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86章 我不想伤害你
那夜的雨越来越大,大到席引昼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间昏过去的,只是一醒来便发现,他又回到了易安宫,身边服侍的宫女也仍旧是熟悉的面孔。
他前面本就染了急症,叫雨这么一淋,更是发了一夜的烧,连嗓子也哑了。
“云杉。”他张嘴说了句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辨不出声音了,只得咳了几声,又倦倦道:“递杯水给我吧。”
终于又听到了殿下的吩咐,这个名叫云杉的小宫女险些喜极而泣,连忙跑去端了杯早就备好的热水来。
经此变故,这个深宫中的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尤其是听说殿下竟不顾劝阻的在那女帝宫前跪了一夜时。
她满心以为那杀人不眨眼的女帝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给殿下一刀,哭得眼睛都肿了,却没想到殿下竟然活着回来了,不过就是虚弱了些。
席引昼饮了热水,嗓子稍稍舒服了些,便叫来候在云杉替他束冠更衣。
云杉立在一边犹豫着,迟迟不肯动手:“殿下,你……你又要出去吗?”
殿下脾气犟,可那女帝也不是好惹的。这一次侥幸活下去也就罢了,若再去一次,还能保住性命吗?
“放心吧。”席引昼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安慰道:“我不是去找她拼命的,也不会再去求着她。我只是想去见个人而已。”
追在沈斐隐身后那么多年都得不到她一点好,又被毫不留情地灭族杀父,席引昼纵使是个木头人也该被伤透了。
他想清楚了。
纵使父皇不在了,启朝的大臣们也还没有被赶尽杀绝,只要沈斐隐一天不杀他,他就能够暗中积蓄力量,给她致命一击。
活一天够本,活两天赚一天。
云杉向来信任席引昼说的话,此刻见他终于应下了说不去见那沈皇帝,立马喜笑颜开地去寻了衣衫来,仔细帮他套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要爱惜自己,我们才能有一战之力啊!”
“嘘。”席引昼忙一把捂住了这小姑娘的嘴,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不可乱说。”
从前的沈斐隐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她还动不得自己身边的人;但现在的沈皇帝一言九鼎,要她一个小丫头的命可是轻而易举。
云杉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闭嘴向后退了几步,身上发着微颤,再也没敢出声。
席引昼又叮嘱了她几句要她小心的话后,这才放心地向门口走去。
他要去找云杉的父亲——云祥。云叔身在宫外,避过了这一场浩劫,身手不错,又有着对席家绝对的忠心,此时当时最合适的联络人。
更重要的是,云祥曾受过他的令救过沈斐隐一命,来日即便事情败露,他也是最有可能被沈斐隐放过的那一个。
不过他定不会叫云叔受到牵连便是了。
席引昼脑中昏昏沉沉的想了这许多,连要问什么事情都想得一清二楚了,却没想到他根本连易安宫的大门都出不去。
宫门口,浩浩荡荡守了有足足五十个兵士,将刚刚走出门口的席引昼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还算懂事,先是向他行了大礼,然后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出了沈斐隐的命令:“陛下有令,太子病体未愈,需待在易安宫中好好静养。”
“呵……”
席引昼眉梢微挑,扯出一丝冷笑:“你们称她为陛下,又叫我太子,喊得自己不别扭吗?怎么,难道我是她沈斐隐的亲子不成?”
“放肆!怎敢直呼陛下名讳!”
守在门边的兵士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军棍便狠狠击在了席引昼的肩上。
这人下手极重,席引昼拖着病体又毫无准备,猛得向前冲了一步,两腿一软,‘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震得膝盖处一阵钝痛。
眼见着第二下军棍即将击打下来,他已闭闪不及,干脆合上了眸子,静静等着痛意的袭来。
呼啸的棍风却在靠近后背的一秒前停了下来。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席引昼略带疑惑地睁了眼。
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眸子冰冷,周身寒意凛然,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参见陛下!”
一声齐齐整整的拜声后,五十个兵士哗啦啦跪下了一片。那个握着棍子的也赶忙将棍子丢在一边,规规矩矩地行了拜礼。
沈斐隐沉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刚上完早朝,她本打算直接回宫的,却鬼使神差地绕了条远路,刚巧路过了易安宫,瞧见了席引昼狼狈的样子。
握棍的那个姿态伏得更低了,声音都有些发颤:“回陛下,废太子出言不讳,臣替陛下不忿,便出手教训了他。”
他是见过这位女帝杀人前的凶煞模样的,与现在这副面容一般无二。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朝太子本就不该活在世上,更何况他还敢直呼陛下名讳,自己若是不给他些教训,倘若被有心人听去了反过来挑他们神军营的毛病怎么办?
可他忘了,天子的心意是揣测不得的。
“你倒是惯会揣测上意。”沈斐隐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仍不敢抬头望,只垂眸恭敬道:“臣姓萧,名钰,是神军营的副职。”
“副职?”
沈斐隐冷哼了一声:“萧钰擅作主张,以下犯上,罚俸一月以示惩戒。这一个月你也不必在易安宫晃悠了,暂回家歇着罢。”
萧钰瞳孔一紧,不可思议地昂起了头:“臣是为陛下做事,何错之有?”
他袖中握拳的手微微颤着,却也不敢直视沈皇帝的面容。
“朕一日未发话,席氏便仍是太子。”沈斐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把捞起了还未来得及动身的席引昼,揽入怀中,向宫内走去:“你们只需要将他严加看管即可,不得冒犯。”
“你做什么?”
席引昼躲闪不及,惊呼出声。
沈斐隐的动作实在算不得轻柔,那双手又如同铁钳般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席引昼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沈斐隐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将手箍的更紧了。直到进了寝殿的大门,她才撩开床帘,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回到床榻上,替他掖上了被褥,声音却依旧冰冷无比:“太子殿下不听话,朕只能用这个方法送你回来了。”
席引昼倔劲上来了。他一脚蹬开了铺盖,起身便欲踏下床去。
“别动!”见他又想出去,沈斐隐脸色一沉,双手向前一按,欺身而上,轻松地将身下人的手腕控制在了榻上,而自己也顺势一冲,正正好好跪在了床铺上。
眼见着即将扑到席引昼怀中了,沈斐隐心道不好,连忙运作内力稳住了身形,这才阻止了自己进一步的下扑。
而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充其量只剩下一个拳头的大小了。沈斐隐呼吸急促,眼眸透亮,身上散着冷冽的书墨香气,随着下扑时带起的风不断吹向席引昼的鼻子。
席引昼鬼使神差地停止了挣扎,连手腕处传来的钝痛都意识不到了。
这是他自打死皮赖脸地跟在沈斐隐身后之后,第一次离她离得这么近。
沈斐隐也愣住了。
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足有半分钟之久,直到沈斐隐意识到自己捏着席引昼的手用力太大了,这才慌忙抽开,却发现那双皓白无暇的腕子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我不想伤害你。”
见面前的人不再挣扎,沈斐隐向后退了几步,努力控制了下情绪,话语间终于轻缓了些:“只要好好在此处呆着,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伤害你。”
“好好在此处呆着?”席引昼此刻也缓过了劲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眸中起了几分血丝:“沈将军若是把我当囚犯,便当胸一剑杀了我;若是没把我当犯人,便干干脆脆放了我。”
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对着新帝喊将军了吧。
沈斐隐咽下了怒火,以平生难得的好脾气解释道:“我没把你当囚犯,但你本就生病,昨夜又淋了雨,须得好好静养。”
席引昼又是一怔。
他方才情绪激动,说话没过脑子。本以为自己此话一出,沈斐隐定会勃然大怒,最起码也会摔门而去,没想到她竟然好声好语地解释了一番。
大抵从古至今皇权的胜利者,都懒得与失败者计较吧。
“沈将军翻脸可比翻书都快。”想起昨夜淋雨的原委后,席引昼心中仅存的那点感动也烟消云散了。他抬眼看向沈斐隐,冷冷道:“昨夜那个叫我跪到死的人,难道不是沈将军吗?”
……
沈斐隐噎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辨情绪的微光。
那是什么?
席引昼猜不透。
“不论我在外对殿下说过什么,都请殿下不要当真,那并非我的本意。”良久,她敛起脸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直直往席引昼处看去。
只是这一次,她的话语里多了些不明不白的关切。
“殿下,请一定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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