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卓陆：“这个, 镜子里, 是谁，你吗？”

　　卓陆指了指镜子中的自己：“这个才是我，那个脸被毁的人是你。”

　　女生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她的手触碰到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后，胸口抑制不住的大幅度起伏。

　　她的胸口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目光从镜子上移开，看向卓陆，眼睛里往外流血，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弄成了这副样子？”

　　卓陆见她要发疯，抓住她脖子的手用力，捏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按在镜子上。

　　人脑袋和镜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声音引来了其她人的注视。

　　卓陆没有理会，她凑到女生耳朵边，说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谁把你的脸弄成了这个样子。”

　　女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不停流下血泪，她一边哭一边发疯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嚎叫道：“是谁！到底是谁！谁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

　　她挣开卓陆的手，跑到另一个人身前，抓着她的肩膀大声喊道：“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那个女生也不是好惹的，一把甩开她的手。

　　女生又跑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卓陆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闹成一团的女生。

　　就在她站在洗漱间门口看热闹正看的起劲的时候，童霏从厕所里走出来。

　　童霏垂着头，头发披散在脸上，缓缓走到洗漱台前，张开手掌想接水洗脸。

　　卓陆急忙走过去按住她的手。

　　童霏抬起头，冲她看过来。

　　卓陆抓着她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开口道：“洗手就可以的，不用洗脸。”

　　童霏和刚出宿舍的时候不太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僵硬的感觉。

　　好像她突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童霏僵硬地抬头，看了眼卓陆，然后乖乖收回手，没有继续洗脸。

　　但她没有洗脸这件事被洗漱间的其她人看到了，本来互相争执打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看着童霏，低声重复道：“你要洗脸，你应该洗脸。”

　　另一人站在她身后，跟着她重复：“你要洗脸，你应该洗脸。”

　　卓陆没理会她们，揽着童霏的肩膀，想把人带出洗漱间。

　　但那群人比她们的速度要快，很快拦在了洗漱间门口，看着童霏不停重复道：“你要洗脸，你应该洗脸。”

　　“你要洗脸，你应该洗脸。”

　　童霏停下脚步，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们，跟着喃喃自语道：“我要洗脸，我应该洗脸。”

　　她转过身，慢吞吞往水龙头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喃喃：“我要洗脸，我应该洗脸。”

　　“我要洗脸，我应该洗脸。”

　　“我要洗脸，我应该洗脸。”

　　她走到水龙头前，机械的拧开水龙头，双手并拢，刚要放到水龙头下就被卓陆拽开了。

　　童霏看着卓陆，低声喃喃：“我要洗脸，我应该洗脸。”

　　卓陆拉着她往外面走：“为什么要洗脸，你还要回宿舍睡觉，洗了脸的话怎么睡觉？”

　　童霏呆呆愣愣：“回宿舍，睡觉？”

　　卓陆点头：“对，回宿舍睡觉。”

　　她俩出洗漱间的时候，洗漱间那群学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们出去了她们才反应过来，纷纷走出洗漱间，对着卓陆和童霏低吼：“要洗脸，你们还没有洗脸。”

　　卓陆一边拽着童霏跑一边回头喊道：“不洗脸会怎么样？”

　　其中一个女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洗脸会把你的头按进厕所里！把你的头按进厕所里！”

　　卓陆跑动的脚步一顿。

　　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这些半夜走进洗漱间的女生是不是都曾被人将脑袋按进厕所里过？

　　是因为不洗脸吗？还是说不洗脸只是一个借口。

　　她和童霏在前面跑，那群女生追在后面。

　　女生们一边追逐一边制造出声音。

　　但两边宿舍里的人好像完全听不到一样，这么大的声音没有一个人从宿舍里走出来。

　　终于跑到了宿舍门口，卓陆将童霏推进宿舍，她则站在门口，看着身后的女生们，说道：“是谁把你们的脑袋按进了厕所里？”

　　她问出问题后，原本还在追逐的女生们忽然站在了原地。

　　那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生抓紧自己的头发，疯狂喊道：“没有人，没有人能把我的脑袋按进马桶里！”

　　卓陆看向另一名女生，她目光盯着这名女生，再次问道：“是不是有人曾经把你的头按进马桶里过？这个人是谁？是我们宿舍楼的学生吗？”

　　她见这些人戒备心很强，便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摊开举在身前，用一种非常温和的语气说：“或许你们和我说是谁，我能帮你们。”

　　白色睡衣女生：“帮我们？”

　　卓陆点头：“是的。”

　　她的目光在几个女生身上看了一圈：“她把你们按进厕所里，这属于非常严重的侮辱性行为了，对于这样一个人，你们难道不想报复她吗？”

　　她看向女生们的脸：“还有你们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正常人的脸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你们的脸是不是被她搞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卓陆嘴角轻微勾起，让她的脸显得没那么凶，变得更加温和起来：“是不是她把你们的脸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女生僵硬摇头，过了一会又点了点头：“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把我的脸弄成这样的，就是把我按进马桶里的人。”、

　　卓陆又看了眼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摸了摸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地方，说道：“好像是同一个人，一个头发看起来很奇怪的人。”

　　头发看起来很奇怪？

　　有了这点线索，卓陆便有了出发点，借着出发点，多少也能碰到些其他线索了。

　　他们所在的学校是一所高中学校，且是一所非常严厉的高中学校。

　　学校中的学生大多留着差不多的发型，像蓝毛那种奇奇怪怪的发型学校里很少见。

　　卓陆有了线索，她靠在墙上，想着这栋楼出现的女生霸凌者会不会和主线任务有关。

　　和主线任务有关的话，如果她找到了藏在这栋宿舍的奇怪女生，那她能不能找到第二片镜子碎片。

　　想到这里，卓陆抬眼看了眼几个女生，开口道：“是什么人把你们的脸变成这副样子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她。”

　　她一说完，那几个女生呆愣在原地，过了很长的时间，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主动问卓陆：“你真的可以帮我们找到吗？”

　　卓陆点头：“我保证！不够在这之前，你们要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霸凌女生的信息和我说一下。”

　　女生们僵在原地等了一会，白色裙子的女生再次开口：“我们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像魔鬼一样一次又一次抓到我们，想把我们全部塞进马桶里，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想从马桶里出来。”

　　卓陆摸搓下巴。

　　这些消息几乎算不上消息了，实在是太零散了。

　　他皱眉说道：“那还挺麻烦的，算了吧，信息不信息的无所谓，有一点头绪就行。”

　　她说完看向自己的手表。

　　此时的时间已经指到凌晨三点了。

　　卓陆冲几个女生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那个白色睡衣的女生脸上写满不相信，但有人愿意帮她，她是非常同意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卓陆，然后领着其他人外厕所的方向跑。

　　等人全都离开楼道，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卓陆才从外面走进宿舍。

　　她进宿舍后看到童霏正抱着被子，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一边抓耳挠腮看手机，另一边时刻盯着门口。

　　当宿舍门被人打开，童霏的身体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火速掀开被子，走出房间，跑到宿舍门口，大声说：“陈婵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