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比起体温来说更凉一些的嘴唇，柔软又陌生。

袁园愣在原地，看着宋宁近在咫尺的眼睛，看到他头顶闪烁着光斑的树叶，感觉到血液似乎开始加速流动。

心脏再度传来了仿佛生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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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纯情谈恋爱，亲亲就是单纯的亲亲

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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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的那个吻以后，袁园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觉得一切正常，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样复杂的感觉，辗转反侧睡不着。

又在宋宁家里过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出门逛街散步的时候，宋宁会握着他的手腕或者牵着他的手，夏日的高温让手掌也变得滚烫，湿热的水气在相贴的皮肤间蔓延，像是被蒸汽灼烫了一样，仿佛皮肤都变得通红。

袁园能感觉到心脏不正常的反应，但心率依旧正常，保持着正常的、甚至比大部分人还低的速度跳动着。

宋宁似乎活泼了一点，在袁园都陪伴下会主动和院子里的其他人打招呼，相比同龄人依旧寡言少语，却因此显得比其他人更沉稳。

袁园一时间搞不懂为什么宋宁会有这么快的转变——他能感觉到宋宁心境上的变化，就像是压在身上的负重被卸下一样，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宋爷爷和宋奶奶把他们赶出家门，让他们出去玩，不要天天待在家里，人都要待傻了。

于是他们不得不顶着夏日的炎热毫无目的地出门——在高铁站的购票大厅里坐了两个小时，最后选了去申城的飞机票，订好飞机票立刻打车去了机场。

“这就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吧！”袁园看起来兴致高昂。

宋宁背着吉他和背包，过热的天气让他像是一棵被暴晒多日的小白菜，蔫嗒嗒的没有精神：“空调真是杰出的发明。”

“是的呢！”袁园这么应着，拽着宋宁坐上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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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之后袁园睡着了，他下意识靠在宋宁的肩膀上，久违地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梦里是怪异的嘶吼声，大人和孩子们的尖叫哭喊混杂在一起，他感到疼痛，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就是麻木，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醒过来看到的是刺目的白色灯光，周围是白色墙灰色的金属仪器，艾伦·史密斯的红色头发是唯一的暖色，像是火焰在燃烧。

还没有留长头发、没有变成胡子拉杂大叔的艾伦看着他，神色莫名。

艾伦蹲下来，握住他的肩膀，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对他说：“你的父母暂时没办法接你回去了，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好吗？”他尽量放低了声音，神情也柔和下来，“这里有很多和你同岁的孩子，不用害怕孤单，你会有很多朋友，会有很多新的家人。”

袁园没有因为父母不在而伤心或者着急，而是乖巧地点着头。

等到他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后，他独自去看望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孩子，乖巧懂事，聪慧伶俐的儿子。

袁园平静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并不为父母抛弃自己而感到难过，他的父母有了新的儿子，袁园也有了新的家人。

就像凛神海曾说的那样：“并非所有的孩子都在父母的期待和爱意中诞生，也并非所有的父母都会无条件为孩子付出。野生动物会抛弃孱弱的幼崽，因为它无法在野外生存；而人类会抛弃不符合自己理想的孩子，这是人性的卑劣。”

她是少有的、在进入学院之前生活优渥，长辈慈爱，被爱意喂养着的孩子，但她进入学院后，成为了冷酷的旁观者，仿佛不对爱意有任何期待。

袁园无法体会也无法想象凛神海的转变，就像他也无法理解此刻在梦中的心情。

——仿佛要窒息一般，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袁园？”

宋宁的声音将他从梦境中拽了出来，袁园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宋宁焦急的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叫空乘了。

“哪里不舒服吗？”宋宁伸手擦掉袁园脸上的泪水，担心地问道。

“没有，做了个很奇怪的梦。”袁园也胡乱地擦眼泪，醒过来之后，那种仿佛心头压着石头、如鲠在喉的感觉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见袁园自己也一副茫然的表情，宋宁也只是认为袁园做了个噩梦，松了口气，帮袁园擦干眼泪后，揽住了袁园的肩膀，不太熟练地拍着袁园的肩，力道很轻，像是在安抚他：“没事了，梦都是反的。”

袁园想，那不是噩梦，只是他的记忆，他很久没有回忆起那些事情了。但他什么都没说，等到夜幕降临，他透过窗户看着漆黑的夜空——飞机上看到的夜色远没有地面看到的那么美丽，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