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忙答道道：“是的，老爷从不轻易开窗。多年的习惯了，怕吹风。我都让下人在他不在之时开窗透气。”

甄义点点头，继续查看。他趴在地上，突然发现书桌下有什么东西。进去努力地用手够到了那个东西，发现竟是一个酒杯的残片，闻了闻，脸色倏然就变了。

“毒酒？”

木夫人大惊，狠狠地瞪了一眼崔永，崔永知道自己做事出了纰漏也不敢多言，只讪讪退到一旁。木夫人忙又解释道：“既然甄将军明察秋毫，民妇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我们老爷是自尽……只是，此事不便对外界宣扬，以免生事，所以才说是病逝。”

甄义反问道：“我日前也见过木相国几次，看不出任何忧愁之相，不知为何如此想不开？”

木夫人心中愕然，忙强辩着：“民妇一直在内持家，老爷在外，实在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逼得老爷如此。”

“据我说知，木相国并非左利手。而是惯用右手之人。可这杯子，却摔碎于椅子的左侧。据之经验，一般人并不会反手拿杯。我刚才在灵堂，也在木公子的陪同下打开木相国的棺椁，查看过木相国的尸体。见木相国手腕淤青，面上也有些印记。甄某大胆推测，木相国很有可能是被人逼迫服毒而亡的。这自杀的场景，全系伪造。”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木夫人和崔永却是两个最镇静的人。

木夫人叹息一声，只得说道：“那……看来是民妇错了……”

甄义淡淡扫了一眼木夫人：“夫人，在下已查看了现场。根据这里遗留的痕迹，在下可把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复述出来。夫人可愿耳闻一番？”

木夫人见事已至此只淡淡说道：“将军请讲。”

甄义走到窗边，缓缓道：“木相国去世当夜，长安城内起了沙尘。夫人请看窗边。如若夫人刚才所述，平日里只有老爷不在时才会开窗通风，那么这窗口之内，断不会有当夜的风沙。但是这里，却有如此多的积尘，可见当夜，此窗必然打开过。相信木相国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沙尘之夜，自己打开窗户。而这窗栓，又无毁坏的痕迹。所以亦不可能是有人破窗而入。而定是有人，先在这窗栓做了手脚，以方便有人从外而入。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就是这样的。”

木夫人愣在那里：“也就是说，府内有人帮助杀害老爷之人？”

“不错。夫人对在下所言，可有疑议？”

木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那杀害老爷之人，甄将军可已知晓？”

甄义一一扫视众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在下马上就回北衙，把木相国受害一事上报，然后调齐金吾卫对木家上下一一排查，定能找出这个协助者。”

木夫人摇摇欲坠，言语含糊：“那若找不到呢？”

第303章 弄巧成拙

甄义却轻笑一声：“木家上下就这么十几口人，应该很容易就能抓出此人。”

木夫人慌乱了，木芙蓉和木世贤也对看一眼，俩人都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也不知如何是好。

“事关重大，甄义先去安排，请木夫人稍等。”言毕甄义刚要离开。

就见崔永扑通跪下，喊道：“甄将军慢走，崔永知道谁是凶手。夫人，请原谅崔永怯懦。”

所有人都看着崔永，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听崔永怯懦的说着：“小人在老爷去世当夜，看见了些东西。”

甄义急急问道：“你看些什么？”

崔永不知道该不该说，忙又看了看木夫人。

木夫人闭了闭眼睛，回道：“但说无妨。”

崔永也就讲起那日的经过，那天他提着灯笼在木府庭院中慢慢走，忽然看见屋顶上出现了一个黑影，带着金色的面具。崔永登时大惊，遂朝亮着灯的木相国书房跑去。隔着书房，问黑衣人的事……

说道这里，崔永后悔道：“当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何况老爷也说，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就，我就一直没有把这事儿说出来。”

甄义却当场戳穿了下人的谎言：“我看不然。”

木夫人忙为崔元辩解：“都是些下人，胆小怕事的。平日里他也品行端正，我想，他也真是没当回事，才一直没说。”

甄义冷笑一声：“照我看来，你一直没有说出你的怀疑，是怕木府的声誉受到影响吧？”

崔永吓的直磕头：“小的不敢。”

木夫人赶紧装出不悦的样子：“将军此话怎讲？”

“如果此人所言当真，那么木相国之死，很有可能就是夜行大盗所为。市井传言，夜行大盗所杀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木芙蓉听闻此言，忙抢白道：“崔叔，我爹绝不可能是夜行侠所杀！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