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最高的那个位置。

　　一公对她来说，必须要出彩，必须要出圈。

　　亮眼的宣传点要有，亮眼的舞台也要有。

　　龙心默了默，“我选徐梦颖。”

　　陈嘉加，“好的。徐梦颖留下。景唯……”

　　她扫一眼场上的情况。所有队伍人数都已满，只有白菁的《爱你》还有一个空位。

　　“景唯请加入《爱你》。”

　　景唯的表情，可以用打翻了五色水彩瓶儿来形容。

　　甜美少女风，真的不是她的菜。

　　让她嘟嘴瞪眼睛抱毛绒玩具穿蕾丝边白袜，还不如鲨了她。

　　但是，能怎么办呢？

　　既然来参加节目，就得爱岗敬业。

　　景唯眼睛一闭，加入白菁队伍。

　　不就是可爱少女风吗，她可以，她能行。

　　白菁心中暗叫不好。

　　景唯实力强，粉丝能打，和景唯一组，所有目光和关注度都会被她吸引过去。

　　岂不是要压自己一头？

　　真是晦气。

　　白菁越想越不高兴。一会儿恨陈嘉加不帮忙还给她塞人，一会儿恨自家团队能力不行，居然没在节目组那里给她争取特殊选人规则。

　　不过，她最恨的还是龙心。

　　恨她笑眯眯的样子，恨她那张过分甜美的脸，恨她票数最高当选主题曲C位，恨她抢自己制服，恨她路人缘好，自己在网上黑她没有伤及她分毫，恨她能在两个队员中二选一，而自己只能接受她不要的人选。

　　白菁眼里透出寒光。

　　好想看她难过，好想看她痛苦，好想亲手毁了她。

　　复仇的想法让白菁觉得痛快。

　　她向龙心那边望过去，只见龙心徐梦颖两人头靠头，亲密地说着什么话。

　　龙心身边，似乎总有关系亲近的女性朋友。

　　这份亲密让白菁觉得碍眼。

　　看着碍眼，不如毁掉。

　　徐梦颖的弱点，可是很致命的呢。

　　白菁低下头，掩住嘴角那一抹微笑。

　　选曲分组结束后，练习生们去各自的教室练习。

　　大家三两成群结伴走着，边走边说话。

　　白菁趁人不注意，闪进楼梯间。

　　正是那天偶遇徐梦颖的楼梯间。

　　这栋大楼设计装修还算讲究。

　　楼梯间的拐角和窗台，零星点缀几盆绿植。

　　白菁选好一盆枝叶繁茂的，松松土，挖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她拿出备用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把手机下半部分埋进土中，露出摄像头。

　　之后，她调整拍摄角度，确认能把窗边的人拍得清清楚楚之后，白菁把土压实，悄悄离开。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徐梦颖下一次和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再来这里。

　　*

　　龙心宿舍里，王清清和刘夕羽正在分吃一包小熊饼干。

　　徐梦颖拿着手机，匆匆忙忙出去了。

　　“她出去干嘛？怎么老出去？半天才回99Z.L？”刘夕羽不解。

　　“打电话。”王清清简洁地回答。

　　“和谁打电话？天天打？打那么长时间？”

　　“男朋友。”

　　刘夕羽，“你说什么？！”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下意识提高声音，却忽然瞥见房间里的摄像头，又刻意小声，“怎么可以谈恋啊，我们是爱豆哇爱豆。你们公司都不管的吗！我们公司可不让。”

　　王清清淡定道，“公司确实不让。但偷偷谈恋爱的也有。”

　　刘夕羽八卦心起，“那你呢，你有没有偷偷谈。”

　　王清清，“他们也配。”

　　端的一副独美中，勿cue的神情。

　　刘夕羽：厉害了，我的姐。

　　两人说话之间，龙心回来了。

　　“练得挺晚啊。”王清清道。

　　龙心，“黎真老师特意给我们重新排了几个动作。我又和她商量，给每个人都加上记忆点和高光。”

　　王清清点点头。这是龙心的基本操作。

　　龙心目光在宿舍里逡巡一圈，“徐梦颖呢？我想和她说说新动作。黎真老师还给她设计了一段特别的变奏，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王清清，“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龙心等了一会儿，困得实在不行，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早晨，宿舍里空无一人，静悄悄。

　　龙心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摸手机。

　　刚唤醒屏幕，就看见999+围信未读消息，和999+围脖提醒。

　　龙心打开围信，盛意工作大群里，杨雪球正在发飙。

　　她往上翻了几百条聊天记录，没看明白杨雪球发脾气的前因后果。

　　她又打开围脖，实时热门：《别样的你》选手恋情曝光。

　　配一段视频。

　　她划过去，视频自动播放。

　　模糊的像素，拍摄并不清晰。然而，纵使别人认不出，龙心却一眼看出来，视频里的人，就是徐梦颖啊。

　　她断断续续低语：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别生气了。”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龙心艰难看完整段视频，边看边飞快思考着这则爆料会对她们产生什么影响。

　　关注度提上去了，没错。

　　但大家关注的是恋情瓜，不是她们的舞台，也不是她们本人。

　　关注度带来的流量只会停留在围脖吃瓜范畴，不会带来结结实实的节目播放量和点击量。

　　约等于无用关注。

　　若只是无用还算好的。

　　怕就怕路人看到她们的一公舞台时，只记得，“就是那个谈恋爱的练习生的队伍”，而不提及其它。

　　那她一公舞台出圈的记忆点就完全跑偏了。

　　龙心慢慢坐起身，让自己冷静。

　　她左思右想，给徐梦颖发了一条围信，“你在哪里？”

　　发出之后，她盯着手机屏幕，一刻不敢挪眼，生怕错过回复。

　　然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新消息提醒。

　　龙心又发，“围脖热搜我看见了。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如果五分钟内还没有回复，她就直接打电话。

　　龙心盯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死死盯着。

　　她99Z.L从来没有觉得一分钟可以如此漫长。

　　寂静的宿舍仿佛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

　　忽然，手机提示音响起，围信提示徐梦颖发来新信息：

　　“我在练习室。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