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82章 今日第二更
徐壑很快理解了徐舟横所述的事情:“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那二十个死士的牺牲,徐家将再次陷入危难?”
“是的。”徐舟横点点头:“如果被她查到我的底细,以她上一世的性格,势必会斩草除根,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那二十位死士了。”
“虽然现在的沈氏看起来性情纯良,与上一世不同;进入轮回的人被灌下孟婆汤后,又会完全丧失掉前世的记忆,但她被我拉入了时空大门,所有的记忆都会发生紊乱,那就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恢复记忆。到那时候……”
“即将会是宫中的一场巨大灾难。”
“既然如此,横儿为什么不干脆穿回年少时,将她扼杀于襁褓?”徐壑眉心一紧,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徐舟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父亲不知,自那次以死士为祭品,强行撕开时空大门后,那扇门便永远合上了。另外……”
他面上浮起一丝冰凉的笑意,轻笑道:
“您忘了吗?孩儿一直叫您留着那沈氏的性命,不为别的,是因为——”
“我们的仇人,不止她一个。”
*
夜深了,终于交代清楚的父子两解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的隔阂,各自回了房间,安心睡觉了。
躺在温热的床铺上,徐舟横却始终睡不着。
他撒谎了。
对父亲说的话,始终还是有所保留,并未合盘托出。
不为别的,只是要一个父亲亲耳听到这样的往事,实在是太过残忍。
保留记忆转到下一世,是违背天理纲常、是为天道所不容的。他同阎王的交易,是与魔鬼的协定,也是他搅扰秩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他不在乎。
无论有多痛,都抵不过他在归家的那一刻看到所有人都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痛和绝望。
只要能让沈驰景付出代价,他在所不惜。
黑暗中,不知为什么,咬牙切齿的徐舟横忽然卸掉了一身邪气。
他摸了摸靠近地面那一边的床垫,贪恋着那丝温度,久久不愿撒手。
那是父亲坐过的地方,还留有他的体温和气息。那样的温暖和关切,曾是他第一世唾手可得的欣悦。
却也是往后的十几年中再也得不到的温情。
想起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徐舟横翻了个身,努力将他从脑中除掉,不愿再提起。
念起自己这魔幻的两世,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禁做起了假设:
如果天下父亲都像徐壑这般慈和伟岸,我到底还会不会设下这个局呢?
我不知道。
*
另一边,刚刚回到易安宫的沈驰景驻留在门口,徘徊了几圈,迟迟不愿进去。
她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引昼。
纵使往日神武的太子殿下如今只有十岁小孩的智商,她也没办法做到空口白牙地对他说瞎话。
既然自己就是原主,那岂不是说明,上一世害得席引昼国破家亡的人就是自己吗?
那……那江泉清的报仇,也根本没有找错对象。
夜黑风高的晚上,沈驰景裹紧外氅,站在飒飒劲吹的冷风中,抬头看看前方,又回头看向后面,一时凝噎无话,竟不知自己究竟能往何处去。
她茫然地向后退了两步。
京城的春夜……可真冷啊。
许是记忆刚刚流入的原因,沈驰景此刻并不能与上一世的自己感同身受。她从书中看到的片段只能支撑她理解到前世的沈将军为什么会杀掉那些朝堂大官,却无法叫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连着席引昼一起折磨。
他曾救过自己无数次,却要在深宫中被那样折辱。
前一世的我……真的如此狠心吗?
想来想去,沈驰景还是决定拔腿先走。
如果她不说的话,最起码今天晚上,殿下还能睡个好觉。
想到此处,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遂转过身去,蹑手蹑脚地跨过寸高的门槛,打算先做个一日懦夫。
“沈姐姐!”
被吓得一个踉跄的沈驰景:?
她缓了缓受惊的情绪,毛头毛脑地向身后看去。
只穿了一袭单衣的席引昼正赤着脚向这边跑来,眉目间漾起欢快的笑意,转眼间便到了她身边:“沈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阿昼等你很久了!”
沈驰景下意识张开外氅,一把抱住了他,心里的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大晚上的,出来为什么不穿外褂和鞋袜?这要是冻坏了,岂不是又要麻烦文大夫?”
话刚出口她便悔了。
这两日,她已完全习惯了将席引昼当成一个不知事的孩子,说话间也不自觉带上了大人教训孩子的口吻。
可是……
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席引昼呢?
沈驰景的心猛地一抽。
她闭上了嘴,不再废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手慢慢抽离,企图趁其不备,加速跑远。
“对不起啊沈姐姐,是我错了,你不要告诉小妹好吗?”席引昼却浑然不知,还在叨叨个不停:“我只是想着,已经深夜了,沈姐姐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没有地方睡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便想着每一刻钟出来瞧一次。我担心、担心你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沈驰景怔了片刻。
半晌,她偷偷抬手拭去了眼角那颗不算明显的泪珠,这才起头来,对着面前少年般明媚的男子扬起了一个同样明媚的笑意:“谢谢阿昼。”
“不过你要记得,回家的方向,姐姐永远找得到。”
*
被席引昼那一番暖言暖语哄得进了易安宫后,沈驰景盯着终于撑不住而昏睡过去的殿下,再一次溜了出去,对着雾蒙蒙的月亮开始发呆。
她哪里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如今的自己,连自己到底属于哪里、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会做下那些事都不知。她连家都没有,又何谈方向?
想起自己尚在现世的父母朋友,沈驰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一边,本该熟睡的席引昼翻了个身,眼神沉沉地望向天花板,眉头紧皱,亘久未眠。
末了,他又翻了个身,轻轻伏在枕头上,用整条被褥将自己紧紧埋在了里面。
整个夜里,那条被褥都在微微发着颤。
第二日,来打扫卫生的侍女不经意间发现,殿下床上的枕巾不知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殿下的眼睛,似乎也有些肿。
……
翌日清晨,下了早朝的顾济垆带回来一个沉重的消息。
“边境上的颉国流寇突然聚集在了一处,聚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两日前已攻打至边境线。驻边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派人向朝廷请援。陛下震怒,已命赵将军整装,明日便带兵前去支援。”
“什么?”刚刚得知消息的沈驰景大吃一惊,一个没拿稳,手上抓着的饼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已经将上一世的奸细抓了出来,为什么这一次颉国的攻打反而比上一世更提前了?
“说来也奇怪。颉族向来只敢在边境骚扰,却惧于我朝铁兵,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说到这里,顾济垆也头疼得厉害:“无灾无难的,他们为什么要平白发动战争?”
突然,一道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并非平白无故,定是蓄谋已久了。”
沈驰景:???
顾济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脸上闪现出一丝疑惑:谁在说话?
席引昼:……
他站起身来,正巧突兀地夹在了两人中间,礼貌地降低了音量:“是我。”
两人看了看对方,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又不约而同地盯着席引昼。
“你……好了?”
默默向后退了两步的席引昼淡淡道:“嗯。”
顾济垆自不必说,自家学生这么快便变了回来,自然喜不自胜;沈驰景那边可就百感交集了。
喜的是他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快,悲的是这一个更不好面对了。
她自己还没从得知事实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也想着捋一捋前世的记忆再做打算,恰好席引昼又生了病变得乖巧可爱,她好歹还能缓几天再与他细说。可是他怎么……
怎么这么突然就好了?
沈驰景纠结地出了一身冷汗,也没想好到底要在什么时候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席引昼却像是从未生过病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顾济垆,等着他透露更多的信息。
顾济垆也很快从欣喜中缓过劲来,很快投入了紧张的氛围中,继续讲了起来:“说来也巧。这一年以来,有两位大将军年事已高,便告老还乡了;有一位将军连日来身体状况不好,也刚刚递上告老函;还有位将军从马上摔了下去,筋骨受损严重,无法再拿兵刃了;再有就是……”
他明显哽了一下,又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便是宁承世了,他骁勇善战,就算是在兵部尚书这样的文职上待了这些年头,再披甲上阵也照样能统领千军。”
除去这些人后,启朝其余的大小将军都在边境戍守。境中满打满算,竟只剩下了赵惟扬一个可用的大将。兵多将少,才是惹得宣朔帝勃然大怒的根本原因。
这真的是巧合吗?
三人同时在心中下了定论——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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