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被渣攻发现他是替身怎么办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 30 章56
他咬字很轻,没有语法错误,但是这句话在这里不合时宜,正常人模拟初遇都是先问名字、来自哪里、几岁。
在得到回答「没有」之后凌安脸上的失望神色宛如沉闷大雨,难以忽略,甚至引来了中文老师,奇怪地问发生了什么。严汝霏善解人意向老师解释对方情绪不佳。
天知道他为什么失望,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表情。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凌安心不在焉,无法平静,以至于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下课时间还没到,他径直拿上教材离开教室,路过严汝霏时也没有停留一步。
凌安之后再也没去过中文班,也没有如他所说,找到C街区的据点上门做客。
宛如一个彩色泡泡在阳光下破裂,从此消失。
严汝霏询问中文班的教师,确认没人能联系上凌安了,不免遗憾。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少年的脸,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
黑发,尖下巴,眉眼浓黑上扬,猫似的美貌。
此事过去了很久,在C街区的某个夜晚,凌安到处游荡,穿了件黑红条纹的薄毛衣,鲜艳的黑红与皮肤的苍白对比强烈,在空荡荡的街上,宛如一缕游魂。
走到一个路口,停下来,很远地望见眼熟的青年伫立在一栋房子前方,正朝他招手,像是在逗猫逗狗似的,身旁另一个男人也说:“你仿佛在对待宠物。”
之后的很长时间,凌安都没有再离开过这栋房子。
起初,严汝霏招揽他做了画室的人像模特。
严汝霏像个疯狂画家,抓着在他脸上比划:“我应该在被尾随的夜晚,将你掳到家里关禁闭的。我可以从此为你作画,一直作画。”
作画,艺术,颜料。
这些凌安都不感兴趣,他说:“我不要薪水。”
“为什么。”
“我不去上中文课,跟不上,你教我。”
凌安低垂着睫毛,理所当然的眼神从间隙里露出来。
“你仿佛不知礼数的野人。”
严汝霏不想教学,但还是答应了。
第一幅画是深冬时分完成的。
最后一天,凌安赤/裸上身背对着他站了半个钟头,忽然放弃了摆姿势转身坐在他身旁。
“你干什么。”
他停下涂抹的笔,侧过脸,两人恰好对视。
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的细微表情,凌安的眼瞳是罕见的深黑,仿佛两抹凌晨夜幕,盯着他瞧的时候,总是似有若无地噙着点暧昧情感,但从未表白。
不再在深夜尾随他到住所路口,每天待在画室被画,对绘画毫无兴趣,只是钟爱看他的脸。
凌安对他说:“今天之后还需要我吗。”
“需要。”
他还有别的构想,另一幅画。
“那我得住在这里,我不想来回跑。”凌安看向窗外,白皑皑的雪景,一片刺眼的白,他喃喃道,“N州好冷。”
停下笔,严汝霏朝他那儿瞥了眼。手上沾着各色颜料,随便擦了一下,他抓起自己的外套丢给凌安。
“你穿上吧,别感冒了。”
严汝霏心情愉悦,说话就温柔十足。
这是凌安想要的温言细语,他看着对方出神,严汝霏又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随便敷衍地应了下,心想林淮雪如果还在就好了。
凌安从未见过这第一幅画,画作完成那天他因为重感冒住进了医院,第二天严汝霏打电话问他为什么失约。
“请假。”他说。
严汝霏一言不发将通话挂断了。
果然还是不一样。
因此他试图将严汝霏变成完美替代品。
一周后再回到画室,里面依旧是杂乱画具和颜料石膏。
白天的画室只有凌安一个人,通常被他用来补觉。严汝霏是个精力旺盛的人类,白天就读于某高等学府,搞投资,与同僚聚会,晚上熬夜做无名画家。
今夜无眠,严汝霏化身前拉斐尔派的米雷斯,将凌安沉进灌满水的浴缸里。
最开始水是热的,渐渐变冷。
一次一次,凌安重复在水里睁开眼睛。
他发现那张脸正在水波微澜里被扭曲模糊,不成形状。
挣扎被伸来的手摁住了,溺水的窒息感让他的感官仿佛被液化拉扯。
“不要动,等一下。”
意识快涣散的时候才被捞了出来。凌安趴在浴缸边上咳了半天,话听不清楚,耳鸣,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本以为严汝霏又自顾自在画架边上打草稿,一抬头看见对方坐在浴缸边缘,低头看着他。
“你还好吧?”
青年正眉尖微颦,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凌安是无法忽略这种情绪的。
担心,温柔,在意……诸如此类。
这是装出来的,他知道,但难以将目光移开。
“好可怜啊。”
青年微冷的指尖抚过他湿漉漉的发梢,眉眼,往下滑,碰到了嘴唇。
“你怎么这么脆弱,被我摁下去的时候你明明可以再挣扎一下的,你是故意的吧。”
他继续感叹。
“你得补偿我。”
凌安皱了眉,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游出来的苍白鬼魂,被禁锢在水面。
“好啊。”他倾身,吻上凌安因混乱的呼吸而微张的嘴唇。
“你不是喜欢我吗,没关系。”严汝霏一手解着皮带,另一只手轻易扣住了他的反抗。
凌安下意识躲开了,再被掐着下颌继续缠吻。他推搡身上的青年,无果,所以两人一齐沉入冰冷湖底。
灵感仿佛爆炸的泡沫不断涌出,就在严汝霏脑海之中徘徊奔涌,半夜他仍在作画,兴奋得浑身发烫,画到某一处停下来,他舒了口气。
他低下头,盯着身边枕着的黑发少年,像胎儿在子宫里蜷缩着,赤/裸地裹着一张毛毯,好像陷入无尽沉睡。
严汝霏俯身吻了少年的侧脸。
他轻抚着凌安柔软湿润的黑发,心想,明天到室外画背景,把这人也约上。
那天萤火虫遍地跳舞,他等到天黑,凌安却没有来。
每次电话打过去,对方都说「等一会」,后来径直不接电话了。
晚上严汝霏背着画具回去,发现这人正在客厅沉迷于掌机游戏,低头露出的一截后脖颈上残留着吻痕。
两人早晨刚做过一次。
因为他不习惯与别人睡一张床,每次做完就叫凌安回客厅睡觉。出门时他还在沙发上睡。
“我想砸了你的游戏机。”
严汝霏冷冷笑着掐他的脸。
凌安心情很差,顿时不耐烦:“你怎么不去死。”
他对严汝霏只有时有时无的兴致,有时候觉得对方很烦,比如现在。
不想待下去了,又舍不得走。
“你又怎么了?”
凌安喜欢他,严汝霏第一次见面就察觉了。
这人情绪状态不稳定。有时候一整天都病恹恹地不肯说话,也不打游戏,就蜷在沙发上睡觉,第二天又若无其事,一如既往坐在严汝霏身边看他画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也郁闷啊,你这人……算了,今天给操吗?”
严汝霏叹了口气,摸着他的脸,一寸寸往下,伸进衣服里,又低下头吻他。
他不喜欢凌安这种厌烦的眼神。
晚上再做了一次,凌安穿上衣服,被严汝霏关在卧室门外。
半夜,他不知为何发了烧,这还是严汝霏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的,沙发上的少年不正常地昏睡,碰了一下额头,很烫。
家里的退烧药过期了,严汝霏在凌安背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半瓶抗抑郁药。原来是个抑郁症病人。他开车带凌安到诊所打了退烧针。
“你今天的药吃了么?”
回家之后,他问凌安。
凌安不乐意回答这种问题:“刚才已经吃药了。”
“我是说你的抗抑郁药,帕罗西汀。”
他皱眉,“不吃。”
在凌安身上,裹着脆弱,躁动,抗抑郁药物的糖衣。
搞艺术的多少有股疯劲。
严汝霏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好声好气叫他认真服药,凌安面无表情敌垂下眼,说:“不要。”
“听话,有病就要治。”
说完,他耐心十足地掐住凌安的脖颈,另一只手拈起药片含在口中,嘴对嘴强行把药喂了进去。
凌安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他松开手,才捂着脖子急促地喘了口气。
严汝霏低头吻他一双泛红泪光的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脸,翘起唇角笑道:“好好吃药啊,不要把死挂在嘴边。”
时间线跳转回到现在,汽车驶出隧道,路灯光线流转,严汝霏朝身侧看过去,凌安凝望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凌安到公寓前下了车,与他道别。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了震,在拿到手机前先碰到一个丝绒盒子。
“之前是我不对,我订了新的戒指……”严汝霏在电话那头说着,下了车朝他走近,“送给你。”
凌安盯着自己手里丝绒盒子里闪烁的钻戒,一时失神。
求婚?
他不太能理解,严汝霏都已经拿到合作项目了,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与一个不爱的人求婚,这是连自己这种烂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凌安像沾到脏东西一样,立刻撤开了手,戒指盒砸落在地,他皱了眉倒退半步,下意识地拈了拈刚刚碰了戒指盒的指尖。
“别给我这种东西。”他的反应就像是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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