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交报告的意思是，报告要手写。

　　“我……”

　　我还想说点什么争取一下，对面却打断了我的话：“说吧，暮暮在你手上究竟经历了什么。”她问。

　　我把事情的始末给她交代了一下。

　　重点讲了小丑被砍之后化成灰，然后一笔带过达米安用暮暮做实验杀了四头猪。

　　“看起来效果不错。”电话那头说道，让给我解释了一下暮暮的原理，“暮暮刀柄上安装的红宝石是我使用特殊方法炼制的，仿照的是那颗叫‘灵魂’的宝石，我做了改动。”

　　“暮暮能够砍断非科学的力量，但是因为使用的人没有魔力的人，因此它所需的能量都是用这颗宝石的。你知道的，炼制东西的时候，最后成品是什么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在宝石炼制出来之后，我发现它和那颗‘灵魂’不一样的是，它只喜欢邪恶的灵魂，越邪恶越好。”

　　“你说的那个小丑我有所耳闻，正是这颗宝石喜欢的，在宝石看来，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罪恶，被宝石吸干也正常。”

　　这位研究员虽然性格冷清，但是一遇上她的设计就会滔滔不绝，就是把她设计出来的武器和其他东西都当成自己的子女，每一个都取了名字。

　　所以她才会对我拿着她崽崽去杀猪那么生气。

　　“在小丑被杀死之后，暮暮身上燃起了冷色的火焰，这个又是什么情况？”我问她。

　　涉及到专业知识的研究员热情得离谱——我指的是相对于其他时候来说——她耐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虽然没见过实物，但是我推测这种火焰是宝石镶嵌在刀柄上之后衍生出的附加产物，大概就是处理垃圾吧？”她非常认真地说。

　　一时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这颗宝石当初炼制出来的时候自带的特殊性，我没有合适的想法去围绕着它来打造武器，最终只能做储存能量的宝石镶嵌在暮暮身上。没想到误打误撞让你用暮暮捅了符合它胃口的灵魂。”

　　“虽然这个小丑死有余辜，但是你居然让暮暮去杀猪。”在电话里，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小丑就算了，就当素材，他的字数就抹掉，四头猪的字数好好地写满，交代一下当时的场景以及小丑死亡的整个过程，详细点。”

　　“可以不手写吗？”我卑微地问道。

　　“不可以。”她说，“但是你要是能找到别人帮你写我也不介意。”

　　我：！！！

　　据杰森说，当时外放的电话被我拿着，提姆在旁边记录电话里的重点内容——绝对不是我字数被翻倍的通话录音——我当时眼睛刷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惊得提姆捧着电脑后退了半步，连远处的达米安都能感受到我的不怀好意。

　　——因为我的不怀好意主要是冲着达米安来的。

　　我是这样回答杰森的。

　　不能辜负达米安身上的多个博士学位资格对不对？

　　虽然他没有拿到博士学位，但是有了资格就证明有了相应的知识储备。

　　作为杀猪的主要执行者，他应该为他杀得四头可怜的猪猪负责。

　　“它们本来就要被屠夫杀死，我只是代劳！”达米安这样为自己申诉。

　　然而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就算小丑那份不用写，四头猪也要六千字，在翻倍就是一万两千字。

　　手写一万两千字，我的手可以直接送去抢救室了。

　　在现场看着达米安杀猪的人我一个没落下，全部雨露均沾，我老爸都被我拽着帮我补充了五百字的非常水的字数到报告里面。

　　想要杰森帮忙写我是非常轻车熟路的，再加上他这次微微有一点点理亏，他帮我构思了三千字。

　　提姆提供了小丑骨灰的分析数据以及后来在现场收集的一些乱七八糟一看上去好像和报告本身无关但是又不能完全说无关的数据，水了四千字。

　　达米安在我的动之以情——指告诉他如果他不帮忙我就每天晚上站在他床头看着他——晓之以理——指以拳头服人，打了好几架——之下，答应了帮我写四千字。

　　然后我自己写了五百字，迪克以他丰富的经验——指上班迟到写报告——帮我修改了最后的格式。

　　最后，这篇报告是大家一起完成的，它见证了韦恩家的非塑料兄弟姐妹情，见证了各位哥哥弟弟对我的爱护。

　　然后值得一提的是，大家的仿写字迹非常牛！

　　整篇报告一点也看不出来我只参与了其中五百字的手写！

　　——

　　我的亲亲老爸，蝙蝠侠本蝠，出乎意料的没有对我杀了小丑说什么。

　　按哥谭这边的归属州的法律来算，我当时也是正当防卫。要怪就怪小丑，死了活该。

　　再加上研究部那边——也就是让我翻倍的那位研究员，她的权利挺高——给我开了武器失误免责声明，加急给寄过来了。

　　哥谭警方对小丑的死亡可谓是喜大普奔，不过为了防止小丑狂热者的报复性犯罪，这个消息被压了下去。

　　在小丑的死亡处理得差不多之后，我老爸找到了时间敲开了我的门，跟我来了一个非常随意的谈话。

　　谈话的主题不是小丑的死亡，而是我自己一个人大晚上跑去赴一个明显是陷阱的约。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我老爸是怎么找到我的。

　　见我提起这件事，我老爸脸上露出了一种惊奇的表情。

　　“达可叼着你留的便签找到了阿福。”我老爸说，“虽然有研究表明鹅的智商相当于小孩子四五岁的智商，但是它是不是太聪明了一点？”

　　他给了我看当时家里的录像。

　　——如果我老爸是指达可自己扑腾着翅膀打开了我卧室的门，然后在我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来到了我放便签的桌子上把便签和仪器都叼走的话，是的，它太聪明了。

　　然后阿福就看见了我写的那个便签。

　　便签上写的是【找人请操作仪器，如果发现我在海里请把我捞上来。】

　　因为我其实有被我那个诡异的梦吓到。

　　我总觉得狡兔在现实里也想把我沉海，所以我要以防万一。

　　仪器是能够启动我身体里植入的皮下定位器的装置，上次被连同着朝朝暮暮一起寄过来，我还以为不会用到呢。

　　没想到最终还是用到了。

　　这个皮下定位器的作用原本是方便特案办派人去收尸的。

　　特案办里所有人都有植入，都是经过同意的，开启定位的仪器放在成员的个人储物箱里，一般都是出任务才打开的。

　　我停职之前把这个仪器交给前同事帮忙保管了——我跟他关系还行——结果这次他把东西寄过来了，居然也用上了。

　　这家伙看起来比捉鬼小天才还神棍。

　　靠谱的阿尔弗雷德打开了这个定位器，他发现我真的沉海里了，就通知了在外夜巡的我老爸。

　　我老爸那时已经收拾完了在哥谭湾附近做不法交易的人去到了比较远的其他区，接到消息之后就去捞我。

　　结果去迟了，去到我的定位所在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一坨灰。

　　我躺在血水里呼吸微弱，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另一个人——L-0243——断了手脚躺在我不远处。

　　看起来真的非常惨。

　　不知道我老爸有没有被我吓到。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露易丝。”谈话的最后，我老爸这样对我说。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眼睛里却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他真的被我吓到了。

　　这一次谈话相对来说不怎么严肃，我老爸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在我昏迷的这几天，他找来了专业的魔法人士探查了我的状态。专业魔法人士说我身体里有一股神奇的微弱的能量，类似于梦魇的东西，能跑进别人的梦里。

　　所以我那次不是我在做梦，而是我跑进了狡兔这个傻逼的梦里。

　　因为对人体无害，消除这个能量又比较麻烦，所以专业魔法人士没有提我消除，说是过段时间就会自行消失了。

　　这股神奇的能量来源是什么——是我的镜子。

　　对，还是那个见鬼地让我见鬼的镜子。

　　我在说绕口令。

　　反正是我听不懂的原理，这个镜子里的能量在当初我接触它的时候跑进了我的身体里，让我见了鬼。

　　然后剩余的一点点能量潜伏了起来，在某一天探头，让我拥有了这个能力。

　　现在能量在慢慢被消耗，已经所剩无几了，等到消耗完之后就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不过我可能还是要感谢这个能量。

　　如果我没有做那个梦，我可能不回来留便签。而家里，阿尔弗雷德对家里的孩子大半夜离家出走已经习惯了，可能不会特意去找我——至少我老爸不回来那么早。

　　可怜的我说不定会躺在地上就这样死掉了呢呜呜呜。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狡兔的错。

　　我老爸说前两天抓到了他们，我决定明天去哥谭警局的监狱里浅浅落井下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