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演员表情纠结，犹豫几秒压低声音说：“演员不能看起色的，特别是林芝彤这种，她的化妆师业界有名，气色很差也能画的很好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他指指自己的额头：“昨天我和林芝彤拍戏的时候，开始拍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忽然把道具砸在我头上了。”

　　男演员叹气道：“最近和林芝彤对戏的人经常受伤，她好像情绪不好，我感觉她都有点狂躁症了。”

　　他还想继续说，远处有人喊他名字。

　　男演员起身：“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上场了。”

　　卓陆冲他摆摆手，表情若有所思。

　　男演员额角的伤是林芝彤弄出来的，听他的意思，不止是他，最近剧组有好几个人同样受了伤。

　　这和程恬的说法吻合。

　　林芝彤为什么要打伤人，是真的情绪不好吗。

　　卓陆打开社交平台，在搜索框里输入林芝彤三个字，她点进了林芝彤的个人主页。

　　她的主页里一片岁月静好，看不出有哪里不对或者心情不好狂躁症之类的。

　　程恬以前说过，好多明星的社交平台都是公司在管，主页的东西不一定准。

　　卓陆退出林芝彤的主页，又一次在搜索页面输入林芝彤的名字。

　　她顺着搜索的内容往下翻，很快翻到了想看的东西。

　　那是一个星期前某个账号发的。

　　账号主人声称自己和林芝彤住在同一个小区，那天他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遇到了林芝彤。

　　林芝彤没有带着口罩，披散着头发，浑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账号主人说林芝彤露出的眼睛黑眼圈严重，皮肤也很粗糙，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明星。

　　账号博主的粉丝很少，只有几十个。

　　这条信息看到的人也不多，底下有三四条评论，都在问他真的假的。

　　账号主人每条都回复了是真的。

　　卓陆锤锤脑袋，抬眼看了看光彩照人的林芝彤，不确定账号主人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手里出现一张黄纸。

　　这张纸被她叠成了飞机形状，放在手里把玩。

　　这时候剧组准备好了，几名演员站在镜头里，开始拍戏。

　　卓陆对拍戏不感兴趣，看得直打哈欠。

　　她又怕拍着拍着林芝彤出幺蛾子，吓到程恬，也不敢睡，只能一遍遍打着哈欠。

　　不知道林芝彤今天是心情好了还是怎么回事，拍戏的时候居然没有出幺蛾子。不仅没出幺蛾子，状态还很好，拍的几场戏都是一遍过。

　　轮到她和程恬照面，卓陆一直看着她俩，没发现奇怪的地方。

　　等程恬拍完戏，捂着脑袋上的头饰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卓陆摇头：“她看起来挺正常的。”

　　程恬脑袋凑过来：“帮我把头饰拆了，下场我要换装了。”

　　卓陆只好帮她拆头饰。

　　一边拆一边听程恬说：“她今天确实很正常，拍戏我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她眼睛里那种让人恐惧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程恬思考一下，补充道：“或者说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她压制下去了。”

　　卓陆将她头饰拆下来，放到一旁：“你的意思是她还会变成之前那样？”

　　程恬点头：“看着吧，我觉得很快了，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剧组肯定还会出事。”

　　当天晚上剧组没有出事，但第二天确实又出事了。

　　林芝彤和一名配角演员演戏的时候，把人的牙齿打掉了。

　　那名配角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演员，虽然不火，但是拍过很多知名剧配角。

　　卓陆和程恬不是听剧组人说的，她俩是在热搜上看到消息的。

　　林芝彤将女配角的牙齿打掉后，女配角就跑到网上发了篇拍戏感慨，感慨里写了她对这部戏付出多少，拍戏的时候有多敬业多喜欢它。

　　结果戏刚开始拍呢，她就被人打掉了牙。

　　程恬看着那篇小作文，觉得自己的牙也开始疼了。她拍拍额头，嘀咕道：“林芝彤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配角我虽然没有合作过，但在演员圈里挺有名的，她这么干不怕自己得罪圈里人？”

　　那名配角的人缘确实挺广的，小作文一发出去，好几名演员转发评论，其中还有一位老戏骨和一位正当红的演员。

　　这件事在几位演员的转发下逐渐发酵，最后再次冲上热搜。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两人却没有在林芝彤脸上看到任何焦躁不安的表情。

　　她见人就笑，仍旧是那副人美心善的样子。

　　程恬看着她的笑脸，打了个寒颤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恐怖呢！她的笑容好变态啊！”

　　等她跟林芝彤对戏的时候，两人中间有一场争吵的戏。

　　拍戏的时候不知道林芝彤是假戏真做还是怎么回事，抬脚绊了程恬一下，程恬直接摔倒。

　　幸亏她歪倒的时候扶了下桌子，不然磕在青石砖上，怎么也要受伤。

　　卓陆第一时间发现了林芝彤的小动作，她冲到程恬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冷冷看了林芝彤一眼。

　　林芝彤也看见她了，冲她歪头笑了下，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着拍戏了，没看到脚底下。”

　　卓陆盯着她，见她虽然脸在笑，但眼神是冷的。

　　她知道林芝彤是故意的。

　　程恬捂着脑袋上的头饰，在卓陆的搀扶下站起来。

　　远处的导演和副导演喊道：“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程恬冲导演挥挥手：“没什么事。”

　　那边导演已经过来了。

　　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身材微胖，面容看起来很和善。

　　这么个和善的人看到林芝彤，直接破口大骂：“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跟你一块拍戏的老是出意外，不是今天这个受伤，就是明天那个受伤！你故意的是吧！”

　　林芝彤垂着眸子：“导演，我也不想的。”

　　导演吼道：“你不想难道是我想？！再这样下去你也不用拍戏了，直接请假回家吧！”

　　他气势汹汹一通骂，骂完以后不解恨，恨不能上手扇她两巴掌。

　　林芝彤站在那里，等导演火气小些的时候就开始道歉，一边跟导演道歉，又一边跟程恬道歉。

　　程恬抓着卓陆，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导演在现场骂了半个多小时才放她们离开。

　　程恬去后边补妆，补完妆和卓陆凑到一起，小声说：“刚才你看到了吧，看到她道歉时候的眼神了吗？我觉得那都不是道歉，她那眼神看的我发毛，生怕晚上她趁我不备，跑到我房间里，对着我脖子咔嚓来两下！”

　　卓陆说：“放心，房子里还有我呢。”

　　程恬懊恼道：“我都后悔把你卷进来了！”

　　除了这场意外，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

　　林芝彤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拍戏的时候特别认真，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这种平静的拍戏日子只持续了两天，等第三天的时候，她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

　　那是在拍一场跳水戏的时候。

　　演员们站在山崖上，底下是飞奔的瀑布。

　　他们要做的就是一边拍戏一边往瀑布里跳。

　　跳是真跳，但不会出什么意外，导演早在指定的位置做好了防备。

　　程恬恰好也在这场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