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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从此女帝不早朝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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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喵 18194字 2022-11-08

  “陛下今夜欲幸何处?”

  “外廷西府,明儿早上到那儿接我。”白无忧转身就走,并不停留。只留薛莹与沈雁矗在原地目送。

  回去的路上薛莹给他备了轿子,沈雁坐在轿子里,薛莹在外慢慢走着,但离他轿子挨的很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来陛下喜欢你。”

  “这怎么见的?”沈雁苦笑着,她在宴席上的表现明明就是“不悦”,又何谈对他喜欢?

  “你宴席上当众说话违她心意,他却罚也没罚,就让你走了,这就是喜欢的意思。”

  原来这是喜欢的意思吗?沈雁一时无言。

  “你不知道,”薛莹声音如羽毛般轻盈地顺着轿帘钻进来,“先王夫有一回说错了句话,在殿前跪了一夜,直到两腿动不了了,才让起身。”

  “那后来如何了呢?”

  “所以,已经是先王夫了。”

  沈雁闭嘴了。

  “不过,就算陛下格外高看你一眼,可这圣宠最好还是要的。”美人话锋一转,又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王夫无子嗣的,轻则流配,重则赐死。”

  这么说,难道果真让他学齐幕代那些妖妃艳后,花枝招展地争宠?

  沈雁抱着肩膀抖了一抖。

  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自己“香肩半漏”,正喂白无忧吃葡萄。为什么一定是葡萄?大概吃西瓜、桃儿等很不雅观,吃花生又要剥壳。

  你就别继续往下脱了行吗?!

  不要害得小孩子看不了这部书!

  薛莹看着沈雁脸上颜色忽闪不定,笑得前仰后合。

  沈雁当夜仍宿自己馆内,这回没人跟他抢那张大床,他得以一个人独享,愿意睡成什么样就睡成什么样。可躺在枕上,总闻见一阵幽香,若有若无传来,让人睡不着——他记得门前那一树花明明是不香的。

  他把自己翻了个面儿,百无聊赖趴在床上,肚子却不合时宜“咕噜”一响。

  他这一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干,光顾着忙活自己的肚子,怎么能就没吃饱?却原来皇家宴席规矩繁多,饶是沈雁吃得卖力,架不住一会儿上来个敬酒的,一会儿又来个祝宴的,可见越是隆重的菜席,反而越吃得不饱。

  他光脚下地,走到内堂外冲着窗子的一面,宫铃雕成荷叶状,他拾起来摇晃一下,不多时便有宫人跪侍,

  “公子有何吩咐?”

  “有吃的吗?”沈雁愣一下,没想到真能叫来人,随即诚恳地问道。

  “小厨整夜有人值守,公子想吃什么?”

  “嗯,水晶饺子,这儿有吗?”

  “我去给您问问……您说水晶饺子是吧?”

  “正是。”

  这水晶饺子,原是沈雁家乡的名产。伯蓝九郡中有川蝶一城,出好麦子,细细磨了之后淘出来澄面,单取最上面一层又轻又薄的裹馅,皮要薄到能看清里面的馅,才为佳品。自然,这道小夜宵极考验师傅的手艺,手上功夫不精,包时就扯破了皮;馅多了少了,火大了小了,也都易将一笼子的心血尽皆毁弃,故即便在伯蓝,也非钟鸣鼎食之家不能随意吃得。吃时要皮薄如绢纸,汁轻而不淫,肉色透亮,香气扑鼻。

  沈雁想到如是处,痛苦地捂着肚子,肚子长鸣不已,

  “快去快去。”

  “是。”

  此人妥贴地应了一声,消失在夜色当中,沈雁听着他去时急匆匆脚步,转个弯却又听不到了,只剩清澄阔大一轮月色,朗照在他窗前,他忽然想起儿时游戏,心血来潮,便从书匣子里翻出一叠纸来,亲手磨了墨点了灯,写了两句诗,未及推敲韵律辞藻,便就着月光赏玩。

  等赏玩已毕,又题道,四月十三,静夜,月色独美。听见人从身后推门进来,他赶紧卷了卷,像被人发现写着隐秘心事的少年,可回头看时,是先前那个小随侍,他叹口气,又放松下来,甚至未来得及弄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随侍冲他见过礼,将手里一个小蒸笼捧在桌子上。

  “真有啊!”沈雁大喜,刚要接,却听那男孩儿慎重地提醒一声,

  “公子小心,有汤。”

  沈雁听了赶紧多加小心,放平了蒸笼在桌子里,垫了块手帕自己揭开,果然见除了四个皮薄馅大的水晶饺子,另有一碗熬的鱼翅汤,热腾腾冒气,沈雁大喜过望,先舀了一勺入口,只觉大失所望——鱼翅稀疏,汤也欠清甜,火候没到,吃着半生半熟。

  沈雁胃口顿时没了一半。

  再用筷子夹一个水晶饺子,却扯破在蒸笼底下,连汤汁带肉馅,漏了一半多,顺着笼边滴滴答答流在桌子上,还有些滴在沈雁衣间。显见蒸的时候火大了,面皮黏在锅底,做的人没上心,连带着吃的人也不痛快。

  小随侍慌了,连烫都不顾,要给他收拾,“我马上去给您重换,教他们再做!”

  沈雁按住他手,“无妨。”他笑着,竟然还吃了两个饺子皮,喝了几勺汤。

  “趁您新进宫,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就这样敷衍起来。”小随侍不忿道,“要不要明儿一早告诉薛参议?”

  “不必了。”沈雁笑容不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开了妆匣,将一串小玉珠递给他——这都是先前主人留下,连这座清幽雅静的竹枝馆一起便宜了他,

  “赏你啦。”

  “小的没办好事,公子连个夜宵也没吃好,怎敢领公子的赏?”

  “你也跑了一趟,怪不容易的。他们没做好是他们的事。”沈雁笑眯眯,“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对了,你叫什么?”

  “小的名叫芳草。”这沈公子也过于好欺负了,在“那位陛下”身边,怕不是要给欺负死了。芳草默默想着。

  “好,芳草。”沈雁俯下身来告诉他,“站起来吧,把这些撤了就去睡,明儿我要早起,你也早点叫我。”

  芳草应了一声,将桌子收拾停当,再回头吹灯时看见沈雁竟然已经睡着了,黑发压在枕头里,露出一半白玉侧脸,他将灯吹灭,自己又回到偏室睡下,知道这不是个爱找麻烦的主子,这夜睡得格外安稳,

  等一早上大亮了,车驾早停在竹枝馆外,白伞盖是王夫御色,薛莹骑马领头,另有十几名年轻的附佘女骑兵护卫在旁,不知怎地沈雁竟用眼睛去找一个玄衣身影,未果,想起那人已不是进入伯蓝的假侍卫,正是统御天下的真皇上,遂放弃。

  只有先前见过的薛信世从帘子后笑盈盈探出头来,

  “雁儿在嘛?今天去御林,看陛下和各位廷臣城主射猎。”

  沈雁揉着眼睛往车上登,差点踩了薛信世的袍角,边打哈欠边思索。

  “雁儿”?

  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见过薛王兄。”

  “那么生疏干什么?叫小薛就好。”

  这股子亲热劲儿却和薛莹一脉相承,不过薛莹是恰到好处的巧算计,他,则有点令人不知所措的自来熟。

  章十

  沈雁仰脸看他,薛信世在太阳里白得发光,像一块玉。

  他因看他时间过长,一时忘了继续往上爬,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不满地“啧”了一声,伸手一使劲就把他拽了上来,又在他身后落下帘子。

  “晒的慌。”他仍然笑眯眯的,将沈雁拉在身边坐着,自帘隙里托腮看着窗外风光,宫车缓行过内廷青砖红顶的窄巷,晚春湿润的气息弥漫不去,参天古树荫蔽在他们头上,善鸣的鸟在树荫里啼唱着穿过。

  “人说这里的鸟都是家养的。”薛信世附在他耳边悄声开口,“树上原先的鸟,那些不会飞的,或者生得不好看、叫得不好听的鸟都给打了去,又从各地重新选好的贡进来,在树上放生做窝,这样驯过的鸟,不但不怕人,叫起来也特别动听。”

  他用手肘撞了身边的少年一下,“你能听出来吗?”

  “什么?”沈雁并没细听他说话。

  “这里的鸟,比你家乡叫得更好听吗?”薛信世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雁闻言侧耳细听一会儿,摇了摇头,诚实地答道,“宫铃声太响了,我听不出。”他说得不错,宫铃确在他们车驾经过的道路上一顺响过去,仿佛串串碎银,洒在他们经过的路上。薛信世也笑,

  “是很响,可他们非得要摇,让地洞里的耗子都知道我们来了,好让他们也出来接驾。”他仰靠在宽敞的宫车里,对沈雁自得地轻笑,为自己说的俏皮话十分得意。沈雁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

  在他发愣的这段时间里,宫车已经驶出内廷,自正门出了外廷,芙陵宫室头一次在沈雁面前完全展开面貌。五层白玉廊柱垒成的驻马场上站满了出身显赫的贵族,男子步行,北人打扮的大多背负短弓,南人和守江人则多用小弓劲弩;女子乘马,手里狩猎兵器因此也多是马上长弓或神臂弩。

  这其中又唯有一人最为鲜明,沈雁一眼就看着了她: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胸口曲线饱满浑圆,头发用一条鲜艳的头巾扎住,眉眼极为深邃漂亮,手里拿一把少见的大弓,颜色沉暗,显然久经战阵,绝非凡物。

  “是‘穿鹰!’”沈雁尚在出神,薛信世已抢先认出了这件兵器,轻声告诉他,“这是北地主君赵氏家传宝弓,可射足足二百七十步,连野牛皮都能穿破!”

  “如此吗?”沈雁坐着微笑——他自小被教以书礼,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背着长弓的女子经过他们的宫车时,往里看了一眼,桀骜而挑剔地看向坐在这华贵盒子里的人。

  一旁女侍刚要放下帘子,阻隔她的目光,她却冷不丁开了口,

  “别放下,让我看看!”她已经是成年女子的身量,可嗓音却像个小姑娘似的尖锐刺耳,沈雁倒教她吓了一跳,听她又嚷道,

  “这是我妹妹的王夫,也就算是我妹夫,让我瞧瞧模样,有什么打紧的。”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要掀帘子,叫两个人下来,“坐那里干什么,你俩也下来,拿上家伙,我们猎两头好公鹿去!”

  两人坐在那里,不说沈雁,薛信世也失了主意,向外望时,却见他姐姐薛莹远远地在驻马场西的箭亭那处站着,迎送往来各位城主、参议谏议及其家眷,忙得不可开交,往这边看一眼的时候都没有,哪里能为他们解围。正没奈何间,沈雁忽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赵王又难为人,连我这几分面子都不给?”

  他忙回头时,见正是白无忧行来,按一匹骏马,雕鞍玉勒,火红的缨子攥在手里,换了凤凰勾莲纹的骑马小裤,杏红万寿八宝的短衣,头上用一只金镶珠翠的挑簪一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点樱红的嘴唇,红色衬得她皮肤雪白,按辔徐行而来,如同白玉雕像。

  不过,如今是尊皱着眉头的白玉雕像。她先撩起帘子抬头进来,看见了沈雁,对他展开一个笑意,神采飞扬,“昨儿睡得怎么样?一个人的竹枝馆大不大?”

  “啊……啊?”沈雁呆呆地瞧着那张贴过来的脸,但她很快离去,好像并不在乎他答了什么,沈雁看着那个窈窕身影,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

  被冷落一边的薛信世,见白无忧探头进来,端静地打了个招呼。

  “小薛也好。”白无忧没再问他,自行转到前头去说话,沈雁分明看见他搁在梨花木扶手上的那只手紧了紧,又松开了。

  “谁不给你面子了?”被称“赵王”的女子讪答答收回手去,见了她也不行君臣之礼,连头都没低一下,只道,“不过看你宫里净是些拿不动刀舞不动枪的白脸小废物,心里替你不平。”

  “那用不着。”白无忧干脆地答道。

  赵王难以置信地嗤笑一声,“想是陛下舒坦的日子过惯了,总跟他们搅合在一起,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拿得动弓,射得动箭。”

  这几乎是公然的挑衅!沈雁瞪大眼睛,从宫车帘幕的缝隙之中看着白无忧,也看着飞扬跋扈的赵王,等着白无忧雷霆大怒,当场降罪的那一刻。

  但那样的一刻并没有到来。

  白无忧长久凝视着面前人,忽然大笑起来,“莞姐,要是今天你着急让我治你的罪,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她话音一落,赵莞亦应声大笑,颇有疏狂不羁之概,“咱俩打小就在一起,我如今却被赶到那冻掉下巴的地方去,没人敲打你,怕你大意了。”她一沉吟,又问,“怎么,你如今当了皇上,姐姐说你就不好用了?”

  白无忧纵马到她身边,与她马头相贴,亲昵之情显而易见,正如幼妹与长姊之间撒娇玩笑,“好用好用,只别让东府大人知道。”她刻意压低声音,但沈雁毕竟离她近,还是隐隐听着一点,只听小皇帝抱怨道,

  “老头子看得严,总说什么皇家威严,连姐姐的情面也不顾了。”

  “谁说不是这么着,他当太学院的时候咱不就已经知道了,那时候连父皇要跟展将军饮酒小聚,他都不许,磕着头把人从外廷生生磕了回来,说战时非大胜,不宜饮酒作乐。”

  白无忧听着这桩轶事,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她撇了撇嘴,“父皇幽居之时总惊悸忧烦,都是他挫磨出来的。”

  “那你可要小心了,小妹妹。”曾经的白莞,如今的赵莞,凑过去在她耳边半真半假说着笑话,“他如今是你的东府了,小心你也被他整得惊悸忧烦,最后从塔上跳下来,耳边还响着他的唠叨声。”

  白无忧正要发笑,一双软底便鞋向他们靠近,两个如花少女立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来人五十岁上下,须发皆有掺白,双目如炬,直撅撅杵在地上,像一根长竿似的笔直。沈雁只看他一眼,就立马联想到不近人情的先生,故乡里因背不出列位国主族谱而按着他打手心的教养师父,一边看他习武,一边不住讽刺的武师等一大票令人不快的严厉长辈。

  每个人都有这种严厉的长辈,他们的恶毒是漫不经心的,他们关心的唯一目的是让人乖乖听话。在他们的阴影之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看到他们就汗出如浆,直打哆嗦。

  沈雁咚一声靠了回去,汗出如浆,直打哆嗦。

  他的小皇帝也离了姐姐,怯生生下马步行走到他面前,

  “东府大人。”她低头行了一礼,老人还以君臣大礼,面上却十分严肃,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白无忧跨上马,东府薛玉楼步行在侧,故意落后赵王几步,白无忧也只得敬陪在侧,他发话之前,不敢再上去跟姐姐搭话。

  “赵王跋扈太甚。”薛玉楼不咸不淡地置评,“陛下待她不宜过于亲厚,谨防她侍宠生娇。”

  “可她是我……”

  “正因为是陛下的亲生姐姐,又有北地国主之尊,才要格外留心。”薛玉楼并不容她说话,又道,“今日会猎御林,赵王又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物,当着诸位城主的面,陛下万不可失了皇家尊严。”

  “明白了……”白无忧闻言答应了一声,纵马要往前走赶上姐姐,但看看身边严厉的东府,又停住,一张小脸冷冷落落,直到老人点了个头,她才又活泛起来,兴高采烈地挨在赵莞身边,顾念着老人叮嘱,没敢离得太近。

  赵莞却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什么,眉眼间张扬的笑容依然未褪,她又盯上了坐在宫车里两个王夫,

  “让他们俩下来吧,给他们一张弓,一把剑,让他俩陪咱俩打猎。”

  “他俩不会。”白无忧嫌弃地看着沈雁探出来的那个脑袋。

  赵莞“嗨”了一声,“这俩废物你哪儿封来的?”她说,“我的王夫都会陪我射猎,个个是百步穿杨的高手。”

  白无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嗯……”,她先指了指薛信世,“这是东府的侄儿。”

  “那另一个呢?”

  战败和亲的敌国公子,身不由己的生育机器,未来伯蓝王命中注定的亲爹,贪生怕死,“狗屁不如”。

  不管怎么说,白无忧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抹黑他,就像她在竹枝馆初次见他那样。

  “这个长得好看!”

  白无忧笑嘻嘻地说道,竟然低下头亲了下沈雁的额角,一触即退,随即看着他红透的脸张狂地大笑起来,沈雁摸着自己的额角,看小皇帝恶作剧似地冲自己笑,心里又郁闷,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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