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长抬眼看宋湛南。

　　宋湛南商量的道：“咱们人民警察，人道一点？杀人如果不犯法，这事搁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想杀了害死自己外婆的凶手，但现实是，我们都是良好市民，跟白染薇不是同类，但这口恶气，还是让人家宁小姐适当的出一出？

　　在场的可都是有父母外婆奶奶的……跟长辈关系好的人，很能理解宁小姐此刻鲜血淋漓的心情吧？”

　　“十分钟。”王局长公式化的道：“十分钟后我们进来带人！”

　　说罢，王局长挥了下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人走了。

　　处理完，宋湛南转过身来，点了根烟。

　　……

　　宁暖伸出一只手，摸上白染薇红肿起来的脸蛋，她眼底是有泪雾的，那是因为外婆而难过。

　　外婆以前对白染薇还可以……

　　还给白染薇织毛衣了。

　　“我没其他话想跟你说，说了大概你也听不懂……但你想穿我这条裙子，我满足你。

　　就像你想当众脱下我裙子一样，你也当众脱了你的裙子，再当众……把我这条穿上。”

　　轻飘飘的几句话，从女孩粉嫩的唇里溢出，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砸得在场每一个人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染薇眼睛转了转，仰着下巴，盯着蹲下来看她的宁暖。

　　董沁丽脸色垮得不行，细长挑起的眉此刻更显得充满凌厉，这不仅是对她女儿的侮辱，更是当众打她的脸。

　　“宁小姐，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有必要当众这样羞辱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子！”

　　宁暖抬眼看向董沁丽，小脸淡静，“董女士刚才在明知道我不会被第二刀刺到的情况下，冲上来以身挡刀，不惜受伤，让在场所有人下意识把你也当成这件事里的受害者，几乎忘了行凶者是你的女儿，也忘了这些恶性都是被你生养教育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又丢了刚才的精明？”

　　董沁丽眉眼阴了下来，连带的肤色都变得暗沉似的，一双眼睛死死的攫住看似柔弱的宁暖。

　　“她害死我家人，我总不能也去害死她家人，但她想当众脱我裙子，我也当众脱她裙子，逻辑上哪里错了？”宁暖站起身，“白染薇又不是我生的，我惯她毛病？”

　　宋湛南大手一挥！

　　两个保镖上前，看管住了地上的白染薇。

　　宁暖来的时候带了备用衣服，其实在场穿礼服的女生都有带备用衣服，毕竟礼服真的太容易脏了，坏了，出现这种那种的意外。

　　换了衣服，宁暖跟着送许靓去医院的车去医院了。

　　酒会场地里！

　　白染薇被当众剥掉了裙子，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宋湛南一直在酒会现场坐镇。

　　谁也别想跑！

　　第488章 但凡多读点书，你也不至于见识这么短浅

　　深夜，公安局。

　　董沁丽熬得满脸憔悴，妆都没补，肤色难看的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了白染薇。

　　白染薇现在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没想。

　　直到董沁丽骂她！

　　把她大脑骂的开始运转……

　　“我是生了个胎盘出来？白染薇，你脑子呢！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跟你开始都没开始过的男人，就让你疯了！你就听不出……宋湛南跟你说话的时候压根儿就没安好心吗？！”

　　白染薇：“……”

　　公安局的冷板凳坐了很久，好像把人也冷清醒了。

　　董沁丽气得直拍桌子：“名门是他家的酒店，他的地盘！你认为偌大的酒会场地能没有监控摄像头？他句句坐实你故意谋杀宁暖，又问你杀了宁暖外婆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他故意说不让你当着宁暖的面说，不让你往宁暖的伤口上撒盐，他故意看宁暖，引诱你也看到宁暖脸上痛苦的表情……让你误以为自己才是胜利者，这一系列言辞和动作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

　　“他是料准了你的心思，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你就会乘胜追击……继续打击你恨到不行的宁暖！

　　他知道，他越是不让你说，你越是要当面说给宁暖听，因为你想刺激宁暖。可最后……吃亏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董沁丽气得恨不得把这个废物女儿打死！

　　她一次次让王局长把她带走，就是怕有什么套路还等着她钻！

　　结果呢，真的就钻进去了！

　　白染薇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当时，她快疯了，脑子是混浆浆的。

　　试问把任何人放到那种局面里，也不可能保持清醒……只有旁观者才能保持清醒吧。

　　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跟母亲一样的脑子？

　　“现在好了，你当众亲口承认故意谋杀了宁暖的外婆，说的还有理有据。”董沁丽也脱力了。

　　这一晚上，她这个做母亲的，几乎脱了一层皮。

　　董沁丽说：“原本哪怕顶楼的视频全民都看到了，可你们没说你们具体干了什么，就算爆出她外婆的死跟你有关，方林都死了……你可以推脱，找个厉害的律师，总有活路。”

　　“活……活路？”白染薇从没想过有活路。

　　如果有，她不会后来那么豁出去的作死！

　　董沁丽摇了摇头，身体，精神，都累瘫了。

　　一手按着疼痛的额头，低着头说道：“我跟你说一个真实案例，几年前，两个人吵架，其中一个当场被气死，房山法院判了气人的那一方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

　　白染薇反应了足足半分钟那么久，皱着眉，眼窝都凹陷了进去一样，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妈……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直播视频里，在顶楼……她跟方林确实没说她们故意杀害宁暖的外婆！

　　事后警察抓到她，还不是凭她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方林死了，就算方林没死，她的本意也不是气死宁暖外婆……

　　只是想让宁暖外婆生气，逼着宁暖跟商北琛分手，让宁暖不好过而已！

　　酒会现场承认故意杀害宁暖外婆，那都是话赶话，气得不轻，口不择言了！

　　现在想想，宋湛南确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故意的引诱她那么做，那么说……

　　董沁丽恶狠狠的骂道：“蠢死你了，但凡多读点书，你也不至于见识这么短浅！！”

　　……

　　凌晨从医院出来，宁暖先送的许靓回家，接着再回的东城湾别墅。

　　她简单的洗了个澡，就累得睡下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梦到外婆，梦到许多过去的事情。

　　早晨醒来难免的精神就很疲惫，拿起手机看时间，十点多了，她最近还是第一次赖床赖这么久……

　　商北琛昨晚的飞机，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到京海市了。

　　宁暖查看微信，当眼睛看到跟周乐乐的微信聊天框的时候，心陡然一沉。

　　昨晚看到大明星乔东，她微信里跟周乐乐说了。

　　乔东毕竟是周乐乐的第一个偶像。

　　可是都到了现在了，十几个小时过去，周乐乐还是没有回复她。

　　这不正常……

　　毕竟是去了国外。

　　宁暖对意大利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意大利南部社会治安情况是真的不好，她边下床洗脸，边拨了周乐乐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反反复复，打了很多次都是这样的提示音！

　　难道跟朋友喝醉了？

　　还没起床？

　　去了什么没有信号的地方？手机没电了还没回去充电？

　　宁暖胡思乱想着，下楼，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想去许靓家了。昨晚，毕竟许靓是给她挡刀才受伤的。

　　昨晚她回来时，霞姐和吴嫂她们还没睡，就差扒了她的衣服查看她受没受伤了……

　　“佑佑在楼上睡觉？”没看到儿子，宁暖下意识随口问了句。

　　哪知，吴嫂却说：“一大早商先生的母亲就过来了，带了小家伙去了朋友家，就是昨天来接你的那个许董家，听说是受了伤……”

　　后来酒会内部没有直播，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网络上传说着各种夸张离谱的说法！

　　去许靓家的路上，宁暖坐在红色迈巴赫里，还是不懈的在拨打周乐乐的手机。

　　依然是关机！

　　宁暖没由来的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