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追寻着裴清的脚步，想要达到裴清的高度。

裴清对选手们多有鼓励，也会谈到他们的缺点和不足，温和却也严格。

等到林新即将登场的时候，舞台的灯光变得黯淡，像是失落的告白——听到前奏的时候，本来就脸色冷淡的裴清皱起了眉，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听完了这首忧伤怅然的单曲。

直播镜头捕捉到了裴清变冷的眼睛。

林新的演唱结束后，沉浸在音乐中的众人回过神，会场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舞台上的少年深深鞠躬，抬起头的时候有泪水滑过脸颊。

袁园：“呜哇……”

耳机里传来了严岳的声音：「能捕捉到吗？」

袁园的声音被会场内的其他声音掩盖，连他身边的宋宁也没有听到：“捕捉到了，应该没问题，系统已经展开了，目前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人感染——混进来的是选手还是工作人员？”

「一个评委。」严岳的声音平静，「已经带走了。」

“难怪少了个人。”袁园心不在焉地跟着鼓掌，完全没有听舞台上林新说了什么，“传染力提升了吗？”

「可以这么说。」严岳暂时切断了通讯。

袁园从通讯中抽出思维，感觉到宋宁握紧了自己的手，他看着宋宁，发现对方的表情惊愕，还透着点其他的情绪，分外复杂。袁园下意识回握住宋宁的手，感受到对方手上的薄茧磨蹭在自己的手心。

有点痒，也有点疼。

会场嘈杂一片，因为裴清问了一句话，他问：“你说这首歌是你写的？但是我上个月就看过一模一样的曲谱，但曲谱人不是你。”

裴清又说：“包括你之前唱的那些所谓自创的歌，我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曲谱——现在，你诚实地告诉我，这些歌，真的都是你写的吗？”

林新的表情震惊又恐慌，脸色发白，泪水忍不住落下，看起来可怜极了：“老师，我一直很崇拜您，没想到您这么——这些都是我的原创作品，我曾经被朱莉亚录取，录取的曲谱还在学校存档，学校可以证明这是同样的风格和作曲习惯。”

这个倒也是实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习惯，会不知不觉融入到自己的作品里。

有评委打圆场：“裴老师，林新被朱丽娅录取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潜力，您这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太好吧？”

袁园看了一眼：哦，之前和林新炒CP的评委。

裴清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个评委，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不焦急也不尴尬，甚至不恼怒，他平静地说：“如果你说的是朱莉亚音乐学院的那次赛事曲谱，我听说你的那份曲谱目前在申诉流程中——有证据充足的证据证明那不是你的曲子，申诉担保人是凯伊·拉蒙塔涅。”裴清的神色如同俯视凡人的神明，冷漠地审判着林新，“现在，我需要真实的答案——这些歌，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宋宁叹了口气。

袁园不解地看着他，只看到宋宁有些怅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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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没想到裴清这么直接，完全不顾正在现场直播，会场立刻炸锅了，最后出场的曲辛夷站在后台，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因为这一出闹剧，他的表演肯定要推迟，说不定就要取消，但他不觉得可惜，只觉得林新的假面被人扒下来让人爽快。

选手内不喜欢林新的不止他一个，但他是唯一一个会直白表达出来的人——曲辛夷就是讨厌林新这种靠着炒CP火起来的人，和谁都炒CP，制作人，评委，导师，选手，林新背后的团队就差把“万人迷”三个字贴在林新脸上了。

曲辛夷翻了个白眼，他的眉眼深邃浓艳，在妆容的加持下攻击性十足。

主持人在前台维持秩序，安抚粉丝观众。

后台也乱成一片，已经表演过的选手们围着正在啜泣的林新，轻声安慰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的曲辛夷看起来格格不入，即便对着镜头他也从不掩饰自己。

裴清身为星娱的定海神针，大股东，他的话语权远高于这个选秀项目的负责人。

“我不在意他们是否有能力写出好歌，但我介意他们偷走他人的成果。”裴清的表情称不上愤怒或者严厉，但态度相当坚决，“既然他们即将作为星娱的新秀出道，就不能有这样的黑点。”

曲辛夷没有发表意见，在他看来，林新的手段足够隐蔽，裴清从什么人那里知道的这些事情还有待商榷——他这么想着，身边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青年。

提着黑色的手提箱，戴着眼镜，气质很沉稳，他开门以后看了一圈乱糟糟的后台，视线落在曲辛夷身上后，微微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