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权臣以为我死后黑化了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7章 七十七碗饭 11.144
“我不冷, 一直练武,我的身子比郎君的都要强健上许多。”姜无芳无奈道。
崔游腿一跨, 站到她面前的阶下,饶是如此, 也因为他傲人的身高要比姜无芳要高上许多。
他的指在夜里看上去更加润白,只几下动作, 系带就在他的指下乖顺系好。
“你再强健, 我也怕你冷着。”崔游将棉巾摊开,搭在她的头顶。
姜无芳的眉眼都被耷拉下来的棉巾盖住,她用手将棉巾的两角掀起,从底下探出头。
她从白色的棉巾之下侧着脸往上看崔游时, 黑白分明的巧目似是冒着水汽的泉眼,湿漉漉且热气蓬勃。由于刚沐浴完,并没有易容,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润滑的脸颊上染着热气晕出来的红,翘挺的鼻尖也晕红着,连鼻梁上的那颗痣都透出诱人的味道。
平日里他靠近她时,总能闻到一股冷香,与他独用的竹隐香的匠心独具不同,特有一种天成的意味在里头。
今日崔游与她站得那么近,鼻尖仍是萦绕着这股香味,与平常不同的是,这股子冷香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在他闻来有一股子燥热感。
他的喉头动了一下。
姜无芳还是保持那个掀着棉巾的动作,说话间朱红的唇饱满欲撷:“看不见你了。”
崔游的喉头又动了一下,手搭上那块棉巾,将姜无芳的湿发揉开,裹到棉巾之中擦干多余的水:“把手放下,现在别做这个动作,我给你擦头发。”
“哦……”闻言,姜无芳难得乖顺把手放下来,又觉得他的话不对头,道,“平常我也有自己擦头发的,不是不给你擦……我刚才是觉得挡住眼睛了,看不到你。你可以给我擦。”
崔游用棉巾细心擦着她黑长的头发,手指滑过她的发间。
他的心,早在更早之前就被这满头青丝缠绕得透不过气了,今日细细用手抚来,只觉得心中顺畅。
崔游道:“我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日后再做这个动作。”
姜无芳不明所以:“嗯?”她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动作,正要上手重新做一遍,就被他捉住手,放了回去。
“什么动作?”她被捉住手,放弃动作,直接问道。
崔游放开她的手,将盖着她眉眼的棉巾拿下,抚了抚她的头:“没什么,你的头发干了。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一些再出来,站在这风口里,着凉了怎么办。”
“刚才在想事情……你放心,我身子强健,就算是真的风寒了,都不必喝风寒汤,只需要捂着被子睡上一觉就好了。最多脑子昏沉几日。”她道。
崔游眺望黑蓝中缀着几颗若隐若现星子的天穹,闻言侧脸看她,声音如风拂松叶林梢,无奈道:“我不是说你该怎么办,我是说我该怎么办。”
“嗯?”姜无芳一时不解,侧头道。
“你风寒不舒服,我也要感觉自己冷死了。”崔游道。
姜无芳沉默片刻,转脸过去看他,目光十分复杂:“说实话,阿檀,收手吧,别再看蕈先生的话本子了。”
崔游:……
姜无芳接着耐心劝解:“有些话在话本里头说看着的确十分好,但是你总是学着话本里头的情节,与我说话也不好好说,十句里头总有八句要把我按到墙角去。学得又不入精髓,人家总是红着眼眶深情款款,你这般一脸严肃冷静与我说这些缠-绵悱恻的情话。我总觉得你是在给宣告我明日就要下狱待斩了。”
崔游丝毫没有被戳穿之后的尴尬,反而更加云淡风轻:“莫非是不是来过了。”
姜无芳一时没接上他这个过于曲折的话锋,数息之后才道:“是,晚间来过一趟。不过这个也不只是他给我说的,我也从话本子里看到了,就你刚才说得那一句,在那本新出的话本中就有类似的话……太明显了。”
“很好,来过就行。”崔游低声道。
姜无芳叹了口气,道:“我是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崔游望着她,眼中比星子还要亮,黑眉入鬓,薄唇微红。
他反问:“你觉得这样子是客套吗?”
姜无芳见他认真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愣住了:“啊……”
他声音清冷,口吻却出奇认真:“可能你只觉得我好笑,一个正常的郎君为何要去学这些话本子里头的话。可是,平白对你剖心,我怕烫着你,吓跑你。如我平常一般收着,我又怕你不懂,如同年少时一般不开窍。因是你,我只有学着话本子里,将对你的用心、认真同这一腔热情,如此这般来告诉你。”
说着,他轻叹一口气,姜无芳听在耳朵里,连心也跟着他这一口气的呼出而吊起来,又沉沉落下去。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限失落,将身子侧了侧,姜无芳只能看见他无限的落寞,仿佛又看见许多年前那个清冷高瘦的少年在夕阳之下的落拓身影。
“是吧……果然你还是觉得我太好笑了……”崔游道。
姜无芳慌忙道:“不是……我不是……”
崔游还没有转过身来,她只好主动伸手去捉住崔游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有着明显的书茧,磨蹭得她心里有些痒。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崔游,却见她刚握住崔游的手,他就已经先她说话一步转过身来。
与他落寞的口吻与孤寂的背影十分不相符,他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灿烂得灼人眼,嘴角也是往上扬起的。
“你在意我。”崔游道。
姜无芳见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搭理他,将他的手甩开:“你骗我。”
“哄我。”崔游将她的手握回来,飞狭清冷的眼不经意间弯成放松愉悦的形状。
她道:“亏我还真相信你刚才说的。”
崔游感觉手中握着的柔荑有些凉,低头用自己带着暖意的大掌搓了搓她的指尖,复又抬眼道:“我说的是真的。”
天知道他多么后悔从前总是守着什么君子端方的礼仪,若是早表陈心迹,也能让她早开窍一些,也不至于在连绪泽的事情之上自己这般被动。
他怕自己过于直接,让她觉得是自己不尊重她。
虽说大成民风开放,在男女之事上也不如前朝那般迂腐,可……太过在意,总是忧虑会比他人多上许多。
所以,他又解释道:“我这般并不是不尊重你,我敬你、爱你,只是怕没有机会。我怕自己输在表达上。你若不喜欢,我再换个方式便是了。”
姜无芳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搓得暖洋洋,心里也热乎,语气里带上几分嗔意:“我没有不喜欢……”毕竟是没有真正与郎君剖陈过心迹的人,不知为何,说着她竟觉得有些羞赧,完全没有从前行商时在男人堆里听荤话的爽利,结结巴巴道,“我是的意思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看人既不用耳朵看,只用心来断。”
崔游闻言心里大喜,即使他早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面上也挂上愉悦的表情。
他乘胜追击道:“那,你若用心来断我,如何?”
姜无芳沉吟,道:“你待我极好,我知你心意。”
“那你心意如何。”崔游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惶惶,唯恐听到一个否字。
风轻轻,云也悄悄,星子挂在天幕,闪烁不定。
“阿檀,我心悦你。”沉吟许久,她才抬眸,目光坚定又羞赧,面上挂上绯意。
崔游那颗刚才还像是被挂在云端的心终于重重落回原处,终于忍不住满脸的笑意,攥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吃疼,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轻声道:“你抓疼我了。”
崔游这才如梦方醒,感觉自己的脚重新站回了地面,不再飘飘然如无物。
他声音暗哑:“为何悦我,因我对你好?”
姜无芳摇头:“因你是你。”
他的心更是擂得如鼓:“纸鸢我帮你保存了五年。草儿奴,我心悦你多年,有句话五年前我就想问你,你可愿入我崔家的门?”
他言罢,又觉得自己太冲动,唯恐唐突了她,改口道:“你可以不用很快给我答案,我等你想清楚。”
姜无芳:“我也有一句话想告诉你,那年的草儿奴觉得马上的崔家阿檀是长安最好看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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