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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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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万字|次点击更新: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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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如晦看着她一字一顿,眼神毫无波澜,“从今以后你跟着我,你不再叫张陵均,你叫江昭,我会教你计谋武功,你要为我所用。”

  “好”,这声答得斩钉截铁,张陵均此时已收了眼泪,脸上只剩冷漠坚毅。

  不用问,她当然想活。

  这次轮到汪如晦微征,他神色莫测带着几分探寻打量她,像看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

  “刚才不是还想杀我?现在又这么果断?”

  “不过试试而已。”

  汪如晦挑眉,“杀了本督,你一个罪臣之女又能去哪?难道要流落江湖漂泊?下次动手前先想清楚。”

  这就已经教上了,可见汪督主当真是个好老师。

  “督主此言差矣,如果成功,我可以提着您的头去找十三王爷收留,他一定乐意要下这份见面礼”,张陵均似有挑衅地瞧一眼汪如晦,十三王爷李长铎是朝中清派核心人物,不与阉党同流合污,素有贤名在外。

  汪如晦又一次原谅张陵均的冒犯,眼神玩味垂眸瞥她一眼,“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要拿本督的命当投名状,好狠的心肠。”

  张陵均深吸一口气,“汪督主为了前途构陷忠臣制造冤狱心肠可真善得紧。”

  汪如晦表情似有疑惑,“哦?哪位忠臣?”

  其实张陵均也不知,她不过拿外界传说来讽刺汪如晦一句而已,此时有些无言以对,汪如晦又说一句,“一个阶下囚三番五次出言讥讽本督,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怕,但督主又不会杀我,索性逞两句口舌之快,明天成了督主手下总不好再侮辱自己主子。”

  伶牙俐齿,即便跪在地上也不愿在嘴上落下风。

  汪如晦笑笑,又蹲下去看她,“原来是有恃无恐,但这世上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尤其你生得这样好,更该学乖一些。”说着伸手拂上对方鬓角,略带凉意的手指从张陵均脸侧滑过,眼神轻佻却含有十足威胁意味。

  张陵均觉得这一刻汪如晦才真的让她生些寒意,撇过脸去,“督主总该理解理解我这个家中刚遭难的小姑娘,情绪激愤些也是有的。”

  打不过就加入,张陵均一贯能屈能伸。

  “本督当然理解了,只要你乖,本督会疼你的”,似真的有疼惜,汪如晦又抬起对方下巴,手逐渐用力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

  张陵均则不为所动地继续发问,“督主留下我要怎么给皇上交代?”

  “我会找一同龄女子的尸体带回去,说你一时不能接受家中逢此大变触柱而亡。”

  “父亲他们呢?”

  “你父兄会被带回诏狱等候问斩,你妹妹收入役司库,将来卖入或被哪个贵族收留。”

  旋即松开手任张陵均跌坐在地,她前一刻祈求奇迹出现,下一秒幻想被宣判死亡,不自觉伸手扯住汪如晦衣角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汪如晦声音带一丝笑意,“哦?这也不能怪到本督头上来吧?是皇帝下的旨,是皇帝要杀你全家”,语气逐渐加重,念白一般读出杀你全家四个字,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刻薄,而后放轻声音收回眼神,“我只不过是个办事的,今天保下你,已是欺君死罪,你还想如何?”

  张陵均这时才抬头认真看了汪如晦的样子,正是日暮时分,本该倦鸟归林莺啼迤逦,此刻却只有几声乌鸦凄厉叫声在头顶盘桓,天边金红与遍地殷艳惨然相映,竟有别样绮丽。

  夕阳落在汪如晦身后,逆光加深他的轮廓,他此时神色幽暗身姿雍容,着一身黑红攒金官服正立在这幅画中央,用他的出众姿容为这幅画点上最后一睛,与眼前场景一同刻在张陵均心中,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那个叫作——“永驻心间”。

  说汪如晦是凭着美貌得了吴贵妃和皇上青眼,这话自然有夸大之嫌,但他的确有祸国容貌,两人脸上都有十成十攻击性,但张陵均的美常被认为是剑走偏锋因而不祥,他不同,曜花瑰妩皎霞朝升。眼皮褶子不止一层,略带桃花又微微上挑,抬眸似鹿垂眼像狐,眉毛斜飞入鬓,脸上自带一股只可远观的不怒自威。

  而皮肤却是种近乎病态的白,这又让他乍看起来有几分孱弱,当然,只不过是一瞬的错觉。即便是见惯美人的张陵均,也不得不说一句人间殊色,至为罕有。

  “为什么选中我?”张陵均已从地上爬起,她不喜欢仰视着任何人说话。

  汪如晦眸光闪了闪,掠过话锋没答她,“你最好听话,你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

  “我想先回屋拿些东西”

  “去吧”

  外院围墙上蹲了数十个黑衣人,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少主,汪如晦也要带她走,我们上不上?”

  另一长着双笑眼的年轻男子微微摇头,“算了,我们打不过汪如晦,这几个月已折了数十个弟兄在他手里,我们撤。”

  “那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来日方长,再寻机会吧。”

  院内,

  张陵均回到屋中将母亲唯一的遗物——一本唐代诗集带在身上,又收拾些旁的杂物来磨蹭,汪如晦在院中缚手而立并未看她,这会儿若是逃,能逃得掉吗?想法刚生,那头就听见一句,

  “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汪如晦语气十分平静。

  被人戳破心事,张陵均只能走出屋子来,汪如晦已转过身向门口去,张陵均又回头看一眼自己家的院子才跟上去,门口已停好轿子。

  “上去”,汪如晦并未看她,

  张陵均跪久了,腿仍是麻的,只能手脚并用往轿子里爬,汪如晦默了默,伸出一只手托了她一把,她才坐进轿子,随后汪如晦也进了轿子,周围的厂卫都有些惊讶,私下悄悄交换眼神,

  ”督主不是有洁癖不爱与人接触的吗?“

  相顾无言各有心思,张陵均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被杀的那些个朝臣家里皆有女儿,她纵有才名在外,会写些骈文散句,也不足以让汪如晦冒着欺君之大不韪保下她,但到底这筹谋又从何而起呢?她一时也想不通,只能作罢。

  汪如晦斜靠在坐榻上拿了块布子擦拭自己食指上的金扳指,张陵均与他距离近得能闻到这位西厂督主身上的熏香,她手里还攥着那块对方递给自己帕子,上面沾了血,她也不好再还给对方,只能先塞进衣服里揣着。

  轿子不算太宽敞,汪如晦坐姿又不十分规整,她只能尽力缩起身子不碰到对方,汪如晦扫了她一眼,“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把你怎样。”

  她不是害怕好吗?但只能点点头,“嗯,我省得了。”

  轿子突然停下来,汪如晦默了默看向张陵均,示意她低头蹲下,张陵均照做后他掀开帘子往外看, “王爷”,汪如晦轻轻点点头问候对方。

  对面传来一年轻男子声音,“汪公公,这是刚从张家出来?”

  明德帝诸位兄弟大多住在封地,只有十三王爷得他信任还留在京城,这位该是十三王李长铎。

  “是,王爷呢。”

  “小王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对六哥的事忌惮得紧,召了小王去问话。听说张家的小女儿张乐竹还没满十四,公公打算如何安置她?”

  “按律该没入役司库”,汪如晦声音始终淡淡。

  “好,小王省得了,公公为何孤身一人?”

  汪如晦答道,“张远山的事出了些乱子,下官留下来处理,就先让他们押着其他人回去了。”

  “什么乱子?”对面的人似乎非常感兴趣,锲而不舍地追问汪如晦。

  “张远山的长女自戕了,下官留在张家处理这事耽搁了些时间。”张陵均蹲得难受,心想这王爷话如何这般多,真是啰嗦。

  “原来如此”,对面顿了顿又问,“汪公公轿中只有汪公公一个人?”

  江昭蓦地抬头看汪如晦,有些惊慌,听说十三王武功不俗,这么近的距离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一点也不奇怪。

  汪如晦只是对她笑笑,“自然只有下官一人,王爷以为如何?”

  对面紧追不舍,“小王为何听到两人呼吸?”

  “王爷听错了。”

  “是吗,那汪公公可否下轿让小王看一看,小王也好安心,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希望公公能理解。”声音谦卑,如传言一般温文,却每一个字都暗含杀机。

  但汪如晦依然气定神闲,他只是有些可惜地瞥了李长铎一眼,“可是下官理解不了怎么办。”

  这句呛声让空气陷入凝滞,张陵均在心里惊讶,面对亲王,汪如晦居然还是如此狂妄。

  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知怎么接下一句,沉默一瞬,”那小王就只能冒犯公公一二了。”

  说完就运气朝汪如晦轿子拍过来,企图让它四分五裂,张陵均感受到空气振动诧异地看向汪如晦,他又露出那种略带嘲讽的笑容,只抬了抬手就拦下李长铎奋力一击。

  轿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听到内力碰撞的金石声,张陵均几乎要以为刚才的气浪是自己错觉。

  对面的人干笑一声,“早就听说汪公公武功了得,一直想切磋一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汪如晦只凉凉一笑,抬手掀起气流,下一秒对方轿顶砸在路边发出清脆响声,“二月风大,王爷的轿子该修了。”

  李长铎暴露在二月的冷风里,脸上的温文尔雅终于挂不住,“汪公公未免僭越。”

  “下官好害怕”,说完又看一眼黑压压天空,“看样子要下雨,王爷可得快些回王府,不然淋着了算谁的?”

  张陵均有些想笑,她甚至能听见对面人咬碎后槽牙的声音,“公公今日辛苦,既是这样,那小王就不继续叨扰了。”对方将帘子落下说声起轿。

  “好,下官告退。”这边也动了起来。

  汪如晦将帘子放下来对张陵均说,“可以起来了。”

  张陵均好奇,“督主不怕?”

  汪如晦神色平静,“你觉得本督该怕什么?”

  “王爷毕竟得皇上信重。”

  “那又如何。”

  “看来我因祸得福抱到一条邺朝最粗的大腿喽?”张陵均眸子精光闪烁。

  汪如晦歪歪头看她,“只说有什么用,来做做看。”说着轻拍自己腿。

  “督主……”

  汪如晦正色道,“到了西厂你先自己在房中待着,我一会子要进趟宫,得空再过来找你。”

  “好”,张陵均点点头又低下头开始看自己手。

  轿子直接进了西厂内院,张陵均跟着汪如晦走到一间小院内,院门上书“杏苑”,院如其名栽满杏树,小却精致,倒也清雅。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吃的会有人给你送来。”

  张陵均欠了欠身说“我省得了”,汪如晦便匆匆离开。

  张陵均进屋坐下,房间倒是够大,和她从前所居也无甚不同,她趴在床上不知所措,今日一波三折,她此时惊疑不定满腹疑惑,又悲从中来。

  从今天以后,这世上便没有张陵均,只有江昭,现下没有旁人,她可痛痛快快为家中罹难身份转换哭上一场。

  汪如晦从内院出来后直奔乾清宫,江昭的事耽误了些时间,此刻得马上回去复命。

  连过三日江昭已能在书架上抽本书来翻,她一向拥有坚韧内心和优秀适应力。

  门外站了一个眼下有颗泪痣的白面书生,似乎掐着点而来。

  江昭推开门,“你是……”

  “西厂二档头谭决明。”

  “原来是二档头,有什么事吗?”

  “督主猜你也许会想去诏狱看一眼自己家人”,诏狱在西厂内,来回方便。

  江昭有些愣,思量片刻,“好,请二档头带路。”

  谭决明一直送她到诏狱内,在自己父兄监牢十步外站着,江昭提步上前,“父亲。”

  张远山靠在墙边闭目,闻言才睁开眼看她,“你为何……”

  “我来送您和哥哥最后一程。”

  兄长张咏思也挪到牢门前,“妹妹,你怎会……汪如晦竟然留你一命?”

  江昭看着二人心情复杂,“我也不知他为何留我。”

  张远山冷哼一声,“他留你你就肯苟活?为西厂,为一个太监卖命?”说罢被张咏思扯一下袖子。

  张咏思对她笑笑,“妹妹,好好活着,为兄想来没这个福气看你出嫁,你要珍重。”

  江昭被这句珍重激出眼泪,扑过去隔着牢门抓张咏思手,“哥”。

  张远山又瞪她一眼,“既投靠西厂,何必又来这里假惺惺流眼泪?我张远山一世清名都毁在你这个不肖子手里了”。

  江昭愣愣,“其实我一直不知哪里惹到父亲,从小到大都这样不待见我,难道就为着我是母亲的女儿?”最后一句质问几乎要吼出来。

  “你还敢顶嘴?目无尊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张远山年过半百,训起人来依然声音洪亮,还当自己是尚书大人。

  江昭张张嘴没再发出声音,平时伶牙俐齿全部消失,对面要是旁人,她一定能找出一千句话来反驳,可惜现在面对自己凉薄亲爹,只有大把委屈往上涌,说到底她年龄尚小仍然渴望未得到过的亲情庇佑。

  见到对方不再开口,全当自己女儿理亏,于是说得更加来劲,“我早知道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你娘一样心肠冷硬一脸丧气,他日天公开眼,你和汪如晦都不会有好下场。”

  诅咒脱口而出,似乎忘记眼前人是自己亲生女儿,听到张远山提到自己母亲,江昭几乎哽住,原来娘她痴缠爱过半生,在丈夫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她要是真的心肠冷硬,也不至于死在张远山妾室手中不得瞑目。

  这一刻似乎又陷入如小时候一样的彷徨无助,无论多么早熟冷静,无论再长几岁,面对亲情她都一样手足无措。

  好在有人从天而降来救场。

  “本督怎么不知道张尚书有什么清名?是宠妾灭妻谋害正室还是结党争权两面三刀?”又清清嗓子朗声念出一句,

  “天下万民,史书工笔,都只会记得张尚书伙同六王爷谋反,他日上刑场,不知张尚书是否还能有现在教训女儿的威严?”

  不知何时,着一身茶白散花锦的汪如晦正在江昭身后缚手而立,皱皱眉递给她一块帕子,江昭接过来擦干自己脸上泪水,“督主”。

  “嗯”。

  江昭依然低着头,“督主我想回去。”不知何时督主二字原来成为救命稻草。

  汪如晦瞥一眼监牢中张远山,声音凉凉,“如果你想亲自动手,本督可以把张尚书交给你随意处置。”

  江昭抬起头又看一眼自己父兄,轻轻摇头,“算了。”

  “这么心软?他和杜月容害死你娘又苛待你,你不在意?”

  江昭又轻声说句,“算了”,又走到牢门口看张远山一眼,“父亲,一直没告诉您,杜姨娘是我杀的,您日后上了路,也算与她团聚。”说完就头也不回向大门口迈。

  “畜牲,畜牲”,张远山伸出手对着江昭指指点点,被汪如晦动动手指封上哑穴终于闭嘴。

  出了诏狱一路走到杏苑,汪如晦把一个盒子递给江昭,“打开瞧瞧”。

  里面是一把三棱剑,有三刃,血槽深深,是杀人放血利器。剑鞘和剑柄花纹繁复,剑锋寒芒闪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只不过这花纹她总觉得似曾相识,拿出剑比划了两下,还算趁手。

  “谢过督主,还未问过督主江昭是哪两个字”,回来路上她已恢复惯常冷漠,挂上坚毅脸孔,只有微红眼圈出卖她刚才哭过一场。

  汪如晦以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苍劲大字,江昭挑挑眉,字写得不错,这名字……和汪如晦倒是没来由地相配,可惜少一个字。

  “你的西域金蚕丝,是你娘给你的?”

  江昭母亲贺兰朵以,是彼年西域使臣贺兰彦的次女,汪如晦会有此一问也并不奇怪。

  “是,武功也是她教。”

  汪如晦轻呷一口茶,“西域金蚕丝用来暗算更加方便,正面迎敌太吃亏,我会亲自教你剑法。 过些日子还会让谭决明教你医毒药理”。

  江昭愣愣,“督主想我当个刺客?可我从小读圣贤书长大,杀人这种事可做不来。”

  “是吗?那杜月容呢?”

  江昭默了默,“杀一个人和杀许多人自然不同,何况当时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江昭拥有一个最俗套出身,母亲被自己亲爹张远山妾室害死,张远山毫不追查反而扶正那位花容月貌的妾,从此张家没有江昭容身之地,身上永远带着继母给的伤,五次三番死里逃生,直到十四岁那年金蚕丝绕上杜月容的脖子,送她去见自己母亲,夹缝中求生存,有时候没得选。

  “那就慢慢习惯,本督想你既然书读得好,学什么都会更快”。

  江昭笑,“可督主不觉得我只做个杀手有些太浪费了?”她爹是先帝元年的状元,她得家世熏陶,“九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二咏诗作赋,连续三年得簪花诗会魁首,若不是身为女子,我或许能参殿试入朝堂。”

  汪如晦瞥对方一眼,“那这样的好文采,用来写话本子不也是一种浪费?”

  江昭的脸陡然有一丝裂痕,“督主还晓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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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最近要考试了,冬子要请假三天,下个星期一恢复更新,抱歉啊<(ToT)>还是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哦。??

  • 智能火网友

    老夕,师娘来看你辽……我呸…… 师爹 我喜欢你「跟玖依的习惯不一样哈,我对她是真爱」就像云追着风。不问所起

  • 智能火网友

    @我的世界末影人,凋独秀有三条腰带,都是用卡片变身的;小黑有两。条,都是速度型的。多谢提醒,后面会采用你的方案的,这俩人的腰带后面会替换着用。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炒鸡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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