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重重的天井盖重新合上，阳光从头顶消失，他才稍微喘了口气。

三人在一方突出的平台上再次形成对峙局面。

“托尼，巴基是在被洗脑状态下做的这些事，并不是他的本意，你不能因此定他死罪。”史蒂夫不希望和托尼决裂，更不能看着巴基被打死。

“我不管，他杀了我妈！让开！”托尼的理智早就在他发出第一记掌心炮时飞走了，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父母惨死的画面。

“他是我的朋友。”史蒂夫挡在巴基身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我曾经也是。”沉默了片刻，失真的声音从MARK46头盔传出。

史蒂夫黯然低头，紧了紧手臂上的盾牌，他明白今天他们三个不可能全都好好地走出这里了。他转过头对身后的巴基说了句“拆了方舟反应堆”，就架起盾牌顶着MARK46左手发出的激光束朝托尼冲了过去。

方形平台一边是栅格状水泥柱，用作地下基地的通风口，另一边则是毫无遮挡上下直通的天井。狭小空间下，MARK46完全发挥不出重型武器的威力。托尼被史蒂夫和巴基两大格斗高手夹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好不容易用仅剩的左手掌心炮把史蒂夫推开，却被巴基摁在墙上，压着他的头盔，金属手臂抓住了他胸口的方舟反应堆，用力向外拉扯。

MARK46胸口的反应堆燃起耀眼的白色光芒，战甲杀伤力最大的武器——集束炮激射而出，金属臂从巴基左肩应声而断，他痛苦地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史蒂夫脑中一片空白，如果刚才托尼的攻击还只是想打残巴基，不让他逃跑，那么这一炮是真的下了死手。若没有金属臂阻挡，巴基当场就能交代在这儿。

于是继托尼之后，史蒂夫也失去了理智，发狠对着MARK46的头盔一顿暴击。被打懵的托尼刚刚下令让贾维斯分析队长的攻击模式，准备以牙还牙时，他的腿甲被还躺在地上的巴基猛的一扯，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向后仰倒。

史蒂夫见机翻身而上，跨坐在MARK46战甲上，用盾牌一下下重重砸着托尼的头盔，终于面罩松动掉落，露出了托尼满是鲜血的脸。他惊恐地看着父亲亲手打造的盾牌就要砸在自己脸上，条件反射抬起双臂挡住头部。

预期中的攻击没有落下，托尼放下双臂看见盾牌停在胸口反应堆上方几公分处，一动不动。

“凯伦，你……”史蒂夫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那一刻就知道凯伦来了。他用眼角余光巡视平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凯伦的身影，她的身体边缘看上去还带着些透明重影，像是对焦对虚了。

巴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在凯伦一个眼神下又倒在地上。

托尼冷漠地看了凯伦一眼，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史蒂夫，翻身坐起用掌心炮对准了巴基的脸。可是很快他就又气愤又无奈地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

凯伦终于凝实了身体，慢慢从角落走出来，脸色比纸还白。她抬手抹去流出的鼻血，更多的都被她咽进喉咙。精神力在疯狂输出，同时控制他们三个，让她吃力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对不起托尼……我不该骗你。”凯伦走到托尼身边跪坐在他面前，挡住了巴基。

“我知道你现在的痛苦和愤怒……可你心里清楚真凶是九头蛇，巴基同样是受害者……

你今天杀了他……队长和你决裂，复仇者联盟内部崩坏……泽莫的目的就达成了……”凯伦轻轻用指腹擦去托尼额头和脸上的血迹道：“其实你恨的不是巴基……你恨的是隐瞒真相的我们……”

“队长和巴基情同手足，他瞒着你有他的苦衷……而我的错……没什么可辩解的。”凯伦捧住托尼战损严重的头盔，不舍地在他唇边留下一吻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意志被控制的无奈……以及让你伤心我真的很抱歉……”

凯伦的话音刚落，托尼便发现自己左手掌心灯亮了起来，那是激光炮发射前的预热。他瞪大眼睛想要停止，嘴里却不受控制地下达了指令。一束红色激光从掌心射出，穿透了凯伦身体，打在墙上留下一滩焦黑印迹。

随着凯伦向后倒去，三人身上的控制也瞬间解除。史蒂夫焦急地冲过来想看看情况，被托尼反手一拳打飞。

“贾维斯，检测生命体征！”托尼抱着昏迷的凯伦，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一地，他急忙发射急冻喷雾想替伤口止血，没过多久就被冲开。

“体温95.7F，收缩压80mmHG，脉压20mmHG，心率125，呼吸急促。对不起先生，凯伦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贾维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悲伤。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贾维斯，飞到最近的医院要多久？”托尼手忙脚乱地又是按压伤口，又是不停喷射急冻喷雾，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凯伦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