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神的双眼可以直接看到真实，而在远古死神眼中，褪去一切伪装的始作俑者柴因哲，竟然是一位可怕的高等虚空生物！

　而且还是所有高等虚空氏族里最危险的处刑者！！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场意外。”

　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虚空生物（尤其是高等虚空），是一种连稍微接触一下都危险得要命的东西。

　别的不说，光是它们无限成长的特性就够让诸神头皮发麻了。

　“你想干什么？！”

　“如你所见。”处刑者似乎并不打算说实话。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远古死神满意：“万事万物自有代价，均衡贯穿取舍之间。”

　神明说话有神明的排场，屡次试探也得不到准确信息，上面那十六个字就是一种威胁。

　含蓄，而且致命。

　柴因哲听得懂，沉默两秒，他的语句依然言简意赅：“予我归途。”

　远古死神不置可否，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与当前情形毫不相干的事：“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一次虚空入侵，直到现在，虚空生物们造成的后遗症都还没能完全肃清。”

　柴因哲不再说话，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远古死神的凝视不是谁都能承受的，那双空洞的死神之眼携带着这位伟大神明在漫长时间里领悟出的所有秘密。

　每个被这位伟大古神凝视的生物，每分每秒都要承受死亡神力的无情摧残，不断受到身躯衰老、细胞腐朽、精神枯萎、精神扭曲等等负面效果的影响。

　但这些东西对于高等虚空而言，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正相反，这些恶毒的东西反而能破除柴因哲在这个世界里受到的种种限制。

　双方交流、对视不过短短十余秒，牢牢束缚在柴因哲体内的部分桎梏便轰然崩溃，他的虚空之力竟开始缓缓恢复。

　刚开始还惊怒交加的楚斯马上狂喜的不可自制：“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柴因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然专注的看着远古死神，似乎要从那对黑洞洞的眼眶中发现某种玄奥的秘密。

　只在嘴角露出那么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为什么特意找上我。”凝视许久也不见柴因哲出现丝毫动摇。再三权衡，远古死神最终压下杀意，努力克制住尝试立即格杀柴因哲的冲动，继续道。

　每一个高等虚空都精明狡诈而且异常凶残，行事风格缜密无比，绝不可能露出破绽。

　更何况远古死神早就过了相信浪漫巧合的年纪了。

　“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从远古死神的骷髅头骨上看不出神情如何，他的语气也平静得像内陆的深湖，但将柴因哲话里着重抓出两个字又重复一边，挖苦之意不证自明。

　和神明做交易？

　除了虚空之力，一个虚空生物，能得拿出连神明都没有的东西？

　柴因哲的情绪并未因远古死神的话语而有所波动：“人间对神失去敬畏已久，人间需要死亡，为神圣重塑信仰。”

　“真正的秩序不需要被理解，也不需要被推崇，活在秩序里然后践行它就已经够了。不要为你的屠杀找借口。”

　“每位死者都将死得其所。”柴因哲道。

　这句话直指远古死神的神职，令本来不屑一顾的远古死神怦然心动。

　这句话传递出诸多含义：

　首先，它代表一种善意——如果远古死神点头的话，柴因哲的屠杀会相当克制，不会造成破坏平衡的影响；

　其次，每个灵魂的最终归途都是冥河，不会因他的攻击而彻底消散——这是在为远古死神履行神职，而且出错几率比远古死神亲自动手还要低；

　然后，它还明确了将会受到攻击的群体——早就该死，但就是硬赖着不死的人们以及灵魂窃贼。

　在远古死神眼里，这两个群体都该灭绝。不需要细数他们身上背负着多少罪恶，只要他们还活着，本身就是不可宽恕的罪恶。

　“凭什么相信你？”心动的远古死神问出了和索伦一样的问题。

　倒不是不相信面前的虚空处刑者做不到，而是不敢相信这位高等虚空真的有那个耐心，能从茫茫人海中仔细区分出谁该死谁不该死。

　“我需要秘密达成一条不可能悖论。”柴因哲道。

　什么是不可能悖论？

　简单来说，就是强行从根源上改写秩序，然后就能实现任何愿望（只限一个），而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更不存在任何副作用和后遗症。

　真正完全的不可能悖论不是个简单的小事情，哪怕强如远古死神，要达成这东西也要费一番周折。

　但不可能悖论对虚空生物无效，只能在作用物质世界起作用。

　“为了他吗？”远古死神略扫一眼，马上也对当前状况有所感知。

　能让一位高等虚空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出手救命，还舍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位年轻的极道剑圣身上究竟还隐藏了什么级别的秘密？

　还是说，这只是这个高等虚空故意做给他看的，其实他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