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看着环着自己的脖子, 脸埋在自己的颈项之间呜呜咽咽哭泣的女儿，玛莎妮娜的脸不自觉地蹭着布鲁斯脖颈间的皮肤，恢复了记忆的女孩心里满满的都是对爸爸的依恋, 就算单手环着布鲁斯的脖子, 另一只手也紧紧拉着克拉克的手，一点没有松劲的意思。

　　托尼坐在单人沙发边, 向前倾着身子, 他摸着玛莎妮娜的小胳膊, 安抚着哭得身子发抖的小姑娘。

　　布鲁斯微微抬头，玛莎妮娜的小动作就暗示了他们的遭遇，布鲁斯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他们大概都死了。

　　三个绅士软言软语地哄着他们的宝贝，恢复了记忆之后心智已然十分成熟的玛莎妮娜过了许久, 蛮不好意思地抽抽哆哆地停止了哭泣，她朦胧着泪眼看着自家两个父亲，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托尼忍不住笑了一声, 玛莎妮娜鼓着泪眼奶凶奶凶地瞪了托尼一眼，托尼开口问道：“我们都死了？”语气虽然是个疑问句，但他话里带着笃定, 从玛莎妮娜的反应来看, 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 玛莎妮娜来自未来，来自一个结局并不十分美好的未来。

　　玛莎妮娜摇摇头, 布鲁斯三人都有些惊奇, 玛莎妮娜解释道：“爸爸和papa都死了, 但是, 托尼你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玛莎妮娜见到托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解释道：“这么说吧，托尼，在上一个时间线，我是在变小之后，才见到你的。”

　　托尼皱起了眉头，他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所处这个世界，”玛莎妮娜直接开始解释起来，她说道：“是两个平行世界融合在一起最终形成的，一个平行世界只存在正义联盟，一个平行世界只存在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面对的最终最可怕的敌人是达克赛德，也就是荒原狼的主人，而复仇者联盟面对的是……”

　　“唔……是……”玛莎妮娜摸了摸自己喉管，她似乎无法说出这个名字，小女孩叹了口气，说道:“看起来，平行世界融合后，就像古一方式推测的那样，复仇者联盟的劲敌被达克赛德所取代，宇宙中只存在一个统一的侵犯势力。”

　　玛莎妮娜搂着自家爸爸，拽着自家papa，奶凶奶凶地盯着自家教父，她说道：“要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得从头说起。”玛莎妮娜瞅了眼一眼关切望着自己的克拉克，粉着张脸松开搂住布鲁斯脖子的手，下意识的蹭了蹭，然后坐直了身子。

　　玛莎妮娜说道：“事情要从papa被毁灭日杀死说起。”玛莎妮娜小手按在布鲁斯手背上，说道：“因为两个时间线不同，在papa被毁灭日杀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玛莎妮娜露出一个软绵绵的笑容，她说道：“而上一个时间线和爸爸papa现在经历的不同，”玛莎妮娜叹了口气，她说道：“爸爸和papa没有去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爸爸当然也没有从另一个平行世界获知复活超人的方法。”

　　“家里除了杰森，哥哥和弟弟们都在。”玛莎妮娜补充了一句。

　　布鲁斯和克拉克没有追问，他们很清楚杰森不在了的原因。

　　玛莎妮娜慢慢开口，说了一段与现在的这个时间线完全不同又极尽相似的故事——为什么说是故事，因为这个时间线已经随着玛莎妮娜的离开而彻底的消泯于时间与空间之间。

　　“我比迪克哥哥小一点，是爸爸和papa用氪星基因融合和克隆技术创造的孩子，”玛莎妮娜露出一丝苦笑，克拉克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小肩膀，玛莎妮娜靠在了克拉克的肩上，埋脸蹭了蹭，她开始说道：“在另一个时间线，和如今的爸爸与papa相同又不尽相同的是……”

　　克拉克心疼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小手，他的死亡对于家人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刻骨铭心的痛苦，玛莎妮娜露出一个软绵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笑容，她嘴里却说道：“在毁灭日锋利的穿透papa的胸口的时候，仅是是表白相爱开始算起，爸爸和papa已经在一起足足十年了，正义联盟已经成立将近八年了。”

　　托尼听明白了玛莎妮娜的言下之意，克拉克和布鲁斯的感情是基于友情开始，隽永而深刻沉淀成彼此理解的爱情，时间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而十年，那种陡然失去的痛苦就像是深深切下了生者身上的一块肉。

　　托尼瞥了眼布鲁斯的表情，一如他所预料的，布鲁斯面无表情。

　　“我到的时候，”玛莎妮娜陷入回忆中，她说道：“蝙蝠侠搂着超人的身体，爸爸的爱人依偎在他的怀中，胸口的伤口缓缓愈合，我降落在我的两个父亲身边，那个时候，我甚至都不敢去触碰我的papa的身体，我的听力，我的视力都告诉我我的papa停止了呼吸。最后，我摸了摸papa的胸口，就抱住了低着头的爸爸。”

　　“那个时候，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papa无力垂在身边的手。”

　　克拉克忍不住说道：“别难过了，妮娜，”克拉克顿了顿，咽下安慰的话，他只是说道：“我在。”

　　“我知道，我穿越时间线来到这里，费心竭力来到这里，就确保我的家人们能够一直都在。”布鲁斯看了眼克拉克，示意他让玛莎妮娜继续说下去，玛莎妮娜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她说道：“这个时间线，戴儿姨姨说让爸爸带papa回家，别让papa成为记者们的噱头，papa是守护者，是英雄而不是媒体们的头条。”

　　玛莎妮娜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蝙蝠侠闭了闭眼，蝙蝠侠托起超人的后颈，另一只手托在超人的膝下，稳稳地抱起了超人，玛莎妮娜继续说道：“那个时候，蝙蝠飞机停在papa与毁灭日战斗的最后战场上，不是蝙蝠侠的自动驾驶技术招来的，是阿福开过来的。阿福本来是来接爸爸和papa回家的，他在驾驶飞机飞过来的过程中，甚至没有看到毁灭日是如何杀死超人的。”

　　“分别来得猝不及防，”玛莎妮娜吸了一下鼻涕，托尼适时地把餐巾纸送到了玛莎妮娜的手边，玛莎妮娜“噗噗”擤了鼻涕，她满脸通红地看了眼三个专注望着她的男士，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就丝毫不受人控制了。”

　　“我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亲人，我的长辈，我的朋友，”玛莎妮娜眼睛通红，她说道：“一个一个的牺牲，哪怕papa最后死而复生，而papa却……”

　　“别哭别哭，”托尼一看自己的小教女又要控制不住情绪，他语速飞快地说道：“披萨来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别的？”

　　玛莎妮娜眼角挤出一滴眼泪，最却咧开一个笑容，她失去记忆像孩子一样生活的时候，她的教父最喜欢用好吃的来哄她了，玛莎妮娜抿着嘴笑，嘴里说道：“托尼，路西法的魔法让我变小，这个魔法让我身体变小且永不失效，但是我已经二十七岁啦！”

　　“我不管，”托尼语速极快地说道：“来，教父抱抱。”

　　玛莎妮娜撒开环着爸爸和papa的手，乖巧地抱住了托尼的腰，也就是这般亲密的拥抱，却是最治愈的良药，安抚了那汹涌记忆席卷而来的悲伤，玛莎妮娜冷静下来，她蹭了蹭托尼的肩膀，开始继续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