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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谢却青山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6章 今生32

第16章 今生32

是辞 11914字 2022-06-27

  她不凑近,在他看不到的背面无意识抓紧门板,“是不是很贵重?”

  谢蕴注意力放在他自个儿眼前的东西上,回应难免有些漫不经心,更别说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定了意思的,无需置疑。

  “戴上了就别去酒吧了,是值点钱的。”

  她已经很久没去过,却不愿意跟他说,垂眸盯着那首饰盒子,把每一个雕花篆刻心头。

  “哦。”

  他没再应声,谭怡人便带上了门,她沉浸在小心思里,自然没注意到谢蕴若有所思的神色,更别说桌子上放着的东西。

  那年临近除夕,谢蕴带着谭怡人坐上回哈尔滨的飞机。

  两人头半个月就在讲条件,她不愿意多呆,肯答应回去已经是不易,最后谢蕴以高三要提早开始补课为由搪塞住了谢女士,也算给小丫头了个满意,还借机帮她多报了几节家教课。

  不过两小时的航程,她居然睡了个整场。谢蕴把手里那本剩了个尾的书看完,又自己译了几页英文资料,回过头发现她还在睡。一时间心里有些莫名,拿出手机静音后,对着那张脸拍了张照,再状若无意地归为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谢家上了年头的祖宅里,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变换更迭、修葺改造,如今中式古典的风格为底调,还融了些俄罗斯设计在里面。

  谭怡人毫不留情地在谢女士面前说“不伦不类”,连谢蕴眼神示意都不做理睬,果不其然当晚热闹之外听到老太太在房间里跟谢蕴数落自己。

  不能叫老太太,谢女士不乐意,她保养得宜,最不想听家里小辈叫她奶奶。

  谭怡人擅长扮酷,看起来对此毫不在意,抱着膝盖坐在回廊边的石台上,偷吸一支烟,烟灰都掸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和近百年前那个每每心烦就掸一地板烟灰的男人如出一辙的不道德。

  回大连之前,谢蕴走完了所有的礼,祭好了祖宗,亲自驱车两小时,带谭怡人去了趟绥化。

  最终目的地是兰青山。

  其实他们到的是个傍山酒店,最适宜的22层,一出阳台就看得到兰青山全貌,原始野生绿意盎然,山势逶迤,壮阔之中又带着难以名状的柔意。

  她总觉得心安,是真真切切的此间怡人。

  开口却说:“你叫我起了个早就为了看这个?”

  谢蕴一手轻轻搭在她肩头,仿佛按下了谭怡人那根邪恶的尾巴,还按下了她接下来嘲讽的话。

  “这是你的。”

  她沉默,空气太纯净,目之所及都是翠毓,任谁心情也要好上几分。

  可谢蕴又飘飘然地加上了句,“不久后就会彻底变成我的。”

  谭怡人:“你是不是有病。”

  后来她高三最末的半学期开学,又是誓师大会又是倒计时,搞的谢蕴比自己当年高考还紧张。正如他所说或者承诺的,那半年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家,要不是被谭怡人撞见几次他开视频跟人谈事情,她都要怀疑这个男人在坐吃山空——吃的当然是指谭耀祖留下的遗产。

  那天她模拟考试,学校大发慈悲地免去了晚自习,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家,谢蕴穿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前看书,要不是身上还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她一定觉得自己是早出晚归工作养小白脸的那个。

  虽然眼前的“小白脸”年纪有些大,胜在质量好,也不算亏。

  随手脱了外套扔下书包,把他面前的那碗切好的水果拿起来就吃,谢蕴眼神沉沉地望过来,被她一个冷眼飞过去。

  “你是干什么的?这么闲。”她窝在沙发一角,冷声问他。

  谢蕴翻了页书,那书把他整张脸都挡住,闻言给她点了点封面,谭怡人便看到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的两个楷体字:釉刻。

  下一秒却伸腿给了他一脚,“我刚答了整天的卷纸,回家还让我猜谜?”

  “……”被她这一脚踹得莫名,谢蕴不跟她计较,挪动身子靠远了些,“古玩收购。”

  “哦,倒卖古董的。”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鱼龙混杂的古玩市场,脚踩染灰拖鞋手盘劣质蜜蜡,一边说话一边剔牙,“您擦眼睛瞧好,这可是缅甸老坑翡翠,三百真不贵。”

  开口还是放弃解释,“对。”

  她把盘子里的水果吃了个精光,叉子丢进去叮当一声响,再放回茶几上,谢蕴挪开了些眼前的书,旁观全程。

  “这个镯子……”她晃了晃左手腕,纤细的腕间挂着抹清透翠绿,“我只戴了一个。”

  谢蕴了然,她每天要上学,右手不方便,“嗯。”

  想了想又加上句,“另一只收好了,将来可以给你女儿戴。”

  她忍不住发笑,勾着嘴角又带着点嘲讽,“你想多了,我讨厌小孩。”

  他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那你应该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谭怡人反应了几秒他话里的含义,理解过后又伸腿踹了过去,因为谢蕴躲远,她便凑近了些。

  男人低声呵止,请求休战,“停。”

  她扯了个抱枕靠在沙发里,微不可见地打了个嗝,刚刚一口气吃了太多水果,亟待消化。

  旁边又传来他的声音,“谭怡人。”

  她应和,“嗯?”

  “你刚刚吃水果的叉子,是我用过的。”

  “……”

  客厅里一时沉默许久,直到谢蕴已经又拿起了书继续看,她却起身穿上拖鞋,转而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手脚并用地招呼上来。

  相处大半年,他早摸清楚了她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臭毛病,放下了书就要拿她,小丫头也留了心眼,立马踩着拖鞋踢踏着跑上了楼,逃亡一般头也不回。

  他打算穿鞋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那双男士拖鞋已经不见,目之所及只有她的那双,小而窄,自己怎么也穿不下……

  只能转身对着楼梯喊了句:“谭怡人,我等你考试成绩下来。”

  魔星,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词。

  谭怡人成绩差得太多,早先谭耀祖又放养且娇惯,从不严厉督促她学习。谢蕴来后,从两人真正熟识开始,她才算拿出了些学习的诚意,那也是高三上学期结束后的事了。

  她这所高中是当年谭耀祖花了钱给送进去的,成绩优异的学生数不胜数,最后那个学期她课程堆得很满,家教接连往家里来,成绩却还是中下游飘荡,谢蕴总觉得她没彻底学进去,又忍不住反驳自己,也许她真的只是如谭耀祖一样有些平庸呢。

  这么一想,有些话就咽了回去,让家里的阿姨常给她坐些爱吃的东西,成绩这回事还是别过分在意。

  但那半年每天晚上二楼走廊的灯,都是他看着谭怡人房间归为黑暗后关的。

  入夏前的一天,当时已经很晚了,日期越来越接近高考,满城的考生都在紧张状态。他不知道多少次推开自己的门,看她房门下面的那一条缝隙仍旧没有变暗,再确定手腕上的表走到了凌晨一点。

  谢蕴站在她门前,想着小丫头是不是忘记关灯,便直接开门进去。第一眼下意识地往她的书桌那看,椅子上空荡荡的,第二眼才发现房间空地的那块地毯上放着张小桌子,桌面上趴着个人,正坐在地上。

  可不正是谭怡人。

  他还以为听到的啜泣声是幻觉,她一抬头看过来才发现不是。

  小丫头哭了,哭相惨烈,平时那张过度冷淡的臭脸终于崩塌,她要短暂做会儿正常少女。

  谢蕴坐在她旁边,生涩又生硬地问:“怎么了?”

  她埋头,语气无礼又蛮横,“你凶什么?”

  “……我凶你了?”

  “傻逼。”

  威风着骂完这句又委屈兮兮地抽了下鼻涕,谢蕴忍住了要收拾她的劲儿,大掌覆上她的头,她头发留得很长,黑而直,挂满肩背。

  “别哭了,给我说说。”

  她不理,他只能继续说,“……别哭了。”

  说来说去还是句“别哭了”,他不会哄女人,也不会哄孩子,更别说不知道哄她到底算是哄女人还是哄孩子。

  不到几分钟,他一手拿着纸巾,另一只手用力把她拽了起来,本想强行给她擦眼泪,谭怡人却顺势抱在了他怀里,谢蕴眼见着她满脸的泪蹭在自己刚换的睡衣上,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鼻涕。

  她声音带着颤抖,哭着叫了句“小叔”,谢蕴心软,再不纠结,把人搂住,无意识地轻拍她的背,纸巾也落在一边无暇顾及,空出的手揽住她的头。

  空气中有温柔的因子在泛滥,两人一个沉默一个低哭,逐渐地都归为沉默。

  她哭够了,还有些抽搭,像打嗝似的一下又一下,在他眼里是上了奇怪发条的小兽,用咯咯叫来无力地发泄不痛快,可爱又可笑。

  直到怀里的人彻底不哭了,谁却都没松开,不论是他护在她脑后背部的手,还是她环在他腰间的臂,少女房间寂静之中,两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谁都想抑制住这份不应起的情愫。

  谭怡人闭着眼睛,好像安慰自己这样就算是睡着,也就不用顾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谢蕴不行,他没有脆弱的理由和借口,只能率先道破沉默。

  “想你爸了?”

  她轻轻摇头,两人还维持着姿势,她下意识地在他衣服上蹭自己脸颊上凉透作痒的泪水,谢蕴更加心乱如麻。

  “我其实每天都想他。”

  这种话她平时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那哭什么?”他长了教训,紧接着小心加上句,“没凶你。”

  她不在意,说出口又有些卷土重来的哭意,“数学太难了,我算不出来,那道题我做了一个小时,是不是答案写错了啊……”

  谢蕴那一刹那感情复杂,先是放下心来,没什么大事,又有些失语的诙谐感,竟然为了一道题钻牛角尖,最后还要感叹,她这个年纪,骨子里仍旧是个小丫头,平常再故作高冷也没用。

  “你起来,我给你看看。”

  他记得她学的是文科,文科数学应该不难。

  怀里的人摇头,莫名其妙又开始哭,像是把谭耀祖去世后没在他面前哭过的份额在这晚一股脑儿补回来,他甚至没有心情去看现在几点,整个人慌忙又无奈。

  她呜咽了好久,泪水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睡衣,一言不发着直到眼眶泛红、呼吸急促。

  “我想我爸爸了……”

  “小叔……”

  腰间被锢得发出细汗,胸前更是乱作一团,她腕间的玉镯隔着薄薄的衣料感知明显,好像自腰后开始生出一根肋骨——痛极爱也急。

  他收紧手,她也同样,他们前所未有的亲近,在一个情绪爆发缺口后仓皇崩塌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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