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91章 烫手山芋
为了将赵惟扬这个心头大患彻底剿灭,图塔做得不可谓不用心。
这次对启朝发起突袭便是他的主意。人心都是怕死的,在这样前有虎狼后无援兵的情况下,生死尚且不知,是最容易被瓦解的契机。
图塔知道张尤的性子最烈,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也绝不会投敌卖国,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从张尤身上下手。
你张尤不怕死,总会有人怕死。
他在京中的探子算着日子,日日送来启朝皇宫收到边境遭侵后的反应情况,一直送到赵惟扬启程的那一日。
经过这几日的周旋后,图塔锁定了意志最薄弱的攸镇,许诺给内应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后半生的安稳生活,那人便果断投敌了。
所以,早在赵惟扬等人出发的那一日,攸镇便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不过狠辣如图塔并没有如期送那内应他应允的安稳生活——屠城屠城,自然是鸡犬不留才叫屠城。
颉国共派来五万作战兵士,且个个英勇神武。他们本被分在了十几个地方,根据战场重要性的不同,每个战场最多也就三四千人。但为了给自己更大的把握,图塔做主,从其他地方抽调了足足三千人,再加上这里本有的三千人前来围剿赵惟扬,其实是冒了风险的。
风险高又怎么样?
只要今天把赵惟扬弄死在这,什么都好说。
图塔想到这里,已是兴奋的连攻下启朝的规划都一并做好了。他边挥刀向前冲去,边张狂地笑着:“赵将军,你的死期就在今日了!”
“是吗?”赵惟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袖间取出一只竹哨来,忽得一吹!
与此同时,刚刚本来撤退到后方的沈百长不知什么时候冲了上来,不知把什么东西倒在了手中,挥手一扬,霎时掀起一阵尘土。
尖锐的竹哨声随着突然大起来的风声响起,刺得向前冲来的图塔们耳膜一震,眼前一黑,顿时慢了几步。
临了了还被摆了这么一道,图塔气得七窍生烟,调整好马头,调整好马头又冲了过来,恨恨道:“都死到临头了,赵将军还要和我玩这种鬼把戏吗?!”
赵惟扬冷眼瞧着他,并不作答。
就在这时,四面的山头忽然涌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其声势之浩大,人数之多,速度之快,一眨眼的时间便将图塔的大军团团包围!
领头的那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在赵惟扬身边跟了一路的沈驰景。
待他们冲下山崖后,赵惟扬微微点头,迅速下达了命令:
“杀!”
此刻援军和赵惟扬所带的三百人统共两万人左右,将图塔的人马从内到外围得水泄不通,双方瞬间交打在一起。
而突如其来的大部人马和沈致方才挥洒的粉末状东西已让图塔等人的战马受了惊,待他们将战马安抚好时,已然错过了战斗的最佳时机。
不到一刻钟时间,图塔的部队已经人仰马翻,有的人都被自己的战马踏成了肉酱。而图塔本人虽有两把刷子,但一人难顶千军,力战不敌,已经浑身是伤地被启军死死钳制在了赵惟扬马前,一分也动弹不得。
额顶的鲜血滑流下来,将图塔的鼻子嘴巴糊作一团血色,显得十分狼狈。他怎么也挣脱不开身后的士兵,只能盯着赵惟扬恨恨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赵惟扬挥了挥手,等手下将图塔捆好,这才正眼看了看他,缓声道:“图塔将军未免太小瞧赵某了。你能想到我的想法,我自然也能想到你的想法。既然你认为我会带一小队人前来查看,我又怎么会如你的愿呢?”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图塔不蠢,自然能懂。
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赵惟扬的确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前来试探,而将大部分队伍藏在离攸镇入口不远处的隐蔽山头。遇不到埋伏也就罢了,一旦遇到埋伏,便能出其不意从后包抄,反将埋伏着围在两队启朝兵的中间位置,将其剿个措手不及。
“是我输了。”图塔长叹一声,终于低头认了输,却依旧挺直着双腿不肯下跪:“赵将军谋略胆识惊人,实非在下能敌。既如此,将军要杀要剐,图塔认了!”
沈驰景掂了掂手中带血的宝剑,目光如炬般射向马下的手下败将,眼神微动:这图塔倒也是个汉子。
她又望向了赵惟扬,心中有些好奇。
将军会真的杀了他吗?
赵惟扬却温和地笑了笑,面容上早已敛去厮杀时的狠厉,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我赵某敬佩图塔将军,不会要你的性命。你们几个,给图塔将军松绑。”
押着图塔的士兵们只是稍稍露出了些疑惑之色,但很快神色如常地服从了命令,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图塔身上的绳索。
图塔疑惑地抬头:“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劝我归降?”
莫怪图塔这样想,就连旁边的沈驰景也以为这是一出劝降不杀的大戏。
戏文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最后使劲千般解数,叫被俘的敌将感激涕零地投诚。
“将军多虑了。”赵惟扬仍旧温和地笑着。他再挥了挥手,身后众位士兵立刻向两边挪移,很快让出了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宽道出来。
落日的余晖映在沉重的铠甲和满地的尸体上,也映在了图塔错愕的脸上。
“我知图塔将军对母国忠心不二,绝不会投诚我启朝。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赵某虽算不上什么君子,却也不齿这等行为。”赵惟扬抬手指向那条宽道,彬彬有礼地向图塔行了个颉族的军礼,温声道:“将军可以走了。”
图塔并非不知好歹之人。
他低头看了眼已经没了气息的战马,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惟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向身后走去。
撕裂开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液,随着他远去的背影滴滴答答落了一路。狂风突起,卷起道道黄沙,吹得那道身影踉跄了片刻,又加快了脚步,没多时便消失在了远方。
*
沈驰景最是好学的。
在跟着赵惟扬学了那许多兵法武功之后,她发现到了战场上还是要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应变,就比如击碎图塔的计策。
不过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熟悉敌人的情况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驰景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比赵惟扬不仅差在了战场经验上,更差在了对敌人的熟悉程度上。
于是六七日后,等着赵惟扬忙的差不多了,她便估摸着点来寻他了。
“沈大人?”打开帐门的赵惟扬错愕了一瞬:“沈大人有何要事?”
赵惟扬此刻已褪去厚重盔甲,只余一身浆青色的寻常衣物,全无白日的威风和胆气,反倒平添了几丝书生气。
他怎么穿得这么……这么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沈驰景噎了一瞬:“没、没,没什么!将军若是睡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她扭头便想走,却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拍了拍肩膀,险些将她的魂给拍没。
只见赵惟扬已经将门大展开来,眼含笑意,望着她邀请道:“沈大人,请进。”
沈驰景如蒙大赦,像泥鳅一眼滑了进去。
从屋内照出的那束光随着沈驰景的进入消失了,整座大营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和黑暗。
只有两个站在沈驰景自己营帐门口的男子看着赵惟扬的营帐面面相觑,纷纷低下头去,同彼此做了告别。
一个目送着另一个离开,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楚的落寞,又很快被掩饰掉。
*
“沈大人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主帅营帐内,赵惟扬套了件外氅,起身拿了些柴火,将接来的泉水倒入壶中,轻轻将其搁在一张板子上,又将板子固定在柴火上方,温声问了起来。
沈驰景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对对对,是是是!”
她想要为本次战役做些贡献,想弥补自己上一世的过错,想赢得美人——呸,太子殿下的芳心,第一步就是要知己知彼。
赵惟扬将水壶放好后,便几步迈了过来,坐在她对面,耐心解释道:“颉国朝政看似紧密和谐,实则分作两股力量。一股为颉帝党,是为守旧一派;另一股为越王党,是为革新一派。革新党想要变革,也就是从我启朝引入思想、文化和制度。”
“颉国帝君是由守旧派推上来的,自然要维护这一派的利益;越王则野心勃勃,想要在朝野建立自己的势力,自然要与颉国皇帝对着干,便出手帮了革新党。”
“而此次攻打我朝边境时,颉帝本打算权派自己人来,好叫他们立下军功,以把持军权。越王自然不乐意了,凭空插了几个将军来,力图与颉帝平分军功。但整场战役的主将早就提前定好,就算是越王再有本事,也无力撼动那主将的地位。”
赵惟扬停了下来。
这是他一贯的教学方式:点到为止,叫沈驰景自己悟出答案来。
“唔……”沈驰景托着腮帮子,迟疑地回答道:“所以那图塔将军是越王的人?”
“不错。”赵惟扬欣慰地笑了,又起身去试了试水壶的温度,再坐回了原地,继续道:“他此次调来这样多的人马来围剿我们,是下了些本钱的。没料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铩羽而归,你猜会怎么着?”
“会……”沈驰景搓搓手,顿时恍然大悟。
在这样不和谐的情况下,一旦这颗烫手的山芋被交到颉国主帅手里……
结果会怎样,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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