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5章
每逢初一十五大朝会,质子府难得清静,连院外的金吾卫也仿佛松懈了许多。
尧光身为暗卫——尽管他的身份早已彻彻底底暴露在明处,平日上房揭瓦的时候金吾卫也早已见怪不怪,但仍是习惯早上先趴在质子府最高那处的房顶观察一会儿,再磨磨蹭蹭去主人屋门外问问有什么吩咐。
只是自从那日起晚后,福南音便疲懒了不少,常常等到日上三竿才从榻上起来,吃上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尧光照例伸手敲了敲门。
“主人,您醒了吗?”
屋里分明有动静,他却没有听到回复。
片刻,尧光狐疑地推开门,见他的主人身上还穿着亵衣站在榻前,也未束发,显然是一副刚起的模样。只是他两手撑着一件石青色的袍子,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尧光看着福南音那两条手臂不自觉有些微颤,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
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仪式,只好走进来接下了福南音手上的衣袍,
“属下给主人更衣。”
“……中原皇帝好阴险的手段。”
尧光将两只衣袖都给福南音套进去,正要系衣带,听到身前人的话后疑惑抬头:“?”
“将我囚于质子府,不短吃喝又不闻不问,便是打算使我麻痹大意,再磨平的我心智……”
他在漠北向来是辰时就起,还有不少朝中政务要处理,不像如今,若是外面的人不登门,便是整日整夜无事可做。
所谓心宽体胖……
尧光听不懂福南音在说什么,又在遮掩什么,却莫名觉得他这副口吻有些像一个人。
直到他为福南音系了第二次衣带时,才恍惚意识到了什么,惊讶抬头:
“主人,您是胖了吗?”
福南音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虽然淡漠,却也是无声默认。
之前穿着还合身的袍子今日便有些紧了,若是将衣带系紧则有些勒。
也只是在质子府住了一个月而已,明明是千里迢迢被押送过来当人质的,谁成想人不但没有因忧思而清减,反倒还胖上了,想想倒是有些讽刺。
可惜他的胖与中原皇帝没有关系,起得晚便更沾不上边了。
尧光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进门的时候福南音会那般迷茫地站着——或许是每日相见的缘故,他从福南音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这腰身……
等等,腰?
尧光的眼神再次往福南音的肚子上看了看,虽然有衣裳遮着,仍然能看出那原本平坦的小腹上似乎多了几两肉。
医馆那日的事再次从脑中涌了上来,他欲言又止地抬起头,便刚好与福南音四目相对。
“御史台那位大人送来的厨娘手艺不错。”
福南音的语气自然,叫人几乎察觉不出他情绪上的丝毫波动。
“食欲好,吃胖了也是正常。”
福南音的话不知是在说服尧光还是安慰自己,后者将信将疑地听着——毕竟他也没有证据。
“况且那些古怪的反应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
李皎一行人不知何故,过了渭河后便慢了下来,第三日才到的长安。
他从小便是宫中极受宠的皇子,虽然比不上太子那般有嫡长子的身份,自小又聪慧有才德,但彼时李皎年纪小,性格乖软嘴又甜,惯会哄圣人开心。
他先去了圣人的立政殿。后来再去生母张贵妃寝宫时已经到了传午膳的时辰,李皎陪母亲说了会话,总算将三年未见的人脸上逗出了笑意,他看了看天色,便有要走的意思。
“皎儿,你不留膳?”张贵妃疑惑地抬头,面上的笑意也浅了。
李皎倒是笑着,宽慰地握了握母亲的手,
“父皇在殿上刚答应了要过来,儿臣今日不想打扰爹娘……”
他见母亲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和惊喜,心中一钝,又道:“儿臣这次又不急着走,以后每日都进宫与母亲用膳可好?”
张贵妃从前在大明宫一直圣宠不衰。可李皎却知道,在他远赴封地建府的这三年里,父皇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母亲的寝宫了。
李皎出了大明宫后并未乘轿或坐辇,只是裹紧了他那身厚重的白毛裘,手捧着暖炉沿街慢慢走着,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他去临淄那年只有十五岁,裴哥哥离宫出走那年也是十五,冥冥中倒是带了几分巧合。
临时的府邸就在东宫不远处,李皎脚尖一转便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着人通报后,东宫大门微张,出来一个率府卫。
“太子殿下不在?”李皎愣了愣。
今日他回京的动静不小,消息如何也该传到东宫了。难道裴哥哥不打算见他吗?
“他去哪了?”
旁人是不敢打听太子行踪的,但这位六殿下从前同太子的关系一直很好,便也没什么顾忌。只是……
那率府卫低着头道:“属下不知。”
从东宫门前沿着朱雀大街向西南走一会儿便是临淄王府。
“阿翡,着人抬顶轿子来。”
那位叫阿翡的随从看了看两人身后的王府牌匾,一愣,有些迟疑道:
“殿下这是要去哪?”
“质子府。”
可刚说完这三个字,李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眼望了望大明宫的方向。
“算了。”
抬手拍了拍阿翡的肩,轻声道:“先回府吧。瞧我今日,好像有点多余啊。”
……
李裴的确不知临淄王今日归京。
多事之秋,案头的密件攒了不少,今日下了大朝会后他只是回府简单换下了朝服,连王陆都没见到他的面,又悄没声从侧门离开东宫。
太子这次回长安后,只有去一个地方的时候不会告知众人。
是哪里,大家心知肚明。
说了,就很没必要;瞒着,自然也很没必要。
巳时三刻质子府后门的金吾卫换岗。
尧光耳力好,忽然听到院落的某处传来一声轻响,他下意识握刀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出来,又闭着眼重新躺平在了屋顶上。
中原太子又到他们府上扒墙头了呢。
院外宋将军似乎同尧光做了相同的反应,他眼皮一跳,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另一堵墙。
福南音今日因为“衣袍事件”有些烦闷,好在最后想通了自己左右也出不了府,索性便开着衣带,叫宋将军送进来一箱典籍来读。
屋中火盆烧的旺,福南音竟一时没有察觉最南侧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李裴便从这缝隙中看到了屋中人正坐在案牍前专注看着什么。目光一转,却又不自觉看向了那随意披在身上的石青色衣袍,微张的领口,时而微动的喉结……
桌案上摆了几册书,像是已经看完的。
“中原风俗志,水经志,国……史?”
李裴的声音忽然响起,福南音一惊,便见他推开窗从外面翻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像是将这事做了百八十遍一般。
他走近了,索性坐在福南音身前的案牍一角,好奇问:“看这些做什么?”
福南音想起事先对尧光说的“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以及“知己知彼”,一顿,
“入乡随俗。”
李裴嘴角一勾,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福南音在这道目光下将手上的书一合,动
作并不慌张,却在底下悄悄试图将衣带拉紧一些,
“殿下怎么来了?”
李裴自然瞥见了他的小动作,起了些心思,坐在案上的身子朝后者的方向倾了倾,一手点着他的下巴。
“自然是要将那日没做完的事……补上。”
那日,便是赵顺才不请自来的那一日。
福南音心下一怔,不自觉间想起两人亲密躺在一张榻上的情景,脸上有点烧,可白日里似乎又……有点荒唐。
“殿下,你我现在的关系……”
“嘘,”李裴放在他下颚的手一抬。猛地,两人凑得近了,气息交汇。
屋中那个炭炉此时像是燃起了暧昧,四周越发热了起来。
“别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三个字,就轻易叫福南音的心有些痒,要说的话果然咽了回去。
福南音看着李裴近在咫尺的唇,想到他们当时阴差阳错做了那事,却从未亲吻过。可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亲吻……
他怔怔地,看着李裴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意,还未想清楚什么,心跳得便快了起来。
两人的唇便要碰上,李裴那句“逗你的”还在嘴边犹豫要不要说时,却见福南音先一步伸手掩住了嘴……
“呕——”
便是一声突兀的干呕声。
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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