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欧阳。”夏意吸了吸鼻子，脸上挂着眼泪可怜兮兮的，但他却在小心讨好男人：“我……我，我不疼，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任何事。”

　　欧阳校礼缓了半天。

　　凌乱的头发正如他的心情。

　　“你怎么在我床上？”梦中的余热未尽，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和低沉。

　　夏意怯怯看着男人。

　　“沙发太冷了。”

　　他以为欧阳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床，连忙光着脚下来，把被子整理好，乖乖等着接下来的训斥。

　　欧阳校礼的视线落在小人鱼那新买的裤子上，在臀部位置的地方，似乎有诡异的白色湿迹。

　　欧阳校礼：“……”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虽然不浓，但作为男人，欧阳校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尴尬。

　　梦里的画面清晰无比，那种柔软紧致的美妙真实得让他记忆深刻。而至于为什么真实，看到夏意裤子后面时，欧阳校礼找到了答案。

　　“欧阳？”见男人一直在发呆，夏意眸中有些疑惑。

　　欧阳校礼故作镇定，他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那个……你看你要不要先换条裤子？”

　　夏意呆呆站在原地。

　　他讷讷问：“脱裤子？”

　　欧阳校礼皱了皱眉，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他没想太多。换裤子第一步不就是脱裤子吗，可能小人鱼还不太适应人类的生活，表达不清楚，只能大概表达简单的东西。

　　于是欧阳校礼点头。

　　夏意犹豫了下，虽然他说过欧阳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但真正到了这时候，他忽然有些紧张不安。

　　但他还是慢慢解开扣子。

　　欧阳校礼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可正当他想开口阻止时，那黑色铅笔裤已经哐当掉在地上……

　　夏意害羞捂住前面。

　　欧阳校礼：“……”

　　他满头黑线，心里的那点儿因梦里升起的火苗熄了个彻底：“赶紧把裤子穿上，我的意思是让你出去换条新的，你搁我面前脱……”

　　房间门忽然被大喇喇从外推开，柯达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大！唐斯问你怎么还没下楼，先前约好一起去星石市场那边……”

　　柯达瞪大眼睛。

　　话语随之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慢慢落在夏意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眨了眨眼睛，脸倏然红了，一时有些结巴：“老，老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

　　一道死亡凝视射过去。

　　柯达闭了嘴。

　　空气里弥漫着可见的尴尬，柯达握着门把，一时不知道该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离开还是……

　　算了，别做选择题了。

　　柯达十分有眼力见地溜远了。

　　夏意还是知道害羞的，看到门口的柯达，他惊慌失措地蹲下去连忙把裤子提起来好好穿上。

　　“柯……柯达来了。”

　　“嗯。”欧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惹来是非的小人鱼。

　　夏意脸红道：“下，下次。”

　　欧阳校礼：“……”得，他不仅在柯达眼里是一个饥渴难耐的畜牲，在小人鱼心里也坐实了污名。

　　他叹了口气：“你的裤子后面被我不小心弄脏了，所以我只是想让你去外面换一条裤子。”

　　“不是其他的意思。”

　　夏意愣愣的，脸上的绯红一点点淡了下来，看着男人，扁了扁嘴，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你，你不喜欢我？”他眼眶红通通的，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欧阳校礼有些烦躁地薅了薅头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便随口嗯了一声。

　　“以后别说嫂子的事。”

　　他找了一条裤子，随便换上，也顾不上屋子里还有人。反正刚才最丢人的事儿都干了，现在算不上什么。

　　换完他就走出了房间，瞧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的柯达，他没理他，进了厨房。

　　夏意红着鼻子走出来。

　　柯达悄悄看了眼夏意，眼神有些兴奋和激动。

　　早知道小人鱼这么有本事，他就不这么早过来了，打扰了老大的好事，怕是会被老大捶一顿。

　　都怪他忘了老大这里还有一条漂亮的小人鱼，以前他在老大这儿住过一段时间，进出没顾忌。

　　两个男人也没啥好顾忌的，老大对此也没说什么。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夏意没理柯达，他走到沙发边哼哧哼哧翻昨天的大袋子，从里面找到一条崭新的干净裤子。

　　柯达再次瞪大了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夏意裤子后面的白色如同奶渍一样的东西，嘴巴渐渐因为震惊形成了“O”状！

　　久久不能缓过神。

　　从刚才他推开门，再到老大出来，夏意出来，来回也就三分钟左右，老大速度这么快？！

　　夏意转身看向柯达，对他的视线有点不高兴：“夏意现在要换裤子，除了欧阳谁都不许看！”

　　柯达还盯着那白色东西。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难怪老大一直不接受其他黑色人鱼的示好，不行，我得替老大保守秘密，这种有损男人名声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

　　夏意鼓起腮帮子：“你不准看！”

　　柯达骤然回过神，看着小人鱼，忽然心生愧疚，早知道老大那方面不行，他就不诱导小人鱼了。

　　这算是害了他啊。

　　柯达越想心里越过不去。

　　欧阳校礼嘴里叼了一袋营养液倚靠在厨房门框上：“去房间换。”

　　夏意乖乖点头。

　　客厅里只剩下欧阳校礼和柯达，欧阳校礼喝完营养液，慢慢走到柯达的旁边，悠然坐下。

　　柯达不由抖了下。

　　“别跟夏意说那些有的没的，他昨天一直念叨着要当嫂子。”欧阳校礼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

　　柯达瞅了眼老大。

　　忽然感觉鼻头酸涩。

　　老大肯定是因为自卑，才不愿意让夏意当嫂子的，他不想让夏意难受，一直在为别人着想。

　　老大也太好了！

　　“老大，对不起。”柯达越想越觉得老大太惨了，声音哽咽。

　　欧阳校礼吓了一跳。

　　“可夏意他……他那么好，我真的特别希望他能当嫂子，老大！老天为什么对你这么不公平！”

　　柯达呜呜哭了起来。

　　欧阳校礼：“？？？”

　　他不想跟这个智障坐一起。

　　“老大，你不喜欢夏意吗？”柯达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

　　“不喜欢。”

　　欧阳校礼随口回答。

　　“老大，我知道你是喜欢夏意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可爱的夏意，其实咱们都应该乐观点。”

　　“病是可以治好的。”

　　柯达小心翼翼地说道。

　　欧阳校礼面无表情看着他：“精神病吗？”

　　柯达：“……”

　　他懊悔不已。

　　肯定戳到老大伤疤了。

　　欧阳校礼忍无可忍：“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