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难为》是欢巷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身为武林一大门派的小师妹兼少门主,谢清歌真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要家世,她有,要金钱,她也有,要朋友,她还是有,开局还白送她两个竹马,试想这日子合该过着舒服,可谢清歌表示:这种日子过起来也很压力山大好吗!每日要想着法子做米虫对于她来说可真是一件难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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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到师门口,叶昭初发现谢九思早已立于一旁。
他赶忙打了个招呼:“师兄,这么早啊,你多会儿来的?”
谢九思缄口不言,将视线移向了他的大氅。
叶昭初被盯得发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全不见了。
师兄可千万给他点面子啊……
他暗自在心里祈祷。
许是太过诚恳,上天应了他的意愿。
谢九思终不再看他。
“走罢。”他说着便已兀自前行。
叶昭初呼了口气赶忙跟随。
守门的弟子自然没放过叶昭初。
一位胆大的问他:“二师兄,这大夏天你怎么穿这么多啊?我看你都热的流汗了。”
叶昭初:“……”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
他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是冷汗,我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总觉得发凉,所以打算以热攻凉,多捂捂。”
叶昭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可二师兄,若有病还是早点治比较好。”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叶昭初很想这么回他,可为了谢清歌,他忍了。
“你且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
旁的一守门弟子看二人聊的“火热”,忍不住插话。
“二师兄,怎么不见小师姐?”
“你小师姐她闭关修炼,来不了。”
“这样啊,小师姐她还真是勤快,我得努力向小师姐看齐,提升自我。”
那守门弟子斗志昂扬,竟是相信了叶昭初的鬼话。
小师姐说的自然是那谢清歌。
唐突被夸奖的她,有点自惭形秽。
毕竟她平时是个什么样,她还是有数的。
不过这看门的弟子,话也忒多了。
闷了许久的谢清歌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住了。
她真的好想恢复自由身……
思及此,她不由抱紧了叶昭初,以防自己跌出来。
叶昭初:“……”
太要命了,太窒息了。
叶昭初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处。
守门弟子们连忙围上来,关切问候:“二师兄,你没事吧。”
叶昭初摆摆手:“没事,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这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能知?
谢九思:“……”
沉寂许久的谢九思终于发话:“不早了,该出发了。”
他把视线投向那些活跃的弟子们。
于是,他们立刻不活跃了。
弟子们在心里都有一个判定——
如果说二师兄是火,那么大师兄便一定是冰。
大师兄给人的感觉总是凛若冰霜的,不易接近,再加上他的气质本就出尘,便显得距离更远了。
这么多年头来,在他的身边的也就只有小师姐和二师兄了。
他们这些弟子是从不敢接近的。
不过——
倒也不是没人尝试去接近。
尤其是女弟子。
只不过大家的结局都以失败告终。
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与人交谈总似隔着一堵墙。
他对待事物总是淡然自若。
明明都是人,却忍不住为他前面添个“仙”字。
这便是众人眼中的谢九思。
所以他一发声,众人便不敢多造次了。
赶忙回了自己位置,按动层层机关,将门打开,送他们二人离去。
终于出了望舒门,可快闷死人了。
谢清歌与叶昭初不谋而同的便想到了一处。
二人刚想缓口气时。
谢九思回眸望着叶昭初的大氅道:“出来吧。”
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二人也不意外。
大师兄这样的人,又怎会猜不出呢?
不,或许该说,又怎会不知道。
谢清歌果断选择老实巴交的出来。
叶昭初则趁机解下 身上的大氅。
这种回归自由的感觉可真好,再坚持下去他觉得自己要升天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任谁也能看出这气氛有问题。
做贼心虚的谢清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谢九思。
谢九思倒是没做表态,而是看她一眼便往前走了。
谢清歌小声嘟囔:“九思师兄不会生气了吧。”
叶昭初接话道:“你见他生过气?”
“好像没有,可是我总感觉我似乎惹他不开心了。”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
谢九思驻足,再度回眸。
窃窃私语的二人皆是身子一僵,不知所措。
“你们不跟着,是不准备去了吗?”
此话一出,谢清歌立马心下了然——他这显然是变相同意了!
不过想想也是,谢九思若是真有意不让她去,早便能戳穿她了。
谢清歌脚不点地,立马化作小尾巴走在谢九思身侧。
叶昭初无可奈何的说了句“小没良心的”,这才跟上。
谢清歌想活跃活跃气氛。
毕竟谢九思向来面不改色,她又没有读心术能看穿人心。
苦思冥想——她是直白点问师兄好呢,还是含蓄点转移话题好呢?
就在谢清歌左右为难之际。
谢九思突然开口:“我没有生气亦没有不开心。”
“诶……”
他这么一下搞得谢清歌手足无措。
难得的,她听见谢九思低叹了一声。
“难道非要再说一次下不为例,你才肯明白?”
“……”
谢清歌瞳孔微颤,睁圆了眼睛,内心百感交集。
果然,九思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她。
在他面前,她总是藏不住的。
从乔州至奎州,他们大概用了两个时日,差一日正赶那及冠之礼。
一路没怎么进食的谢清歌,肚子早已饿扁,就差“咕咕”叫出声了。
她摸了摸自己“凹下去”的肚子,想念起了望舒门的饭菜。
果然,无论去到哪,家的味道都令人怀念。
谢九思瞥了眼饥肠辘辘的谢清歌道:“天色尚早,先找个酒楼吧。”
一听要去酒楼,谢清歌瞬间来了精神。
情不自禁的拽住他的手臂道:“那我要吃油焖大虾小酥肉,白汁圆菜烧腊鸭,辣子鸡丁豆腐酿,最后再来一碗酒糟圆子解解馋。”
谢九思:“……”
冲动是魔鬼……
谢清歌偷偷吐舌头,松开了谢九思。
她怎么就这般克制不住自己呢?
对食物是这样,对师兄也是……
正当谢清歌沉浸于冥想中时,叶昭初突然打断道:“不得不说你在吃上面还真是颇有造诣,可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谢清歌直截了当:“自然,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说是吧九思师兄?”
叶昭初翻了个白眼:“你看师兄他理你吗?”
他话不过刚出,便听谢九思道:“嗯,吃不完可以打包。”
叶昭初:“……”
他突然觉得脸有点疼。
师兄也忒不给他面子了……
一朝得势的谢清歌,洋洋得意的朝叶昭初扮了个鬼脸。
叶昭初瞪她一眼,又拿她无法。
只得将一腔无奈化成了摇头作罢。
酒楼里熙来攘往,座无虚席,显然是热闹得很。
店小二见他们进来,连忙上去热情迎客。
“客官里面请,最近来楼里的人有些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叶昭初随口问道:“人有些多?”
小二点点头:“可不是吗,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明日可是那两仪山庄少庄主的及冠礼,大大小小有不少江湖上的人来贺喜,所以近些日子小店人也比较多。”
谢清歌不会告诉他:他们确实是外地的,但也是去贺喜的。
“客官有什么想吃的?招牌菜如何?”
“油焖大虾……”谢九思与叶昭初二人同时发话。
小二心想这两人真算是心有灵犀。
可就在他想问二人还要点什么的时候,诡异的事发生了。
叶昭初:“小酥肉。”
谢九思:“白汁圆菜。”
叶昭初:“烧腊鸭。”
谢九思:“辣子鸡丁。”
叶昭初:“豆腐酿。”
谢九思、叶昭初共同:“还有酒糟圆子。”
店小二:“……”
谢清歌:“……”
谢清歌差点一口茶喷出去,虽不知两人为何会突然如此。
但有一种感觉便是——她似乎成了多余的那个……
酒楼里确实热闹,基本到处都是在说两仪山庄的事。
说什么两仪山庄,铸剑精绝,受天下人追捧。
说什么《太极剑法》灵活狠厉,招招致命。
又说什么少庄主醉心剑法,武艺高超,无人睥睨,实乃“剑痴”。
谢清歌听得那是津津有味,连饭菜吃的都不专注了。
不过说真的,她对两仪山庄的那位少庄主还真有点好奇。
虽没见过他本人,但听——却是有听过不少的。
至于这原因嘛,有点复杂,但也不算那么复杂……
叶昭初用手晃了晃谢清歌:“小师妹,小师妹?”
“呃……啊?”
“你想什么呢?这么投入?连菜都忘了吃。”
“我在想那两仪山庄的少庄主……”
“江宁淮那小子啊……师妹怎么突然对他来了兴趣?莫不是想起了他是你未婚夫这件事?”
“我揍你哦。”谢清歌说着便抚向了腰间的落月剑。
“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里可不是望舒门,能让你胡作非为。”
他说着身子也跟着往后靠,差那么一寸估摸着就要与谢九思来个相撞。
谢九思微微移了身子道:“昭初,你便别戏弄她了,幼时教训还不够多吗。”
谢清歌立马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哭给你看哦。”
叶昭初:“……”
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叶昭初不禁“热泪盈眶”。
为什么被针对那个人总是他……
这事情大概要溯回到她一岁之时。
那时正赶她周岁宴。
因那两仪山庄与望舒门为同盟交好,所以自然不会缺席。
而这席间也总是少不了谈话。
而这话——谈着谈着就从“你家姑娘谈到了我家儿子”。
江宁淮那年正巧七岁,二人相差不算甚远。
于是两仪山庄便起了两家结成秦晋之好的心。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么,同盟交好者更打不得。
但女儿的幸福又是重中之重。
于是谢仲渊和沈忆晴来了个择中。
说是现在还小,未来如果谢清歌真有那个意愿,那么结成秦晋之好也是早晚的事。
于是便有了口头娃娃亲这一说。
不知那两仪山庄的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反正望舒门这边是不怎么在意的,更多的只当是说说而已。
一则是谢清歌年龄尚小,暂时没这个必要。
二则是他们也不太了解江宁淮这人,出于负责不能草率决定。
在二人眼里,女婿还是要把关过门的。
当时,谢清歌第一次听到还有个比自己大六岁的未婚夫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胡思乱想也跟着接踵而来。
好在她娘亲好生劝慰,说是不过口头约定,没有凭据,算不得数的。
她这才放下心来,将其抛之脑后。
只是那个喜欢捉弄她的叶昭初,总用这事调侃她。
谢清歌说不过,打不过,只能在那放声大哭。
她还记得,当时是谢九思站了出来。
“道歉。”他冷冷的只给了叶昭初两个字。
叶昭初虽被他的气势所吓到,但仍是逞强道:“……凭什么?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道歉。”还是那两个字,唯一不一样的是谢九思的沧水剑指向了他。
看着抵在喉间的剑尖,叶昭初咽了咽口水,做出了妥协。
也便是从那时起,谢九思那可靠而又果决的形象永远印在了她心中。
令人憧憬且向往。
那时的他们,相处时间还不算长,所以关系不似现在这般牢靠融洽。
她记得那时的叶昭初因为年岁和谢九思相仿,所以总不服对方是自己的大师兄。
于是经常向他发起挑战。
可想而知——全被谢九思无视了。
屡遭轻视的叶昭初气不过。
提着他那初鸿剑,便是对谢九思一通乱砍。
结果招招被抵挡不说,还落了个惨败。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叶昭初对谢九思产生了敬佩之情。
一得了空,便缠着他要比试剑法。
现在想想,那时的二人不过皆十岁的年纪。
叶昭初还是个泼皮熊孩子,谢九思却已是比许多长辈还要秉节持重。
从第一次见他起便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事物能撼动他的内心。
如果,她是说如果……
有那么一天能撼动他的心便好了。
不过,似乎不太可能吧。
“我说师妹……”叶昭初突然发话。
“你也快及笄了,不谈江宁淮那小子,你便没个中意的?或者喜欢的类型?”
这种话题大多是女子、闺蜜之间的私话。
谢清歌便是再不拘小节也会害羞。
但她还是下意识偷偷看了眼谢九思。
随即气急败坏的瞪他一眼:“你怎么又调侃我?我成日待在门派,接触的人又少,哪来的中意的人?”
“那你——要不要考虑下我?你我年纪本就相仿,又是青梅竹马,倒也相配,而且还是亲上加亲哦。”
他神情认真,不似说谎,没了过往的轻率。
谢清歌瞬间呆如木鸡,不知所措。
叶昭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可是那个总戏弄她的二师兄啊,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嫁给二师兄的场景……
谢九思:“……”
难得的——处事不惊的谢九思神情有了微动。
是落寞亦或者悲伤,无人得知。
毕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师兄觉得呢?我和师妹可还相配?”叶昭突然问他。
他紧紧盯着谢九思,不肯放过他的一丝神情。
谢九思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如果清歌她愿意,倒也不失是段良缘。”
谢清歌:“……”
谢清歌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跟着也不见了。
是她的东风。
那晚的东风,现在回想起来都成了凛风,刮得人脸生疼。
只剩她一人,失魂落魄。
叶昭初:“……”
他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发出了极度欠扁的笑容。
“骗你的——没想到连这样的话你都信了,师妹你还真是可爱,告诉你,师兄我喜欢的可是那种身姿妙曼的大美女,你的话……”
他“啧啧”两声,摇头道:“不行,差远了,不过你多求求我,我到也不是不能考虑收了你。”
后知后觉的谢清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
臭屁,这个人实在是太臭屁了!
“叶、昭、初!”
叶昭初头冒冷汗,咽了下口水,不敢看她,赶忙用手挡着自己道:“师妹,别打脸!千万别打脸!”
于是乎谢清歌果断送了他一记“友情破颜拳”。
月色微漾,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日子。
谢清歌坐在客栈后院的台阶上独自赏月。
许是正赶十五没多久,月亮还是那般圆润。
谢清歌出神的望着那轮皎皎明月,思绪翻飞。
她仰头,缓缓地伸出手去靠近那明月。
可却怎么都靠不近。
——“如果清歌她愿意,倒也不失是段良缘。”
谢九思的话再度回响于脑海。
她有些闷闷不乐,亦有些黯然伤神。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不是有些事物无论你多努力都碰不到……”
“有些人也是。”有人在旁突然接话。
“昭初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这客栈的后院什么时候成你开的了?”
叶昭初撩起衣摆便坐在了谢清歌身旁。
他还是那副老样子——漫不经心的喜欢调侃人。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伤感。不像平日里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师妹啊。”
“要你管……”谢清歌双手撑着下巴,扭了头不去看他。
“好好好,我不管。”
“喝酒吗?”
叶昭初不知从哪提出来两壶酒,递在谢清歌眼前。
谢清歌微微一愣,观望了些许,才开口道:“酒?”
“嗯,要喝吗?”
“要!”
她的回答毫不扭捏,不带迟疑,连叶昭初都愣了下。
谢清歌说完便要去拿酒,叶昭初赶忙道:“左边的那个,可千万别拿错了。”
“知道啦。”
她拿过酒壶,迅速打开,一股浓郁的果香气息带着丝发酵的味道扑鼻而来。
清甜带着丝发酵的气味。
“这是果酿吗?什么果子酿的啊?”
“你尝尝?”
谢清歌小小来了一口。
入口是先是醇厚的酒香,随即慢慢漾开在舌尖,留存下的是专属于果子的甜味。
“好喝诶,比糯米酒要好喝。”
“是吗?那就好,你可有喝出是什么果子酿的?”
谢清歌又来了一口,细细评味,眼睛也跟着转动了起来。
最后她得出了答案。
“是桑葚吗?”
叶昭初瞪大眼睛,缓缓的为她鼓了几声掌。
“可以啊,小师妹,你这舌头也太灵了些,近日的桑葚不错,不少被拿去酿了酒,我想你喜欢甜的,便选了新鲜又不易醉的来,看来我是没白费这趟功夫。”
谢清歌歪着头看他,将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酒壶。
“师兄你呢?我看你的酒壶似乎和我的不大一样,这里面的酒是不是也不一样?”
“自然,这酒名唤‘海棠醉’,烈得很,你喝不来的。”
谢清歌“嘁”了一声:“我还不想喝呢。”
“不想喝便好。”
这酒——最好还是他一人独享为好。
因为谢清歌这样的人不适合。
秋海棠——断肠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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