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放下算盘，百无聊赖道：“你娘可不会杀她，我心里清楚得很。”

多多扯着宇文泰的衣袖摇来摇去，说：“咱们上去看看罢，别伤了她可不好。”

宇文泰挥手道：“去去，要去自己去，这么小就是个小色鬼。”

多多朝宇文泰吐了一串口水泡泡，朝二楼厢房跑去，刘五正天神一样站在走廊上，守着金燕子的房间。

多多眼珠一转，对刘五：臭厨子，宇文泰可在楼下呢！

刘五看着多多，一脸茫然。

多多绘声绘色地比划道：“他刚刚说，厨房有好吃的，那个什么人参血蛤……”

“哎，那是给老板娘的！”刘五勃然大怒道：“他小子敢偷吃！”说毕三步并作五步下了楼梯。

多多上前，贴在门上偷听，内里传来木芙蓉的声音：

“老板娘，你认识我？”

金燕子道：“在你满月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那时候我也不过才7、8岁。你娘呢？她是怎么死的？”

木芙蓉黯然道：“病死的……我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她从来没说过她会武功，也从来没说过乱针十八法是一种武功，更没有提过……你。老板娘，你怎么认识我娘的？”

金燕子苦笑道：“我是不祥之人，不提也罢。刺绣之前，你娘是不是要你凝神呼吸一个时辰，然后练习眼力和腕力？”

木芙蓉点了点头。

金燕子扣着的金针倏然一弹，将一只蚊子钉在柱子上。

“这你也能做到吧？”

第35章 师出同门

木芙蓉抿着唇，她勉强能做到，但十只蚊子只不过钉得住两三只，还是五岁时练的，多年没练，早已荒废了。当年母亲确实有这手本事，然而木芙蓉根本不知绣技就里，只以为天下绣娘，擅使针的都有这准头。如今想起，这手针法竟是确实隐约有暗器手法在里面。

金燕子又问：“你娘是不是也教你研习过人体穴位经络？”

木芙蓉再次点头，说：“只会一点，我连三百六十大穴都认不太全呢。”

金燕子道：“这就是武功啊！乱针十八法是以金针为武器，刺透敌人的要穴，杀人于无形的一种武功。曾经的“百花绣娘”凭借一把金针纵横江湖，所向无敌。你的母亲，就是百花绣娘的独生女儿。”

木芙蓉骇道：“我……我……我会武功？”

金燕子叹道：“你娘是我师姐，她去世的时候你尚年幼，我没想到她居然早就教会了你乱针十八法。师姐早丧，你无人指点，自然不会修行得法。”

木芙蓉难以置信，母亲居然是金燕子的师姐？那俱公公和她……也是师兄妹关系？她定了定神，想起金燕子方才说的一句——俱公公也会乱针十八法？既然俱公公和木家有关系，又何苦百般为难？

木芙蓉道：“俱公公呢？他也认识我娘？”

金燕子无奈道：“看来你爹娘什么都没告诉你，今天我是多嘴了。”

“既然我娘会武功，又怎么会死于一场风寒？”木芙蓉瞬间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长亭古道，夕阳西下，小时候的她一边大哭，一边走在进长安的路上。她什么也没有，不识字，也不知该去找谁，怀揣一封信，孤零零地来到了长安。

“她真的是病死的么？”木芙蓉失声道。

金燕子缓缓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木芙蓉道：“可是……”

金燕子打断道：“师姐既然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那我也要尊重师姐的遗愿，今天话已至此，你回去罢。”说毕她上前打开门，扑通一声，多多摔了个狗吃屎。

“多多！”金燕子怒道。

多多忙自挣扎起身逃了，刚下楼梯，又一头撞在不远处也在偷听的宇文泰身上，一大一小，两人惊天动地的滚下楼去。

“等等，师姑……”

“你娘已死，你和我就再无关系，不许这么叫我！”

木芙蓉喘息着站在楼梯口处，金燕子背对着她，微微侧过脸，说：“西市是个江湖凶险之地，我让多多送你离开。”

木芙蓉道：“不，我不能走。俱公公要我修补一件衣服，如果补不好，我木家就要遭大难。我必须找到塔布伦，买到天蚕金线。”

金燕子蹙眉道：“需要天蚕金线修补的衣服，莫不是龙袍吧。”

木芙蓉底气有点不足，退了半步，不自在地说：“我答应过，什么都不说的。这可不是我说的，不能怪我。”

第36章 执意留宿

金燕子哭笑不得道：“塔布伦去东郊杏花坊喝酒了，最快明天回来，你明天再来吧。”

“我要在这里等他。”木芙蓉执拗道：“剩下两天了。”

金燕子不悦道：“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里很危险。在我的店里，有我的规矩，我不会插手任何江湖恩怨。你的武功太低，留在这里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