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樾没想到林素这般坦白，怔了怔，随即又笑了：“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般，为自己是理工男而骄傲。”江时樾说完，还很应景地挺了挺胸，林素便忍不住笑了，随即想到自己的处境，又飞快收敛了笑容，江时樾看着她，良久，柔声说道：“别担心，有我呢。”

林素的心猛地跳了跳，下意识地想去看江时樾，却又莫名有些害怕，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时有警察来催促江时樾离开。两人能单独聊这么久，也是托了叶闲的福，郑赟虽然认定了林素不清白，但看在叶闲的面子上，还是给了林素一些便利。

江时樾站起身，冲林素点点头：“我先走了，你安心待着，很快就能出去了。”

明明知道不太可能，林素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感激一个人，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浓缩成了两个字：“谢谢。”

林素觉得自己的眼睛已有湿意，不想让江时樾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慌忙转过脸去，江时樾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你应该好好谢谢我，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你想怎么谢？”

啊？林素没想到江时樾会这么问，有些呆，倒是成功地把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地逼了回去，怎么谢？好像怎么谢都不为过。

林素正思索着，江时樾突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以身相许？”

林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江时樾，他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一看就不是认真的，林素舒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知怎的，莫名地有些失落。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又有人催，江时樾没有再耽搁，冲林素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去。走到门口，他没有转身，挥了挥手，扭转门把，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林素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自由

林素原本以为就算运气好，自己也要在拘留所待上几天，却不想，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

来的正是郑赟，一脸沉郁，之前他虽然没有给林素好脸色，但从来不像此刻这般阴郁，甚至隐隐地带着厌恶。林素之前因为叶闲，对他一直比较隐忍，此刻却也有些耐不住了，只是一贯的好脾气，让她仍克制着自己。

“林素，你可以回去了。”郑赟很不情愿地说出几个字。

“我可以回去了？”林素又惊又喜：“我的嫌疑排除了？找到真凶了，凶手是谁？”林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飘，恨不能载歌载舞，来庆祝自己重获自由，只有被拘禁过的人，才更了解自由的可贵。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能出去？”郑赟冷哼了一身：“若不是找了个厉害的律师，又通过省局施压，你怎么可能出去？”郑赟的眼神又冷又利：“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能放你出去，自然也能抓你回来。从现在起，你每天必须到当地派出所报到，我再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逃跑，你跑不了的。”

林素觉得莫名其妙，律师还有可能是叶闲帮忙找的，通过省局施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江时樾？他应该没有这么大能量啊？

能出去自然高兴，昨天几乎整晚没睡，连续两天的审讯，也让林素疲累到了极点，她现在只想躺到自己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但以这种方式出去，林素觉得有些屈辱。

但林素没有和自己过不去，她实在是想出去，不只是想好好睡一觉，更重要的是——她在拘留所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出去才能找回自己的清白。

林素不再计较郑赟的脸色，随他办好了手续，迫不及待地出了拘留所，叶闲在门口等她，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修长挺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有一种凛然的气势。

林素过来，叶闲立刻迎了上来，拉住林素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一旁的郑赟没好气地说：“一根手指头也没碰过，绝对好好的。”

叶闲这才放开林素的手，狠狠地瞪了郑赟一眼，也不理他，只盯着林素问：“你还好吧？”说完又一拍脑袋：“你看我，说话不过脑袋，怎么能好呢，别怕啊，你肯定不会有事，我给你请了最厉害的律师，来，我给你介绍，这时宁千方宁律师。”

林素吃了一惊，就算她这个外行人，也听说过宁千方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这个胜诉率接近100%的大律师，在法律界就像神一样存在着。除此之外，他还在电视台主持一档法制节目，收视率如何林素并不知道，但一个法制节目，放在黄金档播出，且每周两集，持续播出了一年多，想来一定是颇受欢迎的。