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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堂前归燕,故人来46

林小珑 16568字 2022-11-10

  有人来了,远娡一惊,环顾左右,惟旁边的小林子可躲人。她急急的躲到了林子上,林子很是小巧精致,还有清流回觞。溪边的小花最是可爱天然。她躲于一棵粗壮的大树下看着走上天阶的文武官员,好像只是小议事,来的人不多。

  突然紫檀梳子从发髻上坠落,她心一跳,轻轻地把它拣起。看着梳子,想起良多。她轻轻的把它簪于头上,看着头上蓝天,多想飞出去啊。

  再回首,官员们皆已不见。她转身向宫后走去,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走到后殿的佛香塔,她看见了丽夫人。丽夫人一身素白,衣饰极其简单。她也看见了远娡,只站着不动。走近她,远娡微微一笑,“丽夫人清减了。”

  她微笑伸出手来,远娡接过,二人朝佛香塔内走去。“丽夫人最近都参佛吗?”远娡道。

  “闲来无事,礼佛最是清心。”她看着庄严的佛像淡淡的说。

  “我处有卷佛经《素袒缆藏》,会适合夫人的。我让兹送去。”远娡轻轻跪下向佛祖祈愿。

  愿文姬母亲平安,愿伯约能得尝所愿一展抱负!愿刚许完,心竟恼起来,姜维是死是活与她何干。“妹妹倒像是有满腹心事。”丽夫人轻曼淡舒,十分随意。

  “宫中生活无忧,何来心事。”远娡稍作应付。丽夫人把两块起卦的乌爻递给她。远娡也随着她意,往上一抛,落地。丽夫人拣起,笑说,“堂前归燕,故人来。”

  远娡疑惑,“宫里又岂会有故人?只是一笑罢了!”

  “故人来,可是人生喜事。如逢雨露,也是大喜的卦像。”她走到堂后开始专心研究佛理。“夫人最会说话,妹妹就不扰夫人清修了。”她睁开眼朝她一笑,复又念起经来。

  走出了佛堂,远娡自回宫中不题,如真能得遇好事,水到渠成,那也是不错的。她一心想着几日后秋围之事。

  魏皇正坐于上座,月念在翩翩起舞。

  “皇上怎有空闲来我宫中?定是挂念月美人了吧。”她福了一福笑问。

  “孤来,自是想念卿的绝音了。”魏皇携了她手一起坐下。她由他带着,她看见月念脸上的落寞,只装不知。她清唱了一曲,魏皇大为高兴。兴致一起,竟叫人架来了编钟。这种大型的宫廷乐器十分大气,他击着钟为她伴乐。远娡的歌声也愈加嘹亮,只碍着手未好,尚未能起舞。

  一曲唱完,远娡自走近乐钟。魏皇笑,“孤敢保证,卿绝没敲打过此种乐器!”

  远娡点头,此种宫廷乐器,除了宫廷里如何能得见。她接过钟镑,却不敲打。魏皇立于一旁眯着眼看她,颇有一副要看她出丑的样子。她按着他方才的拍子,细细的想。敲下了第一个音,再慢慢的一个接着一个,也成一曲清商,只是稍稍的有些宫羽不分了。

  远娡放下一笑,“还是皇上懂此音律。”他拉过了她,双手扶上,教她辩音。“卿真是音乐奇才,未加指点就能成曲。按这奏子,宫商羽角就能成音。”音色洪亮清越,一首首曲子自然而成。他更是欣喜。他教得极细致,而她也学得极迅速。

  忽然想起月念,但一回头,她早已走了。魏皇见她如此,也放开了教她的双手。抵手投足的教学,极易使人沉醉。远娡回头,他的眼离她如此近。她和他一恍惚,轻轻离开他身畔,他也是尴尬的轻咳作掩饰。“皇上是否对月美人不满?”远娡观他神色道。

  “月美人很是恭顺,只是有时性子太过!”他自敲打着钟磬而言。

  想必是月念的小性子发作,虽不会直发牢骚,但委屈之色定是常显脸上了。“那也是姐姐太爱皇上之故,姐姐楚楚可怜的样貌最是可爱呢。”他停下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无法猜测他在作何想,她干脆别过了头。“卿真是,岂有将自己夫君拱手让人的。”他也玩笑如常。

  “妾可是贤臣,不会妒忌!”远娡也乐得与他玩笑。

  他在堂上走动,长长的袍子摇曳流畅。“今日孤在太极殿中议事,不料天降神鸟啊!”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羽毛。远娡马上想到了她的善弈,急忙上前跪求,“皇上,那是妾饲养的畜生。只求皇上怜悯它!”远娡脸色大变,心里害怕,害怕魏皇已把它,她不敢再想。

  “它只扑向一位臣子,大家都吓住了。但奇怪的是,它与那位臣子很是亲近,而后就飞走了。孤当然知道那是你处的,否则定是射了不饶。”他逗着她笑,看见她眼有泪光,只是笑。

  远娡嗔怒,“皇上何以如此逗人,就爱看妾笑话。”突地,一声长嘶,善弈从外飞来,张开它那如伞的翅膀。

  她一恼怒,自拿杯子去砸它。它也知道自己错了,赶快停在她手上,不住的撒娇,用它的头一直地拱她。痒得很,她只是笑,咯咯咯的笑着。

  “卿的笑容真美!”他走近想去摸善弈,善弈一张嘴,把魏皇逼退。远娡心一寒,善弈只与她和姜维亲近。其他人亲如兹也是不能的,难道是他来了?!

  “皇上小心,这畜生很是凶狠。”魏皇不再上前,只定定看着它出神,只说了句,“奇怪!”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总觉不妥。“卿的鹰也如卿一样特别。”他淡淡的说,与善弈尖锐的眼神对视着。

  “那是皇上爱屋及乌罢了。”话一出口,就觉不妥,她与他何来情爱!他也是一愣,良久,方言,“卿对它如此关心,还为它生死而哭,比起对孤可是热情得多啊!”他这样说,远娡更不知该如何答。坐于那很是尴尬,气氛变得凝结。他一笑,站起,“孤只是来看看卿,好把此鹰平安带回卿身边。现看卿笑得如此开怀,定是好的。孤也该走了。”

  他站于廊上,看着她。她却无法说出挽留。他叹气,还是转身走了。他在等她的挽留吗?远娡也叹气!

  善弈,今日你到底见到了谁?远娡从怀里掏着绢子,一个激灵,发现面纱掉了。她发疯了般在宫里找,所有的人皆被她吓着了。

  她今天出去过,她飞快地跑出了宫外。她一路磕碰,但却不见了她的面纱。

  她跑到林子,跑进佛堂,跑下天阶,都没有!石子一绊,她摔倒,刚愈合的手一阵剧痛。她哭了起来,能看到的只有那四角的天。

  “为什么?为什么连他送的面纱都留不住!姜维,我恨你!”

  “音儿!”不真切的声音响起,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远娡不敢相信,抬眼看他。真的是他!

  “伯约?”她的眼里全是他湖蓝的身影,如那年一般,一星一点的蓝。

  她跌坐在天阶上,空旷的感觉挤涌着她。她觉得呼吸也麻木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他不见了,什么都不见了。

  “伯约——”她轻呼,挣扎着站起,剧痛使她眼里一片黑暗。他跑过,就在她身前,伸手,却又停住了。他的眸光晃动,人很消瘦,蓝色的衣衫使他如山苍蓝清俊。

  他还是伸出了手,她接过,小心站起。“啪!”发髻上的紫檀梳掉落,青丝散开,遮挡了她的眼,缠绕住了他的脸。他为她拣起梳子,那是他送她的生辰礼物。她只定定的注视着他, ‘永隔东西如参商’那夜的话语尤在耳边,但原来她是如此想他。真的要永远不见吗?不!她只想留他在身边!

  “伯约!”所有的语言她都忘了,她只能用一只手去捧他的脸,那清俊的脸,清亮的眸。她一遍遍的摩挲,生怕剩下的手也断了,那她永远也不能再抚过他那道忧伤的眉。

  “你消瘦了。”他眼里全是泪光,也定定的注视着她,仿如这世上只有她与他。长发及地,风吹起,紧紧的缠绕着她与他,那般的缠绵,让她忘了身在何方。

  他看着她,把她抱紧,在她耳边呢喃,“我一直在此等,等了一夜!我看见了善弈,你竟然在这里。我一直担心你,找你,却找不到。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别再说了!”远娡也紧紧地抱着他,怕松开了,便是一生!

  “我知道的,你为了我才来到这的!你为我换得了解药,却牺牲了自己。是我负了你。”她与他再也分不开,那样的拥着,手上的疼痛全然不觉。淡淡的草药味蔓延开来,带着苦味的清香。

  她与他那样深的吻,放肆的,毫无顾及的彼此纠缠。那苦涩的,咸辣的吻让她窒息,头一晕,身子软倒在地。“音儿?”他碰到她手上骨折的地方,她吃痛轻哼了一声。他的眼里全是痛苦与自责,“音儿,我带你离开这。永远的离开这!”

  他紧紧的抱着她,全是不管不顾的疯狂。远娡心一热,喜悦蔓延开来。“伯约!”她满心的甜蜜。她终于可以和他一起了吗?会不会只是一个梦!

  “伯约,你真的永远也不再离开我吗?”她搂紧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那样的冰冷,还有滚烫的泪水。他身子一抖,看着她,终究是眼里蒙上了怯弱。“花云一直在等着你。”

  脑子哄的一声,原来,终究只是一个梦。在他的心中,儇圜才是最重要的,应了儇圜永不复娶的诺言,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她如何的痴心,如何的让步,如何的委屈。他对她终究是想爱却不敢爱的!

  “音儿,你在宫里如此折磨自己,我于心何安!一切出去再说吧!花云比我有担当!”他只是劝她。看着他,她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他救她,只是因为良心不安吗?救了她出去,又如在修真村那样抛下她吗?!

  瞬间的温柔,让她感到了彻骨的可怕。

  谁?是谁?远娡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看着她!回头,是睿!见他脸色苍白,远娡的心一阵热一阵寒。

  “原来,你心底一直忘不了的是他!无论我如何待你,你也不会对我用心一笑!”泪水湿透,睿一甩袍子飞跑出去。伯约奋起追他,定是伯约怕事情败露了。

  远娡心一凉,睿真心待她,绝不能让他有任何差错!追赶上去,见伯约揪住了睿。“放手,他是平原王睿!”她怒喊,事情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里是魏宫,不小心,三人将会有性命之忧!

  伯约与睿扭打起来,睿岂是对手!伯约一拳挥出,全然不顾他是王子。“你既然娶她,为何害她身子这般虚弱。为何不好好待她!”睿生生受了他这一拳。原来伯约误会了!

  伯约还要再打,她以身挡住。“姜佐吏,请自重!”她深深地看着他。他停了手,拉过她就要走。她甩开他,只静静的注视着他。

  “音儿,跟我走!你手伤成这样,这种浪荡之人不会真心待你。”他仍来牵她。“那你又是真心待我吗?你从不顾及我的感受,逃离司马府,还是逃离皇宫,最终你还是要离开我!你连爱都不敢,你的真心在哪?你以为我得了自由就是快乐吗?”远娡冷冷而语,眼里带着决绝。

  他终于放开了她,就那样站在那。仰面看向夜空良久无语,最后还是叹出了一口气,那样的沉闷,那样的痛苦,仿如山塌后的沉沉一撞。

  她扶起睿,问他何处受伤了。他看在眼中,全是寂寥。睿为她扶正了手骨,心痛而绝望地道:“卿何不随了他走,你的心从不在父皇身上。你为了他,百般避宠,精神郁郁,我多想看到你的欢颜。”

  “睿,此人并不爱妾。我们还是速速回宫吧,免得徒生是非。”到了这一刻,她是彻底绝望了。她与姜维此生缘尽!

  睿拂开了她的手,揪住了姜维的衣襟,怒道:“你是懦夫吗?”他一拳挥出,姜维却不还手,生生的抵受,血从嘴边流下。

  “睿!”远娡上前劝他,睿依然不放,“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关心你!她为了不得宠,长久吃阿芙蓉!你为何不带她走!”

  “别再说了!”她拉住他。而姜维看着她,那样的绝望,看得她心全碎了,碎了……

  “你连爱都不敢吗?”睿又是重重的一拳。远娡跪倒在地,所有的痛都不及今日之痛。喧闹声起,她大惊。

  他们三人暴露在了灯下,竟是魏皇!远娡的心霎时停止了呼吸,不知今日三人能否全身而退。

  “给我拿下!”郭后一声令喝,就要动手。

  “慢!”魏皇沉沉道。

  “皇上,不可再饶过了这妖女!她迷惑圣上父子,如今又私见男子,是死罪!”郭后咄咄逼人。远娡见姜维手握佩剑,眼看就要直取郭后,她大骇,今日就算死,也要保了他们二人性命!

  “我儿与武官切磋武艺,你如此疯言,是否活得不耐烦了!”远娡与睿皆是一愣。睿随即走到魏皇身边,撒娇,“母后多虑!儿臣与这位少年比武,他武艺很是了得。我与他平手,都是一脸的包子。”睿装出笑脸。她与姜维只是跪伏一旁。

  “我儿岂可胡来,后妃岂能夜里到此,莫非是——”郭后说话很是难听,只怕再说,偷人的话也是会出口的。远娡正想答话,睿接道:“仙夫人找它善弈到此,父皇也可作证的。刚好碰上我俩,我们实不好分胜负,故一时忘了仪态让夫人为我们作证!我与他也还是孩子嘛!孩儿心性难免的,难免!”

  说着就来拥抱姜维,睿很有急智,魏皇也是有心偏袒,于是,哈哈大笑起来,“那你与姜佐吏谁更厉害?”睿一挠头,长长的袖袍鼓风而舞,一嬉笑,“自是姜大哥厉害!”

  睿为了她,竟喊他大哥。远娡心酸无比,今日若非他相救,魏皇大度,他们不可能有命。她对魏皇父子很是感激。跪地重重叩了三下头,“是妾该死!不该半夜来此打扰了平原王练武!”

  魏皇扶过她,看着姜维与睿却是一笑,“爱卿最是善心,才会任着睿胡闹。好了,大家闹了一宿,都回去吧。”

  他打发了众人,看着远娡道,“卿的手刚好现又复伤,如此很难痊愈的,明日里让太医好好诊治。孤明晚再来陪你。”他说得如此重,每个人听着都如坐针毡。她心一难过,垂头而言,“妾必恭候!”

  魏皇由随从架着远去,睿颤抖的手复松开。他走过,问道:“你们还是走吧!母后不会放过你的!我带你们逃出去!”

  “睿,我不能辜负了魏皇的好意。今日若非魏皇,我们早休矣!”远娡坚决地摇头。

  “可是你并不爱父皇!”睿很是焦急。“我意已决,任何人也无法改变!”远娡回首,看着那长长的天阶,他这一走就是永远了。

  三人站在那,默默无语。睿大怒,骂道:“懦夫!”后大踏步走了。

  冷冷的宫里,只剩下了她与他。她轻唤他,“伯约。”

  他看着她,泪水也流干了。她最后一次抱着他,吻着他的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咬,疼痛却蔓延在了她身上,原来比他还痛……

  “音儿,你选了这条路,过往就忘掉吧。”他把面纱还与了她,原来是他拣到了。他的唇还在流血,她咬得那样深,那样狠。而她的心也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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