个练家子,也只能看见个风卷黄沙,空空荡荡。

  阮临霜这句话没吓到宽圆,土匪头子做久了,这种山上搞伏击的对象算是同行,只是阮临霜的表情不大对劲,宽圆难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个时辰前,在阮临霜的示意下,打成两团的高手们往后撤,一直撤到宽圆的大部队附近。

  土匪们从没想到自己能在这种距离下旁观天下有名的前辈们相互厮杀——元巳这一组看得不是很懂,一会儿飞沙走石,一会儿两个人就慢得像是在相互瞪眼。

  佩年年那一组就简单多了,小姑娘用的兵器比较奇怪,形状像是霸王枪,但只有三尺来长,寻常时候分为两节罩在衣服里,与人动手时□□,可双手持,也可上下一拧,拧成□□。

  孙启府看似在兵刃上吃了亏,但他的手指在杀人时,会有一种轻微的变化,指骨笔直且拉长几分,修剪得当的指甲上套着两寸指套,指套是金刚打造,锋利且强硬,普通兵刃可以直接掰断。

  他们的交手一者大开大阖,挟雷霆之势,一者却阴柔的像情人絮语,佩年年明显不是孙启府的对手……狡猾不过也打不过。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孙启府被抢尖洞穿了胸口,死死钉在山石上,血透背而出,在他身后形成环状的印记,孙启府还没有死,阮临霜估算过,大概还能苟延残喘半个时辰。

  而佩年年只是脖子上受了点伤,四道抓出来的血痕使她脸色苍白,已经上了药,只要不感染,不会下去给孙启府陪葬。

  孙启府若是一直将佩年年视为对手,不动歪心思,兴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谁知他在完全压制佩年年的情况下,忽然去动阮临霜……两根指套抓向阮临霜的肩膀,孙启府心里清楚,在这群人里起主导作用的无非是柴筝和阮临霜,抓住阮临霜,他就有逃脱的可能。

  然而阮临霜像是提前知道他会有这一招,就在孙启府的手掌即将触到她肩膀时,阮临霜回头就是一根竹签,孙启府当然知道阮临霜拳脚太差,因此才动了劫持的心思,距离这么近,他防备着佩年年,完全没料到阮临霜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招!

  竹签锋利,阮临霜又精通人体之上血肉和骨骼的分布,竹签直接从骨缝中透出,只一招就废了孙启府一只手。

  孙启府虽然胜过佩年年,但佩年年也不是省油的灯,废了一只手的情况下,孙启府完全落于下风,很快就成了现在这副德性。

  至于殷岁与元巳……元巳确实上了年纪,很多时候有迟暮之感,比不上年轻人,只是更多时候,这不过是谦虚之语,武学登峰造极者,能弥补体力的办法实在太多了。

  这就像读书人做学问,年纪越大积累的知识越多,除非哪一日脑子出了毛病,否则年轻人只能尊称一句“老师”或“先生”。

  他们结束的比佩年年还快,此时元巳阖眼盘腿,正坐着调息,手边放着那把陪他半生的长刀,而殷岁断了右手、毁了左眼,被宽圆结结实实绑成待蒸的螃蟹,横躺在地上,不出所料,也没什么新意。

  阮临霜的呼吸声一乱,元巳就睁开了眼睛,询问般看了她一眼,阮临霜紧紧抿了下双唇,道,“戴悬已经死了,凤凰匣子重新关上,前辈,柴筝为你报了仇,但……她也受了伤。”

  一个多时辰里发生的事,就被阮临霜几句话带过,宽圆先是愣了愣,随后就想带着兄弟们抄家伙,去将伤了柴小将军的人全废了,但阮临霜却伸手一拦,“敌在暗,我在明,你们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柴筝,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先别冲动。”

  宽圆冲动的时候多了,就连舍弃两江之地的老巢,跑到这漠北鸟不拉屎的地方报效国家,都是一时冲动,然而这种时候,宽圆竟然真被阮临霜给拦了下来。

  宽圆有一千种质问阮临霜为什么不去救小将军的理由,可当他抬眼看到小阮姑娘的脸色时,就瞬间打消了质问的念头,并小声道,“阮姑娘你是不是有主意了?但凡用得着我宽圆的地方,我跟我这帮兄弟绝不推辞。”

  “我们之中有伤员,需要人照顾,另外俘虏虽然没有意识,也不能掉以轻心。元老前辈和年年刚经过一场厮杀,各有损伤,暂时留下,一来照顾伤员,二来稍作防范。”

  阮临霜担心柴筝,也没有弯弯绕绕客客气气,出口就是调理分明的安排事项,“大头领,请你挑出一半以上的兄弟随我绕道山中,先将藏在暗中的人揪出来……我们剩下的人缓慢向柴筝靠近,不要乱方寸,也不要急于求成,等我们成功的号令发出,再立刻救人。”

  元巳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感激阮临霜这样的安排,他与殷岁交手时虽全程无惊无险,但殷岁毕竟是个极好的对手,差元巳也不过毫末之间,一场恶战下来,元巳也受了伤,只是虚弱的不明显……他好面子好了一辈子,也不能自己开口说要休息休息。

  而阮临霜话音刚落,就已经将所有置办的药物都装在囊中包好,“去救柴筝的人里,要有一个通晓些止血包扎的。”她的目光从人群里扫过去,老三缓缓举起了手,“我家曾住在药堂旁边,十几年前还给掌柜打过短工,复杂的不会,能分清药材和用法。”

  “行,就你了……”阮临霜将布囊塞进老三怀里,“柴筝的性命我可交托到你手中了。”

  “我,我,还有我,”张凡挤了挤,终于从人后挤到了阮临霜跟前,“王碗擦炮筒的时候,我在给军医打下手,伤员中混了两个来月,我也可以。”

  由此可见只要参军参到了漠北,琴棋书画、斧钺刀叉,十八般武艺都得会。

  宽圆对他这帮兄弟十分了解,很快就点出了一大半,加上他自己、阮临霜以及王碗,凑足了十七个人,张凡则跟老三一起留下,带着其它人借这满地白骨和草丛的掩护,向柴筝挪动。

  张凡还揣着阮临霜的一句话:“柴筝,我向来一诺千金,你要是真的胆子大到敢死在我前面,我就敢兑现诺言!”

  柴筝的身影被马车结结实实地挡住,阮临霜在“千里眼”中也看不到她的情况,此时只能咬着牙,放下这一腔牵挂,飞快从两侧包围深山中偷袭的队伍——

  阮临霜能够确认来的肯定不只一个人,就算这些黑色的短箭是由机括发射,一个人也无法同时操作两架,看这密集如蝗的箭雨,山中的机括可不少。

  恶狼谷的密林占地很广,为防暗中之人警觉反攻,阮临霜将马拴在林子之外,剩下的路全靠脚走,幸好宽圆这些人也都是好手,轻功不能跟阮临霜相提并论,但也足够用了。

  根据短箭射出的方位,很容易划定区域,但机括的威力能成倍扩大搜索范围,阮临霜清楚柴筝已经等不起了,但此时满目苍翠错落堆叠,别说藏一个人,就算藏十个人百个人,一时也找不到踪迹需要漫长的搜索……这种认知让她一时气血翻涌,喉咙里都是腥甜的味道。

  阮临霜站在树梢上,扶着随风动的枝丫晃了晃,随即她就听到了熟悉的狼嚎。

  那狼嚎似是有所指引,灌木丛被分开,从中走出那只跛脚的狼王,它腿上敷着和口水的草药,昂着头冲阮临霜又嚎了一声,随即转身往林子深处跑。

  “跟上它!”阮临霜毫不犹豫。

  狼王即便是脚受了伤,走得仍然很快,半盏茶的时间不到,阮临霜就看到了人的足迹,那狼王将他们领到这里,昂着脑袋冲阮临霜点了点头,又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森林之中。

  它是来报恩的,报柴筝对它的救命之恩。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架设好的□□,□□不大,但威力十分了得,就算射偏了擦过树干,速度也绝不减缓,反而是树皮被割裂,里头的木屑乱飞。

  他们一共五个人,其中三个穿着木桑的衣服,另外两个是大靖人,全都带着白色的面具,这面具阮临霜见过,当年暗杀巫衡罗和贤夷太子的那位领头人脸上,就带着一样的面具。

  这五个人都是祭酒处的……但,他们是木桑祭酒处,还是大靖祭酒处的人?

  阮临霜没什么闲工夫掰扯,上来就是揍,这些人应该是有本事的,但本事也一般,否则不至于躲在暗处行偷摸之事,譬如孙启府他们同属祭酒处,却都是在外面光明正大的杀人,因为他们的能耐更大,不怕暴露自己引仇家上门。

  戴面具的五个人明显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逮住,撤退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被堵在原地惨遭痛殴,宽圆将令箭往天上一放,张凡就拽着老三飞跑向马车,速度之快,老三一度觉得自己在飘。

  顾恨生是□□湖,江湖人难免隔三差五受外伤,当然也知道怎么处理,他手边没有能止血的东西,因此柴筝胸口的短箭还没□□,箭身堵着伤口,多少减缓了失血的速度。

  柴筝还活着,只是脉搏越来越弱,随着时间流逝已近黄昏,顾恨生将自己带着的最后一颗解药也喂给了柴筝,防止她毒发之后伤上加伤。

  但……他离开京城时,赵谦就只给了二十几颗解药,远远不到三十天解毒的量。

  顾恨生当时并未在意,只当帝王算数不好,此时细想,才发觉赵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柴筝解毒!

  顾恨生能做得相当有限,幸而张凡他们来的及时,随身的药囊里除了佩年年给的那种金疮药,还有许多孙启府置办的其它药材,治什么的都有,毕竟路途遥远,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自己解决。

  老三示意将柴筝放平,这马车下架出来的空间很大,加上箭雨已经停了下来,不必如此憋屈。

  一群人团团围着柴筝,柴筝胸口的箭约有小指粗细,纯钢打造,穿透身体之前被顾恨生挡了一下,所见成效也非常有限,箭尾堪堪停留在胸前,这种短箭的箭尾打造成“十”字形,中间有很明显的血槽,要是连这部分都扎进柴筝胸口,那她现在该发凉了。

  但这种箭的箭身笔直流畅,与寻常□□上所用的箭有本质不同,没有外接的倒钩形箭头,从头到尾都是钢铁浇筑在模子里而成,因而不需要将箭头部分锯掉。

  “我拔箭了,你们做好准备。”张凡有些紧张,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用布条缠住箭尾,随后速度极快的将短箭给抽了出来!

  柴筝闷哼,大量的血喷溅而出,老三眼疾手快的往上撒药粉,他们事前就将止血的药草全部捣碎了,涂抹在纱布上,药粉是很容易被血气冲散的,在伤口处维持不了多少时间,只能临时应急,血流量一旦缓和,就将纱布往柴筝胸口裹……

  男女授受不清,幸而柴筝伤的部位并非当胸,而是向上一点,在靠近肩部的位置,这帮江湖人又不是墨守成规的老迂腐,救人性命要紧。

  造价高昂的药物到底有贵的道理,短短时间柴筝的出血量已经被控制住了,然而情况还是很糟,看起来柴筝就像是凭一口气吊着,张凡想了想,忽然俯身在小将军的耳边将阮姑娘的话重复了一遍。

  柴筝已经摊平的手指忽然间抽动起来,她这会儿还昏迷着,一线意识沉在无边黑暗中,疯狂嚷嚷着,“救我!快救我!我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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