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多书迷们推荐的古代言情类小说《和夫君互相伤害的日常》言简意赅、完美无缺,该书主要人物是林沅朱凤,作者山如云描绘了:林沅生于魏州林氏,本该富贵滔天,可惜还没来得及挥金似土,就遭了灭门之灾,从此寄人篱下,举步维艰,眼看着万贯家财被义母占为己有,自己又要被逼嫁给渣男,她咬咬牙,想了一个两全的法子——抱上天宁城第一恶霸朱凤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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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沅起了个大早,却还是没逮住朱凤。
她睡眼惺忪地揉搓着黑鸡毛茸茸的鸡头,纳闷地问:“朱凤不睡觉的不成?”
正巧绮云从外头打来水搁在案几上,听了这话与其他几个小丫鬟对视一眼。绮云不觉得如何,几个丫鬟却是不知情的,这会儿听了林沅问话,皆谦卑垂首,敛声屏气。
绮云便道:“少夫人,朱大少吩咐过了,这间屋子给少夫人用,大少往后就不宿在这儿了。”
本来洞房花烛夜那日朱凤就没宿在过新房里,之后几天林沅被其他琐事扰了心神,一时半会儿没注意到这茬。听绮云提起,她才恍然地点点头,分房睡,倒是极好。
朱家人口简单,偌大的太守府里如今只有三个主子。朱太守不理内宅,朱凤这个假夫君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他们分房睡,没人敢说一句不行。
林沅这样想,绮云心里倒另有一番琢磨。
虽她不喜朱凤这样的贵游子弟,但好歹姑娘是嫁入了这等高门,朱凤又是独子,若夫妻俩长久这样下去,这……子嗣问题可怎么办?她怕到时候朱家还没如何,林太太就要拿这事做文章。
只是绮云也知道林沅和朱凤都心防极重,两个明明不同却又相同的人凑在一起,可不就只能相看两厌?
绮云着实有些着急,可碍于脸皮薄,想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一圈转,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来。
伺候好林沅洗漱,又服侍她换上藕粉水仙花襦裙,再在鬓上插上支翡翠金蝶钗,绮云心满意足:“果然好东西就是要戴出来才好看。”
以前在林家时别说穿金戴银,衣食冷暖都成问题。如今没了顾虑,绮云好似将抑制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发出来,恨不得将林沅打扮成个暴发户才好。
林沅微叹口气,拿绮云无法,待丫鬟来禀说白府的马车已在府门口等着了,方才立起身,披上素纱披帛,带着绮云出去。
她一跨出门槛,迎面就是白善如开屏孔雀般的灿烂笑颜,艳阳下,那笑容差点晃得林沅双眼一瞎。
“林二姑娘今日气色不错,昨日那般对我,想必今日是神清气爽了。”白善笑着一拱手,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调侃。
林沅不咸不淡地回:“白三少爷舍己为人,小女子佩服。”
昨日白大人看见书阁的一片狼藉后,当场一个怒发冲冠,追着白善从东院打到西院,最后还是靠着他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免了一顿家法。
白善都不想回忆第二遍。
他抿抿唇,待林沅走近,才在她耳边嘀咕:“哎哎,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方才笑得那般好看,你怎的不为所动呢?”
林沅扫他一眼:“哎,美则美矣,上不得台面。”
白善被这话一噎,敢情林沅原来将那日他和朱凤的话听了个清楚。不等他再说,林沅踩着脚踏,一掀车帷,留给他一个背影。
望着被风掀起一角的车帷,白善不由轻笑两声:“这小娘子怎的这般记仇。”一顿,又摇头:“我看都是被老大给惯的。”
白善早在鸿门楼订了雅间,二人下了车便被领着上到二楼。倒是不曾注意,早已有一双眼睛在后头盯了他们一路。
薛七一身半旧长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从雅间里探出头,“来了没来了没?”
他身后的小厮答道:“白善和那女人进去了!”
薛七本来还心存侥幸,如今亲眼看见白善和朱少夫人孤男寡女的进同一间房,心中登时犹如五雷轰顶。
竟全被他给猜中了!
怪道连沈青竹都不愿娶,原来真是个水性杨花的。
薛七端茶蛊的手微微颤抖,牙齿抖得嘎嘎响,不是被吓的,是因为他如诸葛亮在世般的灵光脑袋突然心生了一计。
他赶忙一掀衣袖,轻声轻脚将耳朵贴近屏风。
便听见隔壁雅间内,白善正在说:“若不赢,我就得和那泼妇成亲,你心眼这么坏,替我想一个两个法子不成问题吧?”
旁边小厮没听明白。
而薛七却脸色乍变,嘴里活像塞了颗鸡蛋,他自然知道白善嘴里的“泼妇”是谁。
就犹如沈青竹属意林沅,秦司马家嫡长女秦若之倾慕白善,也是天宁城人尽皆知的事。
说倾慕着实委婉了些,大抵是白三少爷长得过于肤白貌美,天人之姿,两年前上街闲逛,瞧见秦若之被几个地痞纠缠,便上前略施了一把援手,谁想这个援手伸一伸,貌美如花的白三少爷就这么被秦大小姐给看上了。
当晚回去,秦大小姐便立誓非白善不嫁,硬求了司马大人去白府问问白大人的意思。
以白大人在天宁城的名望,娶司马家的嫡长女非但不是高攀,还有点低娶的意思。
白大人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要问问白善的意思。白善听了问话,脑子里竟想不出这秦大小姐是几个眼睛几张嘴,当即白眼一翻:“小爷训鸡呢,什么秦大小姐秦三小姐的,少来烦我。”
这消息传回去,秦大小姐气得在房里原地起跳,她堂堂司马家长女,竟然还不如一只斗鸡?!
秦若之猖狂惯了,更别说自己的心上人竟半点瞧不起她,第二日一早立刻带着人将白府围了一圈,只说要白善出来同她对峙。
白善当时正在院子里抱着自己的宝贝斗鸡梳毛,一听秦若之打上门,嘴角一撇,不当回事,翻墙往太守府避难去了。
秦若之从日出等到日落,也没把白善等出来,听了小厮回禀,这才知道白善竟招呼不打一声的跑路了。
气得把手中木棍一扔,扬言要在下月的斗鸡赛上让白善的斗鸡死无葬身之地。
白善本懒得同一个小姑娘计较,一听这话却来了劲,也扬言说你若能赢我,小爷立马上门提亲,还要给你磕三个头学狗叫!
秦大小姐心满意足,回家找人给自己训鸡去了。
至此,这场闹戏才总算告一段落。
薛七当初还暗地嘲笑过白善倒了八辈子霉竟被一母老虎瞧上,如今赛事将近了,他竟打起了和林沅合伙谋害秦若之的主意,简直是丧尽天良!
薛七原本自诩无恶不作的天宁一霸,如今却对秦若之生出了些许怜悯。除了不分青红皂白地逼白善娶她,她也没有做出过其他出格的事不是?白善真是不知好歹。
他打定主意要去提醒秦若之一句,便回转思绪,凝神静听。
白善和林沅还在说话,只是这回林沅在说:“朱凤虽黑心黑肺了些,办事我却放心。定能叫他们连冤枉都喊不出来。”
话中带笑,笑中却透着寒意。
薛七想起初见林沅时,小女子分明是娇柔可怜,端静娴雅,如今面皮一掀,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同朱凤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大小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敌不过这三人的合谋加害。
薛七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除了生气,心底还有一点点揪痛,白善不就是生得好看了些,至于这么多女子为他死心塌地?连朱少夫人都不例外。
那边话毕,白善率先出来,身后没有人跟着,径自就出了酒楼。
薛七瞅着他上马后绝尘而去,这才立起身,跨出门槛时脚步顿了顿,往林沅在的雅阁而去。
正巧林沅带着婢女出来,撞上他,不由仰头一望。
她今日似乎比那日在街边见他时还要好看,略施粉黛,面若桃花,单看一双水汪汪的眸,如何能想到竟是个蛇蝎美人?
薛七垂眸,内心叹气,林沅见这人拦了自己的路却一言不发,心底思忖着薛七莫不是来找茬的,昨日那般被自己算计,想来是还怀恨在心。白善和朱凤都不在身边,要和他硬碰硬显然是自己吃亏。
林沅四下一望,退后几步将案上的茶壶提到他面前。
薛七不明所以,“你提那茶壶做什么?”
林沅摸摸壶壁:“水还是沸的。”
薛七没听明白。
但他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质问林沅,便清清嗓子,厉声道:“少夫人,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你若以为仗着朱家的势便可倚大欺小,那就是大错特错。朱太守纵着他的亲儿子,可不代表也会纵容你。”
林沅疑惑颦眉,轻声细语:“我从未这样想过……”她一顿,又微垂下眸:“莫非……在薛公子眼里,小女子就是这样的恶人?”
话中竟隐约带了点哭腔。
饶是知道这并非林沅的本性,薛七还是被她眼尾的泪光唬得心头一颤。这,这就哭了?!
他眼角四下一望,见周围无人,这才敢微微凑近,收了脸上的凶相,嘴上仍要凶不凶地道:“你……你别哭,别哭,就是,那个什么,我……我跟你开玩笑呢!”
林沅抽抽鼻子,“……当真只是玩笑?”
薛七一顿,眼看林沅又要哭,只得赶紧点头:“当真!说谎是小狗。”
女子小脸皙白,鼻尖却因抽泣而泛起红晕,薛七不由看得有一瞬间恍神,顿时就把自己先前想把林沅狠狠训斥一番的主意抛之脑后。
薛家不像白家、朱家这般有名有势,薛七又是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更别说他天生的一脸凶相,仔细想想还从未和大家闺秀有过只言片语。
此时只得笨拙地望着林沅眼角泛起的泪珠,顿感无措,他顿了顿,伸手进怀摸出一块手绢递给林沅:“你若不介意,这块……”
“哐当——”
薛七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刺耳的玉瓷落地声便响彻在耳畔。
秦若之的茶蛊摔了个稀巴烂,连沸茶溅在裙角上都没心思擦拭,她瞪大了眼,望着眼前的薛七和林沅,脑中飞速回转。
她原本是尾随白善来到这酒楼,顺带在隔壁的雅阁听了几声墙角,结果还没能听几句,白善便起身离开。她本也打算随后离去,谁想出来就撞见这一幕。
秦若之指尖打颤,意识到自己恐怕撞破了一桩大事,神情便逐渐从惊愕升华为难以置信。
完了,出大事了!朱凤的女人竟然和薛七有一腿!
自那次沈家和林家和解后,两家相安无事了一阵。
沈家如今有了闲钱,便给沈青竹请了天宁城最好的接骨大夫。养伤在床这么些天,总算也能下地了。
沈青竹对此问过一回:“林妙把她的嫁妆守得严严实实的,你们哪儿来的钱?”
沈母一阵缄口结舌,最终还是沈老爷打圆场:“那疯婆子打伤了你,林太太就给了些银钱让咱们息事宁人。”
总不能说是受了林沅的贿。
自林妙嫁进沈家,沈家二老就没有一日不在后悔。原本他们听说魏州林氏富得流油,这才打起了林沅的主意。
沈母私下里也偷偷打听过几回,凡是问到的人都只说林沅命苦招人疼,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
沈母这才放下心来,嫁妆终究是出嫁女的傍身之物,夫家若占为己有,名声上不好听,若被告到娘家去,他们也难做人。
可林沅就没有这些担忧。她性子怯懦,又寄人篱下,出了事没有娘家撑腰,就更易掌控,就算心有怨气又能如何?夫家便是她的天。
是以沈家二老打定主意,等林沅及笄便上门提亲。
谁想后来才从林太太派来的婆子那儿知晓实情,林沅根本没有什么家产陪嫁,而林妙却有,只要沈青竹提了林妙,林太太定将婚事风光大办。
沈家人眼下缺的就是钱,自然就满口应下。暗自庆幸没有真的提林沅的亲,否则日后沈家悔婚还要担个污名。他们的儿子注定是要辉煌腾达、平步青云的,哪儿能被林沅给耽搁了。
沈母怕沈青竹想不通,劝过他一回:“儿啊,你暂且忍忍,等到日后考取功名,再来娶那林沅不迟。咱们不能休妻,让她当个外室却绰绰有余。”
沈青竹却摇头:“姐妹共侍一夫本就乱了朝纲,二姑娘虽与我有些情谊,但不值一提。阿娘放心,孩儿娶林妙毫无怨言。”
后来林沈两家的婚事的确风光大办,林妙带来的嫁妆也不少,眼看着要被抵出去的祖宅也靠林妙的嫁妆赎了回来。
可沈家二老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们从林家娶回来的,是个丧门星。
不过是替沈家还了些债便觉得自己有恩于沈家,日渐猖狂起来。今日想吃糯米圆子汤,不给煮便打砸物什,放刁撒泼。使唤起沈青竹来像使唤下人似的。
沈母自己可以忍,却忍不了林妙瞧不起她的宝贝儿子,和林妙大吵一架后还动起了手,林妙被揪住头发,心中恼怒,干脆抬手扇了沈母一巴掌。
沈青竹回来时便看见主屋里一片狼藉,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妻子一个跪着一个趴着,皆敞开喉咙鬼哭狼嚎。
沈青竹不好偏颇,还要被林妙指着鼻子骂白眼狼。他好几次想给林妙一个教训最后都没下得了手。
沈家已乱成了一锅粥,沈青竹每日早早起来,夜里才回来,就是不愿面对家中这一切。
他这时才想起了林沅。本应成为自己妻子的人。
她从不会像林妙这样蛮不讲理,更不会指着自己鼻子颐指气使,她比林妙体贴,比林妙娴雅,比林妙更配得上他沈青竹的正妻之位。
可如今林沅已成了朱家妇,本以为她不会是那等攀附权贵不知自尊自爱的女子,可到头来还是被权势迷了眼。
林沅出嫁那日,沈青竹立在街巷角看,他看见朱凤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看见大红车帷轻轻被风掀起,她若隐若现的微尖下颌,看见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百零八抬嫁妆队伍。
金玉器,锦绸缎,珠宝首饰,反射着艳阳,晃得沈青竹险些睁不开眼。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觉得有些后悔了。后悔将林沅拱手让人。
他不仅后悔,他还有些怨。
怨林沅既然有这般多的嫁妆为何遮遮掩掩,还故意瞒着他,否则他不会娶林妙,自己的爹娘也不会受其折磨。
直到夕阳余晖时,沈青竹才缓缓踏上归路。
他一边走一边想,林沅会后悔的,她总有一日会禁不住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会耐不住日日独守空闺的孤独寂寞,到了那时,她就会开始念自己的好。
沈青竹开始等,等林沅哭着来求自己,哭着说她不该贪图那些权势。
可一日又一日过去了,他什么都没等来。甚至走在街上,听到旁人在说“是朱家的马车”时,他只能回眸瞟见锦缎车帷被人撩开,她的华服裙裾轻轻一提,没了身影。
沈青竹自从养好伤后便整日怔神发愣,林妙视他为无物,只招呼从林家带来的下人把嫁妆给锁死。防沈家人如同防贼。
这日,林妙懒懒散散睡到正午,方才梳妆打扮一番,便听外头吵吵嚷嚷,她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丫鬟急急忙忙进来禀道:“姑娘大事不好,沈家方才去衙门击鼓报官,说前些日子打伤了沈大公子的是咱们大公子,衙门这会儿已经上府里去拿人了,太太急得都晕过去一回。”
林妙手里的金背玉梳啪一声落地,倏然站起身来:“我大哥?我大哥怎么会打伤沈青竹!”
她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往外走,“沈家诬陷我还不够还要陷害我大哥?衙门怎么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人?他们瞎了吗!”
林妙带着几个丫鬟不稍片刻便到了林家,林府门前已是哭声一片,几个小吏押着林玄就要上车,林太太在后边披头散发地被人拦着。
最初衙门来拿人时,林玄自然不服,拉扯之间冲撞了带头的小吏,谁知几个小吏见状,抽出棍棒就是一阵打,打得林太太趴在地上直喊饶命,几个小吏方才停手。
林玄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这般殴打,吐了几口血后便晕死过去。
林妙到时,看见自己大哥被打得不省人事,自己娘亲形容交瘁疯癫,登时吓了一跳,险些跟着落泪。
她一把上前拦住要押走林玄的小吏,“我大哥根本没打过沈青竹,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拿人!”
几个小吏对视一眼,扯开林妙扒拉的手:“凭什么?凭这是沈家夫妇亲眼所见。凭,这是朱大少下的令。”
“朱大少”三字一出,林妙哪里还不明白始末,顿觉气急攻心:“打伤沈青竹的分明就是朱凤,我亲眼看见的,朱凤倒还敢贼喊捉贼,要不要脸皮!朱凤人呢,让他出来跟我对峙!”
她扯住小吏的衣摆不依不饶,小吏充耳不闻,一把将她推搡开,“滚!”
林妙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额角蹭出一道血痕,新裁的衣裙污了一片。
后头的林太太见马车缓缓驶出,崩溃大叫:“回来,给我回来,不准抓玄哥儿,你们凭什么抓他!”
哭喊声期期艾艾,神态几近癫狂,没了半点平日的雍容。
她嘴里还在胡乱喊着什么,便听远处有马蹄声渐行渐近。那是一匹鬃毛胜雪的良驹,它行得很慢,步调悠然,路过街巷时所有马车行人为其让路。
等到它踩着碎步停在林府门前,林太太看清来人,哭喊声戛然而止。
马上的人调整了姿势,使自己侧坐其上,云靴一踩马鞍,方才抬眼望向面前形容狼狈的林家人。
他的视线在林太太和林妙之间逡巡一圈,唇际轻挑:“林太太,多日不见,怎么又让衙门把你宝贝儿子给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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