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88章 放过你160
看这样子,丞相难道也什么都不知道?
无奈告别后,席引昼踏上了回宫的路。直到踏入易安宫的那一刻起,他才明白了徐壑的用意——复国。
他特意带自己参观徐府,就是要自己看到他们豢养了不少家兵;在闲话家常的过程中,徐壑又有意无意地表明了自己有一位表弟在军中任职,更别提他一直强调着徐府上下对启朝皇室的忠心不二。
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容易吗?
席引昼虽不涉政事,但也不会轻易被唾手可得的援手冲昏了头脑。他虽觉得徐丞相可信,但也不愿贸然开战。
回去想了一宿后,他决定第二日先去同徐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然后再调查清楚父皇的真正死因,再做长久打算。
可第二日清晨,送到易安宫的消息,就变成了丞相府因意图谋反而被抄家,徐府所有人等收归天牢,午时即斩。
席引昼狠狠打了个寒颤。
相府意图谋反?
纵使丞相的确模糊地对自己表明过这个想法,可以他这么多年来做事的严密程度,如何会第二天便被人发现了踪迹?
很快,再次送来的消息叫席引昼彻底清楚了。
只不过,这次送来消息的人不是易安宫的侍卫,而是刑部的大人了。
那个在刑部毫不起眼的赵英在投靠新朝后很快被升了官,此刻立在易安宫门口,看着还未散去惊愕之情的席引昼冷冷道:“有证据表明前朝太子席引昼与徐壑密谋叛乱,现暂将其收押刑部,等待裁决。”
“叛乱?”毫不知情的云杉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你们在说什么啊?殿下怎么会叛乱呢?”
赵英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这小丫头倒是笨得厉害。他是前朝太子,自然是最有可能叛乱的人了。”
席引昼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便被这人扣上了沉重的手铐脚镣,粗手粗脚地扔进了囚车里,声势浩大地带回了刑部。
进了刑部的大门后,那赵英的态度反倒缓和了些许,不仅摘掉了他的镣铐,甚至给他安排了最舒适的牢房,让他有要求尽管提出来。
席引昼冷冷看着他,连半句话都没说。那姓赵的自知没趣,敛起笑容,扬长而去。
空荡阴森的刑部大牢里,只剩下了席引昼一人。铁窗处溜进一丝细密的阳光来,拢在牢中人的发丝上,带不进一丝温度。
他面无表情地盘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捏成拳,愁云惨淡的面容暗示着主人此刻的愤恨和无奈。
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席引昼总算咂磨过味儿来了:
沈皇帝这是拿自己当刀使呢!
丞相行事一向谨慎,况且听他昨天的意思,也只是见到了自己还活着,才临时起意而已,并未付诸行动,也没有联系那个在军中任职的表弟,沈斐隐就算是想查也无从查起。
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以为沈斐隐并无杀生之念,放松了警惕,毫无顾忌地前往相府,这才害了徐府一家!
席引昼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两滴忍了许久的泪水从颊上滑落,弹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本来,丞相是要告老还乡的啊……
*
从留有希望到万念俱灰,也不过用了一个上午而已。
刑部大牢里,席引昼先是和声和气与那些狱卒们请求,让他出去见上沈斐隐一面;后来,他只能在狱中长跪不起,向他们叩首叩到头破血流;最后,在用身子多次冲撞铁栏杆无果后,他瘫倒在原地,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午时的钟声响起。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跪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狱卒终于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却再也无济于事了。
狱卒边开锁边焦急地解释道:“对不起啊殿下,我们也是奉了命令,说是午时之前怎么也不能放您出去。但午时后,您愿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也左右难为。虽说启朝没了,太子也该失势了。可看着这位新帝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程度,又不像是彻底失势。否则,这样叛乱的大罪,为何偏偏就只杀了丞相一家,却留殿下至今呢?
席引昼扯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说什么好。
沈斐隐……
沈斐隐果然是掐着点呢。
把我完刀使,又把我当猴耍。
我偏就不愿遂你的意。
看着狱卒恭敬的手势,他反而往里挪了挪,抄起那床铺盖往身上掸了掸,合上了眼眸,淡淡道:“我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狱卒噎了片刻,连声答道:“……对对对,陛下说了,您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可……”
可您难道真的还想住这儿吗?
席引昼知道他在‘可是’什么。
他垂了头倚在墙上,向狱卒摆了摆手,作赶客状:“是,我不打算走。现下我要休息了,还请大人莫要叨扰。”
狱卒蓦然张大了嘴,突然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人神经病吧?叫他出狱还不走?
看着面前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狱卒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只得转身离开,将这件怪事禀报给了上司。
一个时辰后。
刑部门外,那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女子行色匆匆地推开了大门,健步如飞地向里头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刑部的官员,一个个都比不上她的腿脚灵便。
“陛下驾到!”
随着一局老太监冗长的叫唤声后,沈斐隐一把掀开了牢房的大门。
对,没错,是掀开。
被惊得立在一旁原地不动的狱卒眼也不眨地盯着地上被拍得稀碎的大门,心道殿下这下要玩完了。
都是前朝太子了,既然能博得陛下的一点点喜爱,还不懂怎么做才能好好活下去吗?非要和陛下作对,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狱中,席引昼仍卧着坚实的墙壁闭着眼睡觉,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巨大的动静。
一粒石子崩到了他脚下,还有一颗砸到了他左侧脸颊,留下一道不浅的血印。
席引昼依旧没动。
看到这个血印,沈斐隐心头的火气消了一半。
她急匆匆踏过那道已成破烂的门,毫不客气地走到席引昼身前,盯着那道血印,伸手过去却又不敢触碰,声音较之方才细了许多:“是我脾气太差了……”
“痛吗?”
席引昼这才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闭上:“回将军,不痛。”
所有跟在后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还在叫陛下将军?
沈斐隐或许也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场面或许有些尴尬,便摆摆手,叫所有人都退下了。
那些人正害怕因看到皇帝的家务事而遭到牵连,一个二个溜得都很快。
很快,空旷的牢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看着仍旧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席引昼,沈斐隐只觉得今日要将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尽了。
她只得自顾自地又开了口:“我说过会护你平安,就绝不会食言。”
这一次,席引昼终于抬起眼眸看向了她,平和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在那一刻,他目光里的黯然和怀疑,几乎将沈斐隐那颗千锤百炼的心敲成粉末。
沈斐隐并不避开,也坦坦荡荡地望向他,眸中不带一丝悔意。
他忽然站起身来,后退几步,以手撑地,郑重地跪了下去,语调无比恭敬,却又无比冰冷:“小人贱命一条,担不得沈将军如此厚爱。”
“既然小人犯了叛乱之罪,还请沈将军垂爱,赐我一个痛快。”
“你!”沈驰景两只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冲上前去一把捞起了正欲叩首的席引昼,把他扔在垫子上,恶狠狠道:“你明明知道我此举是何意!为什么逼我?”
“那徐壑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他去死?”
席引昼定定地看向她,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丞相与我非亲非故,却因我而死,岂不更叫我难为?”
沈斐隐惊恐地发现,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滴血了。那断了线的红珠子随着嘴巴一开一合,已染透了一双皓齿,凄厉的不似人样。
她冲过去想将席引昼抱起,却被一把推开。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明媚的少年倚着墙壁垂着眸,再也不似旧时模样。
他温和地笑着,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映在苍白的面容上,将绝望的凄美演绎的淋漓尽致。
“既然将军容不下旧朝的人,却又想要仁德之君的好名声,那我这个前朝太子何不自我了断?”
“放过你,也放过……”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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