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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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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女配在线挂机》是百里橙江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月乔白一朝穿越,成了本古代狗血文里的炮灰公主,还被绑定了一个深情女配系统,被心上人男主拒婚还要故作坚强的成全男女主,某日她的系统忽然崩坏,从此人设崩塌,她在挂机路上一去不复返...

20.6万字|次点击更新:2019/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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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女配在线挂机》是百里橙江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月乔白一朝穿越,成了本古代狗血文里的炮灰公主,还被绑定了一个深情女配系统,被心上人男主拒婚还要故作坚强的成全男女主,某日她的系统忽然崩坏,从此人设崩塌,她在挂机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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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乔白行走的路是一条前往乾清宫的小径,路途经过一处花园,里面有零零碎碎的很多假山。月乔白藏身在假山细缝当中,歪着头看反贼三连会晤。

  几日不见,孟韫清瘦了许多,偌大的官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腿上的伤也还没好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很是可怜。

  而卢挚临那厮却长得高大魁梧,新婚刚过,整个人春风得意,容光焕发。远远看见孟韫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卢挚临大步向前,笑着打了招呼。

  “孟大人。”

  孟韫在距离卢挚临郁芷禾不远处站定,语气平和却带疏离:“卢大公子,少夫人。”

  抛却成见,月乔白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确实长得人模狗样。两个俊男站在一起,一个清贵一个傲然,让人看了只觉赏心悦目。

  而郁芷禾处在他两中间,面容微红,羞涩中带了点得意。她像是和卢挚临一同从皇后那里出来,真巧碰见孟韫。和卢挚临不同,郁芷禾显然是和孟韫有过交情的。看见孟韫的第一眼,郁芷禾就两眼一亮,但碍于自己的新婚丈夫在场,硬是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停靠在卢挚临的旁边。

  郁芷禾两眼像是定在了孟韫的身上,看见他清瘦柔弱的样子,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她双唇动了动,轻轻道了一句:“韫……哥哥。”

  甲乙宝宝:“呕。”

  “你们认识?”卢挚临微微蹙眉,看了郁芷禾一眼。

  “算是旧识罢,”孟韫笑了笑,淡淡道:“还未恭贺二位新婚之喜。”

  “韫……孟大人客气了。”郁芷禾笑容略僵,她抿了抿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孟韫大人以往在我家私塾读过一段时间的书,算起来,还是我爹爹的半个学生。”没办法掩饰,郁芷禾这方面倒是很聪明,大大方方的给卢挚临解释:“我那时在家最小,不太能认人,方见谁都喊大哥哥大姐姐,如今喊得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郁芷禾这里说的如此简单,月乔白却道未必。从梦境当中看,郁芷禾和孟韫二个人绝对是熟人,没猜错的话,还是差一点就修成正果的那种。

  月乔白视线不由自由移向了卢挚临的头上,仿佛在那上面看见了一阵绿光。

  卢挚临恍然不觉,听了郁芷禾的话眉头微松,道:“原来如此。”

  他牵着郁芷禾的手,看着孟韫眼底不带一丝戒备,语气客客气气的:“孟大人是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呢?”

  孟韫是外臣,又是孑然一身。自然不会像卢挚临一样是来后宫接家眷。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巧就是后宫中央。就算孟韫是得了圣上的召见,也不应该是走这条路。

  是以,卢挚临好奇的问了这一句。

  月乔白也觉得奇怪,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孟韫惯常温和的俊脸对着卢郁两人却是神色平淡。

  孟韫的身姿修长,衣袖也宽大厚重。他两手交叠在一起,目光在郁芷禾身上略过不做逗留,转而对卢挚临淡淡道:“本官刚从圣上那边过来。”

  卢挚临听完挑了挑眉,又听见孟韫道:“卢大公子可是赶着出宫,方才在路上,本官还见过了太尉大人。他老人家可是急急忙忙的往宫城口走呢。”

  “是吗?”卢挚临眼眸微闪,像是在思考孟韫说的话的真实性。

  郁芷禾许是不想新欢和旧爱交流太多,迫不及待的拉了拉卢挚临的袖子,道:“夫君,母亲还在等我们。”

  其实是皇后觉得和她有共同话题,特地留了郁芷禾一会。卢母不好厚着脸皮呆着,只好先行一步。而卢挚临和太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寒暄了几句就来接郁芷禾,就怕她被人欺负。前后加起来没有多少时间。

  这才有了他们几个人正好撞见的巧事。

  卢挚临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又和孟韫说了几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言辞上明里暗里有意拉拢。一时间忘了旁边还有个新媳妇。

  郁芷禾在一旁暗自咬唇,和她的便宜丈夫一样,郁芷禾现下的心思都落在了孟韫的身上。但是碍于卢挚临在场,又不好说话,只听卢挚临问孟韫圣上那处如何如何。

  想到以往对别人冷傲却会对她温温柔柔的笑的孟郎,郁芷禾心中乃有微动。当初年少无知,被孟韫的外表所惑。郁芷禾曾不管不顾的和家里人说要嫁给孟韫,结果理所当然被郁大人一顿痛骂,末了还将孟韫弄出了府,令他们断了情缘。

  等到郁芷禾长大了,眼界宽了。就算后来孟韫一举中第,金榜题名,但是身边有卢挚临这样的珠玉在前。渐渐地,郁芷禾也不在将昔日的情郎挂在心上。反而和有婚约的卢挚临打得火热。

  现在她得偿所愿,抢了堂堂定国公主的未婚夫,成了京城里众人皆羡慕的对象,自是风光无限。只不过如今咋一看见风华依旧的孟韫,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心中又开始不是滋味了。

  月乔白躲在石头缝里脚都蹲麻了,只见他们三个,一个旁敲侧击老皇帝这里那里,一个轻描淡写三句回一句打着太极。另外一个郁芷禾,只会用一双美目打量这个打量那个……

  竟是些没用的,啰里啰嗦还没完没了了。

  月乔白有些后悔。

  “时候不早了,家父家母还在等,如若孟大人不嫌弃,来日卢某当过府再续。”

  左等右等,总算听见卢挚临说了这句结尾话。

  听那孟韫依旧不悲不喜的话:“本官定扫榻相迎。”

  两人相视一笑,在月乔白看来都假的蛮厉害。

  卢挚临带着恋恋不舍的郁芷禾要走。月乔白只得全身都多进了石头里。不是见不得人,只是她一国公主偷听别人说话,被发现了委实尴尬。

  卢郁两人走后,留下孟韫一个人还是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月乔白才听见细微的脚步响起。

  四处无人,月乔白竖起耳朵,默默数着步子。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浅,月乔白听了只觉不对劲,还待在想一想,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

  “出来吧。”

  ……

  月乔白:“……”

  半天没见反应,孟韫好似耐心耗尽了,说的话带了些冷意:“现在不出来,是想待会让侍卫拖出来吗?”

  “别……”

  月乔白弯着身子,从假山里钻了出来。

  活动活动了手脚,抬起头,目光正好撞近前面人震惊的眼睛里。

  月乔白讪讪笑道:“好巧啊,孟大人。”

  孟韫方才应该是只察觉假山里面夺了人,却不知道是谁。月乔白看见他见到自己后脸色微变,一怔过后,立马换上了一副月乔白惯常见到的温和样子。方才见到的冷意好像假象一般。

  月乔白看见孟韫眼带笑意走了上前,吓得她连忙退后两步。

  孟韫脚步一顿,笑脸有瞬间的僵化,好一会,才道:“公主,怎会在此?”

  月乔白撩了一下垂在脸颊上的发丝,镇定道:“本宫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只是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卢挚临郁芷禾两个往这边过来,本宫不想见他们。”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心灰意冷不愿再见前未婚夫和前敌的失恋人。总比说自己暗搓搓的偷听好吧?

  “公主可真是痴情。”孟韫阴阳怪气的。

  “哪里,哪里。”月乔白看着孟韫那张就算面无表情也依旧好看的脸蛋,心想这孟韫心里一定是在说她痴蠢如猪,还好骗。

  如果说孟韫刚才只是笑容略僵,那么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冷脸了。

  只不过他的冷脸没有坚持多久,就在月乔白踌躇着怎么结束这段尴尬的话语的时候,就见孟韫低声叹了口气,转而对着月乔白轻声柔语的说道:“公主原本是想去圣上那里罢?”

  月乔白:“不错。”

  孟韫:“怕是要令公主失望了,本官刚从乾清宫那边出来。圣上今日身体多有不适,方才服了太医开的安神药,已然睡了。”

  月乔白挑眉,心想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就在刚才不久,卢挚临问孟韫老皇帝现在身体如何的时候,他还平平淡淡的说了句甚好来着。

  “父皇身体大不如前了。”话到了这份上,月乔白自然顺着孟韫的梯子下了,她脸上露出思虑重重的样子来,有些无奈的道:“不过能安心休息也是好事,本宫就不去打扰了。”

  所以,她可以原路返回了吧。

  就在她打算糊弄一句,就打发过去的时候,突然地,月乔白耳尖一动。

  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细软的声响……

  呆萌甲:“我刚才好像听见了猫叫声……”

  冷酷如乙:“不用怀疑,我也听见了。”

  呆萌甲:“握草我就知道,反派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他偷咱们的猫!”

  花费心思浪费精力顶着悠悠众口的压力,走后宫一趟,就为了偷她的猫?

  月乔白:“……”我读书少,别骗我!

  月乔白目光呆呆的,落在孟韫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他宽大厚重,却揣的密封严实的袖子上……

  还在奇怪眼前人怎地突然没了话,孟韫眼睛落在月乔白的脸上,见她面容精致秀美,小嘴微张模样呆愣有些可爱。顺着月乔白的目光,孟韫终于反应过来。

  “对了。”孟韫把他一直揣着的左手拿了出来。

  孟韫还说了什么,月乔白没注意听。只眼睁睁的看着他掀开衣袖的一角,右手往里面掏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掏了只小小的,白白的,毛茸茸小豆丁出来。

  月乔白目瞪口呆,眼睛发愣的看着孟韫手上那只长得和自己宫里的葡萄小喵如出一撤的家伙,一时失了言语。

  白小猫的个头小的很,孟韫一只手就能握个严实。平常在露华宫调皮的像个小霸王,在孟韫的手里,却是个病猫,老老实实的窝在别人家的手心里,像是刚刚睡醒。病猫半眯着眼瞅了瞅眼前的“大个子”,轻轻的叫了一声。

  月乔白心中软了一片,脸上却是怒了。伸手将白小猫从孟韫手里抢过搂在自己怀里,冲着孟韫不客气的道:“孟大人做什么拿我的猫!还……”还偷偷藏起来!

  心里一急,连自称本宫都忘记了。

  脑海里的两只小蠢萌难得和她统一战线。

  呆萌甲:“丧心病狂!”

  冷酷乙:“无耻!”

  呆萌甲:“不要脸!”

  冷酷乙:“打他!”

  月乔白:“……”

  许是月乔白脸上的表情太过精彩,孟韫看着看着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开头只是轻轻的笑,然后慢慢的见月乔白脸上羞恼越重,孟韫反而笑的更加大声。

  从她认识孟韫起,还未见过他如此欢颜。月乔白心里气急,却也知道为了一只小畜生和朝廷命官发火实在有失身份,故而不好翻脸,只是搂紧了手里的小猫咪,低声斥了一句:“登徒子!”

  孟韫:“嗯?公主是在说在下吗?”

  月乔白瞪了他一眼。

  孟韫眼中尽是笑意,满心的柔情付之一炬,看着气鼓鼓的月乔白,轻轻笑道:“公主莫要误会,这只猫儿,并非是您宫中那只。”

  月乔白:“?”

  毛茸茸的小豆丁依旧乖巧的不成样子,头埋在她的手心里动也不动。

  乖巧的过了头……

  就着孟韫戏谑的目光,月乔白默默掂了掂手里猫儿的斤两。

  好像……是比露华宫里那只,好轻上许多。

  孟韫道:“这是猫儿与公主宫里那只,实则同出一脉,长相颇为相似。殿下认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若要分的话,也简单,殿下宫里那只是双眼蔚蓝。臣这只是双眼异瞳,一金一蓝。”

  月乔白怔怔将手里的猫举起来看。

  白小猫垂在脑袋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是睁开了眼,低低的冲月乔白叫了一声。

  月乔白浑身僵住,真特么一金一蓝的。

  想到自己刚才从孟韫手里徒手夺猫的举动,月乔白身心一颤,感觉没脸见人了。

  “果然是认错了,本宫还在想怎地手感不太一样。”尴尬的咳了一声,将白小猫递还给孟韫,月乔白脸上微红,有点羞愧,但还算镇定。

  孟韫眼里似有化不开的东西在缠绕,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月乔白的脸上,手臂微抬,越过了月乔白递过来的白小猫,修长白皙的手指险些落在她的脸上。

  月乔白退后一步,提醒道:“孟大人,你的猫。”

  被孟韫盯得浑身不适。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每回见他这个样子,月乔白就觉得孟韫一定又是一肚子坏水打她的主意。好在现在月乔白自认百毒不侵,不会轻易被迷惑。

  手里的猫不是自己的那只,但丝毫不改它的可爱可怜。

  孟韫自然看出她眼底的喜爱,同样的,也看出月乔白对自己时刻不放松的戒备。

  手臂垂落了下来,孟韫脸上笑意微敛,看着月乔白淡淡说道:“那只从外国带回的母猫来时就已经怀了孕,拼死生了两只小的。健康的那只早先已经送进了宫。剩下的这一只出生时十分虚弱,险些没了命。臣私心将养了几日,现在虽然还是瘦小,但到底已经活了 。”

  孟韫道:“好事成双,就一并送给公主殿下了。”

  月乔白眨了眨眼,“是特地送来给我的?”

  孟韫点了点头。

  月乔白厚着脸收回来手,将瘦小的猫咪抱在手里。难得的朝着孟韫会心笑了。

  心里却在想,自己平日只呆在露华宫,不常在外面走动,没事就喜欢逗小葡萄。而身边的碧尧是孟韫的人,传个消息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奇了怪了,宫里的小葡萄分明是王家送的。怎地一母同胎,另外这一只却在孟韫这里。

  月乔白摸着手里的小猫,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等她回过神来,却见孟韫依旧走上前靠近了过来,距离自己不过一两步。月乔白一惊,险些跳了起来。

  她还没做反应,就只见孟韫低下了头,视线落在月乔白的手里的小猫身上。

  月乔白见孟韫伸出了他那双较之女子还要白皙圆润的手,轻轻抚摸了小猫的脑袋。

  也许,孟韫也是舍不得将这可爱萌萌哒的小猫咪送人?临别前的温存?

  月乔白这样想,勉强按捺住自己往后退的冲动。这个时候,听见孟韫那用他那低沉悦耳足以魅惑人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再过两日,我就要去江安崖。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够回来。”

  再过两日?

  月乔白心下微微一惊,不是说话年后的吗?

  “此去经年,微臣不在的这段时日,公主殿下要多加保重。”孟韫还在说道,月乔□□巧的耳朵已经微微泛红,只因为孟韫说话间,已然离她越来越近。

  只不过下一刻,月乔白已经全然忘了男女之别,一心落在了孟韫接下来的话上面。

  孟韫对她说,若是日后,他在外头没能赶回来,宫廷突然生了变,她月乔白想要在宫里站稳脚跟,可以带着他的信物去找顾霆军和王赟。

  禁军大统领,顾霆军。

  以及,文官之首,相爷王赟。

  月乔白:“……”

  呆萌甲&冷酷乙:“卧了个槽!”

  小年一过,卢挚临和孟韫先后出了京。

  月乔白隔山差五的就寻了源头,招郁芷禾入宫陪聊。

  一直等到了除夕之夜,方放了人回去。

  大年三十的时候,老皇帝硬扛着精神,同后宫嫔妃们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了年夜饭。月乔白担心他的身体,晚宴过后又陪着说了话,直到老皇帝睡了,才不动声响的告退。

  从乾清宫那里出来时,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孙递了件东西给她。

  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月乔白拿在手里,感受到了它不轻的重量。赵孙只说是牵挂她的人送的,旁的一概一问三不知。

  月乔白那会便有了心思,想着这赵孙,怕是留不得了。

  回到露华宫后,绿蜓说宫里的两只小猫都睡着了,外头震天响的炮竹声也吵不醒它们。月乔白笑了笑,沉重的心情松快了几分。

  没人时,月乔白拿出赵孙递上来的木盒,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眼熟。打开盒子一看,只看见到一只暖色剔透的血玉手镯,和一块龙凤呈祥纹饰的玉佩赫然在其中。

  那日在假山后面,孟韫曾对她说,日后若是宫中生变,就拿着他的信物去找顾霆军和王赟他们任何一人,都能保她周全。

  没想到,竟然不是说说而已。

  月乔白将盒子里的玉佩握在手心里,面对着空荡寂寥的宫殿,叹了一口气,“顾霆军,王赟?”

  月乔白语气幽幽:“送上门的脑袋,不摘白不摘吧?”

  ……

  新春过后,朝堂上又迎来了一次大变动。场面之残酷,堪比修罗场。

  在朝多年为官的大人们,谁没有点见不得人的黑历史。若是寻常时候,没人会吃饱了撑着去管这些。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走了霉运,刚好碰上了一心要清一次君侧的老皇帝。

  元宵节前后,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小官冒死往刑部递上的一封密件信函,揪出了当今太尉门下的亲属,当时只任五品兵部员外郎的卢渑和外邦国私通信件,勾结一汽,企图通敌叛国之事。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当然没这个本事和外邦国取得联系。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黑锅自然就落在了卢太尉的身上。老皇帝也不傻,朝堂之上当场骂了卢太尉整整一个时辰。末了才僻重就轻的说,相信太尉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官,但是案情必须要水落石出,于是便只给太尉三天的时间,彻查此事。

  三天后要是还没过结果,便是太尉治下不严,能力不足的原由,卢太尉就当自请辞官,回家种田。

  三天的时间能干什么?那阵子的太尉府里,在政事上一直智商在线的大儿子去了边关信都还没回一封,大儿媳被宫里的长公主请去做客还没回来,只剩下草包一样只会完乐的小儿子。

  卢太尉焦头烂额,最后采取了门下政客的法子,舍车保帅。推了自己这边的一位大员先去顶罪,过后再想法子救出来。

  卢太尉这一方想得美,但是老皇帝铁了心要除去卢家人的左膀右臂,揪了这等通敌卖国的错处,直接砍了那个替死鬼,顺便将牵连的武将一并发作了。

  事后在月乔白的推动下,太尉府的人暗地里查出了先前往刑部递信件的那个人和王府有着不浅的关系。便以为是王相在处心积虑的陷害他们。于是过后不久,户部那里又出了大事。

  他们翻出了旧案,拿出了证据说王相一脉官员曾在战事期间贪污百万两军饷,才使得当年靖难关全面沦陷,造成十万兵将血海无归,人间地狱的惨案。

  和卢家铁板钉钉的不臣之心相反,王相这次倒真的是被冤的厉害。但是一想到他们已经和孟韫那个反贼同气连枝。月乔白立马又狠下了心。

  月乔白在暗,老皇帝在明。又是一阵子大清洗。虽然这整个过程与相爷王赟本人无关,但是自己的党系被老皇帝打杀的太过厉害,王赟终于看不过去了。

  他先是称病在家,接连几日不上朝,后来直接递了折子上来,说要辞官。

  说是辞官,实则威胁。王赟深知朝堂之上,卢太尉和自己等同于水火,老皇帝在中间调和,堪堪形成一个还算稳定的局面。若是王相此时罢官,文官没了一个主心骨,就是一盘散沙,老皇帝还拿什么和卢太尉一系分庭抗争。

  “好一个王赟……咳咳咳!”

  宫殿里,老皇帝看着手里的折子,咬牙切齿。

  最近一段时间,也许是因为知道有大事要办,恨不得在朝堂上和百官大骂三百个回合。故而老皇帝身体像是挺过来了一样,精神气蓬勃高涨。连三餐都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月乔白接管了暗卫之后,更得老皇帝的信任,时常将她带在身边学东西。

  “这个老狐狸,真是奸诈狡猾!你皇兄日后定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老皇帝吹胡子瞪眼气愤道,他抬头看了身边的月乔白一眼,见她神色不变,丝毫没被影响,只徒手捡起一张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来看。

  老皇帝心里宽慰许多,幽幽道:“若是朕白白生为男子,就没有你皇兄什么事儿了!”

  月白乔能怎么办,只能说性别天注定。

  老皇帝又骂了一阵,直说王赟太过分,仗着自己桃李天下,不把官家放在眼里。又说卢太尉一家狼子野心,怎么除也除不尽。

  “白白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老皇帝问道。

  当初卢太尉那边通敌卖国,老皇帝发作了一行数十名官员武将,太尉府哑口无言只能暂且默默受了。到这王相这里,还只是发作了一半,就受了这样的威胁。老皇帝心中有愤,却无可奈何。问一问月乔白,只是想听个慰藉罢了。

  月乔白怎会不知老皇帝的心思,她淡笑了一下,轻声道:“文官与武将不同,他们素来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比之太尉府,倒是好掌握的多了。”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将手里的折子叠好放在龙案上,月乔白抬头直视老皇帝略微发黄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惩处可以就这样算了,但王丞相那处,却不能任由他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老皇帝:“白白的意思是?”

  月乔白:“王赟不是要辞官吗?父皇准了他便是。咱们空桑人才济济,难道没了他王赟,就没人可统领百官了?”

  “那依你之言,可是有好的人选?”

  “自然。”

  “谁?”

  “王阙。”

  ……

  翌日早朝,王丞相依然是称病未至。老皇帝一点也不慌,直接命人颁了圣旨。驳回王相的辞官折子,圣旨中间掺杂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赞扬恩典。末了,老皇帝就说左思右想,如王相所愿,准他无期限的假期,好好“将养”身子骨。同时,升任太常寺少卿王阙为监御史,暂代其父王赟典领百官,治理朝政。

  直系亲属不同朝,是历代的潜规则。

  这一道圣旨下来,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人家说,王阙升官,是朕和王相协商之后的结果,恩准王相退居幕后,但依然由他的儿子接手朝政,是官家给王家的恩典。以后种种琐事,大家伙都不用麻烦去老相爷了,直接交给他的儿子就好。

  听说这道圣旨送到王府的时候,相爷听完之后当场高兴的晕了过去。

  就这样了却一件心事,老皇帝高兴的不得了。

  反观太子月孝,脸色却越见阴郁深沉。

  月乔白每回在老皇帝宫前碰见他,都会被冷嘲热讽一番,月乔白也嘴里不饶人,不知死活的怼过去。

  兄妹两个一起去见老皇帝的时候,又得装作兄妹情深的样子,实在烦人。

  这日刚从殿里出来,月孝又在说她出生时生错了性别,暗讽月乔白身为女子,却天天抢男人的事做。

  月乔白懒得和他扯,只多看了看月孝乌青发黑的眼圈,迟疑道:“太子哥哥近日可是劳累过度,身体不太行了?”

  月孝阴恻恻的瞪了她一样,道:“怎么插手朝堂上的事情还不够,还要来管我的闲事?”

  月乔白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观月孝的脸色的确有点不太对劲,好心劝道:“太子哥哥还是宣个太医来看看吧。身体要紧。”

  “不牢你费心。”月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一层,说完也不等月乔白回答,便气冲冲的走了。

  月乔白只当这是个无所谓的插曲,回了宫该吃吃该喝喝。晚上早早的睡下了。

  岂料半夜时分,宫里突然亮了灯,月乔白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今晚值夜的宫女恰好是碧尧,她头一个不管不顾的闯进月乔白的宫殿。

  “发什么事儿了?”

  月乔白闭着眼睛起身,嘴里喃喃问道。

  耳边传来的,却是碧尧焦急中带了一丝惊恐的话语:“是东宫那头传来的消息,说太子中了毒,已经不省人事了!”

  月乔白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本是三更半夜,宫里宫外就该夜黑灯熄。然而今时今分,宫里头却是灯火通明,宫殿之外的走廊上,宫女太监提了灯笼,来回奔跑忙做一团。

  刚刚匆忙着好装的月乔白在宫女的簇拥下出了门,就看见这等场景。

  就算是太子中毒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宫里也不该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景象。随手捉了个疾跑的太监,月乔白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

  被捉住的太监像是去传递消息的,被抓住了手,方正眼看了身边的人,一见之下发现是长公主,本来没什么胆子的人,现下魂都吓没了。

  太监畏畏缩缩的下了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公主饶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太子已然不治身亡了!圣上刚刚好见到太子最后一面,痛的昏了过去。奴才是奉命,去向主子传递消息的。”

  唯一的继承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皇帝身体本来就已经是摇摇欲坠,现在受到了这样大的冲击。后果如何,不堪设想。但看宫中如今的架势,哪里像只是昏倒了?!

  月乔白心下大乱,脑中飞快的运转。

  她强撑住心神,沉着脸问眼前从东宫回来的太监:“那现下呢?还有谁在东宫里头?!”

  “还,还有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妃,奴才出来的时候,看见敬妃和大皇子带着人进去了。”

  太监浑身抖的厉害,他没敢说清楚,其实他出来的时候还算早的,刚好只在转角瞥见了大皇子带了侍卫围住了东宫,晚一步想出去报信的宫女太子,都被大皇子的侍卫挨个抹了脖子。

  大皇子去的晚了,溜出来的好几个太监都看见他残忍的一幕,他们这些低等的阉人有些吓得发了疯,慌乱跑出东宫四处喊叫大皇子要造反啦!

  好些宫女太监都听见了……

  好个蠢货月溢,外面虎视眈眈的权臣还没能解决,自己反倒先内讧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越是混乱,月乔白面上越镇定。

  然而这个时候,又有宫侍急急忙忙的赶来求见公主殿下。

  月乔白令人放了人过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她手底下做事的禁军小兵。

  来人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在朝的几位元老,说因为圣上病危,全都得了皇后的召见,连夜进宫。现下人都聚集到了宫门口。属下几个小官挡不了多久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

  月乔白冷冷说道。

  来人一愣。

  太子前脚中毒身亡,老皇帝才病倒多久?那些大臣们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深吸了一口气,月乔白扯了身上的玉佩。递给身边一个暗卫。

  “带上这件信物,去找大统领顾霆军。让他率领八千精兵,封锁上中下宫门,就算是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出去!”

  “让胡杨领他那一方兵将,牢牢守住后宫三宫六院,凡是见到四处逃窜大嚎大叫的宫人,格杀勿论。”

  ……

  偌大的皇宫,两个主心骨先后倒下。但凡有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都不至于陷入如今这个局面。

  月乔白之前在糟糕的局面都设想过了,她都时刻刻忍着性子告诉自己了,月孝虽然不堪大任,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待他日有了太孙。在设法除去太子也不迟。

  可是万万没能想到,孟韫被支去了江安崖,她月乔白也没投毒了,但是太子,还是被毒死!

  太快了!

  因为来的毫无防备,连带着身体渐好的老皇帝,也因此病倒,现在被困在东宫,不知是死是活!

  ……

  月乔白带着人到东宫的时候,看见月溢的人已经围在了宫殿外面。

  为首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将领,四五十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肤色黝黑。看见月乔白时,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公主殿下您可算来了,大皇子等候多时了?”

  月乔白废话懒得说一句,抬腿就往里走,只不过她个人自然是畅通无阻,但是身后更着的宫人侍卫却被拦下。

  那为首的将领道:“大皇子吩咐过,只能放公主一人进去。”

  月乔白扯了嘴皮子,冷冷的笑了:“本宫从来不知道,这宫里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月溢说话了?”

  “你!”守在外面的将领脸色大变,看着眼前冷艳的长公主心里发虚。但是一想到月溢对他的许诺,胆子又壮了起来。

  “公主殿下说的是。请殿下恕罪,末将方才的意思是,太子薨了,皇上皇后在里头悲痛欲绝,公主贸然带人进去岂不是冲撞,大皇子这是为您着想啊。”

  任他花言巧语,月乔白岂会信一个字?

  一路上,月乔白神色淡淡,旁人看着都觉得她冷心冷情。到了临门一脚,她又怎会轻易改变主意。

  月乔白一言不发,抬脚就往里走去,后面的宫人一一跟上。

  月溢的人拔了刀,月乔白身边出现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瞬间和守卫在宫殿门口的侍卫颤抖起来。

  不一会儿,禁军大统领顾霆军带着人马匆匆赶了过来。

  “顾统领来的正好!快拦下这群大逆不道的宫人!”方才巧言令色的将领对着来到他身边的顾霆军说道。

  同为将领,官位大不相同。平日里他是绝不敢开口叫顾霆军做事的,但是再此之前,大皇子发了话,说顾霆军会帮他们!

  故而才有了方才一言。

  月乔白脚步一顿,转了身去看。

  刚好看见一身冰霜着重兵甲的大统领,手上微微一动,冰刃交接白色的光芒闪现。

  只听见噗呲一声。锋利无比的刀口没入人的身体里。

  刚才还在嚷嚷的黑壮将领在眼前倒下,一同倒下的,是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月乔白微愣。

  月杀人如切菜一般的大统领缓缓抽出了他砍在别人身在的兵器,月光下,露出一张和寻常军人极不相符的,白皙的,阴郁的脸。

  月乔白见他薄唇一张一合,平淡无波的说,

  “公主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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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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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智能火网友

    谢谢看官大大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智能火网友

    顶一个

  • 智能火网友

    大大,说,是不是本宝宝不催更,你就不加更?(*^▽^*)

  • 智能火网友

    今天我要被打了

  • 智能火网友

    柒柒加油^0^~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文章好好看已打赏!!!!

  • 智能火网友

    初二了吖

  • 智能火网友

    感谢让我上回80。?

  • 智能火网友

    你可以不可以不要把我们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呀,一个小伎俩,你用了多少回啊?

  • 智能火网友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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