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原本以为罗秋澜不会承认，毕竟她完全没有证据，但罗秋澜的反应，几乎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猜测，而且这般冷血，林素有些骇然：“杜盈犯了错，但对你，对杜江，她倾尽所有，她没有对不起你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倾尽所有？”罗秋澜微微笑了笑：“她不过是捐出了一个肾，但我也给了她LD集团大小姐的地位，名誉、地位、金钱，我们是等价交换。”罗秋澜冷笑道：“说起来，她的肾，并不值这个价，手术的时候，出现了很大的排斥反应，杜江差一点没有活下来，如果不是杜盈将更适合的安婉杀死了，杜江原本不必受这些罪——”

罗秋澜的语气很平静，但她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可以看出她实际的心绪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林素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你要害她？”

“当然不是”罗秋澜否认道：“在杜江脱离危险活过来的那一刻，我决定原谅她，我甚至下了决心要像女儿一样待她，毕竟是她让杜江活了下来，这些年，我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但她是怎样回报我的——”

罗秋澜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罗秋澜眼中的恨意让林素明白了一切，罗秋澜一定是发现了杜盈爱上了杜江，甚至做了一些让罗秋澜无法容忍的事情，杜江是罗秋澜的一切，杜盈的所作所为罗秋澜必是不能允许的，林素相信，如果不能借刀杀人，为了杜江，罗秋澜肯定是自己动手也在所不惜的。

林素困惑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有点不明白，于是问：“你怎么知道安婉是杜盈杀的？”

“十几岁的小女孩，杀了人，总是心存恐惧的。”罗秋澜嗤笑道：“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叫我不是有意杀你的，听到过两次，再一联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如果不是我后续帮她做了安排，安婉被杀早就被人发现了。杜盈就是个蠢货，敢动手杀人，却没本事断后，每次都是我给她收拾烂摊子，我知道继续下去不行，她早晚要连累到我和杜江，正好我发现许莫回来了，便决定再也不姑息她了。”

林素有些呆滞，至此，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林素完全没有水落石出的轻松，心情反而益发地沉重，罗秋澜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如果当初领养的是你就好了，你心态平和，知足常乐，一定不会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而且，你心思缜密，先思后行，纵然做错了事情，也有将之抹平的能力，如果我当初听杜江的，早点决定领养你就好了，那么，也许后来的一切不幸都不会发生。素素，我真的有些后悔，我不得不承认，我儿子比我有眼光，是我错了。”

林素突然警觉起来，就算罗秋澜会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但不可能说的这般彻底，从她刚才的话里可以看出，她对自己还是颇为了解的，既然知道自己心思缜密，先思后行，那她怎么会毫无防备说这么多？她难道不怕——

林素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去拿茶几上的杯子，手一触到杯子就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慌忙将手收了回来，努力做出一副自在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看罗秋澜，却正迎上她了然的目光：“怎么，害怕了？”

林素真的有些害怕了，坐在对面的女人，有着超高的智慧，有着超强的人脉，还有这超级疯狂的因子，如果她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还真是谁也拦不住。她有点害怕，出来时无论如何应该给江时樾留个字条的。

林素勉强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应该把我刚才的话录下来了吧？”罗秋澜撇了撇嘴，嘲弄道：“你确定你不害怕？”

林素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已经感觉到了罗秋澜对自己的恶意，她努力想说服她不要轻举妄动：“你的司机接我的时候我公寓楼里的人都看到了，所以警察肯定能查到我来了你这里，你如果对我动手，你也逃不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警察知道你来了我的别墅”罗秋澜一脸的坦然：“我将你从这高处推下去，然后，我会告诉大家，我去拿水果的时候，你不小心从这里摔了下去，警察能拿我怎么办？谁能证明是我推下去的，我有强大的律师团，没有人能定我的罪，当然，我会承担疏于照顾的责任，我想着点责任，可以用钱来解决。”

林素真的害怕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罗秋澜疯狂到这种程度，她想也不想从袋中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动了动，然后冲罗秋澜晃了晃手机：“我已经把我和你的对话录音微信发出去了，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这是最好的证据，我劝你还是及时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