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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不咕咕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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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正当时》是兔不咕咕兔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上辈子的季九思心悦裴珉已久,终于嫁与了他为妻,本以为是郎情妾意,耳鬓厮磨,熟料这人居然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最终她落得个惨死别院的下场,一朝重生至十五岁,季九思决定嫁给裴珉那权势滔天的义父裴长仕为妻.....

4万字|次点击更新:2020/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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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正当时》是兔不咕咕兔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上辈子的季九思心悦裴珉已久,终于嫁与了他为妻,本以为是郎情妾意,耳鬓厮磨,熟料这人居然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最终她落得个惨死别院的下场,一朝重生至十五岁,季九思决定嫁给裴珉那权势滔天的义父裴长仕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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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霄苑和季候氏这边只隔墙挨着,刘妈妈领着九思穿过月洞门往旁边院子去,又吩咐力气大的老婆子把从房县带回的箱笼,全都带去后罩房里存放着,找个日子再做清查。

  老祖宗思及九思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叫刘妈妈把自己房里的采锦和芙巧一便带过去,其余的婆子丫鬟早早采选好了,乖乖侯在院内只等吩咐。

  九思让半泷先去歇息几日,半泷揪着手指没动,嗫嗫嚅嚅:“小姐一个人在房内......奴婢不放心。”

  九思摘下发髻里那枚素银簪子,抬起头看她:“舟车劳顿你毕竟身子吃不消,这边有采锦和芙巧,你放心去歇息便是。”

  这丫头额尖还有些发黄的胎发,不过十二来岁,听到自家姑娘一句话心落到肚子里,雀雀跃跃的跳着走开了。

  芙巧悄悄然在九思身后替她松发,采锦撩开帘子探进头来:“姑娘,这后边浴桶已经备好了,您过来泡着好松伐松伐身子。”

  九思一身粗布衣,虽算得上干净,实则还没没有这府里的一个下等小厮穿的体面。褪下衣衫的身子瘦骨嶙峋,脸庞越发面黄肌瘦,伺候她的芙巧一下愣住,半响才道:“姑娘这七年在外面确实太苦了。”

  她闭眼把瘦削的肩膀没入水里。

  从抄家到父母相继离世,又回到临安这茹毛饮血的大宅子,大伯娘季婉清温温婉婉的笑脸,嫁去裴家那十多年,无一日不是再将她从前的愚昧无知拿出来恶狠狠得召示于中,现在又回到十五岁,那一生在脑子里如走马观花。

  腾腾的雾气里,她眨下眼角的一滴泪,倒不觉得这七年有多苦。

  ..........................................

  次日早,天蒙蒙亮,秋风打着转吹的呼呼作响。

  九思微微听到廊上放轻的脚步声,翻了一个身,榻边守夜的采锦冒出颗脑袋,声音嗡嗡的:“姑娘可醒了。”

  九思撑手坐起身,采锦连忙往她身后塞了一个藕荷色莲纹软枕,勾住一边的幔帐,低声道:“这院子是上个月圣旨颁下来,老祖宗吩咐布置的,半月前还热着,这几日却开始转凉,姑娘刚回来身子还弱,可千万别靠在冰凉凉的木头上染了风寒。”

  “姑娘可要净脸,昨儿个夜里老祖宗琢磨着您刚回来不习惯,就叫上那边小厨房做了好些您小时候爱吃的,打心眼里疼着您的。”

  采锦一如上一世那样爱絮絮叨叨,嘴里讲上就是没完没了的,真是太久没有这般热闹,九思嘴角抿出点笑,“那你收拾我起身,早些去给祖母请安。”

  采锦掀开帘子往外去,院里有两个穿着暗青色布袍的婆子正拿着笤帚把地上的落叶赶成一堆。

  瞧见采锦出来,中间一个矮矮胖胖的婆子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问道:“是小姐起来了么?可是要热水?”

  采锦点点头,婆子不等吩咐便笑着说:“那婆子跑一趟就是,姑娘且进屋等着。”

  她便进屋去箱笼里拿小姐今日要穿的衣裳和首饰,九思打眼就看见采锦往她带回的那几个箱笼去,摆摆手止住她:“那两个箱子莫动,里头是父亲母亲的遗物。”

  采锦顿时心中一紧,讪讪收回手:“是奴婢鲁莽,差点唐突了二老爷二夫人,还请小姐宽恕。”

  九思摇摇头,淡淡道:“不打紧,这两箱子你且放在那里罢,若是寻我今日要穿的衣物,我带回的衣服在这府里穿实在是不得体,你不如去问问芙巧,祖母向来思虑周全,定给我备好了衣裳和首饰。”

  采锦忙不迭去找芙巧,正好撞见端水的婆子过来,便又让她替自己跑一趟把话传给芙巧。

  那婆子本来是在庄子上打杂的闲散人,正巧碰见季家管事儿的来庄子挑人,说是给回来的小姐用,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进到季宅来。估摸着讨好小姐跟头的丫鬟必定是顶顶要紧的事儿,得到采锦的吩咐就笑开了圆乎乎的一张脸,“采锦姑娘你放心,我冯婆子一定给您带到。”

  采锦接过婆子手里冒着腾腾热气的水盆,瞧着冯婆子也像是个会来事的,便让她赶紧去。

  九思使了祖母特意寻来的桃花皂净面,说是女子用了可以令肌肤白皙红润,她冷眼瞅着镜子里自个瘦不伶仃的样子,着实也不好看。

  采锦替她拎干软帕,伺候完梳洗又端着水盆退下。

  采锦侧身挑开帘子,差点和芙巧撞到一起,听到这边动静,九思轻声问:“怎么了?”

  她手指扣住木盆,嗔了芙巧一眼,转头笑道:“芙巧这丫头不知道抱了什么宝贝过来,奴婢差点和她给撞上了。”

  芙巧把手中的箱笼放到九思面前,排开十来件衣衫:“老夫人估摸着小姐的身量,先做了这些件,都是素雅的色儿,我瞧着穿上大小也将将合适,刘妈妈说等过几日再请秦娘子过来给小姐量身选料子。”

  眼下的衣服都是素白的锦缎,九思却觉得还是太鲜了些,式样也太年轻了些,索性转过身道:“祖母挑的定然是合适的,那你随便取一件就好了。”

  芙巧应喏,只瞧着小姐兴致缺缺的模样,揣测应是为了二老爷二夫人的事儿难过,她便不再多话,谨慎的伺候完九思,引着人往季候氏院中去。

  昨天因是夜里,这园里的景致看得并不真切,穿过垂花门就是祖母的院儿,九思看见悬在正房中顶的牌匾上“世安居”这三个字,正是祖父年轻时亲笔所书。

  刘妈妈正站在廊前的花架下,吩咐下头的小丫鬟将早膳摆在暖阁里。刘妈妈是祖母的陪嫁姑姑,年龄比季候氏还要大些,虽是奴婢却是出身没落的书香门第,说是长辈也不为过。

  刘妈妈迎着九思笑道:“三姑娘来的刚好,老夫人□□念叨叨怕您累着应该再休息几日,叫奴婢去跟您说不用着急请安。”

  九思心里明白这声三姑娘便是祖母的意思了,道:“我觉着睡一晚身子就轻快了,许多年未与祖母一同用膳,九思念想着这一顿已经多时。”

  刘妈妈一双眼瞧得分明,明白九思的孝心,便陪着她进去,两个丫鬟蹲下 身行礼,打上帘子,季候氏正坐在暖阁里,头上束着藏蓝绣兰草抹额,面容慈祥安和。

  九思往前走两步给祖母行礼,季候氏笑呵呵拉她起来:“就咱婆孙两,不讲那些虚礼。”

  九思应下侍立一旁,又温声问道:“祖母昨日睡得可还安稳,昨日听大伯娘说起,您咳疾可是又犯了。”

  季候氏大笑起来,指着她问刘妈妈;“你瞧她半大个人,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倒像个老姑馊。”

  刘妈妈正在叫外面的丫鬟进来摆早膳,闻言回头跟着笑起来:“三姑娘这是稳重,像您年轻的时候。您看看有哪家的姐儿哥儿头天回家,便早早自己起来请安的。”

  季候氏顿时感慨起来,嗟叹道:“这是宗贤媳妇教养的好啊。”九思生怕又惹得祖母伤心,从丫鬟手里接过净手的水,伺候她用膳。

  守在身后的采锦连忙上前替九思布菜,桌上的蜜枣卷,酱肉包,酥仁饼都是她从前的最爱。

  想起上一世自己拿着父母亲以命换来的赐告去皇帝面前求了一纸婚约,祖母虽是生气,却将自己大半份私产全部给她做嫁妆,只是不知为何,时日不久,自己与祖母经市双双病倒,直至季家再派人来时却是祖母逝世的噩耗,无奈当时她病入膏肓,下床都已是极难了,想要给祖母磕个头竟也是痴心妄想。

  尔后也再没有人时不时,一车新料子,一棵奇花,十几页冗长的信文往裴家送了。这一切便是一步错步步错,自己的偏执自私最后酿得最爱的人也为自己陪葬。

  眼瞅祖母就在自己身边,指挥着让丫鬟把那些好食摆到自己面前,一时泪如雨下,扑去她怀里痛哭起来。

  季候氏慌了手脚,搂住她轻拍脊背,又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听着九思哭得伤心,忍不住自己也落下眼泪:“我的乖囡囡,好端端的突然哭什么,回来季家,以后祖母便护着你,谁也欺负不到咱们九思。”

  九思泣不成声喊了句“祖母”便埋首在她怀里,愈发觉得上一世自己实在荒唐任性,这诺大的季宅,祖母对自己用心良苦,自己却从未敬过什么孝道。

  祖母自己还着泪,却一面宽慰她:“你这丫头快些收了眼泪,待会要去拜你祖父,他瞧见你两眼通红的,定要怨我老婆子没能看顾好你。”

  “祖母知道你心里头伤心,只是你还小,不管是祖父还是你父亲母亲,他们在地底下总会护佑你一声顺遂。”祖母抚摸她额前的绒发,目光柔和:“你不过十五岁,日后的路那么长,定要开些才是,莫让这些执念成了心魔。”

  九思拉着祖母的手,含泪点头应下。

  这许多年未见祖母,如今再听她的话,却是字字珠玑,祖母原是心里什么都明明白白。

  季家的宗庙祠堂设在西后楼穿廊处,随祖母从后房门出去,穿过倒座的抱厦厅,九思一眼望过去,西角门被花墙掩映住,难得秋季里这一簇一簇的花还开得极好,只是看上去杂乱无章,应是许久未有人打理的缘故。

  自父亲流放,祖父仙去,季家这七年已呈凋零之态,只余下大伯父这一脉相承,然季宗德为人懦弱,朝中不过是附庸之辈,官至五品已是极致。

  走过穿廊便可以看见一座八拱角牙祠堂,正中央高挂一幅烫金牌匾,上头的字乃是名家所书,两边皆是由曾祖亲笔撰写的季姓渊源和族中荣耀,堂前稳台悬着皇上亲赐的旗杆石,上边篆刻“赤胆忠心”四个大字。

  祖母虽随祖母姓季候氏,但平日里也不能随意踏入祠堂,只侯在穿堂处,让九思进去。

  祠堂内入眼便是祖父的主龛。祖父当年西去,她与父母亲在房县半年后才得知消息,父亲捧着信纸当场双膝跪地朝东三拜,颓然道:“是小儿不孝。”一夜之间头发半白。

  燃香跪拜,末了,她伸手拂开牌位上的灰,伫立在原地,想起祖母还在外面等着,轻声道:“九思这便要出去了,知道您牵挂祖母,我定会将她照顾好,您放心且是。”

  *

  祖母特意带着九思往别处绕了一圈才回到世安居,早晨还没瞧见祖母院内墙角两株金桂已是丛桂怒放,香气扑鼻了,她忽的有些惊喜,惦念起芙巧那一手桂花糕的味道,叫了两个小丫头趁新鲜摘了满满一簸箕。

  芙巧有些讶异,“三姐儿怎么知道奴婢会做桂花糕?”

  九思瞧了一眼坐在前厅内乐呵呵的祖母,道:“听祖母在信里说的。”

  芙巧一下笑开,喜滋滋的说:“奴婢这点手艺上不了什么台面,只去年做了一回桂花糕,没想着还被老祖宗惦记着写在信纸里告诉小姐呢。”

  九思拍了拍手里的碎花屑,嘴干了半日想进去喝口茶,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院门口悉悉索索的一阵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就猜到定是林氏带着那劳什子阴阳先生来了。

  林氏一改平日里温娇娇柔柔的作态,一路过来风风火火,朝季候氏请安,这几日丧期,府内女眷仆从穿的都很是素气,林氏蹲膝请安,露出腕上一只乌鸡种翡翠镯子极为打眼。

  季候氏一眼就看见,面色如常,端起案展上的盖碗喝了口茶,才叫她起来。

  林氏这近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哪里会晓不得老祖宗的脾性,忙不迭收敛了刚才张扬的做派,愈发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母亲,儿媳从贲元山特意找来了一位大师,师出贲元山的一位常仙,在临安这一带都很有名气。”

  季候氏磨着手里的玉扳指,半响才道:“你怎么就晓得别人很有名气了?”

  林氏面上笑着道:“儿媳特去好几户勋贵人家询问过,都道这位大师是有些真本事的,不如先请他进来给您瞧一瞧。”

  九思垂首摸着衣衫上的绣纹,林氏惯爱耍这些不入流的破烂把戏,谁不晓得她心心念念要将这大师请进来是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拿丧事做些文章。

  上一世她就是领着这使了银子净听她吩咐办事的大师,来祖母院内说是看什么风水,实则明示九思命格太硬,是不吉之人。

  林氏这步棋蠢虽蠢了点,却是下到了点子上,九思八岁随父母流放房县,骨子里刻着自卑,每每与人交谈生怕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世。

  过去的九思哪里经得起她这么一激,当时就是又哭又闹要搬进了东角的那个院子里,似乎以此便能证明什么似的,这等举措非但没有阻止临安城内沸沸扬扬的谣传,反而往自己身上坐实了那些烂名声。

  季候氏独挑季家这个大担子几十年,从来不是吃素的,唯独就是被九思所拖累。

  季侯氏此时便没做声,反而转头去问九思:“这是你父母亲的大事,总该学着做主,说说你觉着如何?”

  九思抬起垂下去的头,笑的很是腼腆,一副不经事的样子:“孙女也不懂这些事情,只记得父亲生前信佛,在房县时还时常念叨,若是能回临安,一定要去云台山上拜一拜那位老故交。”

  这一段儿季候氏是不知道的,吃惊不小:“我竟晓不得老二竟还礼佛,只是不知道那位大师法号是何才好派人上山请他一趟。”

  父亲虽是个文人,却是不信佛的,九思编排的的那一段儿,不过是前世裴珉替她找来的一个诵经祈福的大师罢了,她当时病卧床榻连人影儿都未见过。

  九思面上不显,道:“禅悦大师。”

  季候氏点点头,满意道:“佛家向来讲究普度众生,即是与宗贤有渊源的大师,请他来自然是更好。”

  林氏在一旁干着急,“那母亲外面那大师将如何?既然人都到了,不如请他进来看看罢,免得白跑一趟。”

  季候氏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那边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罢了,这点小事你一个当家主母不会处理,还要来问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吗?”

  林妍芝被季候氏的话一噎,心底已是气急,却只敢慌慌忙忙跪在地上告罪:“母亲莫生气,儿媳蠢笨,以后断不敢再拿这等小事来叨扰母亲。”

  季候氏抬肘撑住额头,挥挥手让她下去。

  林氏战战兢兢弯腰退出去,转过院角脸色一黑,又是一阵风风火火回到自己院子,才恶骂出声:“这老妖婆还没死,底下又出来一个小的,那季九思什么东西?见着我进去竟不知行礼,端端的坐在左首座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长辈。”

  季婉清本在内书房练字,听到这边的动静,询问身边伺候笔墨的丫鬟橘柔:“母亲又怎么回事?”

  橘柔一直呆在季婉清身边,从未出去过,也不知何事,便摇摇头:“要奴婢出去看看吗?”

  季婉清收笔时手腕没能稳住,颤了笔尖,一撇拉的极长,她有些败兴,掷下手中的小狼豪,往外走去。

  林氏还在屋内怒骂不止,丫鬟没人敢上前劝解,皆是敛声屏气生怕自己被殃及。季婉清不动声色的站在她旁边静静听着,林氏向来有些忌讳自己这个小女儿,一时讪讪张着嘴再骂不出声。

  “母亲可是骂够了?”季婉清淡淡道。

  林氏接不上话,按捺不住:“清姐儿,你晓不得那老妖婆是如何作践你......”

  季婉清却出声打断:“你们一干人就站着干看母亲生气吗?既是大房里的人,为何不想办法让夫人消气?”

  一干侍婢惶惶然纷纷跪下,垂首扒在地上告罪。

  林氏愣了愣方道:“这不怪她们,是母亲自己被气着了......”

  季婉清却没让她说完,伸手扶林氏坐下,“这如何不是她们的过错?三岁稚童都知道隔墙有耳这个理,她们身为母亲的贴身侍婢,却不为母亲考虑周全,这便是做的不对的地方。”又扬声道:“既惹了母亲生气,都出去领五个板子,叫罗妈妈亲自看着,日后若有再犯,必不能直着出晴方院。”

  林氏还是呆愣愣的模样,瞧着女儿把自己屋里的一干侍婢全部发落出去。季婉清这才缓缓坐到她身边,一脸关切:“母亲跟女儿讲讲,究竟是为何事?”

  林妍芝哪里还说得出一字半句,心里懊恼着自己怎么没管住这脾气,嘴上含含糊糊的几句带过。

  季婉清脸上便浮出点笑意来:“既然母亲无事,那婉清就继续练字,只是下次母亲可莫要再生气了,气急伤身。”

  语罢,行完礼就带着丫鬟出了门。

  *

  云台山在临安城往西去的位置,因受山顶香慧寺的香火供拜,终年烟雾缭绕,远远望去恍若仙山。

  九思原以为请大师下山还要颇费一番功夫,谁知下午管家才带着几个小厮上山,天色微暗,她与祖母二人的晚膳还未用完,就有腿程快的小厮跑回来通传,让厨房备好斋饭。

  刘妈妈差人去福熙堂的小厨房,吩咐那边的人做上斋饭,祖母显得有些高兴,上了年纪的人性子倒越发像个小孩,急急切切的催促九思快点吃了好一同见见那位大师。

  待婆孙二人到福熙堂前的花厅,适逢管家带着禅悦大师从内仪门进来,九思透过厅窗瞧见这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步履稳健,打眼看着倒是寻常高僧的摸样。

  管家进来禀报,恭恭敬敬的把大师请进门来,那禅悦入门来道一声“阿弥陀佛”。既是请来的,那便是贵客,季候氏招呼他左首上坐,禅悦婉拒:“出家人不讲虚礼,贫僧此次下山,实是为见一见有缘人。”

  只见他转过身面朝九思,双手合十在胸前又道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多年未见,故人近来可好?”

  九思不料他竟识得自己,楞忡忡起身行福礼,半响说不出话来。

  禅悦一笑,带着出家人特有的慈眉善目,一双眼睛显得尤其睿智明亮:“季姑娘得神佛庇佑,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有其果。”

  季候氏不明白这和尚是何意思,九思心里却是通透,“有劳大师特意下山一趟,九思此请是为父亲与母亲的殡葬,还要劳烦大师看过生辰八字来择一个良日入葬,方了生者与逝者的一份心愿。”

  一旁的丫鬟上递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笺,禅悦推拒:“贫僧已脱俗尘四十年载,出家人不论邪法。佛道本一家,贫僧有一挚友阙白道长善于阴阳风水就住在云台山下,季老夫人着人报上我的法号,他这几日正是闲着的时候。”

  季候氏才放下心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禅悦大师走着一趟,着实辛苦,暖阁备上了素斋,还请大师莫要推迟,近日天色已晚,大师不妨再季宅歇息一晚上,明日清早再派人送回去。”

  禅悦未再推迟,季候氏附到刘妈妈耳边,叫她吩咐管事的明日记得往香慧寺备上一份厚厚的香火钱,刘妈妈点头应下,便领着禅悦往右边暖阁去。

  管事得了吩咐,第二日早早的就遣人去了云台山下寻那位道长过来,父母亲那两棺方子不过在季宅停了一日,下人们口中就有些风言风语往外传。

  季候氏很是生气,狠狠责罚了那几个凑在墙角根儿嚼闲话的丫头,便再也没有人嘴碎的胡乱说些什么。

  阙白令人在停棺的堂中点了七展引魂灯,又捆了一只召魂鸡,这棺内置放的是季二老爷夫人的衣冠,道长令人开方,将寿衣铺成人型再捆住说是避煞所用,回家那日起往后推算作头七,便是后日的日子最合适来选作入葬。

  季家独独没有男丁,季伯侯去时便是陆宗德睡在堂屋压棺,阙白略略沉吟,道:“那要麻烦季老爷这两日睡在堂屋了。”

  季宗德打两棺材进门儿,就没睡安稳,心中一阵苦哀,压抑着情绪让林氏把他的床铺搬到这边来。

  季候氏这两日忙碌身子很是乏累,用完晚膳略略消食就早早歇下了,九思在祖母院内陪着她睡着,退出了内室。

  外面已是朦朦胧胧的夜色,站在穿廊上,远远的能看见中堂前燃了一路幽幽晃晃的引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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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智能火网友

    关于这本书: 很早就想写了但是吧没时间,所以大概就是周更,但是一周在3000字左右,小长假和暑假剧中人物生日这种会多更一点。希望大家体谅啦!

  • 智能火网友

    可以啊,谁怕谁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超棒的喔!❤️❤️❤️❤️

  • 智能火网友

    要是这是熊出没的1季那就好了,可惜这是别人编的1本书。

  • 智能火网友

    额,我藏起来的手机被发现

  • 智能火网友

    从其他地方看过了,可惜到123章就没更新了,希望这的能更新下去,加油

  • 智能火网友

    本文很强大!

  • 智能火网友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两天突然胃病犯了,所以没更新,今天晚上争取更新

  • 智能火网友

    作者大大什么时候更新啊

  • 智能火网友

    求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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