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也觉得奇怪：“是有点怪怪的，要不然先去牢里看看。”

敲了敲门，铁门打开一个小窗口，里面露出一张脸来。

“没有大统领的手令谁也不许进。”那人冷冰冰地说道。

“我们想去问何云章一些事情，关于陆家的案子。”谢文瑞道。

“陆家的案子已经有羽卫协助调查了，你们不要担心。羽卫查复杂案件的经验不比大理寺少，你们放心吧。”

杜若指了指自己说：“我在这里坐了好几天牢的，我去看看狱友行不行。”

“不行，请回吧。哪有人从这又出去还想回来的，你这人真奇怪。”

见这个人态度如此坚决，谢文瑞和杜若也不打算在这里耗着。

临走时杜若又问了一句：“何云章在这里面吗？”

“在。”那人点点头。

“那谁也还在吗？”

“在。”

杜若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答得这么干脆，别这么敷衍我呀。”

“没敷衍你。”那人的态度依然冷淡，“这个月里只有你一个人从这里出去，所以不管你问的是谁，他都应该还在这里面。”

谢文瑞说：“算了，我们走吧。不必太着急，去外面转转，找个地方去喝茶，听听今天说书的说些什么。”

杜若跟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也喜欢听书吗？”

“不太喜欢，不过今天应该注意一下坊间言论，昨天的事情今天应该传遍京城了。 ”谢文瑞说，“去看看大家对这件事情怎么评价，再看看陆家又什么动静。顺天府尹和陆家交情不错，上次来找你麻烦就是为了帮陆怀仁做事。这一次他大概也会有些动静。”

出羽卫总院的大门也很顺利，杜若甚至有些好奇，昨天明明说要保护她这个原告，今天却放任她外出。出大门没走几步上了谢文瑞的马车，最后去一家很热闹的茶楼找了个雅间待了一下午。这一下午听的全是何云章的风流故事，原本众人口中的正人君子现在突然变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

杜若听了一下午觉得有些无趣，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羽卫怎么能轻易放我出来。”杜若没有心情吃糕点，连茶都没怎么喝，“我好歹也是这个案子的重要人物。”

“到了现在你也没那么重要了，”谢文瑞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冬，他们现在应该懒得管你。”

杜若白了他一眼：“虽然我现在不是最重要的，但我还有点作用。他们是不是不想管这个案子了，找个借口拖延时间不想办案。”

“不可能，多好的机会搞陆怀仁啊，怎么能就这样不管。”谢文瑞想了想，“今天何云章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就是以前搜集的消息，平时存着也没用今天一口气全放出去了。我倒是觉得接下来会有大动静，只是我现在被踢出局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许久，楼下的说书人说的什么已没心思听，桌上的茶水凉了又换成热的，热的又放到凉透。

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谢文瑞愣了一愣：“你师父昨天说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说你这么久一直忙着一件事太累了。”

“我师父让你陪我出来玩？”杜若满脸疑惑，“这更不对劲了，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师父其实一直想揍你的。”

谢文瑞自然明白崔风为什么想要揍他，从见到崔风那一刻起他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怒气。即使崔风不说话，他看向谢文瑞的目光都冷若寒冰。崔风到了京城看到杜若一身的伤自然会把这一切怪罪于诱骗她来京城的谢文瑞，要不是因为这是老上司的孙子，他估计早就动手了。宋玉殊的态度倒是要好一点，说起话来也是和蔼可亲，可是不知为什么谢文瑞总觉得这人和崔风没啥区别。

“见你师父第一眼我就特别紧张，他咳嗽一声我都后背发凉。”谢文瑞说，“他让我今天过来陪你散心，我都没敢多问为什么。”

“我们都觉得今天有些奇怪对不对？”

“对。”

杜若又陷入沉思，她从羽卫大牢出来之后学会了一个方法，就是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从头到尾捋一遍，这还是林秋教他的办法。她从昨天开始回忆起，上午的辩论到下午的挖坟，她努力试着不漏掉每一个细节，可是她记忆力没那么好，她的观察力也没那么强。和大部分人的习惯一样，她最容易记住的事情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与自己无关的那些细枝末节反而最容易忽略。

她回忆着何云章那些前后矛盾的辩解和无中生有的职责，突然又想起了谢文瑞后来在堂上说的一番话。唉，这人说话胆子也太大了，那么多人他也敢胡说八道。虽然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没皮没脸，可是这些话总还是让她觉得尴尬。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