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95章 回去,尚有解释的余地
将军营帐内,跪在地上的赵惟扬脸色白的叫人揪心,说出来的话却更叫人揪心:“陛下连传十二道令急召臣回京,诏令称臣若是执意留下,当坐实了谋逆的大罪!臣一人死自是无妨,可又怎么能拉着赵家全族和举军将士与我共同承担这样的罪名?”
“回去,尚有解释的余地;不回去,便自此成了乱臣贼子。”
罢了。
席引昼不动声色地把刀柄向后移了移,终究是松了口。他抽掉了抵着男人命脉的宝剑,偏过头去没看赵惟扬,只哑了声,低低嘱咐了句:“进京路上……”
“保重。”
听着身后哗啦啦的铁链声,席引昼只觉心中抽得一痛,再也不愿回过头去看一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走了很远很远。
他到底还是看不得那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沦为阶下囚的一幕。
另一边,只着了身单衣便迈入囚车的赵惟扬望了眼那个逃走的人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轻轻闭上了眼睛,从容地端坐上方,气朗风清。
若不是腕上刺眼的锁链,根本无人识得他此时难堪的处境。
在囚车驶出渝州边境的那一刻,一路无言的赵惟扬不知为何,忽然鬼使神差的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了这几日以来最壮阔的一幕:
火烈的夕阳已被从山顶驱到了半山腰,明艳的光辉渐渐淡去,灼灼的余温也逐渐消去。偌大的空中只剩下浓黑的乌云和半躲半藏的半颗月亮,吹过瑟瑟的风。
要下雨了啊。
他想。
*
听到赵惟扬的囚车离开的声音后,席引昼便在营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他不想面对沈驰景。
自己信誓旦旦告诉她说是能处理赵惟扬的事情,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被凄冷的晚风一吹,席引昼冻得一抖,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拜访赵家的时候,他曾与赵家管家聊天谈心。那管家是个好说的,又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便拉着他一个劲地跟他念叨赵惟扬小时候的事:“公子,你同我们家少爷相熟了这么久大概还不知道他小时候多逗人吧?他从小就喜欢兵法武术这些东西,老是拿着把小短剑到处嚷嚷,说自己一定要做个名垂青史的大将军,做个受后人景仰的护国大将!”
说着说着,管家的眼眶有些湿润:“当时我们都以为不过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少爷竟是当了真的。这么些年过去,他当真成了大将军。虽然威风吧,但整日里出生入死的,没有一次回来是不带伤的,可真叫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老家伙们揪心啊。”
“王叔,说什么呢!”赵惟扬还在半路上便听到了这话,听得他半张脸都烧红了,忙上前制止:“这是太子殿下,您别乱讲。”
他都三十岁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这种被提起小时候糗事的痛苦!
管家噎了一瞬:“太、太子殿下啊!”
“无妨。”席引昼明面上毫无波澜,暗地里却在憋着笑:没想到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赵将军,年少时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屁孩。
一阵更猛烈的夜风捶打似得扑在了席引昼身上,直吹得他打了个踉跄,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已完全理解了赵惟扬的做法:他打小就这么爱惜名誉,若真的因为这件事被史书写成了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怕是在地下也难眠吧。
到底是他太自私了,只想着保住友人的命,却没想到赵惟扬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他正兀自想着,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跑步声。
“报告殿下!”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急急道:“闻将军到了,正在军营外候着殿下!”
闻将军?
席引昼微微一怔,这才回忆起来赵惟扬临走时的确提到了朝中已派人来接待他,不会给战事带来太大影响。否则以他的性格,即使是拼着丢了性命和名誉,怕是也不会乖乖跟着那帮混蛋走。
他似是隐隐想起了这位闻将军的来历。
闻定南,京城人士,年过四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平日里虽不如赵惟扬那样出挑,却胜在稳重,也打过大大小小不少胜仗。只是……
他眉目一凛,抬眼问到:“闻将军不是因身体原因告老还乡了吗?”
席引昼还记得自己与沈驰景来到军中的原因。那几位那将军老的老残的残,朝中无人可用,这才叫赵惟扬带了他二人来此协助。这位闻将军便是当时称病还乡的将军之一,为什么忽然又能带兵了?
传令兵自然也不太清楚这些弯弯绕,只得模糊答道:“属下不知,还请殿下亲自去询问闻将军,共商克敌大计。”
赵惟扬一走,军中地位最高的人当属这位皇子殿下。他们没个主意,也只能先来找他定夺。
“嗯。”战事当前,席引昼也不能一直执着于赵惟扬的死活。赵惟扬有才有谋,定会揭露陷害之人,逢凶化吉。而他此刻要做的,就是替他守好江山,安护百姓。
想到这里,席引昼向传令兵微微点点头,迈开大步走向了营帐入口处。
他边走边想:那闻定南在京中多日,一定知道他太子之位被废的消息。但仍没有持着圣令直接闯入,倒是给了他应有的尊重。
走了不久,席引昼便看到营帐外有一队约几百人的小部队,正黑压压地候在门外,束得很整齐。为首的人牵着匹骏马,穿了厚实的铠甲,将面容遮了大半,看不清长相,但定是那闻将军无疑了。
他快走几步路,向为首那人微微颔首:“闻将军。”
“臣拜见殿下!”那闻定南见他一来,忙撩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他这一跪,身后数百位兵士也跟着跪了下去,齐齐叩首道:“拜见殿下,请殿下赎罪!”
见到这浩浩荡荡的场面,席引昼脸上没什么波澜,只伸手虚扶了下,淡淡道:“将军请起。”
闻定南知道他性格淡漠,也不多计较,便快速起了身,爽朗地笑了几声,问候了起来:“殿下这些日子在军中可还习惯?适应了这狗娘养的天气了吗?”
“将军说笑了。”席引昼回以礼貌一笑,以左手牵起右手袍袖向里指了指,微一折腰,作恭请状:“将军请进。”
闻定南扯了扯马身上的缰绳,向后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一起进来。没想到他一进去,后面的人却被几个士兵拦住了。
他惊诧地看向席引昼。
对方仍礼貌地笑着,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营内许多地方还未拾掇,今晚怕是放不下这么多人。将军可否让他们在外驻扎一夜,明日再进?”
闻定南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向后喊了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跟在席引昼身后朝里走去,还不忘客气一句:“殿下请。”
到了主帅营帐之后,席引昼便将他引了进去,自己却也没有走的意思,只候在一旁停着不动,场面出奇的安静。
闻定南尴尬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殿下可还有要事与臣相商?”
“没有。”席引昼掂了掂腰间的玉饰,微微笑道,状似不经意间话起了家常:“将军舟车劳顿,之前又有那样的顽疾在身,孤忧心将军的身子,故而不曾直接离开。”
“臣多谢殿下关心。”闻定南忙丢下手中的包裹,拱手见礼:“这几日臣心念边疆安康,早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若能以臣这副老骨头换来家国安宁,臣就算是粉身碎骨又能怎样呢?以身殉国,当是我辈大义。”
此言一出,席引昼轻叹了声,抬手拍了拍闻定南的肩膀,似是在安慰:“闻将军如此大义,孤也就放心了。这里的军医医术甚好,闻将军身子骨不爽利时也要多多问询,莫要讳疾忌医才是。”
“谢殿下!”
闻定南满眼感动,低头行了个礼,正欲再抬起头来说些什么时,却发现席引昼已经走了。
风吹动帐帘,送来一丝寒意。
闻定南战栗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过来,拢了支蜡烛点在上方,继续收拾他手边的行李。
*
不过两息的功夫后,席引昼已从主帅营帐走了出来,没走几步便到了沈驰景的营帐外,急切地敲了几下。
听到外头鼓鼓囊囊的帐篷被重重敲击的声音,沈驰景忙起身披好衣服,飞快地跑去撩帘子,却撞上了席引昼那张肃杀般的脸:“殿下?”
随着席引昼一起进来的还有股冷风。她打了个寒颤,忙准备颠颠地跑回被窝里去,边不忘抱怨道:“我这帘子又没有上锁,殿下打开进来不就好了?”
席引昼眉峰一拢,淡淡道:“怕你没穿衣服。”
沈驰景:???这营中全是大男人,我哪敢不穿衣服?
她正欲回去抱个枕头暖暖肚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扯住,动弹不得。
是席引昼。
“做什么?”沈驰景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席引昼却夺过她身上披着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替她穿好,又一把拉过架上挂着的盔甲给她披上,一把将她拉出了帐篷:“来不及详细说了,先出来!”
沈驰景三下五除二被裹成了个粽子,晕晕乎乎地就跟着席引昼出了帐子。她正欲抬头问些什么,忽然被手上那股久违的温暖迷晕了眼。
殿下的手,可真暖。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牵着,忽然觉得此刻就算被拉去了刀山火海,也能一举平了那山填了那海。
原来为美色所祸,是这种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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