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现场的监控视频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 地下车库的监控视频被人动了手脚是肯定的。因为我看的视频里，别说是程珊珊了，连你都没有出现过。”

　　“能把视频做到连我这样的计算机高手都看不出问题来，对方肯定也是个高手。好巧不巧的是, 程珊珊也是个计算机高手。而且，技术不在我之下。”

　　“有这样的能力，再结合你分析的杀人动机, 她就成了当晚在场的人里，唯一一个既有杀人动机, 又有实施能力的人。”

　　陆谨言觉得他分析得比他还好。

　　就是……

　　“证据呢？”

　　宋廷只负责分析，证据没得……

　　“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年了，就算有证据，也不成证据。”

　　没证据就没证据，扯这么多废话。

　　“四年前你为什么不查清楚？搞得现在, 查清楚了，也没有证据。”陆谨言白了他一眼，面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宋廷可不是他想嫌弃就能嫌弃的人，当下便反驳道：“四年前我又不知道我姐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阿凝没告诉你吗？”陆谨言定定地看着他，满是怀疑的目光里，还带了些许困惑。

　　他觉得宋廷看着不像在说谎。

　　可如果他没说谎的话，宋凝为什么要对他隐瞒自己的死因？

　　还一隐瞒就隐瞒了四年之久。

　　宋廷没说谎，宋凝也没隐瞒。

　　她只是魂穿得比别人慢了几年。

　　“别人借尸还魂，快则几分钟，慢则几天。我姐借尸还魂，用了整整四年。不对，她不是借尸还魂，她是借人还魂。沈初音根本没死！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她的灵魂和沈初音的灵魂重合了。”

　　“她是宋凝的同时，也是沈初音。她拥有她身为宋凝时的记忆的同时，也拥有沈初音的记忆。反正听着挺诡异的。这些事，她没有告诉你吗？”

　　陆谨言摇头。

　　别说这些事了，宋凝连她是宋凝的事都没告诉她。

　　是他自己凭直觉和计策揭穿她的身份的。

　　宋廷见他摇头，马上落井下石。

　　“看来我姐对你真的没什么感情可言。你对她来说，可能就只是顾行云的替身而已。”

　　陆谨言：“……”

　　这心扎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对小米粥来说，也不过是个智障儿童而已。”来啊，互相伤害啊！

　　宋廷拒绝和他互相伤害，并默默的跑到墙角去蹲着。

　　陆谨言懵逼脸！

　　这特么是什么骚操作？

　　“大家都是影帝，你能别秀演技了吗？又没有观众，你还指望我哄你不成？”

　　宋廷才不需要他哄，他需要的是他家小米粥哄。

　　“小米粥，我现在在墙角蹲着。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正在午休，被他的视频电话吵醒的顾行舟，一脸懵逼。

　　“我没有良心啊！”良心这种东西，现在谁还有？

　　宋廷：“……”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那你摸着你的肾告诉我。”

　　顾行舟……有肾。

　　而且，很健康。

　　“把你当……小蜻蜓。”

　　“讨厌，干嘛叫爱称。”宋廷佯装羞涩。装完后，旋即对陆谨言吼道：“听见没有，我家小米粥把我当小蜻蜓，神特么智障儿童。活该我姐把你当顾行云的替身！”

　　陆谨言冷漠！

　　顾行舟黑人问号脸？？？

　　他是不是听到他哥的名字了？

　　“什么替身？”

　　“我跟你说，我姐……”

　　不等他把料爆完，陆谨言就开口喝止了他。

　　“闭嘴！”

　　他让闭嘴，宋廷就闭嘴了吗？

　　“我姐把陆……卧槽，陆慎你大爷行。我前几天刚买的新手机，限量版。你说都不说，就给我砸了。你特么不想我爆料，不会把电话挂了吗？”

　　陆谨言会，但他觉得砸手机爽一点。

　　“再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让你漂亮的脸蛋开花。”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宋廷正视着他，丝毫不觉得怕。

　　陆谨言有本事。

　　于是，他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再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让你漂亮的脸蛋开花。”

　　然后……

　　没然后了。

　　对方兴冲冲的跑去照镜子。

　　“你没说谎，我的脸蛋真的很漂亮。哦~真是太漂亮了！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陆谨言听不下了。

　　他想出去吐十下八下。

　　嗯，一下不够。

　　正欲打开房门，房门先被人敲响了。

　　来人是顾行舟，穿着睡衣。

　　“你们没事吧？”

　　“有事，我快吐了。”陆谨言面露恶心道。

　　顾行舟有点方。

　　“宋廷呢？”

　　“在里面臭美。你要进去的话，记得带个塑料袋，别吐在我屋里。我去阿凝那吐一会！”说完这话，他便绕开顾行舟去了宋凝的房间。

　　顾行舟方得快圆了。

　　站在门口犹豫了两三秒，到底还是迈开步子进屋。

　　他对宋廷果然是真爱！

　　“小蜻蜓，你没事吧？”

　　宋廷不仅没事，还好得很。

　　“没事！小米粥，我跟你说，陆慎行刚才说我的脸蛋很漂亮。你看看，漂不漂亮？”

　　顾行舟没眼看。

　　“抱歉，打扰了。”

　　宋廷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打扰。

　　“你怎么穿着睡衣过来？是过来跟我一起睡觉吗？正好，我还没睡够，我们再温存一下。”

　　顾行舟过来是以为他被陆谨言打了。

　　没想到陆谨言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没打他，还夸他长得漂亮，简直了。

　　害他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过来看热闹。

　　“我以为你跟我哥打起来才过来的，没有要跟你温存的意思。你觉得冷的话，就把暖气的温度调高点。我先走了！”

　　“来都来了，走什么走。我为了你手机都被陆慎行砸了，你怎么也该留下安慰我一会儿。”说话间，他已经手动关上房门，拉着顾行舟朝床走去。

　　嗯，男孩子要主动。

　　顾行舟没反抗，但反驳了。

　　“什么叫为了我手机都被我哥砸了？我哥砸你手机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锅他坚决不背！

　　“当然有关系。我要是没给你打电话，他能砸我手机吗？不能吧！所以，我的手机被砸，归根究底还是你的错。不过，我不怪你。”宋廷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顾行舟信了他的邪！

　　“活该你手机被我哥砸了。”

　　“砸就砸呗！那手机虽然是限量版，但我一口气买了十几个。光是来北城玩，我就带了四个。毁掉一个，完全不影响我开黑。”

　　顾行舟：“……”

　　同样是富好几代，为什么他学不来宋廷的浪费。

　　“睡觉，不想跟你说话。”

　　他不想说，宋廷也没逼着他说，闭上眼睛陪他一起睡觉。

　　-

　　这厢，宋廷和顾行舟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那厢，陆谨言和宋凝就打了个招呼还没开始聊。

　　过了十来分钟后，陆谨言才组织好语言，对宋凝道：“四年前害死你的那个凶手，我和宋廷基本已经确定她是谁了，只是还没有证据。”

　　宋凝听这话，立即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追问道：“是谁？”

　　“程珊珊。”陆谨言如实道。

　　“她？怎么会？”宋凝不是很相信害死她的人是程珊珊。亦或者说，没想到害死她的人是程珊珊。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疑惑。

　　“她会不会在于你喜不喜欢顾行云。你喜欢顾行云吗？”陆谨言定定地看着她，试图将她看穿。

　　宋凝没想到他会提及顾行云，面上有些惊讶，只很快便恢复如常，不答反问道：“这事和顾行云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就行。有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陆谨言咄咄逼人道。

　　宋凝喜欢顾行云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顾行云。

　　说她喜欢顾行云吧！

　　她好像从未为这份喜欢付出些什么。

　　甚至从未想过要和顾行云在一起。

　　和陆谨言对她的喜欢比起来，她的喜欢，根本不能称之为喜欢。

　　说她不喜欢顾行云吧！

　　顾行云在她心里又一直有一定的位置。

　　这个位置不算大，但也不小。

　　“我喜不喜欢他不重要。”

　　“重要！你喜不喜欢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她不喜欢顾行云，那他就是长得再像顾行云，也不会成为他的替身。如果她喜欢顾行云，那他确定是顾行云的替身无疑。

　　他不想她喜欢顾行云，更不想当顾行云的替身。

　　宋凝看得出来他不想她喜欢顾行云。

　　可她也不想骗他！

　　她虽然分不清自己对顾行云具体是怎样一种感情，但动过心是肯定的。

　　尽管让她动心的是顾行云的脸，不是他的人。

　　嗯，她对顾行云一见钟脸。

　　一见钟脸，勉强……

　　“算喜欢吧！”

　　她说的是“算喜欢吧”，但陆谨言听进去的只有“喜欢”两个字。

　　宋凝喜欢顾行云……

　　也就是说，他是顾行云的替身的事没跑了。

　　“六年前，你出面帮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

　　“不是。”她说的是实话。

　　她喜欢的是顾行云的脸，自然也喜欢长得像顾行云的陆谨言的脸。

　　帮陆谨言完全是因为她是个颜狗，跟他长得像顾行云压根没有关系。

　　可惜陆谨言不这么认为。

　　他不知道宋凝是个颜狗，他只知道宋凝喜欢顾行云，而他又恰好长得像顾行云。

　　要不是他有一张长得像顾行云的脸，宋凝可能连看都不带看他，更别说是在他走投无路时出手相助，乃至包养他。

　　这么想想，他似乎还要感谢顾行云……个鬼！

　　“我想静一会，你继续工作。”

　　宋凝exm？？？

　　说好的她告诉他，她喜不喜欢顾行云，他就告诉她，顾行云和她四年前那场车祸有什么关系呢？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她性子好，不跟他计较。

　　反正事关她前世的死因，他迟早会告诉她，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